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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章栖悦顿时狂怒,仿佛被人揭开了最见不得人的伤疤,疼的她冲上去要撕了敢违逆她的人。
明庭轻易避开,制住胡乱挥舞拳头的废后,把她按住:“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怎么!被说中痛处了!谁也比你过的好!不想承认自己做人失败!
我告诉你,你现在什么也不是!没有半年前的误会,你现在早被啃的渣也不剩,死于非命!你这种人竟然还活着,简直天理难容,小白怎么得罪你了,你把它折磨成那样!不想要它是不是!觉得它碍眼是不是!好!我这就把它带走,保证你看都看不到!”
明庭说着陡然放手。
挣扎中的废后瞬间掉在地上,啃的满脸是草,她没在乎她的脸,瞬间冲上去跟明庭拼命:“它是我的!它是我的!你不能把它带走!你不能——”
“按住她——”
两个壮士的小太监走出来,用力把挣扎的人按住!见她不听话的拼命反抗,厚实的大掌拍在她脑袋上,打的她眼冒金星。
废后依然不死心,不顾一切的要向颤颤巍巍靠近明庭的小白冲去:“你不能跟他走!你是我的!我的!”废后见小白乖巧的舔了一下明庭的手,继而被明庭抱紧怀里。
废后眼里顿时爆发出吞没一切的火焰,浑身发抖:“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去死!去死!死也要死在我手里!”废后拼命向明庭手里的小东西爬去,疯狂的想弄死它!
两个壮士的小太监用脚踩着废后的背,另一个拽她的脚,不让她靠近明总管。
明庭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抚摸着如老鼠般的小白,让它舒服的靠在臂膀里,转身带它离开。
两个小太监,随后放开挣扎到无力的二十一号,一人踹了她一脚,警告她再敢违逆明总管让她跟隔壁的疯子住在一起后,愤怒的离开。
……
寂寞空寂的院子没有一点声息,阴森森的风从四面八方刮来,连一声秋虫的叫声都没有,更何况奢侈的狗叫。
寂寞如一把无形的刀,撕割着躲在角落里时而狂笑时而哭泣的身影。
章喜悦思念活物,想的几乎要发疯,那条背弃她的狗,勾起了她心底被人厌恶被人扔了的恐怖回忆,皇上厌弃的面前,锦荣夸张的嘲笑、栖影的漠视,让她缩在角落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如果……如果……小白肯回来陪她,肯跟她在这里作伴,她……可以不打它……真的不打!真的!
小白回来,阔别两个月,稀疏的毛发重新油光锃亮,汪汪的声音充满活力,绕着明庭的脚,欢快的打着圈圈,怎么都舍不得离开。
章喜悦披散着枯草般的头发,头上胡乱插着稻草一般的东西,衣服脏污不堪,空洞的像个垃圾,在看到小白的一刻,章喜悦如同被时光定住后瞬间解锁。
顷刻间向小白扑去。
小白的脑海里似乎还残留着疯女人虐待它的的记忆,长大了一圈的它,依然吓的围着明庭逃窜。
章喜悦奇迹般的没有强硬的追,开心的掏出怀里的素包和珍藏了很久的馒头,往小白眼前推,目光闪亮温柔:“吃!吃——”
小白见敌人停住了脚步,自己也停了下来,不知是熟悉的脸作祟还是它真的饿了。
小白过了一会,竟然试探性的向头发乱蓬蓬的女人靠近,然后越走越近,红彤彤的小鼻子嗅了嗅干煸的包子和馒头,嫌弃的撇开头,没有吃。
章喜悦笑了,小白像第一次见她时一样,距离她如此近,汪汪的叫唤着,充满了活了,就像她再也不会看到的小外甥。
明庭见废后呆愣的坐在地上,眼中平静,神色安详,便示意身边的下去,合衣陪着她坐在深秋凋零的枯草上,身边围着跑圈圈的小白狗。
明庭看着她,道:“明白了吗?想要什么东西以前,要先付出。
你就算把它打死,它死了也达不到你想要的目的,那你又何必让自己动怒,现在不是很好,你只需给它一点你吃剩下的东西,抽个逗弄它的时间对它好,它自然就会围着你,按你心里所想的一样,照顾你。”
明庭说着,觉得肩膀一沉,酸涩的味道直冲鼻息,是在称不上好闻,但萦绕在耳边的声音却如秋雨润物,沁凉入心:“谢谢你……”声音停了很久后又再次响起:“把它送回来。”
明庭闻言,嘴角下意识的温柔:“要好好待它,我相信你。”
“恩!”
……
“明庭!好看吗?”
废后穿着冬季新发的棉衣,厚重的陈棉塞在粗布灰色衣料里,宽大的衣身对不精通女红,没有按自己身形改装过的她,是在称不上好看,但好在废后天生丽质,四十岁了依然肤若凝脂。便衬的仿若仙子,更惹人喜欢。
背后跟来发煤炭的下人,露出揶揄的微笑:“明哥,美不美啊?”
