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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差不多就这意思。”
“我一开始想到的是钟平嘴里说的这个老朋友,会不会是他在安徽的老同事,但后来,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跟我们这个案子有关的一个人,但是我不能肯定……”
陆劲眼睛一亮,他顺手在复印纸上写下几个字。
“你是不是想到了这个人?”陆劲问道。
岳程看着那几个字,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对,就是这个人。虽然他死了,但是他的死我觉得很值得推敲。我记得‘歹徒’信上说过一段话,写信的日期跟这个人的死期很吻合。1996年,……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次那个黄山下面的小镇,那个镇子叫什么来着……”
“鹿角镇。”陆劲笑着用手指摸了摸下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歹徒’那时候就盯上钟平了,他一定很想知道钟平到S市后,会住在哪里。但是钟平是没有S市户口的,我不知道钟平的老婆有没有户口,但是我知道,很多人在外地工作后,就会把户口迁到外地,比如我父亲……”陆劲说到“父亲”这两个字时,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好像是故意不想让岳程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岳程看过陆劲的口供和档案资料,他知道陆劲的父亲因为离婚不成,曾经企图勒死陆劲泄愤,而且就是因为这位父亲对家庭的不闻不问,导致陆劲的母亲不得不靠非常手段养活自己的儿子。所以,岳程知道,陆劲在心里对这位父亲一定是充满怨恨的。岳程每次一想到陆劲在向李小月诉说母亲的秘密时,那浑身打战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对陆劲说,兄弟,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想都不敢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帮不了你,也改变不了你的过去,但是,我至少可以扶你一把,也可以请你喝杯啤酒。
“要不要喝杯啤酒?”他问道。
“啤酒?”陆劲很诧异,他摇摇头道,“不用,不用,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岳程自己去拿了一小瓶冰啤酒出来,他对着瓶口喝了一口道,“你是想说,假设钟平和他老婆在S市都没有户口,那‘歹徒’要找到钟平就非常困难,所以,他给他们的孩子取了个名字,为的就是将来能通过孩子的户籍登记在S市找到钟平。我想也许钟平说过,这孩子是可以在S市报上户口的。孩子是1994年出生的,在孩子出生前,钟平经常去鹿角镇,所以那个名字很可能就是那个死人取的,也许一下子给了他好几个名字,他们的关系不是一向不错吗?钟平还带土特产去看他呢……呵呵,”岳程看见陆劲的心情似乎稍有好转,便道,“我还是快点打电话给钟平的太太吧,我实在很好奇。”: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想,也许名字只是个巧合,而且现在的钟太太也未必知道名字的来由。”陆劲对此也没把握。
“试试看吧,现在的钟太太以前是钟平在安徽的同事,他们早就有往来了,钟平很可能会把这件事告诉她,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机密大事。”
岳程拨通了钟平家的电话。
“你是……”电话那头响起钟平太太虚弱的声音。
“我是昨天跟你联系过的B区公安分局的岳程。我们在超市里见过面。”岳程道。
“哦,你是岳警官。”她似乎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不过,为了早日抓到凶手,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个问题。”
“没事,你问吧。”钟平太太低声说。
“钟平有个儿子叫钟明辉,你知道吗?”
“小辉?……他已经死去好多年了。”这个问题显然让钟太太很意外。
“他是1997年出事的,我知道。”岳程停顿了一下,问道,“你知道,钟明辉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吗?”
“这个……”
“请好好想一想。”
隔了大约两秒钟,钟太太才回答:“我记得好像是那个警察给取的,就是办理老钟哥哥案子的那个警察。他叫什么,我不知道。”
我知道,岳程想,他叫曾红军。1996年死于家中的浴室。
迷宫蛛Ⅲ 二十五、2008年3月14日·元元的危险游戏
第二天,在广式早茶厅,简东平一看见元元就问道:“今天的晨报你看了没有?”
“我已经N年没看晨报了?怎么啦?又有卫星上天了?”元元望着面前还在冒热气的鲜虾云吞面,一点胃口都没有。
简东平把一张报纸摊在她面前。“你看这个。”
他指了指报纸的左下方。
元元一看,原来是一则广告,占用了报纸八分之一的版面,内容是:“物品已从星河路28号运出,因送货人不小心,遗失了送货地址,请收货人主动联系。电话号码:××××××××,联系人,陆先生。”
“这是不是你老公登的?”简东平表情凝重地问道。
老公!一听到这两个字,元元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知道!”她板着脸答道。
“我觉得肯定是他们,你上次跟我说起过那个‘星河路28号’,金小慧被杀后,她身上留的条子里就有这个地址。”简东平若有所思,“看来,他们是想引‘一号歹徒’跟他们联系。”
“哼,不关我的事!”
