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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淡然气质,细心的宫人却不难发现,那深邃的眼睛里,竟满是残存的血丝。
彻夜的寒凉,楚夜阑冻了一整晚。
手章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挡住那快要溢出的闷咳,他的眉宇间满是令人心痛的疲倦。
宫人们看着,眼眶均红成一片。
“圣旨拟好了么?”他浅声问道,将那声音的嘶哑降到最低,仿佛一夜过去,他依旧是那平日里柔和儒雅,被触怒后雷霆万钧的帝王。那样俊逸逼人,威慑满身。
小太监赶忙躬身上前,屏着呼吸低语道:“回皇上,圣旨已经拟好了,可是……”
这可是后面的内容,让晨曦殿所有的宫人都直冒冷汗,在初冬寒凉的天气里,生生逼出几分燥热来。
“可是什么?”楚夜阑淡淡问道,修长的手指握着笔端,在竹简上缓慢勾画。
小太监一咬牙,冒死说道:“可是,熙主子不见了,奴才问过跟熙主子同一个厢房的舒兰姑娘,她说……叫奴才们拿着圣旨到宣宸殿去找,这……”
一字一句,楚夜阑听得真切,俊逸的脸有着微微的动容。
他抿紧的薄唇在清晨的稀薄空气中散发着柔光,握着笔的手顿住,一滴墨迹落在竹简上,晕开成一片。
到了如此的关头,她居然还在闹?
眼睛闭上再睁开,楚夜阑觉得疲惫,深夜宿醉后他用西域进贡的“醒神露”浇醒自己,那样烈性的醒酒药只能维持人的神智清醒,而脑子,却早已剧痛成一片。
“朕累了,没空亲自去宣旨,”他开口,像是空中的尘埃般沉淀下来,“去寝宫,叫皇后代替朕去,有什么做不了主的,再回来找朕禀报。”
一堆宫人被震了一下,恍然才反应过来,纷纷应到:“是。”
——这封妃的事情,叫皇后娘娘到皇子的寝宫去宣布?这叫个什么悲催的事情?
虽然是这样说,可众人还是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直接跑去寝宫,将那圣旨呈给花语嫣。
可想而知啊可想而知。
某只洞房夜枯坐半宿的女人,本来就已经脸色发黄唇瓣干枯,在看到那圣旨上伶俐的一排小字,加上后面血淋淋的玉玺印,顿时当场差点气得抽过去。
身体力行地证实过了
堂堂楚国的皇后,洞房花烛夜独守空闺,待到次日清晨,手里却握着册封嫔妃的圣旨!
花语嫣手抖成一片,清亮的眼眸是满是能将人生吞活剥的恨意。
“娘娘,皇上说了,若是遇上什么事情是您也做不了主的,就回来禀报皇上。”小太监瑟缩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花语嫣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憋得实在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再吐出来,生生将胸膛里的火气压得平缓。
“哼,做不了主?”她的指甲深深陷进那圣旨金黄色的绸缎里,“本宫会让皇上看看,本宫能不能做这个主!”
一句话,溢满杀气,让众位宫人都颤抖着垂了头,不敢看她。
而晨曦殿的殿门口,眼见着皇后娘娘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地从里边儿走出来,活像吃人的架势,一夜无眠的舒兰顶着熊猫眼,蹑手蹑脚地跟上,如果那宣宸殿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她也好溜出来请皇上救驾……
而真正到了宣宸殿——
舒兰才知道,原来宫里这两位最最难惹的小主,居然做出了如此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
……半刻钟后,晨曦殿依旧薄雾笼罩。
楚夜阑坐在龙案边上,修长的手指轻点着冰凉的竹简。
他脸色有些苍白,苍白里又透出不甚正常的潮红,丝丝缕缕的血丝遍布在深邃的双眸里。
专属冬日的寒凉渗入锦袍中,他丝毫没有察觉。
只是这样的清晨,太过安静,安静到他无法不想起那个粉雕玉砌的小丫头。
居然真的有那样的人,可是让他一闭眼,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璀璨如星辰的笑靥,小小的酒窝里盛满甜美,她柔嫩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小身子被困在他的胸膛和龙案之间,那般温馨盎然……
他曾想过,不顾她的感受,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可终究是不忍看到她的眼泪,看到她在后宫举步维艰,看到她那样委屈的小脸。
为什么,为什么要封后,要取花语嫣?
他苦笑……
他是帝王,可那并不意味着天下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够掌控,花丞相位高权重,表面上对朝廷鞠躬尽瘁,可多年来的结党营私让他同样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与财富,储君之位尚未确定,各方的权势都蠢蠢欲动,他若是想要稳定朝堂又排除外患,便不得不用什么来牵制和稳定朝中重臣……
剧烈的疼痛在脑子里炸裂开来,楚夜阑蹙眉,微微垂首,修长的手指轻揉着眉心。
不能给她独属的宠爱,也不能为她保留独一无二的位置……
她那样玲珑剔透的小人儿,唯有这一点是聪明的,那就是,一定要找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
呵……
他坐拥天下,俯瞰苍生,却唯有这一点,穷尽一生都无法办到。
这,便是代价了吧……
正想着,一阵匆忙错乱的脚步声从殿门外传来,喘息着,跨过门槛,狼狈地扑倒在地上:“皇上……皇上!”
