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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联想起来第一个一定还是黑影。
宫女纷纷摇头,有些摇了摇又点头,不知道明确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你说。”黄少少点了刚才说话那名宫女,要让她把画再说一次。
“这一点一开始也有想到,所以已经有几名宫女分別试过了陈公子所喝的汤品,大家都没有问题,也去厨房检查过,一切都正常不过,而且御医来时也说,身上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就是突然的高烧不退。”
也不过多久的事情,怎么会这么突然?而且又选在他们要出发之前的时间,现在就算竹姿要强迫黄少少去,她可能都还不放心,毕竟周伯是个大人,他知道要怎么样照顾保护自己,而陈君只是个孩子,万一这一切事情都有牵连,那绝对不会是几帖补药能够救得了他的。
她想起自己的专业来…又想起自己带来的药,可是那些东西已经用得差不多,剩下都是精神科病人在使用的,根本派不上用场。
黄少少抬起头,她仔细回想刚才宫女说的话,里面有一个小细节好像被自己忽略了,她看着对方问。“你刚才说他是大喊了一声才昏过去的?“
“是,没错。“
“陈君喊了什么?“
“师傅。” 宫女回答。“他大叫了一声师傅。”( )
(七十七)师傅
墙上的地图开始快速变化,有如一卷正在描绘之中的画作,原先图像的架构很快被拆解崩离又重新联结起来,变成了不同的样貌,贝卡之前遇过这样的招数,愣愣看着,不敢相信一个孩子能够做出这些事情。
红色的丝线在石壁上不断穿梭,最后落脚拉长卷成一帖符,看着熟悉,周伯却怎么也读不出来,他不记得自己教过陈君这些,其实他没有教过陈君的太多了,他几乎什么也没有教过,只有偶尔他在画画画累时,自己在旁边念几道咒语,画几道符逗著他玩。
一个人是不可能教对方自己不会的事情的,就算是身教的影响,眼前这道符周伯根本念不出音律,当然不可能是他教的,可是为什么他看这符咒看的却眼熟呢?一点也不生份。
突然周伯惊愕的伸手指著墙,他的记忆跳回了几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那淡黄色的阳光下,苍绿荫荫的树林之间,师傅命三个孩子打扫,自己则一副仙风道骨,掛在树枝上画著符咒玩耍。
师傅画符的速度很快,他每画好一张符就往地上的石头打一下,嘴里念一句他们门派里集气的口诀,那口诀并不难,他也会念,但那符他永远也没有看清楚师父到底完整是怎么画的,好像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几个影子重叠交映,笔触互相辉煌这般。
当符一碰到目标物,便会漂亮的在空中炸出一个响声来,所有的碎屑都会飘在空中,一分也不落下,除了小石子,有时候师傅也会打些树叶,他们这三个孩子回来,常常是先看着空中飘着一串串的细粉愣怔怔的,然后咧嘴承认这富有诗意的美丽,然后再接着抱怨,阿呀,等符咒的法力消失了,那些粉尘落在地上,到时候反而成了他们的工作。
有一次他在扫地,扫著扫著实在脾气来了,一点也不知死活地就跟师傅顶嘴,想起来也不比现在的陈君好到哪去,少时的周伯绑著红绳头子,鼓著一样红的脸对着师傅抱怨。
“师傅,你为什么整天玩这些好玩的东西又不教教我们。“
师傅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当时看起来纯粹是在安抚一个孩子的表情,现在想起来却是意味深长。
师傅问。“你觉得我这是在玩吗?”
“难道不是吗?也不觉得这个有用,顶多就是让我们有扫不完的垃圾而已…那么简单的口诀,我们都会念了。”
“那符呢?会画没有?”
