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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晓张开手把永琏的小手包裹住,“帆儿一定会是个好哥哥。对了,你掉了的那颗牙齿呢?”
“被小福子收着了。”小福子是永琏的贴身小太监。永琏本想将牙齿扔掉的,是小福子眼疾手快的将牙齿收了起来。
“嗯,那就好,让下人们把牙齿包好扔到屋顶上,这是习俗,喻意‘往上长’,要是上牙的话要包好扔到床下面,喻意‘往下长’。额娘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喔。我知道了,额娘。”额娘说什么他都听的。
“嗯。在上书房的时候没怎么吃饭吧?饿不饿?额娘让人给你端碗莲子粥过来。”顾清晓深知永琏的性子,一旦别扭起来就会失去食欲,看样子小家伙为这事儿愁了一天了,肯定没顾得上自己的肚子。
永琏点点头,肚子的确是有些饿了。
因为换牙的事情,永琏没少被弘历嘲笑。
顾清晓对此很无奈。“你就不能别笑话儿子?你这个阿玛可真是的,就知道欺负儿子?”顾清晓躺在弘历的怀里,任弘历轻轻的按摩着她的小腿肚子。
“这有什么?我是在锻炼帆儿的忍耐力。我看我们儿子是个内心坚强的,以后肯定有出息。”弘历不以为意,他就是要欺负那臭小子又怎么了?整天绷着个脸,除了在笑儿面前会难得的扯扯嘴角,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同一种表情,包括他这个阿玛。
“那当然,那可是我儿子!”顾清晓得意的翘起嘴角。
弘历立刻附和道,“是是。你的功劳最大。”
“对了,弘历,在后院里升两位格格当侧福晋吧。堂堂宝亲王府连个侧福晋都没有,会被他人诟病的。”
“你有人选了?你想让谁当侧福晋?”其实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怕说出来会惹顾清晓不高兴,再加上顾清晓又怀着孕,因此便一直没提起。
“就苏氏和珂里叶特氏吧。你觉得呢?”苏氏膝下有一女,珂里叶特氏无子无女且为满族贵女,这两人正是最好的人选。
“好,就她们吧。”弘历点头同意,他与笑儿的想法不谋而合。
雍正十七年九月初二,格格陈氏诞下弘历第四子,名永珹。
雍正十七年九月十三,格格黄氏诞下弘历第五子,名永琪。
雍正十七年十月初五,嫡福晋富察。瑚图玲阿诞下弘历第六子,名永瑢,小名儿翼儿。
宝亲王弘历连获三子,真真羡煞了旁人。雍正爷对此也是万分的满意,赏赐一箱接一箱的往宝亲王府上送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府里也添了几个新人,却很久都没有新的生命再次降生了。转眼间便到了雍正十九年。
十一月的北方很冷。前两天刚下过一场暴雪,今早才放晴。纯白无暇的世界总会给人一种梦幻般的错觉。
苏培盛不是没见过美人儿。雍正爷虽然有些清心寡欲,妃嫔的人数不如圣祖爷当年那样充足,可是也不算少,顶级的美人儿也有几个。可是,要跟眼前那个坐在院子里素手煮茶的人比起来,那还真真没什么看头。
难得晴日静好,梅香幽幽,顾清晓兴致突起的在院子里煮起了花茶。一身铅丹色绣优昙花样的锦缎滚白狐毛旗装,外罩一件藤紫色貂裘斗篷,一对浅紫色牡丹绢花,几朵珠花,一对玉制梅花簪,右边垂着的是蕉叶碧玲珑翡翠流苏,清雅华贵,般般入画。
苏培盛虽然不能识文断字,可也知道历朝历代,凡是长相绝美的女子都没什么好下场。西施沉江,死不见尸。玉环被缢,死于路祠。不知道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女子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苏培盛的到来,顾清晓一点儿也不意外。对于雍正爷的召见,顾清晓却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养心殿里,雍正坐在上首,弘历双膝跪地,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坚定的望着那个主宰者他生命的男人。
“这就是你的选择?”雍正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朕要你在江山和美人之间择其一,你却贪心的想二者兼得?弘历,作为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要懂得取舍平衡之道。一味的只顾及自己的意愿妄图两全其美,到最后往往什么都没有。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王位还是要富察。瑚图玲阿?只能选一个。”
要王位,以后就必须疏远富察。瑚图玲阿,每个月在嫡福晋房里留宿的日子不能超过五天,其余时间必须分配到其他女人那里,等到登基之后,更要充实后宫,广纳满族贵女,通过后宫来调节牵制朝堂。
要富察。瑚图玲阿,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要面临诸多朝臣的不满与谏言,甚至很有可能背上昏君的罪名,色令智昏,即使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昏庸之事,可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会如何让看待他?又会如何看待他的笑儿?会不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帜来伤害他的笑儿?或者将他这个昏君逼下王座?
