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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复述了这些指示。我问他移交了公文包之后是否可以回来。‘想多快
回来都行’他说。‘注意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在旅途中的任何时
候都不要和我联系。如果你在巴黎没有立刻联系上,就要等到你接上头为止
——如果必要的话,可能等几天。但是不要用任何方式给我写一句话。明白
了吗?现在尽快做好准备。我要和你乘车走一会儿。快点。’
我把车倒出来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很难于启齿的念头。我想
起口袋里只有几个先令了。
我说,“在过去一段时间,我很少携带现金。”
“那个星期日晚上,曼特逊知道我在世界上简直是一文不名。他知道邦
纳也了解这一点,他可能还知道,我在领到下一张支票之前,又向邦纳借了
一些做为零花钱。而下一次支票由于要扣除给我预付的工资。钱也不会很多,
请你们记住,曼特逊知道这一点。
“我把车开出来以后,就到图书室向曼特逊讲了我的困难。”
“后来的事尽管很小,却使我第一次想到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正在开始发
生。我一提到‘费用’这个词,他的手就机械地伸向他左边的臀部口袋,在
那儿放着一个小夹子里总有大约一百英镑的现金。他的这个动作我已经习以
为常了,所以看到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我不由吃了一惊。更使我吃惊的是,
他低声地诅咒起来。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他沮咒;但是邦纳告诉我,最近他
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用这种方式表示恼怒。‘他把钱包放错地方了
吗?’我脑子里闪出这个疑问,但是在我看来,这一点儿也不会影响他的计
划,我来告诉你们这是为什么。一个星期以前,我去伦敦执行各式各样的任
务,其中包括为乔治·哈利斯先生订船票,我从曼特逊的银行里取出了一千
英镑,所有的钱都按照他的吩咐换成了小面值钞票。我不知道这笔非同小可
的现金做了什么用,但是我的确知道那一大捆钱锁在图书室的抽屉里,这天
的早些时候我还看见他坐在桌前用手指拨弄这些钱。
“但是曼德逊没有走向桌子,却站在那儿看着我。他的脸上充满了怒气,
但又慢慢地控制住了愤怒,眼睛变得冷峻起来,真是奇怪。‘在车里等着,”
他慢慢地说,‘我去拿些钱。’我们俩走出图书室,但是我在大厅穿外衣的时
候,看见他走进了会客室。
“我走到房前的草坪上,点燃一支烟,来回踱着步。我一再问自己那一
千镑到哪里去了;是否留在会客室里;如果在那儿,又是为了什么。我经过
会客室的一个窗户的时候,注意到曼特逊夫人映在薄薄的丝窗帘上的身影。
她站在写字台前。窗户开着,我经过的时候听见她说:‘我这儿的钱还不到
三十镑。够用吗?’我没有听见回答,但是紧接着曼特逊的身影就和她的身
影混合在一起,我听见点钱的嚓嚓声。然后他站到窗边,我正要走开,就听
见了这些话——至少这些话我可以准确地复述出来,因为惊讶使它们深深印
在了记忆里——‘我现在要出去了。马洛劝我在月光下开车兜兜风。他催得
很急。他说也会有助于我的睡眠,我想他是对。’”
“我告诉过你们,在四年的时间里我从来没有听过曼特逊当面撒过谎。
不论大谎还是小谎。血液一下子涌到了我的头上,我站在草坪上呆住了。我
站在那儿直到听见前门的脚步声,我使自己镇静下来,快步向汽车走去。他
递给我一个里面装着金币和纸币的银行纸袋,‘这里面的钱比你在那儿需要
的还多,’他说,我机械地把它放进了兜里。
“在离住宅大约一英里地方,你们记得吧,左侧有一个门,对面就是高
尔夫球场,曼特逊说他要在那儿下车,我把车停了下来。‘你都清楚了吗?’