“就是啊!明哥,嫂子美不美!”
明庭无奈的含笑的点头:“好看。”
周围的人轰然而笑,急忙把最好的炭、最大的量抬入二十一号住的院落。
废后腼腆的垂下头脸颊微红,试探性的走过去挽住明庭的胳膊,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胸前:“小白最近可听话了,我没有再欺负它。”
明庭伸出手,不自觉的揉揉她洗过的头发,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上个月还如枯草的发丝,如今光滑如绸,让明庭几近差异,唯恐自己粗糙的手掌毁了她一头青丝。
明庭在物资送到后,带着人离开。
他与废后的关系,比其她冷华宫的女人亲近,但也不过分,明庭把废后当妹妹一样宠爱,教给她与人相处,教给她学者种地,每天让人送两次饭,生病了回找门路给她抓药。
现在的废后,只要是不发病,乖巧的像个邻家少女,单纯的目光,岁月眷顾的脸,在冷华宫内独树一帜,如果不是前期受刺激太深,烙下了阴影让她容易情绪不稳定,她将是活的最单纯诡异的一个。
但现在能见了邻居,打声招呼,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偶然明庭也会领着她去二号院走走,接触接触正常的人。
三号院面积很大,明庭清理了她周围隐患的危险,现在她住在那里反而最安全。
有时候半夜醒来睡不着时,明庭也不得不承认,他偏心了,可看到她被训后,立即会改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想多宠她一些,教给她更多。
明庭看看外面的天色,深冬的晚上浓黑一片。
但已经醒了,短时间内也睡不着,明庭披上大太监规格的披风起身,预想翻看下今冬还需添置的东西,烛灯刚刚亮起,突然外面响起剧烈的拍打声。
“明哥!不好了!不好了!三号院有人跳湖了!下面的人来报说可能是二十一号!”
明庭闻言立即冲了出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迅速向三号院跑去。
明庭冲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废后抱着小白瑟缩在寒风中的人潮里,嘴角噙着掩饰不住的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被抬走的女人深深吸引了她,让她也想做来尝尝,是不是与想象中一样好吃。
明庭处理完这件事,紧紧二年送来的棉披风,无奈的向废后走去,温柔的拦着她的肩向她着急的院子而去:“悦儿,那是很痛苦的事,你不能尝试,记住了吗?”
废后的身体一僵,看向朦胧的月色下模糊不清的人,声音飘渺惊恐:“悦儿……”
“对,你的名字。”明庭爱怜的揉揉她的头发:“你叫悦儿……悦儿……开心的意思。”
废后没说应也没说不应,脑海里闪过刚才白的渗人的女子,心里宁静无波。
明庭今晚留了下来,单薄的背子加了一层,屋里的炭火烧个更旺。
废后缩倦在明庭怀里睡的很香。柔软的发丝铺在明庭的胳膊上,比最上等的衣料还要光滑。
入手的柔软是明庭无法描述的感觉,让他坚定的心,心猿意马,仿若她这么多年的苦都不存在一样,她还是养尊处优的当朝太后,肤如凝脂、冰清玉洁,让清醒的明庭惭愧自卑。
明庭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今晚发生的事,让他想确定悦儿在身边罢了,天不亮,明庭离开了,处理昨晚事的后续工作,上报上去,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这次也如以前千百次一样,没有引起任何波纹,人被抬走,安葬,再无世俗关系。
明庭待在三院的时间渐渐变长,初春的时候几乎是做什么,都把废后带在身边,教她常识、给她讲解冷华宫的布局,无形中增加她的筹码。
让她在自己能驾驭的范围内,尽量过的自由开心。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不知因为什么她与二院的人玩的好好的突然就吵了起来,然后不依不饶的开始用头撞墙。
最后趁看着看管她的人不注意,冲出了包围,跳进春寒料峭的河里,旁边还有女人热烈的拍巴掌,好似看到了多有趣的事。
明庭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七天七夜,醒来的废后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快速挠向身边的人,眼睛仿佛能吃人一样。提手就打。
明庭的脸上被挠出深深的血痕,疲惫的笑挂在嘴角:“乖,一会再发脾气,先吃药。”
明庭冒着大不违,为落水后的废后请了医士,医师摇摇头:“病人虽然精神本就不正常,但应该有潜意识,这里的生活对她的潜意识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刺激,病情只会越来越重,老明,别想了,后宫这种事,咱见的多了,你也尽力了,别让自己太累。”
医士走了。
明庭看着床上闭着眼躺在床上的纤细身影,柔软的长发,白净的肌肤,眼角除了浅浅的褶皱没有一点看出年纪的痕迹,怎么病情就会越来越重。
明明是跟她讲道理,耐心教她,她能变好的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偏偏要把她送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明庭试着恭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