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知道,现在,他所能做的是什么。
这一小群人马上过来了。格雷古瓦·达尔贝朗走在前面。一个班长和三个宪兵,手里拿着枪,跟在他的后面。“猎犬”手里也拿着枪,同样地跟了过来。
“他不可能出去,”格雷古瓦强调着,“我再向你们说一遍,我告诉居斯塔夫,我叔父的贴身用人,把吊桥升起来的。这个人只有一条路:投水。但你们想得很对,我们肯定会听到响声的。”
“如果要搜查整个城堡,”班长说,“那怎么干得完呢。”
“您不要搞错了。很多房间都没有用,而且是空着的:只需看一眼便完事的。住了人又有家具的房间只有十二问。”
“您肯定您的叔父已经死了吗?”
“遗憾的是这是真的。他那么老又那么衰弱!我以为,他是在他称之为人物肖像的长廊里被杀掉的。颇受失眠之苦,他时常半夜里下楼,为了随心所欲地欣赏某些价值连城的油画。他为自己的收藏品而自豪。”
“而您是怎么揣测出发生了意外事件的?”
“噢,这很简单。我在床上看书。我常常看到很晚,因为我也是很难入睡。于是我听到了我叔父的下楼声。他弄出的响声不大,但是,您知道,人们可以在这样的住宅里听到所有的声响,因为回声很大。只是过了很久之后我才害怕起来。因为他没有再上楼来。我马上想到他有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不适……或是眩晕……在他这个年纪,那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啦……我下了楼,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点一支蜡烛。我对每一级楼梯和每一个转弯了如指掌。于是我发现在图书室有灯光移动,我划燃一根火柴。我叔父躺在地上,已经死了。我绝对相信这一点。三叉型的烛台,他习惯用它,已经翻落在长沙发下面,而且已经熄灭了,也真是侥幸。我立即去叫醒了居斯塔夫和阿尔芒。然后……于是……您知道随后的事了。”
小队在塔楼前停了下来。格雷古瓦·达尔贝朗把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前,大声地喊道:
“居斯塔夫!开门!是我们!”
然后他转向班长,对他说道:
“我们可以弄出点响声。他肯定已经看到我们了。”
随着凄惨的响声,吊桥开始放下来了。
“居斯塔夫呆在卷扬机房里。”格雷古瓦继续说道,“在那里边,他没有什么危险,他太太呆在他们的屋子里,她也把门闩起来了。所以,你们只要看见人就开枪。你们绝不会弄错的。如果有人走动的话,那肯定是强盗。”
吊桥回到了原位,六个人鱼贯地走进了城堡。居斯塔夫跟着他们一同进了警卫室,他手里拿着一根结实的短粗木棍。
班长马上进入了战斗状态。他指派一名宪兵站到大厅的入口处,显然是为了切断入室强盗的退路,同时他让人迅速介绍了一下底层各房间的布局。
“我们从肖像室开始。”他命令道。
皮靴发出的响声引起了共鸣,而且传得很远,不过谁也没有去注意它。相反地,它会让罪犯知道,所有的反抗都是无益的。这或许会迫使他缴械投降。班长拿过马灯,他第一个走了进去,照见了达尔贝朗伯爵的尸体。
“既然我们对他已经无能为力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在此耽搁了。在搜查完后,我们再把他放回他的房间……”
他俯下身去,看了看长沙发底下。然后他举起马灯,而所有的肖像,好像都在画框中转过脸来望着他。
“这里不可能藏人吧?”
“不可能。您看得很清楚。”格雷古瓦说。
“没有秘密通道吗?好多古老的城堡都有秘密通道。”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很好。再往前面看一看。”
他们到处查看着,在图书室、在大厅、在台球室、在饭厅、在配膳室和在附属用房里,没有一个人。
“既然他没在下面,那他就一定在楼上。”班长大声叫唤着,“他总不可能挥发掉吧。”
他叫了在保护装置周围站岗的,并且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的宪兵,跟着他的所有的人开始往楼上爬。然后他在和几个房间相通的走廊入口处安插了一名卫土,便打开了右边的房门。
“我的房问。”格雷古瓦说。
他们看了一下床底下,衣橱里,还搬动了一些家具,结果一无所获。
“走廊的另一边,是我叔父的房问。”
他们又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也是一无所获。
“那他肯定在某个地方。”班长咕哝着。
“前面是朋友们来住的房问。”格雷古瓦明确道,“里面已经很久没住人了。这一边,是贵宾房。”
他打开房门,紧接着猛地向后退了几步。班长把他推到一边,把马灯高高地举过头顶。灯光照到一具被放在床上的尸体。
“这个人是谁?”班长问道,他无法明白眼前的事。
“这是不可能的。”格雷古瓦嗫嚅着。
尸体只穿了一件睡袍,他的头光光的,就像是新生儿的脑袋。
“您认识他?”班长不耐烦地问道。
“这是我叔父。”
“什么,您的叔父?我们刚才还看到他在下面呢。”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他的手下,朝楼下冲去。他跑进艺术品陈列室。晨衣还在那里,还有假发和无边小圆帽,可是穿戴这些东西的人却失踪了。
“过来看一看。”他大喊道。
人们全都拥到了他的周围。大家都低下头来看那些脱下来的旧衣服。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在赞叹这位未谋面人的狡猾和诡诈,他居然会毫不犹豫地把伯爵的尸体抬到楼上的房间里去,他还给自己穿上睡袍,戴上圆帽和假发,然后又以这可怜的老人倒在地上的姿势,面朝地下地趴在地上。
“真应该……真应该……”班长大声吼道,“为什么我派人去看守底层,那里除了一个死人外,没有任何人。实际上我们也许人手不足,我们这些人,为了把这个狂徒缉拿归案!”
