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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听到乞丐的话心中会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无形的手牵引着一定往这边来。而且,他的心跳越来越厉害了。
“大人,等等,等等。”
关猛在后喊了很久,但是没有用。疾风是匹良驹他骑的马根本追不上,大人再这么死命跑只会拉远两人距离。
一片阴森的树林出现眼前,残断的墓碑石块清晰可见,偶尔飞走的鸟禽更增加了恐怖气氛。
崔骁勒紧缰绳,不得不承认,他的后背湿了一片。
尸臭迎面扑来,熏得人涌起吐意。没想到自诩高贵的人类在死后同牲畜般被随意丢弃,不是等待一天天的腐烂,就是成为虫蛆、苍蝇、老鼠的裹腹之食。
疾风不愿再上前,它只是单纯厌恶这样的环境和气息。
关猛赶了上来,抽开放在马身上的佩刀削断下衣摆,把一块递到崔骁面前。
“大人用这把嘴鼻捂住,小心染上疫病。”
崔骁机械地接过,捂住,下马。
这几天下过雨,泥土踩起来松松软软、无声无息。
二人往里走了十几米,几具拿席子卷着的尸体杂乱躺在地上。崔骁恍惚要上前查看,关猛喝了一声:
“碰不得,有毒。”
崔骁呆愣愣的定住,视线还在尸体上面移不开。
“大人稍等,属下去砍根树枝来。”
崔骁没应,关猛推了他两把,重新把话交代一遍。走时不放心的频频回头,因此就近砍了跟粗树枝。
“大人。”关猛把砍来的树枝塞进崔骁手里,紧紧握了握。
崔骁借着树枝一个个查看,每翻开一具都是触目惊心,尸斑、血水、白骨直直重击着内心深处的脆弱,让人不由自主的涌出不想死的念头。
全部查完,没有方台。
崔骁松了口气,还好。
“大人,草丛里还有具。”
崔骁嘴角抽动,还有具,为什么还有?
转身,脚步虚浮的一步步挪过去。
这一具和其他一样,都是拿席子卷着,只有头发和鞋子露出来些。
崔骁僵硬着,光看身高,很相似。头发沾了泥水,看不出原来。鞋,露出来的那部分……很熟悉。
有些东西真奇怪,没有刻意去记,但是一看到便知道不陌生。
是她了。
“大人,不查看了吗?”关猛见崔骁把手中的树枝扔到了一边,疑惑。
崔骁没接话,一会后从怀里把钱袋拿出来递给关猛。
“你去好好准备,我,要厚葬她。”
关猛吃惊地看看崔骁又看看地上的尸体,不可置信。“大人,不确定下吗?”
“去吧。”
崔骁感觉全身像卸下几百斤重担,酸痛、无力,只想坐下。
“大人。”关猛拦住蹲下的崔骁,离尸体太近不好。环视一圈,远处有块石头,遂把人扶去坐下。
“真的不检查次?要不我去看。”
手臂被抓住。
“不必。照我的话做吧,骑上疾风快点。”
……
“大人还是别留在这,您身体还没复原容易得病。后事我会处理好的很好,放心吧。”
崔骁烦躁地摇头。今天的关猛怎么那么啰嗦,像是把八辈子没说完的话一次说完了,吵死人了。
关猛察觉到崔骁的怒意和固执,无奈,先行一步回县了。
乱葬岗只剩下崔骁,在那坐着。
她死了,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结果。
他终于明白那晚上的梦是什么意思了。她恨他,一直就没停过,所以才会到死都要化成厉鬼来索命。
原来,天底下真有这么可笑和荒谬的事,最难得的是他给碰上了。
由此可见,上天对他很是眷顾~
丢掉布块,崔骁走回草丛边,重新蹲下。他有种很强烈的冲动,他要掀开看看是不是真是那女人。也许,只是错觉,也许,躺在这的根本不是她呢。
还差一点就碰到草席,崔骁犹豫了,假如掀开是一张熟悉但又面目全非的脸怎么办?以后他对她的记忆将永远定格在此刻怎么办?她不是最美的,可她鲜活、有朝气而不是一具到处充斥着腐朽的尸体。
不能,再让记忆也随着死去,那样将比残忍更残忍。
“方台……”崔骁低吟着:“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走,那个男人根本照顾不了你,反而害了你……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好好的,我说过只有活下去才能亲眼看着恨的人走向毁灭,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
眼睛酸楚得要炸开,可就是流不下一滴泪。人到底要变成什么样才连流泪也不会,是冷酷无情还是铁石心肠,或者,没有心。
☆、第五十七章 (下)
关猛带人赶到已是两个时辰后,因为很多人一听到去乱葬岗就摇手,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了一家,还好,派来的据说都是有经验的人。
“哎哟,快把那位公子拉开,不能靠尸首那么近。”
关猛心惊,大人还是没照他的话去做。思此,关猛对于方台的死有了些快意,一切到此为止了。
崔骁再次被拉开。为首的老师傅说出个处方让关猛记牢回去后一定记得煎药服下,还给颗药丸说是碾碎了放到水里沐浴净身,关猛边收边道谢。
“好了,二位退远些,我和徒儿要开始了。”
关猛点头,把崔骁拉得更远。
几人迅速戴上专门手套,戴前还把些药粉擦手上。
有人拿开了席子,看看尸首,提议还是火葬比较好,不容易传染疫症。老师傅同意,派另一个去和崔骁商议,谁知崔骁一听说要烧人就一拳挥了过去差点打落别人的门牙。
“我不准,我不准!!”
