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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举出两人可以继闻仲之后为帅讨伐西岐,一个是渑池总兵张奎,一个是三山关总兵邓九公。恭请纣王做出裁断。
纣王沉吟半晌:他与张奎相识初年,深知其不但武艺绝伦。更得截教秘传,有奇术在身。更难得的是对自己忠心耿耿;而邓九公镇守三山关以来,将南方的叛臣鄂顺杀得节节败退,数年不敢正眼视三山关。这两个人都是挂帅的合适人选,他一时倒难以决断。
正犹豫之时,他不自觉地再次看韩荣送来的奏章,目光触及内中书写的“李靖”二字,心中不免一阵无名火气,同时也有了主意。
“众卿,”纣王向群臣道。“既然张奎与邓九公俱是帅才,何不令他二人同时挂帅?不若就命张奎为征西大元帅,率兵讨伐姬昌;再命邓九公为扫北大元帅,率兵讨伐李靖!”
武班中走出神武将军鲁仁杰,向上奏道:“陛下三思,西岐姬昌公然收留反叛黄飞虎,又数次与王师交战,反意已昭然若揭,征讨他自是刻不容缓。而李靖虽割据北地。不受调遣,却仍自认是成汤之臣,若是发兵攻打,岂不是迫使其即刻起兵作乱。再说自攻打西岐数次失败之后。我方军力大受摧折,若是同时与西、北两方作战,只恐难以支应。依臣之见。当集中兵力先破了西岐,剩下的李靖或威慑或招抚。收拾起来都会容易许多。”
纣王本人也是心思灵敏又能言善辩之人,心中几个转念。便已为自己的决定找到充足的依据:“鲁卿有所不知,那李靖何等奸诈,岂会老老实实地困守一方之地?据韩荣送来的奏章所陈,他曾亲自前往西岐,不仅救下姜子牙的性命,更破了闻太师请人布下的十绝阵中的三阵。由此看来,李靖分明是包藏祸心,其害未必较姬昌小了多少,若不及早处置而任其在北地积聚实力,久后必成心腹大患!”
这一番振振有词的道理却是得到了许多朝臣的认同,再加上没了闻仲之后,纣王已真正做到了乾纲独断,最终他这分兵攻伐两地的决议得以实施,当堂便派出两路使者分别赶往渑池县和三山关传旨。
单说前往三山关的使者,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非只一日来到三山关上,面前邓九公传下旨意。
邓九公接旨之后不敢怠慢,交卸了三山关的防务之后,点齐三军北上,浩浩荡荡直奔李靖的汴城而来。
因为在朝歌埋伏着雷开这个眼线,李靖早已得知纣王起兵讨伐的消息,事先便做好了准备。邓九公的大军才离开,李靖驾下的大元帅丁策也点了一支人马,离了汴城南下,来到进入北地的门户重镇“红云关”。
在李靖大军进驻红云关后的第五天,邓九公领兵来到关前,在红云关南门外三十里安下营寨。
第二天,双方几乎同时出战,邓九公和丁策都是用兵的老手,均知此战不过是试探对方虚实,远未到全力以赴的时候,所以各自都只待带了三千兵士。
两军在关下列开阵势,邓九公见李靖军马阵势齐整,将士战意高昂,不由暗赞对方主帅治军有方,是个劲敌。他催开战马来到阵前,隔远高呼道:“扫北大元帅邓九公在此,李靖出来见我!”
“扫北大元帅?当初本爵也曾经做过也!”李靖对身边的众人开了个玩笑,便催动黑焰驹出阵,与邓九公马打对头。
“邓元帅请了。”李靖在马背上拱手为礼。
邓九公面沉似水,勉强还了一礼,问道:“李靖,你深受国恩,由将而帅,后至裂土封侯,为何不思上报国恩,反而怀谋逆之志,侵占北地,割据自立?本帅劝你即刻下马受缚,可免北地生灵涂炭。若是冥顽不灵,等到天兵破城,玉石俱焚,则悔之晚矣!”
李靖笑道:“邓元帅,我与纣王的恩怨,天下人有目共睹,谁是谁非早有公断。你若要攻伐我北地,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拿出这些理不直气不壮的借口来撑门面,徒惹人笑,没得折了你邓元帅的刚直之名!”
邓九公脸上微红,当年纣王对李靖的打压、排挤乃至后来的陷害,他亦有所耳闻,甚至在内心里颇为李靖抱不平。方才为振军威士气而颠倒黑白指责李靖,心中本就有些发虚,此刻被李靖一语揭破,自然愈发的惭愧无言。
身后邓九公之子邓秀见父亲被李靖问得张口结舌,急催战马来到阵前,厉声喝道:“父帅,与这等乱臣贼子有何话讲?待孩儿将其擒下,他自然恭服!”声到马到人到枪到,一杆银枪斜刺里向李靖咽喉刺来。
第二百二十章拼女儿?我也有!