他喘着粗气,神情沮丧地供认道:
“现在已经无所事事,只好开路走人了。吊桥已经放了下来。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了。这个魔鬼,这个人!……”
……与此同时,拉乌尔·德·利美吉已经从容地翻过了围墙,收起他的绳索,走到了自己的汽车旁。然后他吹着口哨,全速朝巴黎进发了。
这一次,勒诺曼先生又被召到了议长大人那里。警署总长和内政部长都没有参加这次谈话。罗尚贝尔总是那么目空一切,但是这次多少表现出了一点善意,这倒让他的谈话者很有点惊喜。
“我同意您的意见,”他说,“形势越来越好了。再也没有人认为奥贝尔特案件带有政治色彩了,而这绝非是一件小事。恰恰相反,所有的人都确信,现在,所有这些罪行都是相互联系着的。所有这些罪行,您听到了吗,勒诺曼?因为我算了一下,共有五起。”
他握起拳头,然后边数边伸出一个个手指来。
“奥贝尔特,一个!科萨德,两个!阿代尔·迪努阿,三个!穆里埃,四个!达尔贝朗伯爵,五个!您听明白了。五个罪行。那么警方又抓住谁了呢?没抓到一个人。警方,它在睡大觉!我十分遗憾地跟您谈及这一点,安全局长先生,你们在睡大觉!……不,请您不要辩驳!”
“我什么也不说,议长大人。”
“但是我看得出来,您想的东西也不少。我听到到处在吹嘘您的眼力,您的决策。那么,我就等着吧。可是并非只我一个人。新闻界也在等着。它们得到风声,我在想,怎么可能是科萨德的档案材料,而且人们在指责我们遮盖了一桩新的丑闻。您一定要记牢,勒诺曼,对于政府的政敌来说,所有能够用来指责不负责任、无能的东西,都是很好利用的。而您恰恰承认了这种无能,是吧?……”
勒诺曼先生悄悄地举起了手指,就像懒学生终于做出决定要回答问题似的。
“议长大人,我能插一句话吗?”
“那么说吧!说吧!现在还为时不晚。”
“如果说公众舆论沸沸扬扬,那是因为它还看不出杀人犯的犯罪动机。于是人们产生了遐想,甚至还想象这是一个可怕的团伙干的。人们又谈论起无政府主义者。可是人们又有什么不谈论的呢?……而且如果我揭露出犯罪动机,那么一切就都会变得有序了。”
“那么您本人是知道这些犯罪的动机的了?”
“是的。”勒诺曼先生谦和地说。
罗尚贝尔耸了耸肩,点燃一支香烟,然后做着滑稽相。
“您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同一个人会一个接一个地干掉科萨德、奥贝尔特和这个可怜的姑娘,这……阿代尔·迪努阿……然后毒死穆里埃,最后又刺死一个老好人……他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您是在科萨德的档案里找到这些的吗?”
“正是的。”
罗尚贝尔向后靠进了扶手椅中,开始笑起来。
“我亲爱的勒诺曼,在我们之间说,您并不缺乏某种胆量。”
“是这样吗?”勒诺曼先生说,同时眼里流露出狡黠。
紧接着,他又变得十分严肃认真了。他靠近罗尚贝尔,继续说道:
“只是,我的‘胆量’,议长大人,我会留着它在其它场合用的。杀人者遵循着一条很简单的逻辑……”
“真的?”
“我不禁想起穆里埃和达尔贝朗伯爵的名字出现在科萨德的卷宗里来,第一个是以被监视的身份出现的,第二个是以顾客的身份出现的。”
“这有什么联系吗?”
“正是的。并没有其它的联系。但需要看到的是,杀人犯在某种情况下,是为了避免遭毁灭而杀人的;而在另外一种情况下,是为了避免被送上断头台而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