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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纲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点了点头。
“造舰一事,法国技师虽然撤了,但绝不能因此停下来,”荣禄又说道,“我又给你争取了一笔100万两库银的经费,不日就可拨付,朝廷现在命我以神机营的底子编练禁卫军,袁慰亭那里也是处处用钱,目前国家暂无外患,你这里就先紧张些,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才100万两,比王炽的手笔差远了,孙纲在心里暗想,不过他知道,这也不能怪荣禄,他能弄来这些,其实就已经不少了。
“那就多谢荣相了。”孙纲说道,“晚辈一定竭心尽力,争取多造新舰,壮我海军。”
“都是为皇上效力,说什么谢字,”荣禄装做“责怪”地瞪了他一眼,好象不经意地问道,“北洋船政局为国家重地,海军之本,防卫当要严密,万不可疏忽才是,听说你已经都做了安排?”
荣禄说着。一双细小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孙纲的表情。
孙纲心里暗暗吃惊,难道是荣禄发觉了什么?
是不是他看出来了“北洋三队”的规模,快赶上正规军了?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不太妙了。
得想法子搪塞过去!
这时的孙纲的“脸面”功夫早就已经可以说达到了“炉火纯青”地“境界”,当下有些“惶恐不安”地答道,“船厂屡经扩建,重要设施极多,原先之护兵本来不多,本欲从北洋陆军处借调数营以加强防卫,然朝廷尽撤之。无处调兵。遂募部分已遣之兵暂任保安巡徼之责,俟北洋军力稍充,再行去之,事急从权,尚未来得及禀明荣相,荣相既问,还请恕晚辈擅专之罪。”
荣禄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了,不由得哈哈一笑,“紧张什么。我又没有怪你,你如此用心,甚好甚好,袁慰亭也说你少年书生,却能想人之所不能想,也是大清不可多得之能员,久有让你助我练兵之意,然造舰亦为要紧事,皇上曾言造舰非你不可,是以你虽累立新功。却未有升迁。我这里先向你告个罪,皇上和皇太后都念着你的功劳呢,你就先委屈些吧。”
“晚辈份内之事,荣相这么说,晚辈实不敢当,”孙纲赶紧和他客气了一番,说道,“晚辈唯有鞠躬尽瘁,方能报皇太后皇上于万一。”
荣禄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又说道。“皇太后对你极为器重,你年纪尚轻。以后前程似锦,不象我等老朽,行将就木,再过几年,就更不行了。”
“荣相荷国之重任,千万别这么说。”孙纲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说,现在两个人说了这么一大堆,孙纲还没抓住荣禄说话的“主题”,在心里不由得更加警惕了起来。
“礼部主事王照上书皇上及皇太后,请皇上奉皇太后巡视全国,并出洋游历,以广见闻,你怎么看?”荣禄又对孙纲问道,
听荣禄这么一问,孙纲一下子想起来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
熟知历史的他当然知道,“戊戌政变”的导火线之一,就是因为这个王照上书引发的“礼部六堂官”事件!
王照也是“维新派”改革家之一,不过行事和见解较为沉稳,与康有为大异,康有为的好多激切冒进主张王照都不同意,据说后来“戊戌变法”失败后王照和康有为一起流亡日本,还被康有为给软禁起来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史载王照曾上书建议光绪皇帝与慈禧太后二位“最高领导”到外国“出洋考察”。一则向世界各国显示帝、后团结;二则开阔眼界。礼部六堂官第正副部长章不同意向上转达,并说王照心怀叵测,双方因此发生了激烈冲突。光绪皇帝知道后,认为礼部六堂官阻挠新政,为了“立威”,光绪皇帝决定把这六名堂官全部罢免。这就是著名的“礼部六堂官”事件。
细讲起来,王照地建议也不无道理,中国地历朝多数皇帝都是“养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从来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对国家大事和世界大势仅限于字面的理解,没有感性认识,就拿慈禧太后来说,她作为目前大清王朝的实际最高统治者,虽然也知道中国身处“数千年未有之变局”,应该努力改变,但她对目前的世界发生了哪些变化,中国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应该怎么去变,可以说一无所知,荣禄奏请各省设立武备学堂,她尽管批准了,却不知道“学堂”为何物,还特意向进宫觐见的盛宣怀询问过!
如果她和光绪皇帝走出紫禁城,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对以后治理国家,应该是有很多好处的。
即使是后世,世界各国地最高领导者们,不也要经常到全国各地视察,并出国访问吗?
