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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抬头看了看天,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辱,握紧了手中的战戟。整整三天三夜,项羽率领楚项骑兵以少击寡,至少击退了七次约有万人规模的秦军骑兵,给秦人以重大杀伤,大长了楚军军威,但是但价也是不少的:至少有五百名楚项骑兵阵亡,余下的人中伤者亦有七八百人!而此时,六百里路程不过刚走了一半,项羽的心中不禁非常焦虑!
就在此时,忽然间队后一骑斥堠飞马来报:“少将军,曹参和吴芮二人又率七八千秦军骑兵追上来了,离此已不到五里!”项羽闻言大怒:“可恶,这个狗恶真不知死,前番没有杀了他们,这次定不放过他们!传令,大军立即背对树林列阵,让那些可恶的秦人再看看我们楚人的厉害!”“喏!”剩下的约二千五百名楚项骑兵迅速列阵,冷冷地注视着北方,目光中杀气翻腾,毫无所惧!
曹参和吴芮二人奉韩信严令,追击项羽,以滞楚军,所以虽知不敌,但也不敢违令,只能每日里仗着兵多来多项羽缠战,但每次虽然都十分奋勇,却次次被项羽杀得大败而回。有道是:‘一回生,两回熟’,被项羽连番杀败七次以后,这二人都有些麻木了,见项羽也不怕了,反正追上就杀,杀不过就逃,就是不让你楚军走得安稳!
这不,曹参和吴芮率了七八千骑兵正整顿了旗鼓、再次衔尾急追时,猛然见到前方一处树林下红光一闪,分外刺目,而在那红光的前面,却是一个黑甲巨将跨坐在一匹亦是黑不溜秋的巨大战马上冷冷地注视着这里!
曹参和吴芮二人禁不住面色变了变,知道马上又要有一场大战了,曹参硬着头皮,大叫一声:“秦军将士们,不要怕,我们人多,冲啊!”秦军骑兵们虽然亦是心中颤颤,但依然鼓足勇气,嘶声怪叫着驱马猛扑上去。
有道是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兵,狡猾、凶狠的韩信带出来的秦军亦和韩信十分相像:狡诈,凶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坚韧顽强、决不气馁等。这支堪称‘牛皮糖’的悍军,在韩信调教下,战力决不比蒙恬的黑衫军逊色;论难缠程度,更是天下无人能及!
这不,被项羽这盖世凶神胖揍了七次,依然敢狂呼乱叫着杀将前来!
项羽见状怒发,双瞳仁里寒光一冒,咆哮一声,一纵乌锥战马,蹄声隆隆处,扬起一溜烟尘,直奔向秦军而来。二千余楚项精兵不管带没带伤,也自不甘落后,纵马狂飚处,像一朵刺目的红云般席卷上来。
瞬息间,两军撞在一处,那是怎一个战戟飞扬、血肉横飞啊!小小的战场上金铁交鸣之声直冲云霄,巨大的喊杀声十数里外都依稀可闻!
项羽当先冲入阵中,双目一瞪处,黑戟轮起一卷狂飚,将两名秦骑连人带甲斩成两段。然后,纵马狂突,黑戟纷纷、漫天而起,所向处,秦军皆无一合之敌,尽皆被斩于马下,那真是怎一个英雄了得!
曹参见状大叫一声,合了吴芮闯将上来,双战项羽。霎那间,两只青戟战一只黑戟,直杀得是火星乱射、尘土激扬,三匹黑色战马几乎都被漫天戟影所笼罩,看不清身形!
三人战约十余合,曹参和吴芮只觉黑戟来势越发沉重,渐渐抵挡不住。忽然,项羽大叫一声,双目倒竖,咆哮如雷处,黑戟急啸,快得几乎带起一溜残影,猛击在吴芮的戟上。吴芮顿感如同五雷轰顶,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当即不敢再战,伏鞍便走。
曹参见状大慌,他一个人如何战得过项羽,当即虚晃一戟,回马便要逃走。项羽却是不舍,一摧乌骓、刮起一阵黑色狂风,黑戟亦旋起一溜寒涛,直奔曹参后背。曹参闻听恶风不善,心中大惊,猛地里便回了一戟。便听一声巨响处,黑戟虽被荡开,却依然在曹参马臀上狠狠地带了一下:血肉横飞处,战马呼痛,咆哮如雷地带着曹参一溜烟奔北方狂飚下去!
其余正厮杀的众秦军将士一看两位大将俱被项羽杀得落荒而走,心中慌乱,当下唿哨一声,回马便走,如同一阵旋风般转眼便逃得无影无踪!
“噢——!楚项!楚项!楚项!……”楚项骑兵勒马狂呼,那一股巨大的自豪感直冲云霄。项羽有些悻悻地看了看北方,勒回了马骓道:“走,快赶上大队,今晚在泗县城安营扎寨!”“走!”楚项骑兵们应了声,纷纷拔转马头向泗县城而去。
其实要问项羽为什么不追曹参和吴芮,理由很简单:因为项羽断后兵少,不敢过于深入,否则以韩信的狡诈,不定会玩出什么诡计来!所以只弄得秦军屡败屡战、楚军屡胜亦屡战这样奇怪的局面来!
……
当夜,项羽率断后楚项骑兵赶到泗县城,追上了楚军主力。到得县衙时,范增正急得像头拉磨的毛驴般团团乱转!
“军师,你这是如何?难道军情又有变化?”项羽见得范增如此,心中大急!
