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次,再走就不可以回头了。
☆、第四十章
方台躺在小镇客栈的床上,异常清醒。
她想思考点什么可是脑子一片空白,她想入睡可是满脑子胡思乱想。人是不是都要经历这样的阶段——彷徨、摇摆、孤独、失落,如同被抛弃在孤岛上,明明知晓天那边就是芸芸众生,可却找不到救赎的办法。
抱着派大星,从裤子里侧的小袋子掏出块布条,上面正是水凌凌绣的“长相守”。那天后,方台为防布条丢失便加缝了袋子装着,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提醒自己遇到个多好的男人,所以就算吵架再厉害都要和好,欺负人时不能太过分,还要经常煮好吃的犒劳。
今晚,再看到布条时,方台只觉像被野兽硬生生撕碎般难受。
她,终究是伤了他。
方台努力的劝自己不要哭,因为凌凌知道后肯定会责备。他最不喜欢她哭,哪怕是听到装出来的哭声都会皱着眉头。
可是再怎么努力,苦涩的泪还是流进嘴里擦都擦不干净。派大星被浸湿了一大片,冰凉凉的,如同她此刻的心和人。
方台把下唇咬破,甜甜的血腥和苦味混杂着,比任何一道烧坏的菜都令人窒息。她突然有种强烈的欲望,她要马上见到凌凌感受他温柔的嗓音和舒适的触摸以及缠绵的热吻。
怎么离开才两天就会有那么浓郁的思念?难道越该放开的时候越是放不开,越不想挂念却越牵绊?
一声悠长的感叹,黯然地游荡在寂静漆黑的夜里。
一团黑影在广阔的大地上飞奔着,借着月光模糊辨认出是一人骑着马。马上的人似乎很着急,不停挥打着马鞭,马儿因害怕疼痛只能突破最大极限疯狂朝前跑。
骑马的是水凌凌,他正争分夺秒的赶赴下一地点。他不敢休息,因为怕慢一刻就会永远与心爱之人擦肩而过。他的小妞被宠坏了,生病时要有人呵护着、使性子时要有人哄着、高兴时要有人陪着,现在她孤身一人该怎么办,谁照顾?
起身后得知方台已外出有些时辰他就意识到不好,赶到她家里一看,不出所料,这小妞以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了,比以往更甚。回到馆里,他像疯子一样砸东西、打人,别人根本无法制止。
他还指责、怨恨着跟随已久的兄弟们,问他们为什么他就不能追求幸福拥有幸福?三儿只说了一句,他瞬间化身恶鬼打断了三儿的几根肋骨。
三儿说,他们这种供人玩乐的东西什么都不配。
如果没有遇到方台水凌凌会非常赞同这种说法,可是上天安排他们相遇、相知最后相爱,他就不能再轻易屈服所谓的命运。他的抗争不再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另一个、一个想给予她全天下最美好事物的人。
或许这就是爱情,一种令人盲目和伟大的东西,即使无数先例证明它会使人粉身碎骨但是依旧不断有人奋不顾身、前仆后继。
床上的方台含着泪睡去,紧锁的眉头和捏牢的拳头证明她睡得极不安稳。她做了个噩梦,梦里崔骁穿着大红衣冷冷的看着她,而赶来相救的凌凌被埋伏左右的侍卫乱刀砍死。她想放声尖叫,可喉咙却像塞了棉花般;她想奔到凌凌身边替他擦去污浊的血水,可双腿像灌了铅动不了半分。正痛不欲生时,崔骁一下就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至半空,胸有成竹的宣示:
“方台,你到死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不~~
方台惊醒,浑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眼神涣散的环视一周,伸手不见五指的恐惧逼得她再次落泪。
“凌凌……”
方台抽噎着呼唤水凌凌的名字,她开始后悔不辞而别了,凌凌不知不觉已经渗入她的骨髓、抛不开了。
☆、第四十一章
庭院,落英缤纷。
焚香,抚琴。
“少爷……”来禀报的侍卫欲言又止。
“说。”声音平缓,没有情绪。
侍卫突然双膝下跪,磕头请罪。“小人办事不力,人跟丢了。”
尾指略微停顿,继续弹奏。
“我给你个机会,你知道该怎么做。”
侍卫谢恩,起身去完成未完成的任务。
抚琴人对于侍卫的离去没有半点反应,专心致志于音乐,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件事。
一盏茶的功夫后,有位清秀佳人来到庭院,乖乖巧的请安。
“奴婢见过公子。宫里送了些稀罕东西,老夫人让去挑挑。”
佳人静候了片刻没得到回信,走到公子身旁唤了唤。
“听见了。”
佳人看见公子露齿一笑脸上飞起红霞,低着头玩弄手中的帕子。谁知一股力量把她扯进男人怀抱之中,她惊慌了。
“别,给人看见了奴婢会被打死的。”
“哦,府里还有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说说是哪个,我让人打死他。”
“公子……”佳人闻言嗔了一句,软绵绵的依进男人怀里。
男人顺势吸吮着佳人的脖子,大手熟稔的挑逗每一处敏感的地带,可当怀里的人欲罢不能时突然抽身离开。
“母亲还等着呢。”
一句话,佳人稍有变色的脸又恢复正常,点点头,站起到一边。
“你替我收好琴,别让那些须眉浊物玷污了。”
男人宠溺的捏捏小鼻子,又看了眼古琴才放心离去。
柳夫人卧在美人塌上,有些不耐烦。
“去瞧瞧,怎么半天还没来。”
一婢女脆声应下,走到门口刚掀帘子便见公子,不由咯咯一笑:“公子是赶巧还是等奴婢掀帘子?”