他问道。由于某种突然紧张,我尽量使自己回忆并重复了他给我的指示。‘这
很好’,他说,‘那就再见了。别把那个小皮匣丢了。’当车从他身边慢慢地
开走的时候,我听见他最后这样说。”
“曼特逊在我后面停止了讲话,这时我从反光镜里看见了一桩我希望能
够忘记的事情。”
“那是曼特逊的脸,”他低沉说,“他站在路边,离车只有几英尺远,我
的车灯照亮了他的面容。
这是一个疯子的面容,由于愤怒而变得扭曲可怕。他的牙是光秃秃的,
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狞笑。那双眼睛。。在反光镜里我只瞥见了他的脸,一点
也没有看见他的动作。这个景象一闪而过。汽车继续往前开,不断加速,开
着开着,我的思维突然冲破了怀疑和迷惑的迷雾,就象我脚下震动的发动机
一样运转起来。我全明白了。
“我停住了汽车。已经走了大约有二百五十码远,这里是公路的急转弯,
从这儿看不见曼特逊下车的地方。我向后靠在椅子上思索着这一切。我马上
要出事了,在巴黎吗?很可能——不然为什么要用钱和船票把我派到那儿
去?但是为什么是巴黎?这使我感到不解,因为我对巴黎的了解甚少。我把
这点先放在一边。我又转向那天晚上引起我注意的其他事情上。
他撤谎说是我‘劝他在月光下兜兜风’。这个谎言的目的是什么呢?曼
特逊将独自回去,而我则驶往南安普敦。他会对别人讲我些什么呢?怎样解
释他独自一人回去,而且连车也没有了?我问自己这个不祥的问题时,脑子
里涌现出了最后的难题:‘那一千英镑哪里去了?’立刻,我得到了答案:‘那
一千英镑就在我的口袋里。’
“我站了起来,迈出车子。我的膝盖在发抖,我感到很恶心。”
“我眼前陡然出现了这种嫁祸于我的可怕前景,于是我把这个结实的信
件匣从兜里拿了出来。在这种紧急关头,我一点也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钱
肯定在里面。拿走大叠的钞票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当我抚摸着信件匣并且
在手里掂着分量时,觉得里面一定不光是钞票。
这匣子太大了,还要给我增加什么罪责呢?一千英镑毕竟不至于使象我
这样的人去冒坐牢的危险。我又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捆着匣子的带
子,并把锁环从锁里拔了出来。你们知道,这种锁一般是相当容易撬开的。”
马洛停下来。走到窗前的桌旁。他打开了一个里面装着各式各样东西的
抽屉,拿出了个盛有各种钥匙的盒子,从里面拣出一个系着粉色飘带的小钥
匙。
他把钥匙递给德仑特。“我把它放在身边作为一种可怕的纪念品。这把
钥匙的锁被我弄坏了。我如果当时知道这把钥匙就在我大衣左边口袋里,就
用不着这么麻烦了。曼德逊一定是趁我把大衣挂在大厅里的时候,或是在车
里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把钥匙塞进了我的口袋里。我很可能好几个星期也找
不到这小玩艺儿;实际上,曼特逊死了两天之后就找到它,但是警察只用五
分种就能搜查到。那时候,我兜里有这个匣子和里面的东西,用的是假名字,
还有假眼镜和其他玩艺儿,根本就洗刷不清。但是我有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
证据,就是我并不知道钥匙放在兜里。”
“如果你当时处于我的地位,那么在打开匣子之前,你就会知道曼特逊
的小钱包在里面。我一看见它,就想起我向他要钱的时候,他没有带这个钱
包,而且还恼怒不堪。他走错了一步,他早已经把钱包以及其他可以证明我
行窃的东西打点好了。我打开钱包,里面装着象往常一样的几张钞票,我没
有数。和这些东西在一起的有两个小软皮袋子,这两个袋子我很熟悉。在这
两个袋子里放着曼特逊过去买的宝石。我们本以为曼特逊买宝石仅仅出于一
时的投机之乐。现在我明白了,这是毁掉我的计划中最早的行动。”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必须采取行动。我立刻明白了自己必须做
什么,我是在距离住宅大约一英里的地方离开曼特逊的。他得用二十分钟,
如果走得快的话,得用十五分钟才能走回住宅,回去以后他会马上讲述他被
抢劫的经过,而且很可能立即打电话通知主教桥的警察局。我离开他只有五
六分钟的时间;很容易开车赶上他。这会是一次尴尬的见面。我要把对他的
看法和盘托出。”
“我发动了汽车,掉转方向,高速向白房子驶去,突然,我听见右前方
一声枪响。”
“我马上停住车。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曼特逊正在向我开枪,接着我意识
到这响声离得并不太近。虽然月光照在公路上,但我一个人也看不见。曼特
逊是在转弯处下车的,离我现在大约还有一百码,过了半分钟左右,我又发
动了车子,用慢速来到转弯处。突然我刹住车,坐在那儿惊呆了。
“曼特逊躺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死在球场门内的草地上,在月光下可
以看得一清二楚。”
马洛又停顿了一下,德仑特皱着眉头问道:“是在高尔夫球场上吗?”
“显然是这样,”柯布尔先生说。“第八块草坪正好在那儿”。马洛往下讲
的时候,柯布尔先生显得越来越有兴趣,竟兴奋地捋起他那稀疏的胡须来。
“是在草坪上,离边旗很近,”马洛说道。“他仰面朝天地躺着膊伸开;
上衣和厚厚的大衣都敞开着:月光可怕地照在他的脸上和衬衣的前胸,映出
他那光秃秃的牙床和一只眼睛。另一只眼。。你们都看见了。人肯定是来死
了。我坐在那儿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可以看见一道细细的深色血
从伤口流到耳朵上。尸体附近放着他的那顶黑色软帽,脚旁有一支手枪。
我绝望地盯着尸体看了有几秒钟。然后我站起身,吃力地向尸体走去。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我意识到我正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这个疯子不仅仅毁
了我自由和名誉,他的计划是让我去死,身败名裂地死在绞刑架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