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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插道:“可是顾惜朝一心置你于死地——”
“所以你留下,若我不幸身陷敌营,你就与顾惜朝抗争到底。”戚少商淡淡接道。
叶知秋不语,蹙眉沉思, 戚少商不待他表态,急赶几步,闪出门外。
“大当家的!”叶知秋惊醒,随之追出,然而夜空茫茫,哪还有戚少商的影子?
无声掠进顾惜朝的营地,摸到大帐后,戚少商微迟疑了一下,他实在不知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面容憔悴的顾惜朝,不能做敌人,不能做朋友,戚少商头痛的敲敲脑袋,即使想摆脱都不行,他和顾惜朝仿佛被一条纠结的线牵绊着,此生注定纠缠不休。
就是这么瞬间的迟疑,让戚少商捕捉到了一丝古怪的声音,破碎,凌乱,低沉的呼吸,既像梦呓,又像耳语,还像轻叹,好像隔着纱帘看月影,暧昧模糊。
再熟悉不过,戚少商在进入叶知秋的大帐前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而这声音正是从顾惜朝的大帐传出的。
一声惶恐的轻呼:“顾——”
嘎然而止。
两个守卫在外的士兵熟稔的进去,一脸厌恶的抬出一具男尸来。
是个清秀漂亮的少年,还未成熟的身躯怪异的裸露着,惊恐的睁着眼,白目问天。
戚少商弯下腰去,他觉得反胃。
“谁在外面!”一声怒喝,帐布陡然撕裂。
顾惜朝,戚少商,相对而立。
一眼,戚少商便看到了顾惜朝身上松松垂挂的中衣,红的不正常的脸颊和惊愕懊恼的眼神。
像是自暴自弃的一甩手,顾惜朝走进帐去,戚少商跟了进去。
冷笑一声,顾惜朝邪气的看着戚少商:“戚大帅,好大的面子,连川中首霸都成了你的入幕之宾了。”
戚少商沉默的盯着顾惜朝。
顾惜朝又笑道:“还有,那个小顾惜朝,怎么样了?若是我,也到了该反叛的时候了。”
越笑越得意,顾惜朝扬过头去:“堂堂九现神龙献身,嘿,戚大帅莫不是只有一具皮囊可用?”
顾惜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格外尖锐刺耳。
戚少商忽醒悟,顾惜朝正处在崩溃的边缘,笑声里带着歇斯底里的病态。如果再推一把,可能就万劫不复。
戚少商伸出手去。
白皙柔软的小手,用力按住顾惜朝的肩膀,好像要压下他的笑声似的:“顾惜朝?”
顾惜朝不笑了。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戚少商,眼神逐渐清醒。
“大当家的,”顾惜朝推开戚少商站起来,就这么一瞬,他已找回自制力,“你找我有什么事?”
戚少商叹口气,不知是喜是忧:“你怎么了?”
顾惜朝的背影凝重,许久,冷冷道:“我被赵佚算计了。”
戚少商淡淡接道:“我不明白。”
顾惜朝将手放在身边的案几上,那案几是最为厚重结实的红木,突然碎裂,一寸一缕。
“你练了什么?”戚少商微皱眉。
顾惜朝审视着自己的手:“凤凰劫。修炼容易,不挑功底。半年即可小成,三年即可大成。我这方是半年的修炼成果,”冷哼一声,“原来从修炼时便开始走火入魔,初时尚只是心念偶岔,五六月后开始显形,心火难抑,浑身燥热,必须找人发泄才可暂缓痛楚。”
他说得轻松,但看他容颜憔悴,几近疯狂的模样,戚少商知道其中痛楚非人可忍。
“那你也大可不必滥开杀戒。”戚少商轻叹。
顾惜朝一震,声音微颤:“你以为我能容忍——”
他没再说下去,戚少商也没再问下去。
本是来和顾惜朝商量京城动向的,戚少商动了动唇,开口却道:“你怎么办?”
顾惜朝的眼睛亮了:“散功。”
“散功?”戚少商低呼一声,“你现在本来就心神不主,散功又是危险重重,而且耗时耗力,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你不怕武功全废,走火入魔吗?”
“走火入魔?”顾惜朝惨笑,“我现在不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吗?这几日只要精神稍明我就散功,能散多少散多少,总比一辈子被这魔鬼似的功夫缠着好。你要帮我就帮,不愿就走。”
“怎么帮?”戚少商接道。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眼睛里像被烛火染了色,有了些微微的暖意:“你来得正巧,今夜正是我散功的要紧时,拜托你用真气为我护住心脉。”
戚少商笑笑,顾惜朝盘腿坐到床上,戚少商坐在他身后,放下剑,抵住顾惜朝背心,两人闭目凝神,暗运内力。
约莫一个时辰,眼看劲力徐徐从顾惜朝四经八脉散出,即将泻尽,戚少商正缓缓撤力,顾惜朝猛然前倾,“哇”一口鲜血吐出。戚少商大惊,再探入内力,仅仅片刻,顾惜朝体内真气陡乱,四处流窜,戚少商忙源源输入内力,强行护住顾惜朝的心脉。凤凰劫这门功夫诡异至极,顾惜朝体内的真气一股变两股,两股变四股,四股变八股,忽而逆流,忽而顺涌,忽而潜藏,忽而爆起,戚少商的内力如泄洪般倾注入顾惜朝体内,瞬间无影无踪。不消说顾惜朝咬碎银牙,勉力支持,戚少商更是嘴,鼻,耳俱渗出血来。
乱窜的真气渐渐平息,戚少商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干,歪倒在床上。
朦朦胧胧觉得有人在为他擦拭血迹,戚少商抬了抬眼,正对上顾惜朝无限温柔的目光。
“呃,顾惜朝。”被瞧得不自在,戚少商赶紧接过顾惜朝手中的毛巾,自己擦着。
顾惜朝笑着凑上前去:“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叫我惜朝的吗,晚晴?”
