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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林脸皮又厚不少,竟然贫嘴道:“小的正巴不得能去侍奉姑娘您呢!”
我笑哼了一声,放下帘子。
待到云华进车之后,我才听到小台上马,吩咐楚林驾车回府。
我仔细看了看云华的脸色,直觉她刚才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则在心里默算着我们该到了哪里。
估计快到城门的时候,本来平稳的马车忽然猛地一停,让车里完全没有防备的我们都栽了一栽。
小喜刚要掀帘子,却听得小台的厉声高斥:“什么人?!”
我无语:父亲大人,您老不带这么高明的吧!连我们会路遇袭击都一并算中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女儿不孝,就不管您以后睡哪个地方了。
接下来是一阵混乱的打斗声,并伴着“哎呀”乱叫不断传进车内。我瞄了眼已经花容失色的云华,无声叹气,越发觉得她真不适合小台。
但是,也不能不管她。
我吩咐同与云华坐在车厢左侧的小忧:“照顾好她。”
还没说完,我就亲见眼前一闪一花,车帘一起一落,然后,就少了个大活人——小喜。
啊,果断迅猛的小喜和浑身颤抖、死扒在小忧胳膊上的云华……多么鲜明的对比。
我正绞尽脑汁的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她紧张的情绪,可眼前又一花,这回,是钻进了个人来。
“啊!”
尖叫,又见尖叫。
来者一掌劈晕了云华,转脸,“你没事吧?”
我的心一紧,只觉得天与地有些旋转,费了好大劲才在小忧担心的目光下恢复了正常,尽量做出淡定无比的表情:“……原来是你。”
这人扯开嘴角,明亮的眼睛即便是在车厢里也能看到其中的点点星光,他说:“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无趣?”
我有些想哭。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讨厌?
疑似故人
我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方才问道:“二殿下,您怎么也来了?”
二殿下者,二皇子保成也。今年年末,这位殿下就到二十岁封地的年龄了。皇室家族没有起字的弱冠礼,取而代之的是封地之典。而且,一旦保成年满二十,小台作为他的伴读,也要结束入宫学习的漫漫征程了。
保成只是笑了笑,流光溢彩的眼睛眯出了月牙一般的弧度:“皇嫂,您这声‘殿下’,保成可担不起。”
说完,他隔着衣袖拉起我的手腕。
我被动地由他带下马车,只见车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人,迎面则是小台的询问:“阿姐,你刚才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有些奇怪他没有先关心一下云华的情况,但仍然告诉他:“云华还在车里……嗯,她不怎么舒服,你去看看也好。”
小台没说什么,只将视线转向保成拉着我的手。我连忙不在意地使劲抽回了胳膊——昨天的梦果然还是影响到了我,否则我也不会失礼于二皇子殿下。
“虽然我不知道你又想起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你不是在思念我。”小台一离开我的视线,耳边就响起了保成奇特的嗓音。
我咬咬嘴唇,低声说道:“刚才的事情……真是太感谢您了。如果您不来,小台他们三个人根本就不能……”
保成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话:“行了,不用谢了。若不是接到消息得知你们可能遭袭,我也不会从宫里赶出来。况且,我不是为了听你虚伪的感谢才来的。若非是……算了,说了恐怕你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这位殿下素来对我颇有意见,尤其是几年前那件事情之后——尽管他并不清楚内情如何就直接定了我的罪。不过我还是感激他的一片好心。不管怎么说,我的安危与他并无关系,而他肯前来帮忙,实属意外。
“那这些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保成嫌恶地瞄眼地上的人。
我见走过来的小喜与楚林都无甚大碍,这才稍稍放心,想了想,说道:“不如就……哪里来的再送回哪里去罢。”
没等我得到回答,就听见保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与人说话的时候不看对方的眼睛,这就是苏太傅大人教给你的礼节吗?”
我抿抿嘴,对上他略带薄怒的眼睛:“抱歉,二殿下。”
保成的脸色很难看,我真担心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掐紧我的脖子——毕竟他有这个前科。但他终究还是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只不无讽刺地说道:“皇嫂,保成已经说过了,担当不起您的这句‘殿下’。”
然后,他挥手示意带来的侍卫。这些侍卫倒也机灵,一人一个拖着,很快就清理干净了现场。
小喜和楚林请过安之后便一直远远地站着,躬身垂首,想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我在心底叹气:谁都知道二皇子殿下虽长着一张清雅绝伦的面庞,那脾气却是再阴沉不过的,随时都有发火的可能。现下他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就更没人敢在此刻上前搭话了。
只可怜我一人独自“享受”着他的“照顾”。
一时间,我无声他无语,沉默弥漫开来。
幸好小台没过多久就下了车。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我身边,站定,挡住了我和保成之间的无言对视,同时也打破了沉默局面:“今天真是麻烦您了,保成殿下。”
保成明亮的眼睛闪得我又是一阵心慌:“没什么,应该的。”
我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记得脑海中浮现着那双让我难受至极的眼睛。
为什么如此之像?就只因为他们是表兄弟吗?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已经很累很累了,请不要再难为我了……
“姑娘?姑娘!”
