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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让她无法向别人倾诉,才会郁结于心,患上抑郁症。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悄悄办理去英国的签证,打算离开江城。”
“别说了,别说了……”宋紫妍脸色瞬间惨白。
苏雨很后悔,自己只顾侃侃而谈,怎么就口无遮拦呢?
“紫妍,对不起,我的职业习惯可能让我比较爱分析人的心理,没注意到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很痛苦的事。”
宋紫妍摇摇头,长长的睫毛像两片乌云覆盖在脸上,她半晌不说话,只盯着茶壶发愣。苏雨能感觉到她内心痛苦的感情煎熬。半天她才说:“没什么,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我只是怪自己太疏忽了,为什么一直没发觉姐姐有那么多难言的心结呢?”
苏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地说:“逝者已矣,别太自责了。我答应,努力帮你弄清事实真相。只要你信任我。现在你说说你姐姐出事那天的情形,说得越详细越好。”
宋紫妍点点头,脸上阴霾散去,明朗了起来。她轻声地讲述起来:“那天,我有点感冒,就待在学校宿舍里睡觉,一直睡到晚上。突然我接到小侄女婷婷的电话,说妈妈不在家,爸爸也老不回来,让我去她家陪她。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我知道姐姐是最紧张婷婷的,没有急事都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家。于是,我就让婷婷叫来保姆林阿姨听电话。结果林阿姨告诉我,姐姐七点钟就急匆匆地出去了,一直都没回来。我打了姐姐的手机,总是没人接。我就马上打电话给姐夫,他说正在公司里忙‘都宝奔奔’首辆车下线的事,也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他还很不高兴地说姐姐不在家照顾孩子,到处乱跑。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我好不容易才打了辆车,赶到九里香溪别墅姐姐家里。陪着婷婷大概待到8点钟左右,我接到姐姐打来的一个电话,说她有点事,要晚些回家,让婷婷好好听话。我正想问她为什么不接手机,她就咔嚓一下挂了电话。”
“当时你姐姐有没有说她在皇冠酒店里?她用的电话号码是她自己的手机吗?”苏雨问。
宋紫妍努力回忆了一下:“她没说在什么地方,我也没来得及问。时间太短了,不到一分钟。至于那个电话号码,确实不是她的手机,而是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
“她有手机却不用,而是用了酒店的电话,这点很值得注意。最大的可能是她正在等别人的电话,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约她去皇冠酒店的人。”
宋紫妍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望着苏雨,钦佩地说:“你分析的和那个刑警队长完全一样,他问了我以后也说姐姐应该是受人所约才去了皇冠酒店,还说,姐姐当时很可能在等电话。可是,过了两天,我再去刑警队问情况的时候,他的语气却很敷衍了,只说在查,并不告诉我有什么进展。我想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姐夫,毕竟他是江城知名的企业家。我担心刑警队不会很认真地查这件事了。我不能让姐姐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才急着找私人侦探。”
苏雨略一思索,温和而坚定地说:“相信我,紫妍,如果你姐夫真有可疑,刑警队不会不调查下去的。不过,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查下去,查到疑点再提供给警方。即使你姐姐确实是自杀,也要弄清楚她的真实想法,让你心安,让死去的人能够瞑目。”
宋紫妍眼眶里慢慢漾起一丝泪光:“谢谢你,苏雨。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法安睡。晚上一闭眼就是姐姐在哭,说她死得很冤,让我救她。你肯帮我,我就可以放心了。”
苏雨郑重地说:“不过,紫妍,我要提醒你,你在你姐夫面前,尽量不要表露出什么过激的情绪。不管他是不是有嫌疑,这样做都能很好地保护你自己。有任何事情你随时打电话给我。”
宋紫妍乖乖地点点头,她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信赖苏雨。“苏雨,虽然我们才刚刚认识,但我已经把你当成一个真正可以信赖的朋友了。”宋紫妍轻声说着。
苏雨的心微微激荡起来,他似乎很久没体会过这样的情绪了。有些人并非可以日久生情,有些人却往往一见难忘。他认识了小薇三年,却从没有像现在看宋紫妍一样深深凝望过她。
可能苏雨的目光过于专注,宋紫妍微微垂下头。她压低声音很认真地问苏雨:“苏雨,你等会儿要怎么开始调查呢?”
