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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冰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了;冻了—层又一层;布满了一道道饱经风霜的花纹。在这块巨大的厚厚的冰块中;包裹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那竟然是个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实在太大;在我这里只能看到一个部位;应该是它的爪子。它的爪子朝着外面伸出来;粗糙、锋利;看起来仿佛随时要破冰出来一样;却被永远凝固在那个瞬间了。 这个发现让我大吃一惊;这冰壳中怎么会封有这样的怪物?这个怪物又是什么?我差点儿摔下去;使劲儿摇动着绳子喊着: “死人脸!死人脸!” 死人脸冷哼一声: “什么?” 我说: “冰下面??有东西!” 死人脸问: “什么东西?” 我说: “看不清楚;好像是个什么东西的爪子。”死人脸愣了一下;然后说: “你别管它了;快点儿上来!” 我有些不甘心;想着反正它已经死了;索性看看它到底什么样吧。我快速扒开冰上的积雪;露出了那个怪物身体的其他部位;敷衍着死人脸说:“再等等;马上就能看到它完整的样子了。” 一向冷静的死人脸却催我: “别动它;你快上来!”见他难得这样谨慎地说话;我只好答应着;手下却没停。我推开最后一块积雪;丁截完整的怪物肢体终于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那是一截毛茸茸的手臂;大约有十几米长;两米多宽;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鳞甲;有着尖尖的爪子。
古怪的是;在这只毛茸茸的手臂上;竟然还绑着一根手臂般粗的铁链。铁链不断往下延伸着;不知道一直通向哪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挖了那么久;原来这竟然只是一截断臂而已。那这具完整的古生物;到底有多大呢? 死人脸听我说在下面发现了一截巨大的断臂;命令我马上上去;一点儿回旋余地都没有。 他突然严肃起来;也让我觉得大事不妙;赶紧听他的意见;拽紧了绳子;开始往上爬。 我蹬着雪坑壁;手脚并用;又往上爬了几步。雪块被我蹬掉;大块大块滚进雪坑里。我爬了一半;突然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儿。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周围有人死死盯住你;并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但是你就是看不到他。 我叫了一声“停”;又在雪坑四周仔细看了看。那巨大的坚冰里;除了那截巨大的手臂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我还是觉得周围很压抑;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样。
我有些冲动;想下去看看。但是死人脸在上面催我;让我赶紧上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死人脸很少用这样严肃的口气跟我说话;我不得不听;也不敢耽误;忙抓紧绳子;叫了一声: “走!” 死人脸一截一截地将我提了上来。 就在我被拉离雪坑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雪坑下有一个影子闪了一下。接着我就看见那截巨大的断臂旁突然出现了一副大得惊人的面孔;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我。 我大惊失色;叫道: “脸!脸!”死人脸猛然一发力;将我从雪坑中拉了出来。 我扑倒在雪中;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朝他比画着: “脸!脸!” 死人脸却像早知道雪坑下有什么一样;什么都没问;拉着我就往外跑。我不知道那雪坑下面到底是什么;但肯定是一个非常邪门的东西;便也跟在他身后拼命跑。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咔嚓咔嚓仿佛破冰的声音;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钻出来了:我头也不敢回;甩开两条腿一直跑到山坡处;看见拉巴在那儿紧张地守着牦牛。见我们跑回来;他哇哇喊了几声;也牵着牦牛跟着我们拼命跑。 几个人跑到山下;累得心脏几乎要秽‘出来了。高原氧气不足;稍微急走几步;氧气就有些跟不上。这样跑了一会儿;别说是我;连藏民拉巴都累得蹲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把喉咙给咳破了。只有死人脸还像没事人一样;依然稳稳站在那里;朝山顶看着。
在下山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冰下那张可怕的面孔。那张面孔虽然很大很恐怖;但是确确实实是一张人的面孔。'只是;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面孔;又怎么会被封在坚冰之下呢? 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是否还活着?还有;失踪的猴子又去了哪里? 我心里乱成一片;一路上不停催问着死人脸。他却看着皑皑的雪山;眼神有些古怪;过了好久才说;封在冰下的那个东西并不是人。 我说: “不是人怎么还长着人脸?” 死人脸冷笑着: “很多像人的东西;都不是人。”
我说: “那你怎么能肯定它不是人?” 死人脸淡淡地说: “我见过它。” 我一愣;死人脸竟然见过冰下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难怪他当时那么着急。我又问他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却又不肯开口了。最后;我问他猴子怎么办;是不是失踪了。 死人脸说: “你不用担心他。” 我听他还是满不在乎的口气;顿时气急了;转身就要上山。 死人脸却在后面淡淡地说: “你那个朋友可比你精明多了;他不会有事的。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和他们会合了。”
