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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羌隗闷哼一声,倒飞出去一丈开外,重重地跌落在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而巨蟒在地上奋力抽搐了几下,便被急红了眼的众亲卫们一顿乱剑砍成肉泥!
“任将军,你怎么样?”羌隗到底身强力壮,虽然胸口疼痛欲裂,但还是蹒跚着爬了起来,走向任嚣!
而任嚣的身体就比羌隗差得多了,刚才被巨蟒那猛力一撞险些背过气去,缓了半天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还、还好,死不了!”忽地,羌隗的脚边猛然窜起一条巨大的毒蛇,长达一丈近半,头部扁平呈三角形,背面呈暗褐色,具横斑;腹面黄白色,颈部腹面则是橙黄色,竟是中国毒蛇之王——眼镜王蛇!在南越素有小龙之称!
任嚣听说过这种毒蛇之王的名称和外形,一见之下不由得魂飞魄散,大喝道:“将军小心!”
“嘶!”刚从冬眠中清醒过来的眼镜王蛇对于打搅它安宁的敌人毫不客气,毒牙獠张着奋力扑向羌隗。由于羌隗长得太高,眼镜王这暴起一咬一口便咬在了羌隗的大腿上!
“哎呀!”羌隗痛得大叫一声,随身抽出腰下佩剑,寒光一闪,顿时将欲逃窜的眼镜王蛇挥成两截!
“羌将军!”任嚣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卫士们也连忙赶了过来。
“羌将军,你怎么样了?”任嚣急得脸色辣黄!
“有,有些头晕,心、心跳很快!”羌隗眼睛有些发花,剧毒无比的眼镜王蛇自非虚传!
任嚣暗暗叫苦,急忙扯下一片衣襟,飞快地扎在羌隗伤口的上端,防止蛇毒侵入心脏。
就在此时,忽地有一名亲卫大叫道:“将军,看、好,好多蛇!”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身后,一大群毒蛇像一块五颜六色的地毯般席地卷来,那扑天盖地的咝咝声吓得众人面如土色,魂飞魄散,有部分跑得慢的秦军士兵正倒在蛇群中奋力惨叫!
周边那诡异的笛声也越来越近,像那地狱中来的催狱曲一般让人胆颤心惊!
任嚣大喝道:“快,架着羌隗将军,快跑!”众秦军如梦初醒,发一声喊,架起羌隗向来路狂奔而去!
……
夕阳渐渐西下了,在晚霞的万道霞光中,毒谷的谷口处聚集了大量的秦军!他们正紧张地将硫磺洒在谷口处,同时军中备有的少量雄黄酒也全部都撒在了谷口,甚至为免毒蛇涌出谷外,秦军还在谷口用数十辆辎重车浇满火油准备随时点火!而在谷口外的大片空地上,大量秦军的军医正紧张地为从谷中挣扎出来的被咬伤秦军祛毒!
一时间,谷口真是乱糟糟的一团!
扶苏此时和李信、史禄也焦急地站在谷口处,一是方便就近指挥,二是在等任嚣和羌隗二人!看看太阳已经西下,从毒谷中逃出来的秦军士兵渐渐稀少,却还没有看见任嚣和羌隗的踪迹,众人不禁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忽然间,有兵士大喊:“快,快看,是任将军和羌将军!”扶苏大喜眺望,果然是任嚣和羌隗在数十名亲卫的掩护下正跌跌撞撞地从谷中撤出!
任嚣一面跑一边大吼:“快,快撤!蛇群涌过来了!”扶苏大惊道:“快,准备放火!”
任嚣和羌隗是头前探路的,他们都已经回来了,就意味着毒谷中基本没有多少可能生还的秦军了,为了主力的安全,扶苏也只好狠心下令放火了!
等任嚣和羌隗一过火线,秦军们霎那间将数十辆辎重车点燃!霎那间火焰熊熊,腾空而起,谷口处到处乱洒的硫磺也被引燃,谷口顿时被烈火所笼罩,散发出浓重的硫磺味以及炙烧群蛇的焦臭味!
扶苏松了口气,急来到任嚣和羌隗身边,问道:“怎么样,你们二人还好吧!”
任嚣喘了口气,忙道:“我还好,羌将军被小龙蛇咬中,情况不太好,幸亏我早让他服下解毒灵丹,否则就完了!”
羌隗此时神智基本上已经陷入晕迷,全靠几名强壮的亲卫搀扶着,呈现出满头虚汗,呼吸困难的严重症状!
扶苏大惊,急招军医割开羌隗伤口,放血疗毒,同时喂服专疗蛇毒的灵药!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忽然间任嚣身体晃了一晃,猛地软倒下去!
“任将军,任将军!”众亲卫们连忙扶住任嚣!
扶苏大惊,急忙奔到任嚣身旁,一看任嚣的症状:身体颤抖,体温升高,呼吸困难,鼻出血!扶苏跟中隐老人也学过一点歧黄之术,不禁大惊道:“糟了,任将军中了五步蛇的毒!”连忙翻了翻任嚣的眼珠,稍稍松了口气道:“快来人,任将军中毒末深,赶快抢救!”
急忙又奔过来一名军医,查看之下,方才发觉任嚣的左小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五步蛇咬了一口!连忙割开放毒血,包扎,喂解药!
由于谷口不可久留,将受毒伤的兵士们全部粗粗处理过以后,秦军立即退往山腰间的今晨出发营寨,暂时歇息!