范增见项羽来,急道:“少将军,探马刚刚带回几个消息,大势大妙啊!你且来看!”说着,范增铺开军用地图,指出道:“少将军,我军被韩信拖着,一天最多只能行一百里,速度想快亦快不了,而扶苏的秦军主力这三天却每天急行距离都在一百四五十里左右,渐渐赶在了我军前头。少将军看这里——石碑渡,探马刚刚回报:扶苏亲率四万主力骑兵在无诸水师接应下从此渡河,南下直插垓下而去,其十余万步卒在羌隗、赵佗率领下明早亦可渡过豫水,直奔垓下!若秦军抢占了垓下,一旦站稳脚跟,我军就前后无路了!”
项羽闻言大惊道:“石碑渡离垓下约有一百五十里,扶苏明早便可抵达垓下!而石碑渡到垓下的距离与泗县到垓下的距离差不多、亦有一百五十里左右,也就是说等我军主力赶到垓下的时候,扶苏的骑兵不仅早已赶至,甚至羌隗的步卒亦可全部赶至垓下,再加上身后的韩信……”项羽一时面色有些苍白,顿感大势不妙!
范增点头道:“少将军所言极是,现在我军要与秦军抢时间。如果我军明早再出发的话,速度一定拼不过羌隗的步军,那么在垓下就会遭到扶苏步骑两军的合击,突破垓下只能是一个空谈!只有今夜连夜出发、直扑垓下,那么才有可能抢在羌隗步兵之前与扶苏四万骑兵接战。若我军能一股而胜扶苏,则渡过沱河、我军就可安全回退返淮上。否则,垓下就是我军覆灭之所!”
“但韩信所部怎么办,即部没有羌隗部十数万步卒相助,若韩信与扶苏联手,我军胜率还是太小!”项羽脑子还是什么清醒的!范增却道:“无碍,垓下附近多河流、岩壁,极易构筑工事坚守,所以我等只须留一军将韩信所部阻挡半日,便可腾出时间让我军与扶苏骑兵决战!”
“好,传令三军,立即开始歇息!今夜一更起床,二更赶路,务必要抢在羌隗步军之前击溃扶苏骑兵!”项羽振了振神色,咬了咬牙,心知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当不得半点马虎!
当夜,二更时分,楚军弃了泗县城,火速向垓下奔去。众楚军知道这是一场夺路之战,不胜即死,所以卯足了劲,一路奋力狂奔。等韩信接报、楚军已连夜远去的时候,楚军已经溜出去十余里了,韩信大急,一边急令曹参和吴芮率骑兵衔尾直追,一边亲率主力追击而来!
一时间,泗县和垓下之间,二十万余秦、楚军一追一逃,掀起滚滚烟尘而去!
……
垓下城南方十数里外,有一小山曰:驼公山。山南就是沱河,有一个较大的渡口、可通大军,这是楚军东归淮上必经的咽喉之地!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驼公山北乌黑一片,数万黑甲骑兵排成了密密麻麻的突击阵形,正静静地等侯着出击的命令!
阵后的扶苏在‘狼牙’和郎中骑的护卫下正在驼山山腰上眺目北望时,忽然间有一斥堠飞马来报:“启禀陛下,项羽部十万余楚军已经赶至垓下城,略略休整后,正向我军杀奔前来!”(扶苏骑兵杀到垓下之前,城内千余楚军就已经逃散一空,但扶苏并没有进入垓下,只是据住了驼山渡口!)
“噢,来得好快!”扶苏微微笑了笑:“韩信部与羌隗所率的步军现在在什么地方?”
“回陛下,项羽令偏将李存孝领一万军沿河水和岩壁抢筑了一条防线与韩大将军部对峙,恐怕三四个时辰内赶不过来!另外,羌隗将军所率的十余万步卒离此大约还有三十里左右,估计最少也要两个时辰才能赶到!”
“噢,看来两个时辰之内我军必须独自应对项羽大军了!”扶苏沉思了一下对杨番道:“去,派二百名郎中去,将渡口的船只都给朕烧光了!项羽即被能突破朕的骑兵,也要叫他渡不过沱河!”“是,陛下!”杨番当即点起二百郎中去烧船!
很快,驼公山南浓烟四起,烈焰冲天,渡口上百艘大小渡船俱被烧了个精光!
就在此时,项羽率十万楚军长驱而来,迅速接近驼公山!夜色朦胧中,猛然见到南方烈焰四起,项羽的心顿时一凉:“糟了,扶苏一定在放火烧船!该死,这扶苏好狠的心!看来,今日就便能够突破扶苏骑兵,能生还过沱河的人也不会太多!”项羽愤怒得双瞳仁里似乎都能喷出烈火,一摧乌骓马率一万楚军骑兵当先咆哮卷来!
很快,战场上火把四起,如同白日,四万秦军骑兵与十万楚军在驼公山下摆开了架势。
山下阵上的灌婴发来旗语,询问是否可以趁楚军尚未列阵完全时攻击,扶苏想了想,命传令兵让灌婴和英布暂且等等,却低声对无心道:“去,请虞姬姑娘到阵前!”“是,陛下!”无心点头,向山头而去——虞姬暂住在山顶小营之中!
很快,无心带了虞姬赶了来,虞姬神色激动地问道:“陛下,是项郎来了么?”扶苏微笑道:“是的,项羽来了!朕决心完成朕的诺言,当你交还给他!你跟朕走吧!”“谢陛下!”虞姬兴奋得脸色一时有些苍白!
扶苏一行人纵马下了山腰,山下骑兵大阵见扶苏来,列开一条通道让扶苏等直抵阵前。英布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