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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对方已经冲到了近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孙纲想都没想,迎面向对手冲去,插枪回鞘的一瞬间,他也拔出了斧头钢刀!
对方的长刀还没等劈下来,孙纲已经连人带刀向对方地战马撞去。
对方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连人带马瞬间被孙纲撞翻在地,两个人贴近的一瞬间,孙纲已经一刀刺进了对方地胸膛!
他似乎能听见对方肋骨断裂的声音。
他闪身跃起,另一名日本骑兵大叫着举刀冲了过来,孙纲就势一滚,手中刀猛地削中了对方战马的马腿,战马一声悲嘶,跪了下来,孙纲趁势跃起,双手举刀,对着被战马压住了腿的日本骑兵狠狠地砍去。
借着火光的映衬,孙纲看见了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没有震手的感觉,孙纲只看见对方地半边脑袋飞了起来。
连着干掉了两个日本骑兵,他顾不上喘息,飞快地收刀,将另一支备用地“竹节炮”取了出来,瞄准了继续向前冲的日本骑兵,沉稳地开火射击。
后冲上来地日本骑兵看见孙纲刚刚拔刀和两个日本骑兵砍杀在一起,以为他的枪没有子弹了,全都举着长刀冲了上来,可能是想把这个杀死了太多日本人的小子乱刃分身以解心头之恨,没想到他居然又开始用枪了,登时一阵大乱,在孙纲的猛烈射击之下纷纷落马,孙纲趁机冲出了包围,开始没命地跑了起来。
身后的子弹乱飞,孙纲不时的回身开火,自己的枪法数今天最高,也许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人的所有潜能都被本能地激发了出来,他每一次开火,都看到有日本骑兵摔下马来,他看着日本人在他的猛烈打击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哈哈大笑起来,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逃命。
日本人放慢了追击的速度,不断地向他开枪,他躲在了一棵树后,一边还击,一边喘息着。
刚才的连番剧烈格斗和长时间奔跑让他的体力消耗极大,心脏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均匀,他现在迫切需要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
日本人没有贸然上前攻击,他定了定神,望了望身后,全身一下子变得冰冷。
后面是一处断崖。
怪不得日本人怎么不追击了,原来他们知道这里是绝地!
自己在黑暗中慌不择路,居然跑到了这么个死地方来了!
想到后世拍的好多“优秀影视作品”中的那些“壮士”,他忽然有一种又想哭又想笑的感觉。
现在他才觉出来,这个在自己看来堪与后世的“仁川登陆”相“媲美”的“敌后登陆作战计划”,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自己犯下的好多错误,现在终于到了算总帐的时候了。
行动计划在一开始就已经泄漏了,只不过因为自己“福星高照”,日军犯下了错误,海陆两方面行动脱节,没能及时调集大军前来拦截,只有少数陆军配合海军赶到第日本人的海陆协同作战也很糟糕,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章,多亏了李鼎新和邱宝仁的拼死力战,他们才能成功登陆,他们一路向北大模大样的扫荡前进,日本人不知道都出鬼了,只是因为他们行动迅速,日本人没有追上,才让他们一次次得手,现在,日本人的骑兵部队终于追了上来,把他们堵截在这里,现在完全是因为天黑,没法发动总攻,所以才用骑兵拖住他们,等到天亮,他们的末日就到了。
想到他轻易就把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这支精锐部队毁在了这里,孙纲顿时懊恼得要死。
自己死在这里不要紧,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那些事业,如果没有了自己,还会按照他设想的轨道运行下去吗?
朝廷会怎么看待他这个不务正业把命丢在了朝鲜的船政大臣?
北洋船政失去了他的主持,今后会变成什么样?
没有了他的北洋水师,还会是中国人民的海上长城吗?
还是会在未来的某一场海战中,壮烈的全军覆没?
中国没有了北洋海军,未来的命运又会如何?
会不会还是最终倒在了日本人侵略的屠刀之下?
想到因为自己的“壮烈”而引起的一系列“蝴蝶效应”,他一时间心如刀搅。
不行!一定要活下去!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妻儿的音容笑貌,求生的渴望一时间让他的全身热血沸腾!又一个日本骑兵向他冲了过来,他毫不犹豫的一枪射出,那个日本骑兵一下子栽倒在了马背上,居然没有掉下来!战马还在向前奔跑着,冲到了崖边已经收不住脚了,一下子摔了下去!
孙纲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对面的日军好象也惊呆了,一时间双方全都忘记了射击,孙纲眼看着这一人一马消失在了黑暗中,不一会儿,下面居然传来“扑通”一声巨大的水声!
