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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钟离昧拜见大将军!不知大将军相召,有何吩咐?”钟离昧下拜行礼。
“壮哉,好一条大汉!”项梁心中赞叹,笑道:“将军请起!在一旁坐下,我有事要问你!”“喏!”钟离昧起身,来到最未端的一个坐垫上坐了下来,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项梁。
“嗯,”项梁心中赞叹:“不卑不亢,冷静深沉,是个作大将的料!”便道:“钟离将军,如今我正欲南征,但缺乏一员大将坐镇九江、对抗无诸水师,羽儿向我推荐了你,你可敢应此重担否?”
钟离昧愣了愣,显然有些惊愕,他刚被项羽提为裨将,如今却又要升迁,心中不禁有些欣喜万分的感觉,但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忙道:“只要大将军有命,末将无敢不从!便是刀山火海,也敢去走一遭!”
“好,壮哉!”项梁抚掌称赞道:“但不知你如何镇守九江,以退强敌?”钟离昧明白,能不能捉住这次富贵就在此一遭了,想了想,忙道:“大将军,其实九江看似危险,其实不然!”“噢,此言何解?”项梁和众人都有些惊奇。
钟离昧道:“无诸这一支偏师不过两万人,而九江郡城内至少还有我军一万多兵士,只要将领不过分晕庸的话,虽然无诸有水师之利,恐怕短期内也很难攻下九江城。我意以为,韩信之所以派出这一支偏师,并不是真的指望无诸能够攻陷九江郡,只不过是希望籍此水师的强大机动力牵制九江和我彭城方面的兵力,使我不得全力对付韩信主力而已,所以末将说九江看似危险,其实不然。但是,却也不可大意,如果不小心露出破绽的话,以无诸的精明却也不会放过。但如果是末将镇守九江的话,可保万无一失!”
“好!钟离将军见识极明,深合我意!”项梁见又发现了一名将才,不禁大喜。看了看范增、项伯二人道:“军师,兄长,你们看如何?”
项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范增则道:“钟离将军深明兵家韬略,是个将才,足可担当此任!”“好,钟离昧,我命任命你为九江太守,左将军,三日后领兵一万增援九江,勿使有失!”钟离昧面色有些激动,忙起身下拜道:“未将定然誓死效命,绝不敢有所懈怠!”
“好!”项梁显得很高兴,对范增和项伯道:“那么不日我便率大军南下,彭城方面就劳烦军师和兄长好好辅佐羽儿了。羽儿年少轻狂,脾气暴躁,你们千万要看紧一些!”范增和项伯点了点头,项羽则不易察觉地咧了咧嘴,显然对叔父有些看轻自己颇为不满。
“行了,那么就散会吧,大家各会准备!”众人刚自想走,项羽忙道:“且慢,叔父,我、我有一事相求,请叔父答应!”说着、说着,项羽竟然有些脸红了。
项梁有些奇怪:“这羽儿平时大大咧咧惯了,怎么今日说话吞吞吐吐的,还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笑道:“羽儿,有话便说,你我叔侄还要藏着、掖着不成!?”
项羽嘿嘿笑了两声,古铜色的脸庞有些更红了,吞吞吐吐地道:“这个、这个,是这样的。我、我和虞姬情投意合,想、想将她娶过门来。本来不、不想这么快的,谁知叔父马上就要出征,所以想请叔父临行前帮我们主婚!”说着,说着,一向粗枝大叶的项羽竟然低下头去,显然有些害羞了。
“哈哈哈哈……!”作为项羽的长辈,项梁、项伯、范增三人看见项羽如此的窘态,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这一幕可是不常见啊!便是冷静深沉的钟离昧此时也忍得面部几乎抽筋,却不敢笑出来,一时神情极为古怪!
项羽见众人大笑,一时有些恼了,像小孩子似的生气道:“那叔父是答不答应吗!?”
项梁忙止住笑声,刚想说两句,看了看项羽那难得的糗态,不禁又笑了起来。项伯见项羽脸色已经红得有些吓人,忙道:“羽儿,你放心吧,大伯和你三叔一定会在行前帮你主婚的!是吧,三弟!”说着,瞪了项梁一眼。
项梁忙道:“是啊,是啊!羽儿你放心吧!兄长,你心思细腻,便由你来操办吧,后天就举行,大后天我好出征南下!”“好!”项伯笑眯眯地看着项羽。
“谢谢大伯、三叔!”项羽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
第三日,经过紧张的筹备后,项羽和虞姬的婚礼在彭城大将军府举行。由于项羽是项梁的侄儿,而虞姬名义上亦是楚王负驺的公主,所以此次大婚非常的隆重,几乎彭城所有的楚国要员尽数到帐,便连楚王熊心也是亲临现场为辈份上的‘族姐’误福!
一时间,楚都彭城陷入了火红的喜庆色彩中,到处都是火红的灯笼、火红的喜花、火红的绫罗……
次日中午,在项羽虞姬兀自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时,项梁却率彭城附近的楚军精锐六万并四千楚项精兵南奔广陵而来。
一场新的鏖战即将拉开序幕!
……
傍晚,白马湖边,秦军大营!
