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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偏又透着粉气,
眉眼因年岁尚小,还看不出姿色几何,却也隐隐有着动人的闪亮,加上衣着华贵,看起来犹如一个富贵的吉祥瓷娃娃,很是讨喜,便又口中喃喃:“瞧着还不错,不知日后能不能出落成一朵芙蓉!”
林熙听他这般言语,一时微怔。亜璺砚卿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她只怕早扭头而去,免遭言语轻薄,但话从他口里出来,却不带一丝轻浮,倒像是真心期盼一样,让林熙终究是低了头,对着其一福身,继而缓缓转了身,带着秋雨回屋了。
少年郎看着林熙的背影,眉高挑起来,笑了一下,转头看向瑜哥儿:“瑜弟是林家辜几子?”
瑜哥儿立刻摆手:“小弟可不是林纤的人,我姓唐,随了祖婆来此,借在林府屋檐下读书而已。”
“那这么说来,你是叶嬷嬷那个干孙子了?”
瑜哥儿闻言点了头:“正是。”
自打他入学第一天,先生便与他在堂上言及了叶嬷嬷,是以大家都知道他是谁,所以借着叶嬷嬷的名头,倒也没在小学里被人轻视过,如今被这位问起,自不觉得什么。
“哇,那我岂不是好运,结识了这么一位,贵弟!”
瑜哥儿闻言却扑哧一下笑了:“兄长就别逗了,我算什么贵弟啊,不过是祖婆有些名头,能借了光读读书而已,到底还是个乡下小
子。”说着一伸手朝自己的屋:“进去坐会儿,喝点茶吧,混上一个时辰再出去,那帮人肯定也走了。
少年郎点点头,不过入了屋后,却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个,瑜弟啊,能不能给弄点红huā油啊!“林熙坐在屋里发怔:看他的穿着,加上又是学堂里的人,自然是权贵了,不过这样随性散漫,与他那名字差之千里,怕是哪个权贵家的纨绔吧?刚才说什么打架来着,想来应该是个娇宠惯溺的“七姑娘,三娃来问咱们有没有红huā油?”秋雨推了门进来张口就问,林熙一愣摇头:“我如何来的这些,要问也是去前院里找那些护院问才是啊!”她答了话,忽又觉得不对,起了身,跟了秋雨出去,见着三娃直接问了起来:“好好的,要那东西做什么?莫非你的爷伤着了?”
三娃立刻摆手:“没,没!不是瑜哥儿,是那个慎严公子,他脚上扭了。”
“扭?”林熙茫然:“我怎么没察觉?”
“那公子有两下子,打架很是厉害,只是为了躲追的,从墙上跳了下去,才伤了脚,要不然他那里要躲进咱们府啊,那些人根本没法追他的。他走路倒不碍事,就是不能跑,眼看肿起来,这不才问嘛!”
林熙闻言叹了口气:“你去前院里寻吧,就说是瑜哥儿扭了,别提那人,还有,早早收拾了,赶紧送了出去吧,虽然说是你们哥儿几个的热闹,可到底他是个外人,躲到这里来,可是越了规矩。”说完林熙便退回了屋内。
这会她还小,尚不足十岁,不用单独立院,见着了还算不上什么大事,若是单独立院这般过分亲近了,便是伤名声的事了。林熙对于纨绔,没什么好感,当初就被康正隆给骗了,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结果呢绣huā枕头外加精虫上脑,没一天消停的,所以看到这种皮囊再好的,一想到那种随性浪荡的样子,便没了好感。
夜里的时候,忙活了一天的林府人都累了倦了,董氏也忙完后就离府,于是今夜复盘林熙便是观祖孙两个的棋。
“白天你把什么人领进来了?”叶嬷嬷放了云子开口轻问,那瑜哥儿一顿,赔了笑:“祖婆瞧见了?”
“娄问你答就是。”叶嬷嬷惯常的淡笑模样。
“是,慎严兄,我们一个学堂里的,不过,他不是小学的是大学的。”瑜哥儿倒也老实,有什么说什么,林熙却是挑眉。
十五能入大学,这人一来得是等级高的权贵,二来得是嫡子三来嘛,自然是成绩不错的了。
一时间多少对那人恢复了一点点好感,倒觉得瑜哥儿和他交往结义的也不算个错事了。
“慎严?”叶嬷嬷眉一挑:“哪家的?”
“他避而不提,我自也不问了。”瑜哥儿说着放了子忽而又笑:“不过他挺有意思的,竟还觉得我会认识他,怕是个有些名头的。”
“这么说来,还是个不熟的,那你也敢带进府来?且不说这里是林府,不是你自己的家,就当这是你的宅子,怎么敢稀里糊涂的把人往府里带?你不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吗?”叶嬷嬷说着皱了眉头。
“祖婆,他又不是恶人,今个的事要是您见了,怕也会帮他一把的!”
“怎么?”