苏雨沉声说:“1709号房间,那儿留着你姐姐最后的痕迹,可以说是一切的结束,也可以说是一切的开始。”
*
送走了宋紫妍,苏雨缓步穿过酒店以金黄色为主色调的大堂。这里虽然一片富丽堂皇的气派,但他总觉得有股阴森的气息从那华丽的巨型吊灯的每一个小灯泡里丝丝地渗出来。
他没去服务台,而是直接穿过大堂,来到酒店的保卫科,那儿有个小伙子叫小胡,是小薇的追求者,一听说是小薇的领导要调查案子,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小胡热情无比,一口一个“雨哥”地叫着,又是递烟又是倒茶,苏雨心里暗想回去一定要在小薇面前为这哥们儿多说好话。
据小胡说,出事那天他也在酒店值班,后来刑警队来调查,他们也把当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仔细看过。那天宋紫欣是晚上七点多钟到的酒店,房间是事先就预订好的。她神态自若,也没发现有人刻意跟踪她。从楼道里的监控来看,从宋紫欣进入房间以后,直到她跳楼,两个多小时里并没有人进去过。这样看来,1709号房间在那一刻就成了一间密室。
看苏雨暗自沉思,小胡忙着补充:“当时,刑警队的那个王队长反反复复地把监控录像看了好多次,真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最后,还把录像带带走了,说回去用技术手段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我还记得他旁边有个瘦瘦的小警察说,这1709号房间就是一间典型的密室,连只鸟也飞不进去。”
苏雨微微笑了笑,心想这样的案子一定很合王刚的胃口,当年他们俩一起在警校上学时就是最铁的哥们儿,最爱讨论密室杀人、不可能犯罪什么的。
“雨哥,这个案子听说公安局那边已经定了是自杀,你们侦探社还要继续调查吗?”小胡好奇地追问。
“我是受一个朋友所托,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小胡,你还得帮我个忙。”苏雨简要地解释了一下,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
苏雨眼睛瞅着房间门牌上的数字,脚步缓缓停住。这扇门里,曾经有个鲜活美丽的女人,是什么让她甘心舍弃瑰丽如斯的生命?
今天已经是案发后的一个星期,听小胡说,作为案发现场,这里被警方封了起来,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安排客人入住。因为这里刚死了人,也没有服务员愿意主动来打扫,所以房间应该还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多亏小胡帮着找了客房部经理疏通,苏雨才得以进去查看,但时间不得超过半小时。
门卡插进去的一刻,苏雨有种奇异的感觉,他似乎正在推开一道时光之门,能让他重回到那个悲惨的夜晚!
这是一间面积比较大的豪华套间,铺着厚厚的杏黄色地毯,苏雨的目光扫过去,房间显然还没有整理过。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看了看,一条毛巾斜斜地搭在浴缸边,淋浴的笼头被拿下放在浴缸中,宋紫欣死前应该曾经用过这里。应该是沐浴了吧,决定结束生命的人往往会重视自己最后的样子,尤其是女人,或许会希望光鲜美丽地离开这个世界。
里间的桃木色大床整洁干净,床头柜上的便签、酒店服务卡都一丝不乱,地毯上也只有一层浅浅的灰尘,宋紫欣死前应该几乎就没有进过卧室。
外间客厅里的欧式印花沙发边脚印却又多又杂,当然刑警队当天应该已经进行了详细的勘察,会不会找到了什么特别的脚印呢?
苏雨思忖着,轻轻坐在沙发上,目光缓缓地投向被微风吹着不断摇晃的落地窗帘上。如果那天晚上走廊上没有进入房间的可能,有没有可能有人从阳台进入了房间呢?
他敏捷地走到阳台上左右看看,皇冠酒店的15层到20层这最高的5层被修建成类似王冠的样子,是个规则的六面体。每两个豪华套间正在这个六面体其中的一个面上。隔壁1710号房间的阳台,恐怕是整个酒店里离宋紫欣房间最近的地方。
苏雨趴在黑色的铁栏杆上,一只手紧紧抓住栏杆,另一只手竭力地伸向1710号房间的阳台。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地面上的人流车流如蚂蚁般渺小。四五米以外的那个阳台根本遥不可及。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就算是一个受过训练、身体异常敏捷的人,想从1710号房间的阳台攀爬过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他有蜘蛛侠一样的非凡能力,能吸附在酒店的外墙上爬行跳跃。
穿着黑色紧身衣,在钢筋森林的高楼大厦间随意跳跃的凶手,这样的场景恐怕只有在好莱坞大片里才能看见。苏雨苦笑了一下,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设想。
排除一切不可能,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性。
苏雨闭上眼睛,竭力让自己集中精神,回到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
宋紫欣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在沙发上久久坐着,她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忽然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有什么事让她更加思绪纷乱,拿不定主意。
终于她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黑洞洞的阳台。刷地一下拉开落地窗帘,外面是漫天的冷雨,黑夜像噩梦一样没有尽头。
她已经决心要结束生命,她一步步走进那两扇洞开的玻璃门,甚至还光着脚——因为发现她的尸体时就是没有穿鞋的。她的头发被大风吹得飘散开来,这样的高楼加上那天反常的天气,风力的强劲可想而知。她的脚走在阳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毫不犹豫,一步步来到黑色的铁栏杆前。她甚至头都没有回一下,手握栏杆,翻身跳下,如一只坠落的白色蝴蝶,在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