……
夜色渐渐深了,扶苏正在帐中烦闷的踱步时,李信撩开帐帘进来了!
“怎么样,伤亡情况怎样?”扶苏焦急地问!
李信面色有些惨白,咽了咽唾沫,涩声道:“五万前军将士,只退出来不到三万人,其中还有七千余人身中蛇毒,目前正在抢救,生死不明!”
扶苏闻言狠狠地握紧了双拳,大喝一声:“可恶!”右拳猛击而下,顿时将帅案击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
这时扶苏才想到:为什么原史上秦军为了征服岭南竟花了七八年的时间,这岭南险恶的山峦以及毒虫密布的丛林远比百万大军还要来得可怕!
李信也有些黯然地道:“君上,前军损失惨重,任将军和羌将军也还在晕迷中,依我之意,我军明日不如暂退到龙头山下,另想它谋才是!”
扶苏有些默然,心中剧痛不已,但形势比人强,继续留在山中不知还会什么祸事,只得缓缓地点了点头!
……
次日五更,秦军即拔营而起,退出龙头山,于中午时分在山下扎下营寨!
第十六卷 南海怒涛…南越卷 第五章 故人
面对着身前丰盛的午餐,扶苏根本无心下咽,一想起大量死在蛇吻之下以及现在仍然未脱离生命危险的中毒将士,扶苏的心中就一阵剧痛!
“骆英!你这个王八蛋!”扶苏不禁咬牙切齿,死死握住桌角的双手勒得条桌不禁“咯咯”直响!
火凤和银花都留在了兴安堡,一时间,扶苏感到分外的孤独:“自己来到秦代以来,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大秦的长存,可谓是出生入死,殚精竭虑!可是,让我一个人独自承担挽救整个民族的末来,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负担啊!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了解,我这样做究竟值吗?尤其是为了这个尚不确定能否实现的理想,我便要驱动数以万计的勇士去流血、去牺牲,我真的有这个权力吗?万一,最后秦仍要灭亡,我又如何对得起这些死去的英灵!”一时间,扶苏不禁有些迷茫,呆呆地发起愣来!
身后的无心见扶苏面色不豫,想开口劝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又闭上了嘴巴,以免打扰沉思中的扶苏!
就在此时,忽然间帐外有亲兵应声道:“启禀君上,帐外有几个南越土人求见。为首的一人自称是君上的故人!不知君上见是不见?”
“故人?”扶苏愣了愣,心道:“我在南越有什么故人,真是胡说八道!”不悦道:“胡说八道,本君以前从未踏足过南越,有什么故人!”
亲兵被扶苏的怒气吓了一跳,有些犹豫道:“他说有样东西给君上看一看,君上就一定会见他!”“噢,什么东西?拿来我看!”扶苏不禁有些奇怪!
亲兵呈上了一小捆竹简,中间用精致的草绳系着。扶苏纳闷地解开草绳,打开了竹简,一看之下,眼睛顿时睁圆了,嘴巴也立时张得大大的,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便见竹简上用漂亮的现代汉字写着十六个字:前世为友,共捍国威;今世携手,再铸龙魂!
“这,这,难道是前世还有兄弟来到秦末吗!?除了赵铁之外还有人吗!?他是哪位,凌歌、杨南,还是方洪?”扶苏的大脑在这巨大的惊愕面前不禁疯狂运转起来!
“君上!?君上!?”无心看扶苏盯着竹简发呆,脸色阴晴不定,吓了一跳,急忙呼唤。
“噢!”扶苏猛然惊醒,连忙道:“快请这几人进来!不,不,本君亲自去请!前头引路!”“啊?喏!”报讯的亲兵对扶苏这态度的急剧变化有些不知所措!
扶苏再也无心进食,急匆匆地站起身来,便在亲卫的引领下向寨门行去!无心也有些错愕,愣了一愣,便也急忙跟上!
……
远远地,扶苏看见寨门前立着三个人:二主一仆。
站在身后的两个仆人倒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一副南越人的标准打扮:身材健壮,兽皮纹身,散发银环,腰佩长剑,看起来勇武非常,应该是护卫之士!
而为首一人则身着白色武士锦袍,头戴高冠,面如冠玉,气质高雅,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佳公子!在蛮荒之地的南越竟有如此人物,一时间不由得让扶苏有些错愕,但一想到这年青人应当就是前世兄弟中的一人,也就释然了!
虽然有竹简为凭,但扶苏仍不敢轻易相认,远远地面上迅速堆满了笑容:“三位南越的兄弟,本君便是秦国大将军扶苏,不知有何见教?”
白袍公子忙道:“在下乃南越国龙川洞洞主之子孟龙,特来拜见秦国大将军!”
扶苏走近孟龙,低声道:“你究竟是何人?”孟龙也低声道:“程风,我是凌歌!”扶苏顿时又惊又喜地道:“你怎么在这里?”孟龙嘴角斜挑,微微一笑,仍然像前世一样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入内细谈如何?”
扶苏顿悟,扬声道:“孟先生请!”
“君上请!”孟龙也做得像模像样!
二人将入帅帐时,扶苏出声道:“本君和孟先生有要事需要密谈,无心,你带人守住帐门,没有本君的将令,敢擅闯者杀无赦!”“喏!”无心领命。
孟龙也用土语对身后的两个护卫说了几句,两个蛮兵也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