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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渔楼村的人;个个都懂鹰。要不是世道他奶奶的太乱;兄弟几个实在没有活路;也不至于落草做了土匪;这些年吧;更是活得憋屈;净往深山老林里折腾。这不;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跑到沼泽地里来了。”我越听越糊涂;忍不住打断他;问他这桐油和鹰又有什么关系。
耙子正在大发感慨;被我打断;很是恼火;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这底下到处都是桐油?甚至成为了一个沼泽;这看起来很像是一种古代的捕鹰之术。”“啥?桐油还能捕鹰?捕鹰不都是用网吗?” 我彻底听不明白了。他一脸不屑;感慨着: “现在的捕鹰人懂个屁啊;我们以前在长白山上捉巨鹰;都是用古法;还是古法地道啊!现在人都毛了;他奶奶的;捕鹰一段都是用鹰网。
但是鹰网不行呀;它的网眼大;容易伤到鹰。这鹰的羽毛—仿到;鹰就废了一半啦 。
“再说了;用网哪能逮到好鹰啊?这 《鹰经》怎么说? ‘一年小鹰叫秋黄;麻黄羽毛柠黄眼;使着性子往下冲;两年鹰叫泼黄;黑背红眼心发慌;三年鹰叫三年龙;龙爪铜牙人难驯。’鹰网这东西;抓个秋黄、泼黄还勉强
凑合;遇到三年龙就麻爪了;更别说其他巨鹰了——没用;就是个白扯!
“俺们屯子里的老人说;古时候的鹰军捕巨鹰;都是用秘方熬成一种特别的鹰胶;用鹰胶将鹰粘住。用鹰胶粘鹰;不会伤到鹰的羽毛。捉到鹰后;用一种特制的药水将鹰胶洗掉就成了。鹰还是扑腾扑腾的;=点儿精神头都不掉。”
我听他越扯越远;赶紧叫住他。按他这样说起来;讲一天一夜也讲不完。我让他赶紧长话短说;粘鹰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地下的桐油怎么就能粘住天上的鹰?他说: “咋不能?听俺们屯子里的老人说;这是个古法子;还是元朝的时候从蒙古人那里传过来的。当年成吉思汗打仗时;有一支大军;一半是藏獒;一半是巨鹰——藏獒吃人不吐骨头;巨鹰从天上飞下来啄瞎人的眼珠。
一开战;仗还没打;先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跑都没地方跑!”我越听越着急;催着问: “那鹰胶和桐油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 “哎呀;这个哥哥;你别急啊;听我慢慢给你讲!这个老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吃奶还得敞开怀呢不是?我跟你说啊;这古人传下来的熬制鹰胶秘方早都失传了;但是里面最主要的成分;就是用桐油加上松胶;用小火慢谩熬三个月熬成的。
所以吧;俺们觉得这地方可能是有人设了个局。奶奶的;我是看出来了;他们是想捉大雪山里的巨鹰!”
我说: “什么?费了邢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抓鹰!不可能吧?!”耙子却严肃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看旁边的金丝眼镜;又不敢说;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只是摆着手;一脸不屑地说: “哎;这种事情吧;你不懂;你不懂……”
我见耙子硬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明显是怕金丝眼镜。但要是像他所说的;有人连续几百年往这大雪山上运送松木;就是为了将松木上的油脂、松油融入地下;将这里变成一个巨大的粘鹰地;来捕捉大雪山上的巨鹰。这么说的话;这捕鹰的成本也太高了吧!再说了;这鹰到底多值钱;需要用这么大的手笔?
我突然想起来;在黄河三门峡的古桑园;以及太行山下的巨桑树下;也发现过巨鹰。那巨鹰飞起来像是一片云彩;确实够大的。当年黄晓丽还提出了一个很新鲜的想法;她说这些巨鹰和巨鼋寿命都很长;怀疑是古人驯养的;为了完成什么长达数百年的秘密任务。当时我还嘲笑过她;但是现在回头看看;老黄河中的事情还真不好说。黄七爷也曾跟我说过;黄河六大家中有“凌云”一脉;多为女人;懂鸟语;能和飞禽沟通;在采金时经常借助飞禽之力驱赶万鸟;呈百鸟朝凤之态。这若尔盖草原也是黄河第一湾的所在处;不知道这大雪山和黄河之间有没有什么神秘联系。
耙子仔细查看了地下;又左右走了一遍;嘴里念叨着: “不对;不对;这儿还缺个东西!”我问他: “缺啥东西了?”他皱着眉头;说: “是这样;俺们老家粘鹰吧;并不是粘鹰爪子;那东西粘不住。
要用这种胶糊住鹰的翅膀;翅膀上的羽毛被糊住;它咋都跑不掉啦!所以俺们熬制好鹰胶后;要去下胶。简单说;就是找一圈子树;或者在地下打一圈桩子;在树上、桩子上涂上厚厚一层胶。最后;在树圈子里放上活饵;像是用绳子拴只野鸡或者活兔子;在里面蹦蹦跳跳的。
这老鹰在天上看到了;就会俯冲下来啄。它一冲下来;只要翅膀碰到鹰胶;就会被糊住;怎么也跑不掉了!用鹰胶捉鹰;好处是不会伤害到鹰。只要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将鹰胶洗掉;那鹰就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啦!”
我听完他的话;说:“那不对呀;你要说这里是个粘鹰地;那缺的东西太多了;不只是地桩;还要有引鹰的饵呢!”