孙纲想都没想,一闪身冲了出去,从崖壁边,纵身跃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幻觉
“还没有他的消息?”李鸿章在屋子里慢慢地走动,哑着嗓子向即将升任山东巡抚的杨士骧问道,因为德国人条约的“强烈要求”,处置“巨野教案”不力的山东巡抚李秉衡被朝廷罢免,“永不叙用”,李鸿章保举杨士骧接任山东巡抚一职,他上任前来老上司处探望,看着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老人,杨士骧的心里很不好受,现在,那个年轻的北洋船政大臣失陷在了朝鲜一事,对身子病弱的李鸿章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据叶祖圭来电,北洋水师诸舰在孙纲行前交水师指定的接应地点一共接回北洋官弁四百一十六人,皆为孙纲所训练出的陆队精锐,其领队因上官下落不明,将手下交由副将带回,自己会同死士数人留在朝鲜寻找,”杨士骧答道,“其亲卫二人昨日已潜入朝鲜,查探孙纲下落。”
“唉,总是不要落在日本人手里才好,”李鸿章叹息了一声,“这个孩子,不好好在大连呆着,上朝鲜去打什么仗,唉,大清这么多人,难道还用得着他一个管造船的去?也太冒失了些。”
“不然,士骧以为,孙纲此人志不在小,胸中韬略绝非常人所及,”杨士骧说道,“士骧同他虽素未谋面,然观其文章及行事,隐隐有儒将之风,就拿此次攻敌来说,算不得冒失孟浪,倭军在我大清连番剧战。虽屡屡得手,表面上气壮如牛,但因我水师断其海道。后援不继,实已成强弩之末,此次孙纲率陆队及韩军在其后方猛插一刀,倭军必然大乱,或朝鲜之战局就此扭转也未可知,此举非胸有甲兵之人,断难有此勇毅之行也。林泰曾向朝廷保举他出任北洋水师提督。士骧以为。非妄言也。”
“前番战报,刘省三已经告诉了老夫他地行动,说此举必可扭转战局,老夫还责省三不应该让这孩子去,省三言我大清武将虽众,有此胆略者不多,言孙纲此行必奏大功,”李鸿章叹息了一声。“据盛京来报,言大败倭军。倭兵大队现已退回朝鲜,现在想来,应该是这孩子在朝鲜这一着棋起作用了,只是他现在生死不明,功劳却记在了别人头上,属实让老夫心痛。”
“外国报纸已经纷纷报导,说我大清及朝鲜联军在倭后方登陆。倭军处境不妙。并预言此战我大清必胜。”杨士骧说道,“士骧以为。这等战功,足以光耀青史,绝非轻易所能抹杀。”
“我现在只盼着他早些回来,”李鸿章长叹道,“翁师傅居然上书皇上给他请恤,言立海军昭忠祠,以他在内的海军阵亡将士入祀其中,这个翁师傅,盼着他死也不用这么急吧?”
杨士骧笑道,“士骧以为翁师傅此番倒是一片公心,隐隐有向孙纲致歉之意,前次孙纲申请开办船政,造铁甲巨舰,翁师傅百般刁难,此次东京湾海战,倭京被轰,大火三日不灭,倭人举国震骇,非铁甲巨舰不足以成此大功,捷报传来,皇上喜极而泣,言若再有一艘铁甲巨舰,青岛必不至失于德人,隐隐有责怪翁师傅之意,翁师傅羞惭难当,故有此议。”
“可目前孙纲生死不明,倘朝廷准恤典,而人又回来了,朝廷脸面何在?”李鸿章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翁师傅就没想过这些?”
“孙纲素有北洋水师第一福星之号,想来名不虚传,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杨士骧说道,“士骧以为,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别让北洋水师提督和北洋船政大臣这两个位置让别人占了去。”
“北洋水师提督倒好说,北洋水师上下全都在等孙纲回来,荣禄举荐地那个载,刚上任不到一天,就让水师诸将以皇上下令水师攻倭本土为名挟持到了海上,结果东京湾一役被弹片打伤了眼睛,差一点就成了瞎子,现在已经以不能视事为由坚辞不就了。朝廷后选任的三个宗室知道了消息,全都托病请辞,”李鸿章说着,嘴角隐隐现出一丝笑意,“荣禄没办法,让叶祖圭先暂时署理北洋水师提督,水师诸将这回倒给老夫提了个醒,至于这北洋船政大臣么,不妨也照此办理好了,老夫就不信孙纲把命丢在了朝鲜!”
李鸿章坚信孙纲未死,不如说他是心里不甘心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就此英年早逝,在企盼着他能够平安回来。
可此时的孙纲,在干什么呢?
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跌进了寒冰地狱。
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他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在这个目前还是冬天的季节里,即使是体格最强壮地人,面对这个时节,想要冬泳,也得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而他居然就这么跳进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温暖地家里。
见到了娇妻爱儿。
“你爸爸可坏了,你的第一声哭他都没听见,咱们不要他了好不好?”他看见爱妻在逗弄自己的儿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浓浓的爱意。
他看见,孩子在向他伸出稚嫩的小手。
眼看着孩子在摇篮中香甜地睡去,他冲动地搂抱住了她,她含羞带笑地倒在了他怀里。
“你轻一点儿,别弄醒了孩子。”她娇嗔地说道,
“连孩子的东西你都抢,坏蛋!”她被他吮吸得兴奋起来,那温软丰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