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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章栖悦在九炎落面前很泰然,朝中的不安没有波及到朝露宫分毫,即便九炎落说起朝中的事,章栖悦也是淡淡的笑着,并不为大哥一时的升迁外放多插嘴一句。
九炎落越发喜欢待在朝露宫,有什么比劳累了一天,有个安心的地方让他心生等待。
他的悦姐姐永远站在他这一边,让他自行惭愧,心生向往。
这期间,权如儿和万静都找过九炎落为家里的人说情,以九炎落的性格,没把爪子伸的太长的女人,扔进冷宫全是秦公公的功劳。
秦公公说的很简单,用这点小事施恩,对皇上并不算什么,既然有人上门想承情,为什么拒之门外。
秦公公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朝露宫的方向。
九炎落亦不是傻子:“他们敢!”
“敢不敢不是皇上说了算,皇上现在应下来就是给娘娘一道保障,若有人想拿娘娘做筏子,也要看到贵人们的宠并不比娘娘少,反而更多……”
九炎落思索后,应了。却没有赴静心殿和琼玉宫的谢宴。
九炎洛依旧去朝露宫。
章栖悦也如同往常,没有过问九炎落为权家和万家做的妥协,这是奇怪,为什么十三不去享结果。
章栖悦觉得平日伺候十三,实在谈不上多尽心,无聊了只是闲话家常,说说今天听戏的曲目,聊聊御花园里开败的花朵,又到了冬天宫里棉衣做了几套的小事,絮絮叨叨下来就占据了不少的功夫。
九炎落每次都认真的听着,好似国家大事般也接口一二,弄得章栖悦都不爱好意思总提。
用完饭,两人默契地各自忙碌。
栖悦的老虎绣只剩一双眼睛,九炎落的公务永远忙不完。
章栖悦倒是想堆,那也要她能做主啊!可这半个月来,十三一直很听话,没有因她荒废国务,没有君不早朝,甚至越来越勤勉,她想劝谏都找不到借口。
现在,章栖悦只能等,她不信,权如儿没有几分手段,王嬷嬷此人有耐心,短期内她不会让静儿动,三人关系如想破冰,还是靠权如儿。
一切顺其自然吧!
就在章栖悦觉得,事情不会多糟糕,九炎落像她期待的一般三天会磨蹭一夜时。
今晚,九炎落突然目光幽深的看着章栖悦,整个身体压在大床上娇小的女子上,恳切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急切:“悦儿,好些天了……我可以不可以……”
章栖悦顿时警铃大作,瞌睡虫跑了大半,直觉反应是对他好吗?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九炎落已经欺上,眼里充满火热:“我难受……平日一点也不够……”我又听话,偶然多要一点应该行的。
九炎落没敢把后面那句说出来,但是他是那么觉得,所以他前面才忍着,就是为了几天可以肆意一次。
章栖悦皱眉。
九炎落的头埋在章栖悦颈项,没看见。
章栖悦过了一会,望着紫纱龙凤百米图应下。
九炎落高兴不已,嘶吼到天明。
翌日,送走九炎落后,章栖悦中午才有力气起床,泡了一会汤浴,勉强吃了点东西,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
对后宫的女人而言,如果能找到一个兴趣,那么时间也不是太难打发的事情,听听曲,唱唱戏,听宫人们汇报下一季的事情,有的时候反而会觉得,一幕戏曲还没有听完,这一天便过去。
一个月来,后宫的日子很平静,只有三个女人的后宫实在说不上热闹。
临近一个月,九炎落没有去其他地方,章栖悦觉得权如儿的耐性到了极限吧,不可能这么安静?还是说权如儿已经动了?
章栖悦并不着急,早晨依然有心情挑珠花,下午与宫人打叶子牌,她赢的最多。
偶然也会想想,权如儿打算以什么罪名处理她?毒霸后宫,狐媚主上,章栖悦隐隐有些期待,只要权如儿出手她就可以反击!
现在想来,她骨子里一直适应宫中的生活,在别人看来犹如龙潭虎穴,在她看来无论失败还是成功,过程均不烦人。
秋风越来越凉,寒风凛冽,初冬冰霜,早晨推开窗,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霜气,真如进了冬天一般。
万静儿没事会来找悦姐姐玩,开始的时候很开心,姐妹好久不见,总有说不完的话,万静捡着章栖悦进宫后,轩辕佳的事和唐炙的事说个没完,顺便提起,轩辕家的幼子要与朱太傅的女儿订亲。
起初,万静谈起很事惊讶,表情活灵活现,像个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儿。
可是最近,万静的笑容少了,虽然偶然也来朝露宫坐坐,可一个月来独守空闺,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她心里再不在意,也看出了风向。
皇上根本不觉得她和权如儿已经入宫,依然每天对这悦姐姐,从未间断,让她为姐姐获宠高兴之余,也为自己伤心。
皇上忘了她了吗?
可就在这一天。中午的时候,九炎落趁午休吃饭的空当,去了静心殿。用完膳后又出来。
毫无征兆的一幕,让所有人无法揣摩出皇上的心思,皇上要恩宠权妃娘娘了吗?