楚夜阑思绪被打断,疲惫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颤抖的小太监:“怎么了?”
小太监“砰”得磕头在地上,声音惊惧到发颤:“回皇上,您……您还是亲自到宣宸殿看看去吧!奴才怕,怕您若是去晚了,四殿下和熙主子,真的要被冠上通奸的罪名了啊!!”
一句话,让楚夜阑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气,开口便是凛冽的寒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再、说、一、次?”
小太监一头磕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身体抖成一片:“皇上!皇后娘娘到宣宸殿宣旨,却发现四殿下和熙主子同床而眠,娘娘认定是熙主子勾引四殿下,正要治她的罪,您快去看看吧!”
楚夜阑的心底,瞬间就彻底挖空一般,血淋淋地痛着,震惊到无法吐出半个字……
猛地从案台边上站起来,只觉得寒气袭身,头晕目眩,楚夜阑苍白着脸稳住身体,沉声道:“随朕过去。”
……
偌大的宣宸殿,又是一片腾腾的杀气。
“你们这对狗男女……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敢抵赖!!!”花语嫣花容失色,指着那屋内狼狈的两人,嘶声吼道。
一堆宫人被震得哆嗦,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皇后娘娘还请注意言辞……”楚歌沉声说着,冷冽的口吻不带丝毫温度,阴戾逼人地望着她,“我没有怪娘娘清早擅闯我的寝宫,娘娘倒要开口对我治罪了。”
“荒唐!”花语嫣颤抖着,转而指着花熙熙,眼眸里凶光毕露,“她,她分明已经跟了皇上那么久,早就已经是皇上的人,现在又跟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之事!你们是死罪,统统都是死罪!”
那样撕裂般的吼声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口中喊出来,甚是煞风景。
只是,谁若是见到了现在的这幅场景,都镇定不下来。
早上花语嫣沉不住气推门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柔软雪白的大床上,交叠着两个半裸的身影,男子健硕的脊背覆盖在上面,缓慢地起伏蠕动,火热缠绵的吻密密地落在身下小人儿的脊背上,她小脸涨红,迷离地趴在他身下,满身都是欢爱后火辣辣的青紫淤痕……
那一幕,真是让涉世未深的花语嫣热水沸腾啊沸腾!
而如今,楚歌一脸镇定地看着她,身披外袍,胸口微微敞露地半跪着,将小小的花熙熙用绒被包裹起来塞在胸前,宛若珍宝一般,慵懒邪魅的气息从他身上超然地散发出来,而他怀里的小人儿更是晶莹剔透,凝脂般的肌肤散发着粉红的柔光,眸光盈盈,泼墨般的长发微卷着散落在雪白的绒被上,让让忍不住要将她困在怀里狠狠蹂躏……
“呵……”楚歌揽紧小熙儿,邪气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挑衅般对花语嫣说道,“她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人,这一点,我昨晚已经身体力行地证实过了,娘娘,不会再有人比我清楚她是否是清白的,懂么?”
他的声音清幽淡雅,“身体力行”那四个字咬得死死的,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赐婚
他怀抱里的小熙儿,清透的小脸“唰”得涨红!!
丫丫滴……他有米有必要讲得那么暧昧,讲得那么明显!!
小熙儿欲哭无泪,虽然宫人们都垂着脑袋不曾抬头,可她也灰常清楚滴知道,那些宫人脑子里一定正很坏很坏地浮想联翩!那场景,分明就是一只软着嗓子叫唤的小绵羊,如何被饥渴的大灰狼吃掉的旖旎画面……
她好想跳着脚喊,米有那回事,根本就米有那回事,乃们这群龌龊滴人!!
可是……楚歌一把攥紧她娇嫩的小身子,得寸进尺地揉了一把,笑得俊逸逼人:“而且这宫里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娘娘又何必用‘通奸’这样难听的字眼,嗯?”
花语嫣气到脸部抽筋,将那尚未念出的圣旨奋力丢到他面前:“那你可知道,这圣旨上写得是什么?!”
楚歌眯起眼睛看着那圣旨滚落在脚下,心里莫名就漏掉了一拍。
下一瞬,他唇边的浅笑已经荡漾开来,愈发挑衅地凝视着花语嫣:“这圣旨,关我何事?我要了自己想要的人,还需要和谁商量不成?!”
花语嫣已经被堵得哑口无言,涨红着脸用手指戳戳点点,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我要了自己想要的人……
楚夜阑跨进门槛的瞬间,听到的就是这几个坚定如铁的字……
那威严摄人的帝王一挥袖子走进来,站在门口的太监想要通报,却硬生生被那凛冽嗜血的气息震在原地!连请安都忘了!
众人仿佛都听见了那牙齿打颤的声响,一回头便看到楚夜阑裹着一身的寒气跨进了门槛,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噗通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