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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摸了我一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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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孩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活立马忙乱起来,手和脚都不够用了。   
    他们特别需要一个保姆,可是,保姆太难找了。这一点,可能很多人都有体会。   
    劳务市场的保姆排着队,但是,她们都太贼了,有一套套对付雇主的下三路办法,往往干不了几天,不是你炒她们,就是她们炒你。临走,还会顺手牵羊拿走你一块手表。   
    如果不通过中介,自己找,又不放心。   
踏破铁鞋寻保姆(2)   
    一个陌生人住进你的家,她有你家所有房门的钥匙,她知道你每个月挣多少钱,她知道你家哪个抽屉里放着安眠药,她知道你和太太分别几点钟说梦话,她知道你家的菜刀一共有几把……   
    以前,小宋家雇过保姆,好几个。   
    第一个保姆懒。   
    她无论干什么,都得监工,否则就玩电影里的慢动作,几件衣服从早晨洗到第二天早晨。   
    第二个保姆笨。   
    她做饭像猪食一样难吃,手把手都教不会,日复一日做猪食。那么长时间,一个大宾馆的厨师都毕业了。小宋的老婆蔓红对她发脾气,她乖乖地听,吃饭的时候还是猪食。   
    第三个保姆要求高。   
    她想要的月薪比小宋的月薪还高,最后小宋只好自己做保姆了。   
    第四个保姆恶。   
    她刚刚来小宋家第二天,就跟蔓红吵了起来。她像一只好斗的公鸡,颈上的羽毛都竖立起来,差点把蔓红吃了。   
    蔓红平时挺强硬,算一个巾帼英雄,最后却吓得拨了110。真是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命。   
    第五个保姆理想太远大。   
    也许,她到小宋家来工作,就因为小宋是一个导演——因为她想当影星。小宋没好意思说,他其实一直都想当影星来着,可是,至今都没有实现这个梦。   
    那灿烂的梦跟又苦又累的家务活冲突太大,这个保姆很快也走了。   
    送她到车站,分手的时候,小宋还对她说:“以后我这里要是有了机会,一定和你联系。当然,要是你遇到了机会,也别忘了我……”   
    第六个保姆四十多岁,特别怪。   
    她说的话小宋听不懂,小宋说的话她也听不懂。   
    没办法,小宋就用手比画,比如他想吃鱼,就做出鱼在水里游的样子;想吃花卷,就把两只手抱成一个圆,十个手指扭在一起……他想,就当是请了一个外国保姆吧。   
    因为有过这种训练,小宋出国去,尽管不会英语,但是他的手语基本保证了他的日常交流。   
    他渐渐发现,这个保姆经常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蔓红也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很害怕,悄悄对小宋说:“把她辞退吧?”   
    就在辞退她的前一天晚上,她突然拿着菜刀闯进了小宋两口子的卧室,小宋一下跳了起来,他认为这个外国人是来杀他和蔓红的。   
    她站在门口,低声说:“有小偷。”   
    这一次她突然说了一句清清楚楚的普通话。   
    小宋至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七个保姆,也是最后一个保姆,长得特别漂亮。   
    因为她长得太不像保姆了,蔓红辞掉她比辞掉以前所有的保姆都坚决。   
    她真是一个有眼光的女人。   
朋友哈尔滨   
    小宋经常感叹:现在,找个保姆比找个老婆都难!   
    有一次,他回老家哈尔滨,跟一个在杂志社工作的朋友说起这件事,请他帮忙。这个朋友姓哈,名字就叫哈尔滨。一家报纸还报道过这件趣事。   
    哈尔滨的老家其实在绥化农村。   
    他说:“好吧,什么时候我回老家,帮你找一个知根知底、老实能干的。”   
    小宋千恩万谢回了北京。   
    他没抱多大希望,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大约半年后,哈尔滨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对小宋说,他有一个小学同学,叫魏金花,一直生活在老家农村。她结婚第三年,丈夫就被车撞死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守寡,日子很困苦。前不久,她终于又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三个儿子,都快娶媳妇了,而她女儿也十七岁了,两家人组合在一起很别扭。前些日子,魏金花到哈尔滨看病,找到他,托他给女儿在城里找个活。哈尔滨对她说,北京有个朋友需要一个保姆。她说北京太远了,她不放心。哈尔滨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最后她说,她回去跟女儿商量一下,女儿要是同意,她就让她来……   
    小宋听说过,哈尔滨的老家很偏僻,很贫穷,从那里出来的人应该能吃苦。   
    “她家离你家很近吧?”小宋问。   
    “我们小时候在同一个村子,后来她家就搬走了,搬到了齐齐哈尔地区,一个什么屯。”   
    “那个小孩你见过吗?”   