少时的周伯摇摇头,表示不会。“你教教我们吧。”
换师傅摇头。然后从树上荡下来,纵身跳到了他的旁边站稳,师傅当时做出一个非常莫名的举动,他一直想不透是为什么,后来也就被掩盖在其他的回忆中一起搅成泥了,直到现在才又拼凑出全景。
师傅轻声只对他一个人说。“这道符在你的命里很重要,可惜你这辈子都学不会,不过我会画一个送给你,在你最需要的时候。“
突然周伯两眼泛红,明白了另一件事。
这就是当年师傅说要画给他的那一道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借了陈君之手,他不敢去多联想陈君与自己的投契,怕是要对过世的师傅不敬,但他心中却已经几乎百分百相信,也许陈君正是他师傅圆寂后,新生的一个轮回。
周伯开始念动着口诀,比出剑指往石壁上刺去。
每念一分口诀,每刺出一下,一种莹黄偏蓝的璀璨光芒便会从那朱砂红里溢出,环绕出了满的缤纷奇景,贝卡望着这光线,不知不觉又看傻了表情,周伯却越来越集中,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两指与唇间。
不知道周伯到底这样念了几次诀,终之,是在一段时间后,忽然一声巨响,石壁按照着符咒的笔划裂成一百零八片,每一片都漂浮在空中,从周伯与贝卡两人身边飘过。
破碎的石室后,是一条长廊。
“过来。” 周伯踏出了地下室,走进了石室的领域,他招手唤了贝卡。
贝卡站到了周伯告诉他的位置。
周伯闭眼集气,运心走神,把双指往上一举。
*
在众人的担心之中,陈君又醒过来了,没有任何预兆的甦醒,就像他的昏晕一样
,得知儿子生病的陈君父母也赶来,忧心忡忡地盯着这个孩子看。
可是陈君只是懒懒得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在眼泪花中醒来,高烧仿佛就在这一个伸展之中被挥散,他嘴边溢出一个满足不矣的笑容,反看着众人。
“你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陈君问。
黄少少察觉不对,这语气,这感觉,都不是以前那个孩子。
“爹,娘,你们怎么也来了?这趟路,不累吗?“陈君又问。
他的父母摇摇头,看到孩子醒来,当然是没什么好累的,可是这话听在黄少少耳中,却又好像是有其他的意思,最重要的是,这也不是陈君会说的话。
走到一边,黄少少静静的看着陈君,等待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神,果然很快的,他们对视了,在那一刻里,黄少少很确定眼前的孩子有哪里在这一个昏迷之中不同,他的眼神多了一份说不出的睿智,过去那种人格上的浮躁直接,全被削出了夹带岁月柔润的钝角。
黄少少问道:“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
陈君摇头,“没有,这些日子辛苦了。” 这句话连若纳听完都顿了顿,想着陈君不知道哪根筋又别扭了。
“你是谁?“
“我是陈君啊。“
“为什么你说话不像陈君?“
“人总是会长大的。“陈君对黄少少说:“我总不能永远讲话都是那个样。有些东西只是为了拿来平衡。”
“平衡什么?”
陈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平衡这个。”
其他人在旁看着两人互相一来一往问著些玄乎玄乎的问题,也不知道状况到底是怎么样,只是黄少少如此的凝重严肃,陈君又难得的正经了模样,眼神清澈透灵,也看出其中有蹊跷。
“你不是陈君,你又是什么东西。”若纳实在觉得不说话不对了,他没有办法忍受一个失误,非要确定陈君无事,上来一下就要摇陈君肩膀,却被陈君快速的闪过。
“若纳将军,我不是陈君还会是谁呢?”陈君面上的表情没变,但若纳的脸转瞬间青了,因为陈君刚才竟然避过了他的这一下,若纳这一摇,动作虽不算太快,可是位置很準确,一般人来说,没有几个能躲得过,若以陈君来说,他也没有躲的必要,以前的陈君不会躲,现在的陈君也不应该躲,会有意识刻意躲这一下的陈君,就不再是陈君了。
“你…”只说了个你字,剩下的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军不要多想了,你一直照顾的那个孩子还在这里,不用担心,只是一些我没有想到的,现在又记起来了。”陈君一字一句稳稳地说着。
“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若纳把问号拋到了黄少少头上,他期待黄少少能够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以前终归起来就是她那里的遭遇最不合理了,因此直觉的,好像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只要拿去问黄少少,她都能够明白的说出个交代。
可是这一次连黄少少也不知道到底陈君的确实状况,她不敢去确定现在的陈君是因为生病,还是下毒,还是什么什么奇怪的,变成了这样子,黄少少对若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我已经说过不用担心我了。”
若纳对黄少少说:“唉,等周伯回来发现他的宝贝徒弟被我们照顾成这样,不知道会怎么说我们?“
“放心,他快回来了,不出两日。“陈君又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君的身上,他的母亲立刻上来要拦住,一直在他耳边说:“这话不能乱讲啊,这话乱说会带来麻烦的。“
不过陈君又重复了一次。“他快回来了,两日内。“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平安回来了,其余的事情等他们回来,你们再问他,让他解释吧,现在我累了,不想要继续回答问题。“
陈君说完,自行掀开了被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跳下床来,牵着母亲的手,步步走到父亲身旁,又说:“我累了,我想要回家。“
牵着儿子手的陈母也没傻,她同样感觉到了儿子的气质判若两人,於是用眼神询问著黄少少接下来要怎么办?是要让她把孩子领走,还是要把他安抚在宫里?等到他们确定了“现在的状况“,虽然到底要确定的是什么,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