崔骁挣开关猛跑了过去,老师傅见状立刻拿准备好的白布盖过尸体,还忙喊不要过来。
“你们为什么要烧她,她做错什么了,你们说!”
“公子莫急,我们只是提议,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土葬。”
老师傅示意,徒儿拿出些药粉撒到白布四周,崔骁本要发作,一听是些防尸毒的粉也不说什么了。
人被移到了棺材里,准备钉棺,崔骁又不让了。
“不钉哪成……”
“我说成就成。”
这么霸道无理的要求让几人按耐不住了,想当场走人算了,老师傅一个眼神压了下来。
“公子,前面也算是好去处,不如葬那吧。”
崔骁沉默了良久,点头默许了。
一切办妥,太阳只剩下小半个脑袋在外头了,几个徒弟催要钱赶紧走。
“多谢诸位。我家公子心情不好,多有得罪了。”关猛抱拳致歉,本来脸色难看的几人缓和了些,道了句节哀便走了。
老师傅走了几步回头,好心提醒:“二位也早些回去,晚上林子里湿气重加上也不干净。”
“多谢,我们稍后便离开。”
送走几位,关猛回到崔骁身边。
“大人也算尽了情分,回去吧。”
崔骁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二次亲身参加的葬礼了。娘亲过世时他才十五岁,那时他哭得很厉害感觉眼泪就这么流啊流啊,停都停不了,不像现在。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方台不同吗?”
关猛愣住,他没想过大人会主动提这事。
崔骁拿起冥钱,点燃。
“有天我路过集市看到一对卖豆腐花的母子被人欺负,旁边围了很多人,都是看热闹的。我想到了以前,我跟娘也是这么被欺负的,一堆人在旁边就是没人出手,哪怕是说句公道话都没有……我刚说要上前,方台不知从哪冲了进去拿起板凳就拍了几人。”
崔骁想到这就发笑,明明一点功夫不会还玩硬的。果然,没多久就被几个流氓钻了空隙拽着头发就打,那对母子见了抱着头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你丫的龟儿子~”方台吃痛,整个人变得戾气起来,先是吐了口口水到一人脸上又一脚踢到他下身,再胡打乱踢地挣开束缚。这时候聪明人该跑了,可她还不要命似地用指甲挠人家脸,没过会被人踢撞到摊位上。
“真没想到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抱不平,虽然最后还是我暗中出手相救她才没被打半死,可她比任何牛高马大的男人都值得敬佩。这件事后,我亲自观察她一段时间,越发觉得她只是个坚强生活的女人并非奸细。”
关猛顿悟,怪不得一年前大人突然没有任何理由就撤了盯方台的人,他为这事劝说好几天,无奈大人心意已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也不想为了这件事弄僵主仆关系,于是放任不管。
“我有时候觉得她跟我娘很相像,一样的努力、一样的坚持,出事想到靠自己而不是靠别人。不过,有时候觉得她太放肆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一点妇道人家的样子都没有。”
听到这,关猛犹豫片刻,最终决定问出口:“大人……喜欢方台?”
崔骁闪神。喜欢,他喜欢方台吗?可他连喜欢是什么意思什么心情什么姿态都捉摸不透,怎么喜欢?
烧掉最后一张冥钱,崔骁站起身,淡淡说句,走吧。
☆、第五十八章
容县出了件大事,可也是件大好事。
张胡子的头被钉在县门口,县官带人赶到时底下早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喊破喉咙也散不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