    “没有。不过,我和她母亲是一起长大的,你放心吧。”停了停他又说:“要是她做不好,你就让她回来。”   
    八千里路云和月,说回去就回去?   
    半个月后,小宋接到哈尔滨打来的电话,他说那个女孩已经到了哈尔滨,晚上他就送她上车,次日早上到京,T18次。   
    “她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你得到车站接她。而且,她刚刚十七岁,没有身份证。”哈尔滨说。   
    “你谈没谈薪水?”   
    “我想,她主要是为了换一个环境,你只要不亏待她就行了。”“她叫什么?”   
    “方难。方圆的方,困难的难。”   
    小宋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不吉利,好像是一个冤家的名字。   
    “她有小名吗?”小宋希望她有一个顺嘴的小名。   
    “没有。”   
    “她认字吗?”   
    “她认识她的名字。”   
    “你告诉她,我举个牌子,写着方难两个字。”   
接 站   
    次日,小宋起了个大早,到火车站接人。   
    熙熙攘攘的旅客不停地拥出来,小宋瞪大眼睛寻找。   
    可是,T18次的旅客都走出来了,始终没有人走近他。   
    他有点着急了。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身后怯怯地问:“是高大哥吗?”   
    小宋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孩。她长得不像十七岁,很老相。可能农村孩子都这样。   
    “我是。”   
    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小宋的长相,然后眼睛微微低下去,说:“我是方难。”   
    她操一口味道浓郁的东北话。   
    “我一直看不到你,还以为半路出了什么问题呢。你去哪里了?”   
    “那边还有一个接方难的,我以为……”   
    “在哪儿?”   
    她朝一个穿风衣的男人指了指,那个人也举着牌子。小宋往前凑了凑,他举的牌子上果然写着两个大字:方难。   
    这是方难出现之后发生的第一件怪事。   
    想想,T18次从哈尔滨开来的列车上,竟然有两个叫方难的!   
    看来,那个穿风衣的男人运气也不太好,他到现在也没有接到人。   
    小宋认为方难至少要带一个包,装一些换洗衣物。可是,她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   
    “你的包呢?”   
    “我没包。”   
    “……那好吧,我们走。”   
    小宋带着方难,上了地铁。   
    他坐在她对面。   
    “你这次来北京,是头一回坐火车吧?”他怕她不自在,没话找话。   
    “是。”   
    小宋指着脚下说:“这也是火车,叫地铁。”   
    她点点头。   
    “你以前坐过汽车吗?”   
    “坐过。”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尽管方难是第一次坐地铁,但是她好像并不新奇,也不左顾右盼,她眼帘低垂,只是看自己的脚尖。   
    她的头发很长,很密,梳着马尾巴辫子。穿的衣服很土气,一看就是在乡镇集市上买的几元钱的廉价货。   
    她的眼睛挺小的,长得也不白。   
回 家   
    小宋刚刚把方难带回家,蔓红就把她领进了工人房,对她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那个房子其实是个阳台,封闭得很好。作为阳台,它挺大的,可是住人就显得小一些,只能放一张床。   
    方难探头看了看,点了点头。   
    “那是啥?”她指了指床下的一台旧电脑,问。   
    “那是电脑。”   
    她显然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没有再问。   
    “我们买了一台新的,这台旧的没地方放,暂时放在你这个房间里,你不用管它。”   
    接着,蔓红又领着方难四处看了看,告诉她每天应该干些什么。   
    她跟在蔓红身后,不停地点头。   
    最后,蔓红也问到了她怎么没有带包。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   
    蔓红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出来,至少要带一些换洗的内衣啊。”   
    方难手足无措地摆弄着手指。   
    “我们管吃管住,但是不管你穿。你明白吗?”   
    蔓红的口气咄咄逼人。小宋有点不自在,转到厨房去了。   
    过去,小宋总抱怨蔓红的嘴太锋利,可是,经过跟几个保姆打交道,他觉得这样也许是对的,丑话说在前头,否则,日后都不愉快。   
    小宋走出厨房的时候,看见蔓红从衣柜里挑出了两件旧衣服,对方难说:“你换着穿吧。”   
    “谢谢。”方难低声说。   
    好像为了补偿似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古旧的东西,好像是银的,长长的,尖尖的,前面有个很小很小的勺。   
    她说:“在村里,我掏耳朵的技术是出了名的。哪天,我给你们掏耳朵,特别舒服呢。”   
    小宋和蔓红只知道有人修脚,有人捶背,还没听说过有人掏耳朵。   
    蔓红岔开了话题:“你坐了一夜火车,也累了,先休息吧。”然后她走出来,把工人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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