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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絞刑架的電纜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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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结婚仪式上,经理亲自当主婚人。律子从此辞职步入家庭,翌年生了杏子,不久田木又晋升课长。对律子来说,生活称心如意。 
  不料,去年秋天,她发现丈夫和尚美在暗中来往。 
  室伏的前妻病逝。10年前在一次宴会上,客商经理的女儿、23岁的尚美被室伏那旺盛的男性美所吸引,说服父亲作了室伏的后妻。两人相差20多岁。 
  尚美美丽雍容,从小娇生惯养。她常常出现在公司里,令人咋舌的打扮,骄任不跋的气度,使她成为女职员们嫉妒的对象。室伏和前妻有两个女儿,都已成婚。听说室伏还有个私生子。反正,他和尚美之间没有孩子。 
  去年9月的一天,律子去市区的宾馆观看服装展览会,一眼看见丈夫和尚美在走廊里擦身而过。尚美戴着太阳眼镜,田木也许没有留意,低着头快步走去。但是,凭着女性的直感,律子察觉出他们的关系。她满怀疑窦,想起田木经常深夜回家,有时换下的衬衫上还有着高级化妆品的香味。 
  她忍辱负重,因为田木即使心事重重地晚回家,也不是很难取悦的,何况他是孩子的慈父,也许他还不敢无视社会的伦理道德,但倘若妻子吵起来,恐怕他真会自暴自弃——这样的同床异梦,使律子一旦燃起嫉火便欲罢不能,但她将这嫉火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内心里。 
  能使她忍气吞声的,无疑是她的自尊心和她的自卫本能。但丈夫和经理夫人竟然——这样的确信猛然搅乱了她内心的平静。 
  倘若两人的关系被室伏发现,室伏的愤怒和决断会无视律子的感情,把律子的自尊和唯一的依托辗得粉碎。律子决定察言观色,酌情以向室伏告发,要胁迫使他们俩分手。 
  不料,在她付诸行动之前,祸从天降。 
  一星期后,丈夫去关西出差时,律子意外地接到室伏的电话,邀请她晚上去他的公寓。室伏住在高轮的公馆街,和妻子、母亲三人生活,女佣人常来帮忙。 
  室伏亲临大门口,宣称尚美回娘家了,便将律子引进客厅。公寓里静悄悄的。这便触动了律子内心里的郁挹。 
  “老实说,尚美最近的行为有失检点,我耳闻到一些流言,所以委托信用社进行调查。前天得到情报,说尚美和田木有违悖伦理的关系。” 
  满头花白的老经理强忍着愤懑,和缓地说道。他55岁,整洁地梳理着大背头,一派道貌岸然的神情。 
  “昨天我分别讯问过他们,也许材料翔实吧,他们都承认了。接着我出自某种必要,委派副经理查账,结果查明,今年田木两次以拨款的名义挪用了公司一百万元公款。” 
  “挪用公款?” 
  律子不禁失声惊道。 
  “是的。据我估计,他和尚美寻欢,不忍心让尚美破费,所以分两次提取了公司的公款。” 
  不可能!别的很难说,但在钱的问题上,丈夫决不会…… 
  律子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她在秘书课工作了三年,深知室伏的为人。听说他爱妻孝母,在公司内外很得人心。他待人宽容,但只是对忠诚地的人而已,对损害他的人,他的残忍报复令人望而生畏。 
  “因此,我打算和尚美离婚,解雇田木。当然,我不必请你原谅,但是想当初你在公司里也很尽责,倘若一无所知,到时束手无策,我于心不忍,所以想先告诉你。” 
  室伏凝视着律子手上的奥米茄金表,语气稍稍缓和。这金表是他在律子结婚时送给她的礼物。 
  律子没有争辩。事到如今,争辩只会激怒他,使事态越发不可收拾。 
  她强忍着,泫然泪下,低头请求宽恕。是为了丈夫的背叛在乞求宽恕!否则她就会失去依托,无立身之地。屈辱,使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淌着血。 
  第二天丈夫出差回来,她严加责问。田木耷拉着脑袋,看来已经受到过经理的训斥。他对律子解释说,最初受到尚美的邀请时没有拒绝,请原谅,这已经对经理说过了,只是挪用公款的事,是经理在找碴儿,那钱是用在公司业务的介绍费上,所以没有收条,以前营业部的人也常用拨款的名义领钱,经理自己也很清楚,那是经理在制造公开解雇他的理由。 
  关于钱,律子对丈夫深信不疑。即使用在约会上,倘若丈夫突然带回来路不明的钜款,家里无论如何总会有所察觉的。 
  “倘若被解雇,这事就有口难辩了。但是他即使重用我,我也不想干了。” 
  田木愤然不平,毫无悔改之意,但律子看出他失意惝恍惊魂未定。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太平了三天后,星期六晚上,室伏在他常去休息的北镰仓别墅里被杀了。 
  室伏平素酷爱读书,每月总有两三次要在那里独自度过周末。别墅里有一间房间是他的一位实业家朋友的。 