柳耀生也呵呵一笑,答:“都有。”
“生儿,快进来。”柳夫人听到声响,催促道。
婢女转身,做了个请,柳耀生跨步进去。
“母亲。”柳耀生坐到塌边,把锦被往上拢拢。
“你姐姐又送东西了。”柳夫人仰仰下巴,柳耀生顺势看去满屋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夸张的叹了口气:
“富贵人家真可怜,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柳夫人好笑地点点儿子的额头,屋里的婢女都捂嘴偷笑。
“我也说呢,左右不过这些没个新鲜样,你姐姐不听非一趟趟的往家里送。”
“姐姐不能侍奉二老总觉得亏欠,不做点什么是安不了心的,母亲可得领这份心啊。”
柳夫人突然叹口气,把手搭在柳耀生胳膊上,摩挲一阵。
“郑家婚事你是怎么看的?”
“儿子听母亲的。”
柳夫人有些不悦,斜了眼儿子。“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好好说话。”
柳耀生皱皱鼻子,脑子搜罗些好词句应付。
“郑小姐端庄得体、贤良淑德又出身名门,我看挺好的。”
柳夫人赞同的点头。“我也是满意得很,就不知老爷为什么偏要你娶皇室宗亲,那些女子出身高贵脾气自然盛气凌人,娶回来是当媳妇还是当神供?还有你姐姐竟帮着说话,一想到我就气。”
柳耀生忙哄着。娶谁做妻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但是为这事家里不和就不好了。
“好啦好啦。”柳夫人不耐的打断喋喋不休的儿子。“我乏了,你回房看书吧。”
“母亲~~”柳耀生跟孩子似的撒娇,谁知柳夫人这回没中招随意说了几句就把他打发了。
☆、第四十二章
合澜宫今日请宴,凡是及笄的皇室宗亲女子都来了。虽说帖子上写明这次宴会目的是欣赏什么瑰丽奇宝,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场变相相亲。
上座的禧妃卸下高傲的面具笑得和蔼可亲,尤其是看到合适人选时眼里的笑意更浓三分。
主人一随和客人也跟着轻松起来,三三两两的讨论大厅中央堆放的宝物,偶尔有些拍马屁的站起来恭维一番,禧妃悉数接收,遇到说得好的还打赏了些小东西意思意思。
不过和谐的氛围里总有些不和谐的,右排坐着的安庆郡主正不耐烦的敲打桌面,其姐暗中踢了几次都无动于衷。
安德郡主不安地瞄瞄禧妃,感觉她没注意到偷舒口气,瞧瞧往妹妹那挪挪。
“阿沐,你再这样姐姐要生气了。”安德小声警告。
安庆切了声,把头扭到一边继续敲,安德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心里发誓回去非告状不可。
禧妃抿抿茶,眼角余光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安庆,嘴唇勾起迷离的弧度。
话说安德姐妹的爷爷是景和帝的第十六个兄弟,景和帝登基后封作静王并赐居南平。好景不长,静王年纪轻轻便病逝,王位由长子也就是安德姐妹父亲袭去。这新静王空没什么心智又爱逞匹夫之勇,不过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只要不过分景和帝都睁只眼闭只眼。
禧妃是不看好这家的,因为一提到静王景和帝明显不悦。柳家虽说权倾朝野可也免不了联姻的老法子,毕竟未来之事难以预测有个结实可靠的帮手总是错不了的。
禧妃用帕子按按嘴角,继续聆听虚伪而又空洞的贺词。
宴会进行一半安庆是再也坐不住了,都想把台几给掀翻了。她早说不想来家里非逼着来,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吃就是说,闷都闷死了。
安德看出妹妹的心思,死死瞪着,仿佛有什么轻举妄动都给一招灭了。
正在两姐妹眼神较劲时有人传报柳相夫人来了,禧妃率先从座位上下来出门迎接,一群人呼啦啦地跟了上去。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