“回皇阿玛,儿臣还是那句话。江山,儿臣要。妻子,儿臣也要。”弘历对着雍正磕了个头,一言一语,皆是笃定。
“混账东西——”雍正气得随手操起手边的茶杯就向弘历扔去,弘历不躲不闪的任那茶杯砸在自己的肩头,溅湿了衣衫。
“你是不是觉着下一个坐上皇位的人非你不可?告诉你。朕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皇阿玛——”弘历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儿臣没那样想。可是儿臣能肯定,儿臣必定是最适合的人选。儿臣不明白为何要被那些奴才们左右自己的想法。儿臣自认为有能力处理好后院的事情而不影响到朝堂。儿臣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儿臣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况且,瑚图玲阿也并不是没有自保能力。她不软弱。儿臣相信她能母仪天下。”弘历明白雍正今日招他前来的原因。雍正已经六十四岁了,近日来,弘历明显的感觉到雍正在将朝堂上的势力一步步的交到自己的手里,雍正,要退位了。而弘历,是他选中的继承人。
“喔?就凭你的那些手段?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都是怎么样对待那些女人的。你就不怕她们身后的家族联合起来制约你?”雍正挑了挑眉毛,语气里充满着不屑。
“呵呵——”弘历轻声的笑起来,“皇阿玛,儿臣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瞒不过您的。可是,要瞒过其他人却是很容易的。他们要的无非就是儿臣的子嗣罢了。儿臣想让谁生下儿臣的骨血全看儿臣的意愿。子嗣的问题不是奴才可以干涉的。儿臣会让他们无话可说。”
“哎——”雍正叹口气,满脸的欣慰,“你已经具备一名合格的帝王所拥有的条件了。你要记住,身为帝王,最不能放下的便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责任与高贵。我们肩负着这万里江山,担负着这世间一切,在我们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同时却不能被它所束缚。成为天地间的主宰,掌控其余人的命运,我们要做的是主动出击而不是被迫退让。奴才可以为主子出谋划策、身体力行,但是绝不能够替主子拿主意。朕很欣慰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朕可以放心的把这祖宗基业交到你手里了。你切莫让朕失望。”
“皇阿玛——您——”弘历哆嗦着嘴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朕为这江山操劳了数十年,也是时候该好好的歇歇了——”雍正朗声大笑着,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过。“你且退到里间去。朕让苏培盛去把瑚图玲阿接了过来,想必你也想知道她是如何选择的。”
弘历刚进去不久便听到外间响起了动静。
“启禀皇上,四福晋带到。”苏培盛尖细的嗓音传来,身后跟着从容淡定的顾清晓。
作者有话要说:好朋友“奉子成婚”,听到消息的时候,真的很惊悚。
56 试探与对峙
还记得第一次同座上之人见面还是在雍正四年她选秀的时候。顾清晓其实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雍正爷。唯一的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雍正爷就是那一次给雍正爷喂灵液的时候。可那也过去了十四年了。每一年,她能见到雍正爷的次数都仅有两三次,而每一次,她都低垂着头,将视线放得很低。君王,是不能够直视的。她懂。因此,她对雍正爷的相貌其实有些模糊,只隐约记得跟弘历有少许的相像。可是,雍正爷带给她的感觉她却牢牢的印刻进了骨子里。那是只有天生的王者才能拥有的风范气度,冷静中散发着从容睿智,强势里蕴藏着平易尊贵,宛若高耸入云的古塔,厚重而磅礴,只能让人仰望膜拜。
顾清晓规矩的跪下,叩头行礼。并没有听到叫她起磕的声音。
“富察。瑚图玲阿,你可知朕为何叫你前来?”声音很有磁性,清冷之中透着一丝性感,如果是在现代,这样极品的声音去做声优都绰绰有余了。可是,顾清晓却兴不起一丝旁的思绪,因为,这道声音里充满了威严不可侵犯,让她整个人都紧紧的绷了起来,不敢有分毫的走神。
“儿媳不知。”顾清晓的音色清越柔婉,犹如拂柳的轻风,带着她毫不自知的安抚劝慰之力。
“朕也不瞒你,朕有意禅位于弘历。朕的子嗣稀少,弘历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他还是是圣祖爷和朕一手调/教出来的,各方面都达到了朕的期望。朕本该感到欣慰的。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对你动了情。你要知道,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情之一字。帝王者,无情才能够冷静的处理朝堂,公正的对待朝臣。帝王一旦动了情,这不仅会为江山社稷带来危害,也会让他自己陷入危难之中。外戚掌权,谋夺篡位之事,历史上时有发生。朕不能让弘历冒这个险。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顾清晓保持着叩首的姿势动也不动的听着座上之人所说的每一个字,她早就在心里猜测了上百遍雍正爷的意图,最后得出的结果却让她感到心安,怎样得到雍正爷的认同,她的心里早有定论。
“因此,富察。瑚图玲阿,朕希望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