“晚——”戚少商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已经护住了心脉,怎么还是疯了?对着顾惜朝的脸仔细端详一番,发现他眼神倒是清明,顿时明白,虽然心脉未损,到底是受到了冲击,加之疲劳过度,一时幻象迭起,心智迷失,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长嘘口气,戚少商往后缩了缩,顾惜朝却不依不饶的粘了上来,抚着戚少商的脸颊,轻柔的像拂下花瓣上的露水:“晚晴?”
心里暗暗叫苦,戚少商偏过头去,躲开顾惜朝的手。
顾惜朝的眼神黯淡下来,低头咬着嘴唇:“你,果然嫌弃我出身贫寒,连碰都不让我碰。”
戚少商一怔,心里发酸,也就没有继续躲闪。 顾惜朝的表情立刻明朗起来,满足的捧过戚少商的脸,在额头烙下一吻,又似叹息又似感慨:“晚晴。”
虽然心中暗叫镇定,可面上已经出卖自己,红得滚烫,戚少商只能暗自祈祷明天顾惜朝醒来不要记得这些。
顾惜朝仍不依不饶的叫着:“晚晴?”
“晚晴?”
“晚晴?”
看他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戚少商无奈的闭上双眼:今晚只好由他了,反正明天醒来打死都不认就行了。下定决心,用细小仿若蚊蚋的声音答道:“嗯。”
顾惜朝居然听见了,狂喜的一把抱住戚少商,声音恍如梦幻:“还记得你做我的靶子那次吗?”
“嗯。”
“你穿一身红衣裳,亭亭玉立,真好似仙女下凡,我当时就看傻了,心里想,这样的女孩儿,就是为她去死也值了。”
“嗯。”
“还记得……”
天地可鉴,戚少商真是无心要偷听他们小两口的儿女私情,可顾惜朝极耐心的引着戚少商饱览了他与晚晴的所有秘密,千丝万缕,缱绻柔情,全都无声缚在戚少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晚晴?”
“嗯。”戚少商已答得极是熟练。
“我们还没有圆房——”
“嗯?”戚少商一下咬在舌头上,顾不得痛,惊惶的抬起头来,思绪如麻,手足无措,拼命的挣脱顾惜朝的怀抱。
顾惜朝“扑哧”笑出来,将戚少商拉回,重新圈在怀中:“你还是这么害羞,我不是说了吗?不做成一番事业就不会碰你。”
戚少商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匆匆道:“晚了,你先睡吧。”背过身去,再次试图脱离顾惜朝的禁锢。
顾惜朝的手反而收的更紧了,他将脸埋在戚少商的颈中,模糊不清的暗哑声音闷闷传来:“晚晴,陪陪我好吗?陪陪我好吗?”一次又一次,像无助的孩子呼唤母亲。
这声音像咒语蛊惑着戚少商的神智,一切一切都变得暧昧不清,在相拥倒在床上的刹那,戚少商有种偷拿别人东西的罪恶快感,也反手紧紧抱着顾惜朝。
半梦半醒的时候,戚少商听见顾惜朝轻轻问道:“你喜欢我吗?”
戚少商迷迷糊糊的答道:“喜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头高照,床上空空如也,戚少商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是想半夜偷偷溜走的,可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连日来太过疲惫,或许是因为自己失了警觉,总之,睡得人事不知,那么顾惜朝醒来一定看见,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儿,戚少商抓起逆水寒便向外冲去,紧跨两步,门帘一挑,顾惜朝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大当家的,要去哪儿?”
戚少商像是被当场捉住的窃贼,惶恐的不知手脚怎么放,羞愤的红了脸:“有事吗?”
顾惜朝好整以暇的掸了掸袖子,从容坐下,端起茶盅:“昨日大当家的夜闯敌营,这话应该我问才对吧!”他用茶盖抿着并不存在的雾气,掩饰着嘴角上扬的弧度。
提起任务,戚少商立刻镇定下来,忧虑浮出眼底,不安窜起眉头,一下老了很多。
听完戚少商的阐述,顾惜朝沉下眉,放下茶盅:“你要如何?”
戚少商与他坦然对视:“顾惜朝,事已至此,你我就不要再相互隐瞒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应联手抗金,即日北上!”
顾惜朝一扬眉,哈哈大笑:“上次我们二人联手战胜了九幽,这次我们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