简东平的目光扫了过来,他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问道。“怎么啦?你们两个吵架了?”
元元真想把她跟陆劲之间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简东平,让他给她出出主意。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打电话到电台去诉说自己的心事了,那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无聊,而是因为实在是为这些事烦恼不已,却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身边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简东平又问了一遍。
他分手分得那么决绝,只有我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事可真难以启齿。
“James!他要跟我分手。他觉得这样对我更好。”元元说完这句差点哭出来。她心里喊道,死陆劲!我恨你!
简东平拿着叉烧包,停在半空,他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瞅着她,问道:“为什么提出分手要在洞房之后?在那天之前,他就应该想到跟你在一起其实是害了你,但我看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有要跟你分手的意思,就连路上的野猫都看得出来,他是想跟你在一起的……”他咬了一口叉烧包,又喝了一口鱼丸汤,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元元低头不语,她很想把碗里的几个大云吞全都塞进简东平的嘴里!叫你再猜!叫你再问!
可惜简东平一点都没看出她的怒气和尴尬,也许看出来了,但根本不在乎。“我记得你说他哭了,一般男人不会在这种事成功之后哭的,他是不是……”简东平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等他再开口时,他换了一种口气,“其实我想,以他那天的状态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但对他来说,也许是个致命的打击,因为他觉得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他的心情我能理解。”简东平充满同情地说。
该死的James!元元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同时,她又觉得心里一松,至少现在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无意中说漏他的秘密了,因为秘密已经被James揭穿了。该死的James!我真想灭口!但我又想听听一个男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难道失败一次对男人来说真的这么致命吗?
“James!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可别生气,你……嗯……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她低头用筷子拨弄着云吞面里的虾仁,轻声问道。
简东平耸了耸肩,笑道:“坦白地说,我也有过。其实,这对男人来说是很平常的,状态不好,身体太累,压力太大,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别多想,很快就会好的。”
“那……你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想过要跟你的女朋友分手?”元元觉得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好意思。
“我那次是因为旅游回来太累了,不能算,心里想,但力不从心。”简东平大笑,“当然,我也害怕,怕下次还这样,怕我女朋友看不起我。发生这样的事,多多少少总会有点挫折感的,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妄自菲薄,所以仅只一次。”
元元望着他,叹了口气。
“他要是有你这样的自信就好了。其实我根本不在乎。”
“他跟我的成长背景不同。再说,成年后,他又遭遇过两次重大的失败,一是他当年在广州曾辞职三年专心画画,但三年里只卖出过一幅画,这意味着他成为画家的梦想就此破灭。二是,他的女朋友不仅骗了他的钱,他的感情,还曾经在那方面讥笑过他,作为男人,他被全盘否定了。所以……”简东平吃了一个鱼丸,“对于像唱针一样敏感的他,这件事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他想跟你分手,很正常。他觉得没脸见你了,你的出现只会提醒他的失败,”看出她要反驳,他没让她说下去,“元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是的话……”
“他不是的!”元元恼火地把筷子往桌上一丢。
“嚯,这么肯定,有事实根据吗?”
“干吗告诉你!”
“那就是有喽?”简东平笑着咬了一口叉烧包,“直说吧,你今天找我来,又想让我帮什么忙?事先声明别让我去劝他,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当面揭他的短我可不敢,我还想留着我的小命吃肉圆呢!”
元元被他的最后那句话逗乐了。
“放心吧,James,不会让你干这种高风险的事的,”她压低嗓门说,“我是想邀请你跟我一起玩一个抓歹徒的游戏。”
“哦?”简东平眼睛一亮,问道:“你想怎么干?”
“我打算冒充金小慧的朋友给他们四个人打电话,就说金小慧临死前,寄了封信给我,在信里提到了某某人,真正的凶手一定料不到会凭空冒出个金小慧的朋友来,他一定很想知道金小慧的信里说了些什么,我完全可以根据他们的不同身份,杜撰出四封不同内容的信来,”元元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就感到浑身血液沸腾,“如果是凶手的话,一定很想跟我碰头,拿回那封信,没准,他还会想……杀我灭口。”
“那不是很危险?”但简东平的口气里却充满了期待。
“所以,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赴约,到时候你在暗处,我在明处,我们看看谁会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