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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栖影心里非常不高兴,当他们想把她卖了换银子时,她就没了奢望。
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出路,母亲正在张罗她的婚事,有几个备选给她看了,都是正经的夫人,男方出身也尚可,虽然不大富大贵,但都是她的身份能攀上的人!她只是想平静的过日子!
大哥为什么还要来!又不是不知道母亲不喜欢她与那边的人接触!
“栖影你下来!我是大哥,难道你就看着娘和我们不管,认贼做母!你那么漂亮,甘心嫁给一个让人洗手作羹汤的人家,管家家大业大有什么不好!栖影,你别被赵夫人骗了。”
章栖影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早些时候他和二哥还跪在赵府外求夫人收留,夫人拒绝了所有男孩子,只是留了几个有交情的人的女儿,怜惜她们的婚事。
她更是求了好久才让夫人勉强收下她,夫人早已经摆好了道道,问她们想为妾还是妻,如果是妻,男方的身份肯定不高,但会给她们选最有前途的,如果为妾,则都是大员。
除了给别的姐妹选了妾室,她们都想为正,夫人也不苛责她们,继续教她们女红手艺,如果喜欢以往才艺的也可以捡起来。
以前她觉的理所当然,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知道她学琴那么贵,手里的名琴价值连城,觉得夫人人挺好,再也没有比夫人更好的人了。
大哥说她认贼做母,她只想笑,当初又是谁跪在赵府外也想认贼做母!夫人只是不收而已,她觉的夫人没有错,大哥他们已经长大了,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凭什么赖上夫人。
章栖阳见妹妹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大声道:“栖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忘了赵玉言当初怎么对母亲,你现在就甘愿让她摆布,绝了我们三兄妹最后一点希望!”
章栖影也恼怒,掀开帘子怒道:“你们的希望就是卖了我换取一切!”章栖影突然哭了,梨花带雨的样子,依如小时候好看:“哥,我不想说你的,可你这样说我……让我心里很痛。”
章栖影觉得自己很可怜,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可她如果不解决好,赵夫人会因为纪氏让她回去,她不想回去,她已经给过他们钱了,是他们不珍惜。
“我问过了,根本不是银子的事,就算有银子你也不可能再回国子监,以哥哥的才学在哪里不是学习,为什么不找个私塾继续学业,大哥非盯着妹妹的卖身钱才甘心吗!我不求荣华富贵了,我只要嫁个人做正头娘子,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周围顿时想起零星的议论声。
“这就是章臣盛的那个庶出儿子?以前看着挺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要卖自家妹妹?”
“以前我见了还要叫一声少爷,觉的很有修养的人,才苦了一年就这样了?”
“赵夫人心善,为章臣盛养了这么多年妾室和孩子,把孩子一个个养的也不错,谁不知,这才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哎。白瞎了赵夫人当初那么对他们,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说赵夫人在摆布他们。”
“笑话,赵夫人有那闲工夫打两圈牌也不多看他们一眼,真当他们是多么重要的人,值得赵夫人关注。”
“白眼狼。”
“活该有今天。”
“走了,走了不看了,瞎眼睛。”
章栖阳顿觉脸上无光,如果是以前他定转身就走,懒得看这些身份低下的人,但现在他知道被人说不痛不痒,拦下妹妹才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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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夺位
“栖影,你忍心看着娘为你受苦,你忍心看着二弟游手好闲,最后跟街上的混混一样。”
章栖影委屈的不得了,母亲和二哥的下场与她有什么直接关系,如果二哥能成才,没有她也一样可以,为什么要把这样的担子压在她肩上,好似她不回去,她们的悲惨就是她造成的!
章栖阳见栖影穿着原来的装扮哭,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不是不心疼她,他也想让妹妹嫁给管家当正经儿媳,可管家什么人家,是大商贾,为妾都是高攀。
“小妹,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不能只为了自己活。”
“那就让我为了你们活,把自己一辈子交代出去,大哥,你那么优秀,去街上卖字有什么不好,也能养家也能温饱,为什么非求荣华富贵。”
章栖阳闻言手握得死紧,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就是这样的下场,他是左相的儿子,他本来有更好的前程,怎能一夕间什么都没了,他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他要重新站在高处,让抛弃他的人看看,丢下他的人多么肤浅,让徐家小姐后悔没有嫁给他!后悔嫁人为妾!
章栖影见大哥不放行,顿时心灰意冷,夫人不会为了她与母亲争执,如果母亲执意让她回去,夫人一定会扫她出门。
她恨!恨大哥母亲为了他们自己牺牲她:“你们太自私了!你们怎么可以那样!”
章栖阳亦怒了,大喊:“嫁给管少爷有什么不好!多少人盼着,都没有那样的机会,你还可以一辈子穿金戴银,可以高高在上过你现在的日子,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有什么可抱怨的!”