眼看邓秀银枪要刺到自己的咽喉,李靖却是不慌不忙,脸上的微笑都未改变一丝半点。
一杆方天画戟从斜刺里伸出,右下向上将邓秀银枪跳开,一匹战马从李靖身边呼啸而过,马上一将厉声喝道:“邓秀,我家侯爷何等人物,焉能容你冒犯,苏全忠在此,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邓秀也不答话,急催战马上前,举枪分心便刺。
苏全忠摆方天画戟,使出李靖传授的“云龙九现”戟法,与邓秀战在一处。
邓秀自幼得父亲教导武艺,后来在三山关又随父亲出入沙场,年纪虽轻却已身经百战,一杆银枪使得如银蛇起舞、白龙戏水。
苏全忠同样是将门出身,虽然临阵的经验不及邓秀丰富,却因得了李靖的传授,手中画戟招数之奇、变化之精都在邓秀之上。
两人大战三十余合,初时邓秀尚能凭借经验与苏全忠斗个平分秋色,但随着苏全忠渐渐适应了战场,手中的银枪使得便有些滞涩。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邓九公见儿子呈现败象,当即催马上前,举赤捅刀喝道:“我儿暂且退下,见此将交于为父!”言毕挥刀便向苏全忠斜肩带背斩了下来。
虽见到父亲上阵,邓秀却不愿下场,依旧舞枪向苏全忠乱刺,竟然形成以二打一的局面。
李靖自然不能任由兼有自己不记名弟子及妻兄两重身份的苏全忠吃亏,催动黑焰驹径直冲向邓九公,方天画戟拨开斩向苏全忠的大刀。喝道:“邓九公,你也是一军主帅。怎如此不顾体面地以多欺少?”
邓九公脸上一红,却并不答话。举大刀转攻李靖。
四人分作两边捉对厮杀,四匹坐骑往来冲突,四班兵刃各施奇巧,无边杀气直冲牛斗。
成汤军中有大将太鸾对副将孙焰红道:“元帅父子久战敌人不下,你我为元帅帐下之将,岂有主帅在前方征战,自己反居后方观望的道理?不若一起上前,助元帅一臂之力如何?”
孙焰红在马上抱拳道:“太鸾将军若有此意,末将定当追随骥尾!”
两人一起纵马来到阵前。各举大刀前来助战。
李靖阵中诸将自然不会坐视,陈奇和郑伦二将久未上阵,正自心痒难耐,见到敌阵中又冲出二将,当即抢在所有人前面,齐催胯下金睛兽闯将出来,各摆掌中一对降魔杵,迎住太鸾和孙焰红。
四将分作两对厮杀,其中郑伦与孙焰红算是棋逢敌手。一时半刻未分上下,陈奇却敌不过太鸾这口大刀,不到二十个回合便已招架不住。
陈奇见武艺不敌太鸾,急拨金睛兽拉开一段距离。微微仰头向着太鸾“哈”的一声大喝,一道黄气从空中喷出射向太鸾。
太鸾被这道黄气一冲,登时三魂渺渺、七魄茫茫。一头从马背上摔落尘埃。
陈奇见独门异术建功,心中大喜。催金睛兽上前便要擒拿太鸾。
正与郑伦交手的孙焰红瞥见太鸾落马,不由惊怒交集。蓦地张口向着对面的郑伦喷出一蓬烈焰。
郑伦猝不及防,须发皆燃了起来,只得一面乱舞双杵护身,不让敌人乘隙近身,一面拨转金睛兽败回本阵。
陈奇大怒,弃了太鸾,举双杵来战孙焰红。两人都已知道对方有异术在身,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先下手为强的策略,只应付了一个照面,不分先后地张口,一个喷出黄气,一个吐出烈焰。由于都存在手段单一、攻强守弱的弊端,两人同时中招,一个昏迷落马,一个焦头烂额。
陈奇步了郑伦后尘,狼狈万分地败回本阵。
成汤军中也冲出一队军兵,将昏迷不醒的太鸾和孙焰红抢回本阵。
另一边的交手的四人也终于分出胜负,李靖和苏全忠的两杆画戟同时用出一招一模一样的“龙抬头”,各自在邓九公和邓秀的肩头留下一道伤口。
邓家父子负痛败阵,收兵返回营中。
李靖全军掌起得胜鼓,返回红云关内。陈奇、郑伦二将受了火伤,李靖手边自有灵丹,给二将敷用之后,便即痊愈。
第二日,有小校来帅府禀报说关外有一女将率兵列阵,正向关上叫战。
李靖心知来的定是邓九公那凭着一手飞石绝技打过无数名将高人的女儿邓婵玉,便对元帅丁策道:“两军交锋,最忌讳的便是陀头、女子与孩童。此辈但临疆场,必有出奇的手段,我等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丁策深以为然,点头道:“侯爷所言极是,亦本帅之见,不如暂且闭关不出,等探明这女将虚实,再出战不迟。”
哪吒听了此言,登时跳出来喝道:“爹爹,丁元帅,你们两个忒矣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量一女子有何能为,哪吒不才,愿出城擒拿女将!”
丁策有些迟疑地看了李靖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便从帅案上拿起一支将令道:“哪吒,既然你主动请战,本帅便给你三千人马,出城去会那女将。战场之上,务要多加小心!”
“末将得令!”哪吒伸手接过令箭,竭力扮作雄赳赳的模样昂然而出。
等哪吒出去后,丁策面现忧色向李靖道:“侯爷,三公子似有些大意轻敌,若那女子果有旁门手段,只怕他要吃亏。”
李靖笑道:“若我所料不差,只怕丁元帅的担心便会成为现实。哪吒这小子素来骄狂,多受几次挫折,对他不是坏事。”
只听得城外战鼓喧天,杀声震耳,不多时,便见哪吒以手掩面、眼泪汪汪地跑了进来。
李靖招手将他唤到身边,将哪吒的手拿开一看,却见粉嫩的右边脸颊之上一片青紫浮肿,伤得着实不轻,忙将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