早春的天气已经略有了一些暖意,苍凉的大地上到处都钻出了葱绿的青苗、湖边的枯树上更是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嫩芽。鸟儿也欢快起来了,在树头不停地吵闹着,不时的还有南归的雁儿在空中鸣叫着归来!
天地间,一片春的气息!
韩信信马由僵,身后跟着十数名卫士,在碧绿的白马湖边倘佯着,贪吃的马儿不时的停下脚步啃食那香嫩的青草,韩信要是不催,竟然就不肯迈步!
不一会儿,韩信有些烦了,干脆下马,任由那贪吃的马儿据岸大嚼,自己来到湖边的一处小丘上眺望那茫茫的水面。傍晚的天空像火烧似的一片金黄,灿烂的霞光散落在宽广的湖面上,显得波光粼粼,光彩耀人!
韩信背负着双手,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一边在考虑着目前的军情:“自破龙且起来,一切都很顺利,自广陵北进那是势若破竹,再过两天就可以杀到淮安了。淮安、淮安,嗯,我记得好像是取自大禹治水后留下来的镇碑‘淮水安澜’的典故吧。呵呵,不过我想现在项梁一定不安澜了,这个楚国的大将军想必会前自率军前来对付我吧!我可在陛下和诸将那里扔下话了:要半年内取项梁的人头,但到底怎样才能击败他呢!?这家伙是楚国的悍将,可比龙且难对付多了!”韩信开始默默地沉思!
忽地,韩信背后有数骑快马从营中奔出,远远地见韩信在湖边沉思,不由得放慢了马步,远远地便停了下来,尽皆下马而行。韩信身后的亲兵们回头望处,却是曹参、吴芮等将。
“大将军在干什么?”曹参悄悄地问韩信的亲卫。亲卫们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道,大将军在上面站了很久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曹参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吴芮,吴芮低声道:“不要打扰大将军,我们等一会吧!”“好!”曹参众将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太阳渐渐沉入了水线之下,仅仅剩下一点点火红的边角。天地间慢慢暗了下来,月亮却已经在天边悄悄爬了上来。
韩信从沉思中醒来,吸了口气,刚一转身便不禁一愣,笑道:“各位将军何时到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曹参笑道:“我等看大将军正在沉思,故不敢打扰!”
“有事吗?”韩信走下小丘,问道。“是这样的!”吴芮道:“刚刚斥堠回报,项梁亲率大军六万余人离开彭城,已经进至淮阴附近,离此大概只有三百余里!我等见军情紧急,故来回禀大将军!”
“噢!项梁的动作很快吗,看来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了!对了,九江方面的情况如何?”韩信面色平静,如古井无波。
“九江方面,无诸继攻克了合肥后,正向九江城挺进。项梁刚刚派了一名叫钟离昧的将军率军一万前往协守,这个将领我们都没有听过!”吴芮显然对项梁的这个用人有些不解!
“钟离昧!?”韩信摇了摇头,也没有听说过:“虽不知此人特点,但项梁能重用他,估计也不是简单人物。吴将军,立即通知无诸小心点,只要他牵制九江方面的楚军即可,千万不要贪功冒进!”“喏!”吴芮点了点头。
“那大将军打算如何应对项梁?”曹参对项梁还是有些畏惧!
韩信平静地笑道:“项梁,一匹夫而已,杀之易也!各位将军不必惊慌!”诸将大喜,曹参道:“大将军有何良策?”
韩信笑道:“我之计谋不可示人!你等遵令行事便可!吴将军,你心思细腻一些,立即安排人手,将白马湖以东百里之内的百姓尽皆迁走,如果不走,武力驱逐!两天之内必须完成!”
吴芮吃了一惊道:“大将军,这一带虽然不是人口密集区,但至少也有三四万百姓,强迫迁移,恐怕会激起民变,!而且将百姓赶离了家园,让他们何处安生?”韩信淡淡地看了看吴芮一眼道:“我身为大将,只管制定战略、颁布军令,如何执行,那是你的事情!你告诉百姓们,我让他们搬走,是想救他们姓命,如果不从,后果自负!”“喏!”吴芮现在是知道了韩信的脾气,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只好应命,心中却在苦叹:“这百姓听劝还好,不听就只好武力驱逐了,如果武力都赶不走,只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
“好了,各位将军都回营去吧!从即日起,大军驻留白马湖不动。等到楚军开进淮安时再报我!”韩信淡淡地道。“喏!”诸将领命。
……
这一日的中午,太阳暖暖地照射在大地上,韩信一袭便装地正躺在白马湖边的一处高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手中还拿着一简‘孙子兵法’看得是津津有味,一点儿着急的意思也没出。
不一会儿,忽然高地下有人大叫道:“大将军,吴芮求见!”韩信瞥了一眼道:“上来吧!”韩信的亲兵们在高地下让开一条路,吴芮上来禀报道:“大将军,白马湖以东百里之内的大部分百姓都已遵令撤走了,只是还有少部分百姓无论如何都不肯搬走,不少还躲了起来,军士们逐之不净,又没有了时间,只好都赶回来了!”
韩信平静地合上竹简,淡然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