她当然委屈、当然抱怨!夫人给她找的人家也有一两个丫头使唤,虽然不大富大贵可也能衣食无忧,用她现在将来换他们的将来!她当然不愿意!她现在又不是穷的吃不上饭,不至于出卖自尊!
“你走吧大哥,我仁至义尽。”章栖影放下车帘,心冷已死,这些人不在乎她,她又何必在乎他们!
章栖阳见硬的不行,顿时软了面容:“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我不想你好,你想过母亲没有,母亲身体不好,今年冬天又受了寒,大夫说她如果……如果……”
章栖影闻言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扯下头上的珍珠宝钗从车上跳下来,冷笑连连:“好!好!我跟你走!跟你走还不行吗!你这个不愿撑起家的懦夫!”
章栖影的话如一根毒箭定在章栖阳的心上!久久看着妹妹哭泣在前的身影无法动弹。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吗?什么也不是,连他最引以为傲胜过栖典的尊严也脆弱的经不起推敲,他像个抢了一层光鲜的皮穿了几年的人,如今光鲜不再,露出了他与章臣盛一般无二的内在?
章栖阳不想承认,他有能力,他只是缺少契机,等他成了管少爷的舅兄,过去的一切都能回来!
章栖阳攥紧拳头,自我催眠着。
章栖影的离开对赵府来说不是事,白吃白喝的走完才好,也就夫人,看起来凶巴巴的。
其实最心疼女子的不易,能帮都会帮助一二,女孩嫁的如意比什么都重要,真不知道夫人怎么攒的这人品。
毕竟不是夫人生养的,道义尽了就好。
因为现在的赵府,真没精力管离开的人。
赵府张灯结彩,所有人忙碌不已,章栖典少爷大婚在即,什么糟心事赵府现在也不插手。
赵府唯一的少爷大婚,是赵府的大喜事,怎么能不大肆操办,如果不是因为年底太后去了,赵玉言要流水宴三天,儿媳更是该年底就娶回来。
但虽说太后不禁止大婚,可做臣子的怎能不尽孝,所以太后归天的一个月内,燕京自发不婚娶,所以婚事才拖到现在。
赵玉言带着红烛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一派尊贵的喜气,没有章臣盛没事张牙舞爪的气她,赵玉言最近越发顺遂,人也越加精神,看着府内马上要迎新面孔,将来还有孙子孙女绕膝,赵玉言颇有种喜极而泣的感恩之态。
只是当夜深人静,没人时,对着满室的红,赵玉言心里还有一份愧疚。
有时便会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让她进宫,真的是对栖悦好吗?她可能一辈子穿不了嫁衣,没有平静的幸福,可能要对不如她身份比她高贵的女人低头。
赵玉言每当想到这些,便想反悔,暗恼自己鬼迷心窍。
可想想自家女儿如今在宫里的日子,哪件不是顺了她的意,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
赵玉言想到,宫人定期来向自己汇报女儿的起居,冷静的眼里就多一分野心,坚信悦儿比她更有福,能笑到最后。
说不准哪天太子登基成为皇上,没两年正牌皇后又死了,到时候她女儿什么希望都有,谁还能给她女儿气受!
赵玉言暗自握住手,告诉自己现在的隐忍都是值得的,悦儿当得起母仪天下的富贵。
“夫人,夫人您睡了吗?您找的三张虎皮瑞世子派人送来了,知道您要的急,连夜派人清点了入库,现在已经走了,世子没打扰夫人。”
红烛说完,静了一会,嘱咐值夜的丫头精神点,又下去了。
赵玉言叹口气,真心为世子可惜,对瑞枫叶她自始至终都满意,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一直照顾着栖典,只是与悦儿无缘罢了……
阴风呼啸,夜深人静,寒风刮着地表卷起冻僵的枝丫,赶夜路的人急忙裹紧了身上的棉衣。
在闹市的一院普通人家,发出凌乱的吵闹呢,有人被从后门拖走卖了出去。
如今章家除了正房袁氏,只剩十房妾室,就是这样的规模,也只是刚好收支平衡而已,有手艺的妾室已经操持起了活计,衣着尊贵的大多跟赵夫人曾经有旧,女儿有了好亲事,袁氏不敢欺压她们。
但对付纪氏绰绰有余!纪氏算什么东西,出身不行,如今又年老色衰,对章家没有贡献,凭什么张牙舞爪。
不过,今儿听说她把女儿带回来了,关在了后院柴房里!今晚纪氏神神秘秘的把章臣盛叫了过去!哼!以为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牌,谁人不知道她已经与管家少爷说好了白银五万两让女儿为妾。
本来说是十万两,不过那是章臣盛还是左相时的价位,管家那时候还十分客气,现在章臣盛只是区区从六品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