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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子安都敏感的觉得,很快我们就要离开书院了,终于有一天,在个下雪天里,温溟来到了书院。她指名叫我和子安去见她,我本以为自己终要是离开这里,或许被她安插在京中某个氏族家里,或者是开始准备行成年礼,然后不如官场,但竟然都不是。她仔细审视了我几眼,又看了看我身后比我高了几分的子安,笑了起来:“年初你提出的几个打压商行的策略都不错,还算是让我满意。这两年吃喝也不错啊,个子都长高了。”
温溟那时候看起来真是不同,我不知道那时她以稳坐皇位有三年多了,只是那眉眼里比当初见时多了几分柔和与软意。连跟我说话的口气都跟着平和几分。
“我们要去哪里?”我手插在袍袖里,和她一同站在码头上,海面上吹来的夹杂着雪与雾的风吹得深衣宽大的衣袖猎猎作舞,她身边的下人递给了我和子安一人一条狐裘围脖,我给子安带上又给自己随便一套,牵住了子安冰凉的指尖,他比我还平静。
“我们等一个人。”温溟低声说道。她个子不高,肩窄而纤弱,说这话的时候美目中展现几分笑意。
“温召,你知道么?我今年生了个女儿。”她低声说道。
我傻眼了。卧槽女强人温溟竟然会生孩子!你还有这个功能!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又不是孩子他爹!
“啊……那挺好的。”我半天只能憋出这一句。
“她父亲是个……琴师。没读过多少书,也算不上多么有心计。”她只是似乎在等人时跟我闲聊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你这一脸浓情蜜意的,我该说什么好……咱俩本来关系就不好,你一脸跟好闺蜜倾诉的表情,你说我总不能咒你孩子吧……
当初的我不知道温溟是京中金銮殿里的人,我根本就没法体会到她跟我说的话背后,饱含了她自己多少的喟叹。
“比我大两岁,虽然没心机却很明事理,是个很普通的人。”温溟没有想得到我的回应,自顾自的断断续续说道,她仿佛是再找不到能说这些话的人,只能说给我听。“他是个很可爱的人,跟我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我除了有权有钱,什么都没了,亏得他并不嫌弃我……”她说这话的时候的小女儿姿态,让我心肝都颤起来了。
“女儿是五个月前出生的,六斤四两。”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烧死你们这对幸福的异性恋么。
“如今开始我想要一个保障了,想要更平和的生活了。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生下别人的孩子了,我的孩子只有这一个。我有自己明面上朝堂上的身份,也有幕后这个溟主的身份,我觉得自己掌握的东西还是不够多,唯有握住一切,我才能保护好这个孩子。”
“未来的某天,我会需要你。我知道你想要的很简单,去年见你的时候你不就曾跟我说过清闲富贵四个字么?你不就是想跟着孩子在一起么?这些我都能像你保证,只是我也希望你永远不会因为权势而倒戈我。”
她在雪中回头看我,身边的下人没有带伞,雪落了一肩膀。
这是在向我投出橄榄枝么?我在考虑如果不接的话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家伙先是打感情牌,又开始了对我的保障,这是搞毛啊……
远远的,我却看着一艘船从雾中破出,朝这边划来,这孤岛离最近的海岸并不远,一艘小船只要个船夫便能通过,我看着船头坐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他脚边摆这个纸糊灯笼,里面点了红烛,在雾中照亮了船头的一点点范围。
那个男人满脸不耐烦,穿着肥大的番邦长裤革靴,头发全部束于脑后,紧窄上衣露出一小片胸膛,腰上挂着满是挂环的皮带,发梢竟然是有几分发卷。坐姿懒散而随意,露出光洁的额头,狭长双眼勾起妖媚的弧度,微微抬起下巴,满脸不可一世与恶意,嘴唇轻启说出的话也很符合他的表情。
“哼,温溟,你倒是有本事,我跑到了塞外去,你竟然还能把信送到我手里来。叫我来又所为何事。”船头轻撞在码头上,他在风雪中跳下船来,眼神却瞥向了我。
“十三,没别的事,就是叫你你来收个徒弟而已。”
我却不得不承认,我第一次见到谢十三的时候,还是傻愣愣的在心里不停的骂道‘卧槽怎么还有这种长得如此犯规的男人!’。
第三十八章
“谢十三!你他妈有没有胆子给我从上边滚下来!卧槽你自己点的山珍海味你跟我说没钱就跑了!你没钱我不更没钱么!”在阴山脚下城里;我站在土楼饭馆的楼下;指着屋顶破口大骂:“别给我装啊!你包里之前跟人换的金子还有不少呢!”
身边全是番人夷人;我不太会说番疆话,那老板娘一脸凶恶;戳在我旁边怒目而视;一张嘴说话犹如机关枪一样,我只听懂了‘再不给钱就找人打断你的腿’……
谢十三一身胡服;穿着个特俗气的红掐丝长上衣;黑色头巾裹着头发,叼着个烟斗在屋顶上嘚瑟着晃腿,用胡语对老板娘说道:“要钱没有;要命我舍不得给,就这么一个傻徒弟;你要是愿意,就带走到市场上卖个钱去。”
那老板娘掐着腰,怒极反笑:“你少在这里胡扯,就你这小徒弟还能卖钱?!扔到窑子里都没人要!看那耷拉着眼皮的死人脸,你让我卖到哪儿找晦气去!快下来结账!”