  星期天下午,那位朋友见他的房门没有上锁,便推进门去,在内客厅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头部被玻璃烟缸猛砸,脖子上勒着大衣腰带。据员警推断,死亡时间是星期六晚上10时左右。室内有翻找过东西的痕迹。 
  当时尚美和田木的关系尚未外露,但尚美是室伏的妻子,据反映田木也正在接受财务审查,所以两人都受到了严厉的责讯,然而最后都被解除了嫌疑。那天晚上,田木正拜访学生时代的朋友,尚美则坚持说自己在娘家,虽然证人是亲骨肉,但警方也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她是凶手。 
  结果,警方认定是流窜抢劫,作为悬案,搜查本部撤回。室伏的女婿接管经理地位,田木的财务审查也不了了之,不久田木被调到资材部,工作也很顺利。 
  听说,尚美继承了大笔遗产后,搬到青山公寓居住。此后,丈夫的身边再也嗅不到尚美的香味了。律子暗自庆幸,心想他总算尝到了玩火自焚的滋味,以后也该老实了。 
  现在两人又故态复萌了?他没有理由要杀害尚美,尤其在现在,室伏已经去世……不!没有理由,他是不会杀人的。 
  电话铃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一个女人,用事务性的口吻确认了律子的电话号码后,换成了田木的声音。 
  “……现在暂时把我放了。我累得很,所以就在小田原的旅馆里住下……今晚为我受惊了吧。杏子就拜托给你了……对她什么也别说啊……” 
  他嗓音嘶哑,判若两人。 
    
5

  “我确实和尚美在箱根旅游,在小涌谷的Y旅馆里住了一夜,这我无话可说。” 
  在靠近小田原城址的旧客栈里,只剩下两人时,田木惶恐地跪坐在律子的面前,聋拉着脑袋。他穿着浴衣,失魂落魄,面色憔悴,脸庞泛着异样的红晕。 
  又在发高烧?律子内心蓦然一沉,背后铺好的被褥还整齐地横躺着。 
  “经理出事以后,我想与尚美断交的,但夏天时尚美又来约我。出远门,这是第一次。我也不想来往了,但杀害尚美……没有那样的事!” 
  田木剧烈地咳嗽着,拙涩地解释道。 
  “员警怀疑你了?” 
  “他们认定我是凶手,看样子今晚来不及签发逮捕证,又不能留我住下,所以先放我回家,要我明天再去。如果回家,还要从东京赶回来,我吃不消,所以就在这里住下了。” 
  他又一阵咳嗽,湿润的目光打量着这六叠大的简陋的房间。 
  “为什么会怀疑你呢?” 
  律子装作心不在焉的模样。每当遇到意外时,丈夫就会暴露出性格上的懦弱,畏首畏尾,律子反而泰然自若。 
  “反正我和尚美在一起……昨天下午3时30分,我们坐车离开旅馆,到早云山乘上电缆车,打算从湖底坐小田原快车到汤本,径直回家的……” 
  他说,在早云山有好几人一起上电缆车的,他们两人坐在门左侧的窗边。从早云山到姥子约25分钟。这时,两人骤然话不投机起来。回想起来在去早云山的计程车里就有争吵了。尚美暗示娘家有一门很好的婚事,田木颇感诧然,但还是婉言相劝要她再婚,看来这刺伤了她的心。 
  “尚美心里很羡慕那门亲事,却指望我求她别去。这种女人!平时就小鸡肚肠的。当时我也冒火了,所以到姥子站时,我就一个人下了车。有两三名乘客也一起下车的,我记不清车上是否剩尚美一个人。我头也不回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事出自偶然,却使我这般难堪……” 
  律子这才知道,丈夫下车后,电缆车到达终点站桃源站时,尚美已经被害,玻璃窗被打碎,门没有锁…… 
  “姥子站的月台员已记不清我了,月台里又很暗,下车的也不止我一个人,所以我说不清楚了……月台员说,电缆车里除了尚美之外,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很像我……节外生枝,我真想不通……听说姥子站和桃源站之间的17号铁塔一带,电缆车高山坡只有3米,斜坡上发现了碎玻璃和打火机,刚才给我辨认时,我说记不清了,但那确是我的打火机。也许员警都已经知道了。前天晚上,我把打火机遗忘在Y旅馆的食堂里,早晨发现时还问了女服务员,可是没找到……” 
  律子一时语塞。 
  “员警也因此认定,电缆车里只有我和尚美两个人,是我杀害了尚美,跳车时又把打火机掉在那里……” 
  “行凶的水果刀也是你的?” 
  “听说刀把上没有指纹。给我看了,我记不得那是我的东西。看来员警也不知道是谁的,但倘若是尚美的,他们也会认定是我夺过来行凶的……” 
  “没人证明你在姥子站下车?当班的月台员忘了,还有别的月台员……” 
  “不行!” 
  田木垂着脑袋,像沉重的摆钟一样左右摇晃着。 
  “员警调查得很详细,但没有人记得我。这鬼天气,车站里暗得像在洞穴里一样,漫天大雾……我在姥子站下车后,坐车到汤本换小田原快车回家,倘若仔细调查,也许会有人想起我,但即使如此也无济于事。那些家伙会猜疑我跳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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