我有些不明白: “他们又是谁?” 死人脸看着高远的雪山;淡淡地说: “在你们来之前;还有一支队伍已经进入了雪山;猴子应该和他们会合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 “那太好了;咱们赶紧去找那队伍吧!” 死人脸冷笑着: “这支队伍;你不用找;他们自然会来找我们。” 我不明白了: “找我们?” 死人脸点点头: “对;他们一定会来。” 我问: “他们为什么一定会来?” 死人脸古怪地微笑着;说: “因为有许多故人。” “许多故人?” 我还想问什么;他却淡淡地说了句“回去吧”;转身走在回去的路上;死人脸又一次恢复了从前的石化状态。无论我怎么追他都再没有吐出来半个字。
第七章·一支匪帮组成的队伍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死人脸竟然是和一支队伍搭伴进入的草原;这显然和他喜欢独来独往的个性不相符合。更让我惊奇的是;跟死人脸一起进入草原的;竟然是我们在郎木寺遇到的刀疤脸和金丝眼镜带领的马帮。 这支队伍有二十多个人;闹哄哄的;在雪山下的一块草地上扎着一堆帐篷;帐篷外拴着七八匹马。 刀疤脸正躺在一堆干草上晒太阳;看到我后;…下子坐了起来;打了个响指: “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秀才!秀才;这草原上的羊肉膻气不?引得一群人跟着哈哈大笑。 死人脸走了过来;跟我并排站在一起。马上没有人敢笑了;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金丝眼镜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见死人脸;点了点头;然后跟一个手下安排了一下。手下马上给我递过来手巾和茶水;伺候得很殷勤。我累得要虚脱了;也懒得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想动。金丝眼镜走过来;跟死人脸小声商议着事情。死人脸明显有些不耐烦; 偶尔点点头;鼻子里哼两声。金丝眼镜明显很尊重死人脸;看到死人脸点头后;才客客气气地离去。这支队伍都是粗鲁的汉子;装备齐全;粮草充足。 大家肆无忌惮地调侃;咒骂着这里的鬼天气;有时候两个人还会在大家的吆喝声中干上那么一架。这种乱哄哄的气氛;在这个荒凉冷漠的草原中;让我感到一种家的温馨;还有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地里连续跋涉了几天;终于能遇到一群活人;重新回到充满人气的环境中;我感觉就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刀疤脸也凑过来;给我扔了根烟卷;又让人给我弄了点儿吃的;跟我在那儿胡天海地胡扯起来。喝完酥油茶;吃了点儿干粮;我浑身暖洋洋的;感觉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我和刀疤脸简单地说了一下行程;就说和猴子他们失散了;中途被死人脸给救了。正说着;从旁边一个帐篷走出来一个人。我一下愣住了;没想到又遇到了个熟人——我们在太行山黄河古道监督挖河时;遇到的谢教授。 谢教授看到我;也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便招呼我去帐篷里;让我用帐篷里烧热的水洗干净脚。这里天太冷;要是脚保护不好;很可能会冻伤;那就麻烦了。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谢教授;我也有一肚子话要说;赶紧跟他去了帐篷。我脱下鞋子看看;脚底下磨得全是水泡;好多水泡又磨烂了;几乎粘在鞋上。我边用热水烫着脚;边和谢教授说话。
谢教授问我上次的黑棺怎么样了;黄七爷他们可好。那黑棺的事情太过古怪;再说我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跟谢教授说;就随便编了个故事混了过去。 黄七爷他们的事情;更是惊悚;一两句话也谗不清楚。谢教授这样猛然一问;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想起刚才在雪山上的历险;忙跟他说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巨大怪物;把话题给岔了开去。 谢教授沉吟了一会儿;说;距这里不远处有一座达古雪山;雪山上有许多远古时期的冰川。据说在那些冰川中曾经发现过一些冰河世纪的巨型野兽尸体;我当时在雪山上看到的;也许就是远古生物的巨大尸骸。 我心里想着;这底下都是积雪;要说是冰川下封住的远古怪物倒也说得过去;但老子明明看见那邪乎东西的眼珠子还能动。难道说这冰河世纪的怪物一直存活了亿万年? 不过这话我只在心里想想;怕被谢教授笑话;没敢说来。 提到从前的事情;我想起黄七爷死在龟葬城里;心中又起了波澜;忙问谢教授知不知道黄七爷从前的事情。谢教授摇摇头;说他和黄七爷也就聊过一次;对于他的生平经历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是个怪人;不和任何人来往;但是对于黄河上的秘闻掌故却了如指掌。 我心里一动;问他有没有问过黄七爷;黄河下有铁链子的事。谢教授点点头: “这个事情;我倒是问过他。” 我忙问他: “他怎么说?” 谢教授说: “他对这些事情很忌讳;我再三询问;他才说了句‘这些铁链子并非凡物;凡妄动者必遭天谴’。” 我疑道: “凡妄动者;必遭天谴?” 谢教授点点头;说: “还记得当时我给你提到过的鬼眼人吗?” 我说: “那些神秘的地下三眼人吗?” 谢教授说: “是的。我总觉得那些神秘消失的鬼眼人;应该和黄河下的铁链有着一些神秘联系。” 我搞不懂了: “铁链怎么能和鬼眼人有联系?” 谢教授点点头: “按照古书的记载;那些鬼眼人本事很大;不仅可以驱赶大型野兽征战;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