但是由于中国传统守旧思想的作祟,这件事被“礼部六堂官”激烈反对,并视为“居心叵测”,而光绪皇帝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也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而且事态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因为被罢免的礼部六堂官中,有一位名叫怀塔布的堂官,是慈禧太后的亲信,他老婆是通天的,就把此事上告给了慈禧太后。在此之前,任用和罢免高级官吏的大权都掌握在慈禧太后手上,光绪皇帝罢免礼部六堂官未向慈禧太后“请示”,自然会被慈禧太后视为“侵权”。
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莫不与此事有关。
慈禧太后对“维新变法”改变了以往支持地态度,也应该就从这时候开始。
后来地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导致“戊戌变法”失败,最初的引子就是这件事。
可现在荣禄居然当面就此事征询孙纲的“意见”,确实让孙纲有一种心里发虚的感觉。
难道“戊戌变法”导致的新旧两派图穷匕现的时候要到了?
还是荣禄已经怀疑自己也是“维新派”,用这句话来试探自己的反应?
孙纲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荣禄看他一副谨慎思考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敬茗但说无妨。”
荣禄地话让孙纲一下子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失笑。
现在历史地进程都已经被他改得“面目全非”了,王照的上书都往后延到了1899年,自己却还在受后世里史书记载地“影响”,在那里“杞人忧天”,不能不说是个大笑话。
他定了定神,对荣禄说道,“晚辈以为不可。”
“哦?说的详细些。”荣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若为和平时期,此事倒也可行,皇上奉皇太后出游,一可开拓眼界,又可向天下万国显我大清皇室母慈子孝,以孝为治国之本,亦为两全其美之事,”孙纲说道,“然眼下却非为佳时,美西交兵方止,英法俄德四国角逐于日本,各国兵舰往来于海上,虎视狼顾,两宫此时出游,倘遇非常之变,我大清亿万生民,将被置于何处?”
他主要是从“两宫”的人身安全角度考虑说的这些话,也不能说一点道理没有。
中国现在政局不稳,“两宫出游”会给许多“暗势力”造成可乘之机,一旦让人给“惦记”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自己对此可是“深有体会”的,自己的卧室都让人“端”好几回了,上次陪李鸿章出访欧美,坐的还是海军的巡洋舰,都让人给“炮打司令塔”轰了一回,差点没挂了。
自己的“运气”一向好,可他不指望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也有和他一样的好运气。
不是什么人都总能死里逃生的。
“说得对,说得对,”荣禄听得连连点头,说道,“你想的很周到,我回去当奏明皇上,请皇上三思而行。”
第二百九十六章北洋舰队的指挥权到手
“我大清以仁孝治天下,你处处能为皇太后和皇上切身着想,难能可贵,”荣禄说道,“仅此一言,便不负为人臣之道,我总算是没有看错你。”
荣禄的这句话又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来不及细想,赶紧又和荣禄“客气”了一番。
荣禄又向孙纲问了些关于海军方面的事,表示如何应付美国海军的到访就交给孙纲全权处理了,“北洋水师自提督以下,在此期间悉听调遣,以应不测。”
意外地得到了北洋舰队的“暂时”指挥权,可是让孙纲没有想到的。
让北洋水师提督“暂时”受文职的北洋船政大臣节制,荣禄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叶祖圭做了什么事,引起了荣禄的担心?
还是江穆齐又做了什么手脚,促使荣禄把北洋舰队的指挥权移交给了自己?
虽然说这个指挥权是“暂时”的,但好多时候,“暂时”的就会突然变成了永久的!
只是,让他一介书生第实际上已经不是了,要是硬分类的话,目前他应该算一个很可怕的、隐藏得很深的“阴谋家”和“军事强人”了章来指挥这样一支庞大的舰队,也只有大清朝廷能这么干。
大清朝有“书生典戎”的“传统”,远的不说,已经成了李鸿章的东床快婿的张佩纶,马江之战的实际“指挥者”,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这个“外行”领导“内行”当中的“奥妙”,只有深谙权术之道的“高手”,才能够深刻理解。
孙纲现在对这些东西,也都体会得很深了,所以并没有对荣禄的安排表示“异议”。
因为荣禄可能想不到,对海军来说,孙纲现在已经不是“外行”了。
荣禄给叶祖圭下了手令。让他在美国舰队来访期间听从孙纲的安排,随后就急勿勿地走了,留下一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海军将领和孙纲在那里“猜闷”。
“荣相此行,甚可怪也,”刘冠雄说道,“不是朝中那里出什么大事了?”
孙纲摇了摇头,如果有事。北洋军情处不应该不知道消息地。
“要是有事,朝廷就该明下谕旨,”李鼎新说道,“荣相这回的举动很让人奇怪。”
“又是甲午年之故事,”邱宝仁说道,“朝廷防北洋坐大,孙大人是文职,正好用来管我们这些行伍。”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管怎么说,敬茗是咱们自己人。”叶祖圭苦笑了一声,说道,“要是换个宗室过来,咱们可就倒大霉了。”
“要是那样,咱们就带他上海上一圈,把他往海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