刚说完;我一下子愣住了。耙子也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在那=瞬间;我们都想明白了;他娘的;引诱巨鹰的饵已经有了;那就是我们!我×!
这里明显被人设计了一个局;以前这里应该还有一圈鹰桩子;但是被人烧掉了。不过我们在机缘巧合下来到这里;不幸成为了这个局的一部分;成了捕巨鹰的诱饵大家显然都想到了这一层;当时脸色就变了;纷纷在那儿骂骂咧咧;说他娘的老子怎么说也是一条好汉;绝不能喂蛇喂鸟;狗日的跟它拼了!
金丝眼镜也有些动容;神色不定地看着顺着洪水涌来的蛇群;以及前面塌陷的山路;脸色阴了下来。刀疤脸想说些什么;看了看金丝眼镜;到底没敢说;只在那里使劲咳嗽;硬把话给压了下去。
这时候;死人脸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我们不是饵。”刀疤脸兴奋了: “金家小哥;你说俺们不是饵?!”
死人脸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
刀疤脸大叫起来: “兄弟们;别他娘的闹腾啦!金家小哥说了;咱们不是饵!妈了个巴子的;别拧巴啦!”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有人有点儿疑虑;问: “小哥;这里明显就是粘鹰地;怎么会没有饵?”
死人脸有点儿不耐烦地说: “当然有饵。”
刀疤脸挠挠头: “这个……到底是咋回事?怎么一会儿有饵;一会儿没有饵的?”
金丝眼镜这时候开口了: “确实有饵;不过这引鹰的饵不是我们;是它们:” 他用手指着在峡谷底下的洪水中挣扎的群蛇。
大家猛然一愣;接着琢磨出来这话里的滋味了。这雪山底下都是低洼的峡谷;只有这里一块高地。上面的道路还坍塌了;一旦下起暴雨;洪水从雪山上冲下来;会将峡谷填满。峡谷中的群蛇没处可去;就只能堆积在这块空地上。鹰是蛇的天敌;最喜食蛇。这台子上堆了那么多跑不掉的蛇;还真算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饵了!
我又想起当时和猴子在草原中发现的硫黄岩地基;这件事情也可以解释了。我们原本想;有人用硫黄岩修建了地基;是为了防止蛇进入草地;看来我们都想错了。他们并不是防止蛇进来;而是要将草地上的蛇赶出去;赶到峡谷中;把它们全给圈住。
这样一旦到了雨季;峡谷中充满水;这些蛇就可以用来引诱大雪山中的巨鹰。他娘的;这个峡谷就是他们圈养毒蛇的地方;整个一蛇国!
我也有些发憷。他娘的;到底是谁设了这么大的局;将整块沼泽草原全部圈起来养蛇r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不可能只为了捕捉巨鹰吧?再想想三门峡中的深渊巨鼎;那里也是一个利用天然山水设计的大局。一旦大雨从山崖中冲入深渊;将温度降低;人就可以顺着大山内部进入深渊中;和这个峡谷圈蛇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还有;我飞快地转动着脑子;我们在太行山下的黄河古道中遇到的龟葬城也是这样;靠沉阴巨木在潮汐冲击下竖起又降落;才能打开通往龟葬城的密道;这也是充分利用了自然现象所设计的机关!一时间;我心乱如麻。沼泽地中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深埋下的硫黄岩;这块高地下一层又一层腐烂的松木;显然都不是少数人在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势力;在数百年前就开始布局行动了。我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幅幅画面;一个非常大的势力在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从三门峡到太行山;再到若尔盖草原、黄河第—湾。他们纵横在黄河上;开始布一个大到无法想象的局;调动了相当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利用流淌了几百万年的黄河水;百万年不变的大山、火山、大雨;以及可以生存上干年的大鼋、巨龟、蛟龙等;去完成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恐怕还没有终结。
简直无法想象;黄河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这个秘密究竟有多么可怕;才会让人这样不顾一切地去布局呢?再想起死人脸严肃地告诉我;让我赶紧离开;这里很危险。他忧郁地看着这里的雪山;仿佛曾经在大雪山中经
历过许多往事。他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为什么死活不告诉我?
刀疤脸看着不断涨上来的洪水;好多蛇已经到了边缘;开始拼命往上蹿。他把刀子狠狠地插在地上;恨恨地骂道: “妈了个巴子;这疙瘩被人下了个死局:待会儿水溜子过来;咱们咋办?!”
金丝眼镜说: “这里的粘鹰柱呢?咱们竖起粘鹰柱;还可以抓住巨鹰。把巨鹰腿脚绑住;让它带着咱们下山。”
死人脸说: “粘鹰柱;前几天己经被人毁了。”
刀疤脸骂道: “他娘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那么狠;连爷们儿的根都给
断啦?”队伍一阵骚动;纷纷咒骂着。死人脸跟金丝眼镜小声说了几句话;金丝眼镜拍拍手;让大家都安静一下;他有话说。金丝眼镜很有威信;他一开口;大家马上不说话了;都老老实实排成一队;等着他说话。金丝眼镜轻轻咳嗽了一下;用手托了托眼镜;慢条斯理地说: “兄弟们;我知道这次行事;好多兄弟很有意见;认为我没告诉大家这次到底是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底下一阵骚动;但是谁也没敢说话。只有刀疤脸叫道: “大哥;咱们命都是你捡的;别说这点儿水溜子;就是刀山火海;大哥你发一句话;兄弟要是眨巴一下眼;就不是人!” 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