而我这个就要被卖的家伙一脸无奈的蹲在旁边,十三四岁的我穿了套番人的女装,脏兮兮又太过宽松,活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服跑出来,谢十三对我忒抠门,不给我花钱买衣服买吃食也就算了,自己跟我吃顿饭还想不付钱。
谢十三挑了挑眉毛,他易了容,遮住那过于阴柔妖媚的面容,只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股贱贱的气质依然阻挡不住。“凭什么,我都没说你做的牦牛肉塞了爷的牙缝,说你的奶茶让爷喝的快吐了!且不说你这饭食与关内比差了多少,就这么点饭你问我要三两银子!这边儿就算是阴山脚下,也是汉人和番人都有的,想要黑我,可是没门!”
十三是一脸不打算给钱的样子。
他其实一飞身就能跑了,只苦了我,这饭馆可不一般,那老板娘武功就几乎在我之上,再加上店里几个看不出深浅的小二,我真是后悔为什么因为好奇所以跟十三来这家餐馆。
“吃白食的难不成还有理了!”那老板娘一拍桌子,挽起袖子,我以为她要去揍谢十三,没想到却一巴掌朝我脑袋上拍来:“你再这样我就拍死你的小徒弟,众人都在这里看着,你也不怕被大家骂死么?!”
十三笑嘻嘻的,浑不在意:“你拍死啊,我自己不能动手,否则早弄死她了,快快,朝太阳穴这儿拍,用十成的劲儿,不拍的七窍流血我还看不起你呢!”他是真心不在乎我的死活,只把我当做拖后腿儿的,要不是我轻功上乘,不比他差,一直牢牢相知八爪鱼一样跟着他,否则早就饿死在番邦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
那老板娘气鼓鼓的,她年岁不大,对于谢十三的不要脸实在无奈,又不能真拍死我。她拍了拍裙摆,对我无力的说道:“你能把你那师父从上边踹下来不?”
我嘴里还塞着刚刚点的没吃完的牛肉,含混不清的说道:“我要是有这本事我早跑了,也不会被你这帮小二围住了。”
“啊啊,怎么不拍啊,我跟你讲我这小徒弟脑瓜儿可硬了,你不使劲还拍不烂呢。”十三晃着腿在屋顶上比划着。
老板娘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遇见这码子事算我倒霉,不给就不给吧。”她摇摇头准备进了酒楼,此事作罢。谢十三在屋顶上得意的笑了,他突然轻功俯冲下来,像只枭一般朝我扑来,拽起我的衣领就要拎着我飞走,那老板娘仿佛早就知道,猛地回头对着身边矮瘦的小二眨了眨眼睛,那小二眼疾手快的就扑上来,谢十三以为他要攻击自己,连忙在桌上停顿瞬间扭腰一盘身,就要躲开,谁料到那小二的目标根本就是他的裤腰!
就在他扭身躲开拎起我的瞬间,那小二贼坏的一把扯住了十三的裤子,往下狠狠一拽!
我明显看着十三慌了一下,伸手就去提裤子,然后就半边屁股露在外面,狼狈不堪的提着我飞上了屋檐,把我往土屋顶上一扔,先给自己提上裤子。楼下传来了那老板娘解恨的爽朗笑声,我也忍不住拍着地哈哈大笑起来,亏着刚刚谢十三还没放手把我扔下去,光着屁股飞上房顶,几乎让下边围观群众看了个光。
“笑!你他妈再给我笑,小爷不是为了你,我至于么!”他把我提起来,狠狠抽了我脑后几下。我痛得连忙去捂:“爷我错了啊,师父师父别打了!”
“滚,谁是你师父,要不是看你这个小娃子手快,在我上来的时候顺手偷了我荷包,我才不会下去把你拎上来呢!”他气的直咬牙,我笑的一脸贱样:“您要是不打算把我拎上来,我就自己拿着金子吃好喝好去了。”
谢十三看着我,气的牙痒痒:“你这孩子不学好,就知道学轻功和偷东西!感情温溟是给我了送了个吃我喝我的败家子儿来了!”
我毫不惧他,抬头说道:“你还有脸说,出去玩跟个白痴一样,是谁被骗了全部家当不得不到西边卖首饰换金子的!若不是我给你砍价,你就屁颠屁颠换个二两金子不够吃喝的吧!以为武功高了脑子也会好使么?!”
“你再说我抽死你信不信!”
“来,你抽啊,照这儿抽,用全力,不给我面子,最好把我抽死了我谢谢你全家!”我表情更贱了。
谢十三真是让我噎的说不出话来,一翻白眼,轻功就要飞走。我论打架绝对比不上他,只是轻功还能勉强和他同行,于是贱笑着跟上他,笑得一脸殷勤:“师父,这又是打算带徒弟上哪儿去吃好吃的?这次还吃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