很快,静心殿的事传到了午休起床的章栖悦耳朵里。
章栖悦闻言瞌睡虫跑了大半,诧异道:“权如儿请过去的?”这不像权如儿的作风,何况一个月都忍了现在过去算什么事!
弄巧嘟着嘴失望的道:“回娘娘,不是权妃娘娘,是皇子自己去的。”太过分了!皇上怎么可以抛下小姐。
034
九炎落自己去的?章栖悦深思的靠在床柱上,神色渺然,在权如儿马上要有作为的时候去堵她的嘴?到是像秦公公的手段。
章栖悦拢着自己的头发,神情不敢放松,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吗?会不会她想的太乐观了。
还是说……九炎落真能爱她到连这些小事也愿意用心去想。
章栖悦目光平静,却也不得不为九炎落的用心动容,若是真的如此……她再也找不出自己矫情的不满还有什么意义?
“婉婷。”章栖悦努力抽回思绪,神色有些疲惫:“去请胡太医。”
“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瞬间,所有人围了上来,瞪大眼睛看着主子,仿佛要悟透主子口中的意思。
娘娘是要靠生病争宠吗?娘娘有了危险意识,要开始拉拢皇上了吗?
这时候请太医,是不是太不给静心殿面子?贤妃娘娘是否太冒进了?
娘娘此招可用,皇上若是知道娘娘传了太医,今晚定会再过来,还有静心殿什么事?
宫人表情不一,每张脸上都写满了紧张,怕事情失败给主子招来麻烦,也怕事情成功,坐实了自家主子争宠?
怎么办呢?
章栖悦诧异的看眼她们,亲信们毫不掩饰的担忧和跃跃欲试,让栖悦娇笑出声,瞬间点亮了朝露宫所有光彩:“想什么呢?本宫是真不舒服,去请胡太医。”
婉婷想不管真假,这时候请,假的都能成真。娘娘是很避讳争宠的人,这个行为不好。
但婉婷见弄巧和花嬷嬷跃跃欲试,更有机灵的小太监拔腿已跑,婉婷也只能认了,跟着主子走下去。
胡太医反复诊了多次脉,从左手到右手,甚至不顾男女之妨查看了娘娘的舌苔和眼睑。然后越加凝重的诊脉,从左到后又掐了一遍,最后两指搭在娘娘的指腹上号脉,神情凝重,表情肃穆。
周围的宫人从开始的浑不在意到后来的紧张,到现在的声泪俱下,胡太医怎么如此严肃?莫非……莫非娘娘命不久矣……
弄巧、婉婷紧张的盯着胡太医。
花嬷嬷仗着年长已紧张的开问,问的小心翼翼:“胡太医,贤妃娘娘怎么了?娘娘最近一直很好。”
做太医的不单要有几把刷子还要会看人脸色,尤其是伺候女主子的时候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过来时,皇上派人嘱咐他句‘娘娘体弱,让他多费心’,各种意思不言而喻,而他也准备随便交差,可是……
胡太医面色沉重的抬起衣袍跪下:“禀贤妃娘娘,您有孕了……但脉象虚浮,臣不敢妄下定论,臣斗胆请娘娘传召太医院孕期圣手与臣一起诊断。”胡太医说完满头大汗,苦不堪言。
要是保不住……胡太医万分后悔他今天没有轮休,非显摆自己勤勉忠心,上赶着来宫里当值,竟然碰上了这种事,娘娘脉象不好,这一胎凶险。
顿时,朝露宫响起一片欢呼的雀跃声,娘娘有孕了,是天大的好消息,看谁还敢跟娘娘争。
花嬷嬷还没来得及高兴,但见胡太医脸上毫无笑意,心里咯噔一下,莫非……
章栖悦面色同样凝重,直接让人宣太医院妇科圣手在殿下候着。
她六天前很正常的见过红,虽然量少但也有三天,若不是这两天胃口不好,堵得不舒服想吐,也想不到传太医。
如果她有孕,六天前的事足以说明她身体不好,要不然就是孩子不好,胡太医刚才的样子更说明了自己的猜测。
章栖悦心情瞬间跌到谷底,静心殿的事都不想了,她印象中第一次有孕是十七岁,她现在才十五,顶天了再过三个月十六,早了一年。
可这段时期,九炎落是没有孩子的!
章栖悦面色凝重的把手搭在腹部,心里突然翻滚着说不出的悲凉,她在意:“严重吗?”
胡太医跪在下面表情十分为难。
章栖悦便不问了,默默的盯着梳台的一角,想着能动到她的人,她身体没事,怀裳儿时没任何疼痛,怎么差了一年就变化这么大,只能说,有人动了手脚,而在这宫里能避过她耳目的人,不难猜。
不一会,太医院擅长妇科的五位太医都到了,殿内除了留下三位近身伺候的丫头,其它人都遣了出去。
太医们轮番诊过脉后,都委婉的不建议娘娘留下这一胎。胡太医更是趁人不注意偷偷跟从小照顾到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