隐隐地,是小喜在唤我。
我迷糊地睁开眼,支起身,发现自己好像又做梦了。
“姑娘,您怎么了这是?难道今儿个出门累到了?姑娘,您可不能在外榻睡着呀!小心着凉呢。这天还是很冷的……”
我愣愣地看着小喜一边利落地收拾着茶具,一边对着我絮絮叨叨。
好半天之后,我清醒了一些,正要问她时辰,却听见小兰乱叫着由远及近。
我头疼地闭眼。刚睡醒的人总是最怕大喊大叫,这点我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因为我的耳朵和脑子正在一起嗡嗡地响个不停。
“怎么?”我忍耐地问着冲进屋的小兰。
“阿姐,我对你说哦,今天太子姐夫来咱家了!哼,爹还不让我们去看!我和小叶偷偷去的……哎呀阿姐,我给你说,太子姐夫可好看啦!真的!”
小兰叽叽喳喳,劈手夺过小喜手上的茶壶,也不管水是不是热的,倒了一杯就大口灌了下去,“但是太子姐夫好像都不会笑的诶!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小叶偷偷看了半天都没见他笑过哪怕一小次哎!”
只为了这点小事就一路风驰电掣地在第一时间跑来找我?不过,这倒可以解释父亲大人忽然让我出城的原因了。
我长出一口气,好心提点她:“小兰,你这回爬树……还带着小叶?你就不怕父亲大人知道了又罚你抄一百张小楷?”
小兰先是呆了呆,然后白着脸怪叫:“阿姐,你怎么又知道我爬树了?”
我瞪眼偷笑的小喜,无奈地告诉她:“以你和小叶的身高,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父亲书房里的情况,一定是你硬拉着小叶去爬了树,才透过书房窗户看见了里面的人。”
小兰灵动漂亮的脸上满是懊恼:“那怎么办啊?要是爹知道了——不对,他说不定现在已经知道……哎呀,怎么办?”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笑看她苦恼地捧着下巴叹气。
这个大妹苏兰,和小妹苏叶真的是大不相同,算是我家奇景之一。别家闺秀无不像小叶一样,放下书本就是刺绣。只有她,从小便上窜下跳无所不能,与“静若幽兰”的名字完全不相符。她小的时候,一日不爬屋顶就一日不得安宁,一日不抓虫子吓人就一日不要睡觉。
母亲曾经问过我:“婧女呀,你说你兰妹妹是不是有多动症?”
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多动症是‘制造过多动静’的意思吗?如果是,那小兰就真得了这个‘多动症’了。”
小兰一直在我这里待到很晚才磨磨蹭蹭地回去。家里公认的混世小魔王也会怕父亲大人的制裁——不得不说,父亲大人真是手段高明。
但我敢肯定地说,小兰明天早起习字的时候,绝对会接到父亲大人下达的惩罚命令。我说的一百张小楷是有些偏多,八十张倒是有可能。
一想到罚写字,我有些愣神,放下手里的绣活,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在我的印象中,我似乎有一套笔管很粗可以横着排在一起的毛笔,专门用来应付“几十遍小楷”这种惩罚。写的时候可能比较不舒服,不过效果很好,可以一次写三遍。只是,三遍是一列字三遍的形式,就怕精明的父亲大人看出破绽。
可惜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那么,小兰,阿姐帮不了你了,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婧儿,我们出去骑马好不好?你都五六天没出门了呢!对身体不好的哦!”
“婧儿,射箭要想射准的话,你得拉正弓,看,像这样……”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凤凰,呵呵,原来你不是婧女,是凤凰女啊!”
“我原本以为只要你……十五岁的及笄礼根本就是皇上的赐字礼……你何其狡猾,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没有,我没有!
“我死了你就解脱了对不对?对不对?”
“……九族之内斩立决……”
啊!
我惊恐地坐起来,一把扯开被子,任由冰凉的空气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身体。
又做梦了?
大口喘着气,我惊魂未定地缓缓地下床,一步步挪到桌前,软绵地倒坐在凳子上,一手扶着桌沿,一手颤抖地倒水,却发现怎么都无法倒在杯子里,水全都洒了出来,顺着桌布流到我身上。
不需要害怕,不需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