“今日里学堂停了课,我们得了假,大家觉得难得空闲,便结伴去踏青赛诗来着,哪晓得路上遇上景阳侯的小二爷当街纵马,险些伤了人。鹏哥儿见状,斥责那人狂悖,反倒被抽了鞭子,鹏哥可是抚远大将军的次子啊,有些拳脚,两人几句话后就扭打在一起了。
按说那小二爷打不过鹏哥的,可人家带着人呢,把鹏哥给围到里面,我们这些有不会拳脚,干着急没法啊,结果一个人带着一个钟尬的面具,披了件道袍忽而冒了出来,两三拳就把那小二爷给打昏了过去,登时那些人全围他去了,他就带着那帮人满城的跑。我又追不上,眼看鹏哥儿叫相熟的给送了回去,今个踏春也没了兴致,便回来呗,谁知走到胡同口,却遇上个人从墙上跳下去,丢了面具道袍的,想跑,结果就把我和三娃给瞅见了,那边追来的人吱哇乱叫着过来,我一寻思,立刻拉了他从侧门进来了,反正今儿个林府上出出入入的人也多,谁又能瞅见了?走的时候,他也是混出去的,没谁留意。”
“你说的可真轻松,进出都没瞅见留意的,我怎么就知道了?”叶嬷嬷说着瞪他一眼:“日后你迟早要读书中举做官的,关系网里千千面面,一个不留神可能就埋下了祸根!明日里你去找桓哥儿问一下看看,知不知他吧,但愿别是什么不成器的,若真是那样的,往后收敛着点!”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心里有口正气,又知道藏着脸皮的,倒也是个有心眼的,藏了姓氏,却又觉得你是该知道他的,谁知道又是存的什么心思?”
祖孙两个一时你看我,我看你的猜测起来,林熙却没那心思在这上,只觉得对这个人的好感登时又增添了些许。
心思跑了马,结果复盘的时候,就出了岔子,叶嬷嬷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一心二用是难为你,可你必须得炼就这个本事,日后生存,心思越灵,越得机会,当然不可流于表!”
叶嬷嬷一句话,林熙的心陡然收紧,一下就想到了明阳侯府,立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熙儿知道了,熙儿,一定会努力,努力学下这些的。”
叶嬷嬷眼尖,一下子看出林熙的局促不安来,立时转了头向瑜哥儿:“行了,你回去歇着吧!”
瑜哥儿自然退了出去,叶嬷嬷抓了林熙的手:“往日里同样的话,也不过看你挺胸抬头的表个态,今日里怎么反倒局促起来?”
林熙抿了唇,不知道说与不说,还是叶嬷嬷瞧那样子猜了出来:“婚约的事,你是早知情的,如今这样,怕是知道是哪个侯府了吧?”
林熙闻言身子一倾直接扑进了叶嬷嬷的怀里:“嬷嬷,熙儿真的有些怕,那种侯门,都是公主之类才嫁的进去的,我,我不过一个翰林的女儿,如何就,就有那资格了?若父亲真把那文书拿出来,只怕婚事没成,还落了笑谈,岂不是…”
“不会是笑谈的,仁义礼智信,缺一不可,逆了的才是笑谈。”
叶嬷嬷抬手轻拍着她的背。
“可是到底我们家那时门不当户不对的,就算成了又怎样,守不住夫婿,当不得家,只怕和个奴仆一般!”
“胡说!”叶嬷嬷扶了她起来:“堂堂的权贵之门,就算真冷着你,轻视了你,也不会把你当奴仆的,敢乱了家规,乱了身份,那无疑是抽自己的脸!世家豪门,上千年的传承,岂会那么儿戏?”
林熙闻言一顿,觉得自己是有点想过头了。没办法自打知道了这事,这大半个月,她就一直在胡思乱想,越想越是谨慎小心,越想越是怕了。
“不过,七姑娘啊,你瞧瞧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你被吓得,乱了心吗?”
“啊?”
“那谢家再是权贵之首,可不也是人家?是人,就有利益谋算,是人就有心思门道,是个人他就有优缺,那有什么可怕的?刀子扎进去还不是一样的死!”叶嬷嬷说着眼里闪过一抹轻嘲:“这种人家厚重的是传承,是学识,是人脉,可并不是拿捏不了的!你母亲为何叫你学这些,不就是指望着你成了传奇,平了彼此的相差吗?只要你好好学,
嬷嬷我就会用心的教,他日你真嫁过去,自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什么呀!”
第三十八章谢谨谢慎严
叶嬷嬷的一席话,让林熙有了些底气,只是她不是叶嬷嬷,她没那种傲视的资本,所以尽管有了些信心,却还是难免战战兢兢,毕竟明阳侯府,实在太强大了。亜璺砚卿叶嬷嬷没在侯府的事上多说什么,而是拉着她开始复盘,一步步一颗颗,她放完云子后才看向林熙:“贪和不贪,你分的清吗?”
林熙木然。
“人,贵在自知,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不是自己的,没那个本事撑着,还扒拉着想,费心的去夺,那叫贪;可是,你要是有本事了,做的了,扛的住,就不是贪了,是应该应分,区别在何处,在你自身的实力与等级!”
叶嬷嬷说着拿起一颗黑色的云子:“六姑娘生在林家,庶出,如果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等级,这辈子有老爷的关照,亲娘的盘算,横竖也能去给殷实之家,过着舒舒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