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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小少爷那个样,怎么还为他买个童养媳?“老马有些困惑地又问。
“嗨,管那么多干什么?她有钱想买就买呗。……唉,当初我就和老爷太太过,没裹脚的媳妇要不得要不得,可他们就是不听我的,现在怎么样?吃报应了吧?少奶奶三天两头往外跑……”黄嫂拍着两手碎碎地着。
忽然,她的两只眼睛直了,一根手指抖抖地点着青柳的脚吃吃地:“这……这……丫头……怎么也是大脚?”
青柳忙把脚缩进袍子里,低下头不作声。
“好啦,别再看人家的脚了,少爷不是让让你看着小少爷吗?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老马忙把错愕莫名的黄嫂推了出去。
黄嫂在门口怔怔地站了一会,好半天嘴里才喃喃地:“真是报应哦,娶个媳妇是大脚,现在来个童养媳又是大脚,老爷太太这是前世作了什么孽啊,怎么全报应在子孙身上呢?唉,真是王家的不幸哪!”着,这才摇头叹息去了。
“小丫头,别听那老婆子神神叨叨的话,水快热了,我把水舀到桶里,你快脱下衣服吧,天冷,水凉得很快的。”屋里,老马头和蔼地对青柳。
然后过去,用一个大葫芦瓢把热水舀到一只小木桶里,提到浴桶前哗啦一声倒了进去,桶里立刻腾起一股白汽来,将老马的身影模糊了。
等他放好水后转身,一看青柳仍然站在那里不动,不由噫了一声:“小丫头,怎么不脱衣服啊,水要凉了呢。”
“呃,这个……”青柳难为情地看了老马一眼,还是站着不动。
“喔?哈,小丫头,你都可以叫我爷爷了,我孙女都比你大呢,你还在我老头子面前害羞啊?”老马不解地盯着忸怩的青柳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知道小丫头是害羞了,不由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让青柳更加不自在了。
“好啦好啦,我出去,你慢慢洗,啊?如果有事,你就喊一声,我就在外面。”老马笑呵呵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出了门,又返身把门给合上了。
他刚想在院子劈几根柴,忽听得后面洗澡房里传出了怯生生的叫声:“爷爷,爷爷!……”
“嗯?怎么了?”老马转过身去,看到刚来的小丫头从门里挤出个小脑袋叫唤他,就问。
“那个……冷水在哪里?好象,嗯,太烫了……”青柳可怜兮兮地望着老马。
“哦,这是我老头子糊涂了,小孩子是怕烫的嘛,怎么能和大人一样?”老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赶紧到院子一角的井里提了一桶水,加进了浴盆里。还好院子里有井,要是去街对面的河里提水的话,有人洗个澡光是挑水也得把老马累得脱力。
“对了,等会你想要人擦背的话,就叫一声,啊?”不知怎能地,老马对这个比他孙女还小的小丫头生起了无限的怜悯,想他那个孙女儿九岁了,还在她阿爸姆妈怀里撒娇呢,可这小姑娘这么小就离别亲爷亲娘独自到一个陌生的家里来做童养媳了,想想都让人心酸哪。
“哦,好的,谢谢爷爷。”青柳立刻乖巧地向老马绽开了一个甜甜的笑脸,让老马心里又是喜欢又是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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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衣衣回到“清韵香”茶楼没多久,就有一个一身短打扮的男人找到了她,那人只简短了了一句:“何三官让你跟我走。”完也不等柳衣衣回话,转身就出了雅间。
“戚!也不知那张财主上哪儿找了这些个人来,一个个都拽得象别人欠了他们一万两银子似地。”柳衣衣心里骂着,可还是赶紧起身跟在那人身后出了茶楼。在门口,她照例又停下来整了整自己仪表,觉得差不多了才急急跟上那人的身影。自那次在小儿冢约会后,何三官有一个多月没让人来叫她了。今天,她一定得细细问出何三官瞒住她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他让她买下那个小丫头的真正原因。
柳衣衣离开茶楼不久,从对面的一家杂货铺里,倏忽闪出了一个矮小粗壮的男人,他紧紧盯着匆匆而去的柳衣衣,一大一小的两只眼里闪过一丝尖锐的阴冷,如果目光能杀人,相信刚才那束戾光早已将柳衣衣和短打扮男人的身体洞穿了。
这男人,正是王木头。
其实王木头发现柳衣衣红杏出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在他没有亲眼目睹以前,心里总是生有一丝侥幸,希望街上人的传都是谣传,希望柳衣衣只是寂寞才会频繁地出入茶楼,希望是自己多心生疑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女人越来越可疑,打扮得也越来越花哨。王木头念过几年私塾,记得“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他清楚地知道,柳衣衣已经有好多年没对他正眼看过一眼,他也已有三年多不知女人味了。那么这女人究竟是在为了取悦谁而打扮自己的?
王木头人虽木呐,但男人的需求还是要的,有时候他忍不住时就会半夜起来去敲女人的门,但是每次,柳衣衣总是冷冷地回她不舒服,从来没为他打开过门,总是让他象狗一样在门外哀嚎累了以后垂头丧气地回房睡觉。
他也知道他和柳衣衣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但他不甘心,真的非常不甘心,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让女人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而他,却还要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用王家的钱养着这个心早已不在王家的不贞女人。
因此,他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让这女人的心回来,如果心回不来,只要身体回来也是好的,如果心和身体都不能回来,那么,他就会亲手毁了她!……
想到这里,王木头脸上的肌肉不由连连抽动,神情变得极为狰狞可怖。如果此时柳衣衣回过头来,看到男人的这副样子时,一定吓得魂飞魄散,认不出这竟然就是那个和她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十年的男人。
等那两人快要走出他的视线时,王木头这才象一只猫科动物一般地悄悄缀了上去。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私情暴露
此时快要到家家洗菜烧饭时间,集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余下的也是匆匆而行急于回家的人,因此,急急出镇的柳衣衣两人倒也不显得十分突兀。
出了芦花浜后,那个短衣男人就径直拐向了西向的小道,柳衣衣两手提着棉袍下摆紧紧地跟着。西北风似是更加紧了,刮得人脸上生痛生痛的,但柳衣衣的心却被即将到来的见面而兴奋着,并没有觉得一丝寒意。
看着小道的前方,她记起这好象是一条通向杨柳村那个草棚的路。想起即将到来的旖旎缠绵,柳衣衣心里不由激荡起阵阵涟漪,一时身上竟然燥热难耐。
离草棚不远,那短衣男人用下颔指了指方向,转身就离开了。自始至终,这人都没有过一句话,就是连正眼也没有看过柳衣衣一眼,这让一向自恃为芦花浜第一美人的她郁闷不已。
“哟,冤家,总算又想起奴家来了。”柳衣衣一进草棚,就娇声向端坐在草棚中央稻草堆上的何三官道,完回身插上门,扭着腰肢过去,挨着男人坐下,没等坐稳,半个身子就已经扑到了男人怀里。
这草棚就是四月里时青柳不小心偷窥到他们野合的那个看瓜棚,自被何三官察觉有人偷窥后,他就没再来过。但今天,是青柳被送到王家的日子,他自认为危险已经消除,所以就让人又把柳衣衣带到了这里。
“嘿嘿,快过年了,我们就在这里先过个早年吧。”何三官象变戏法般在从身后取出一个布包解开,里面是一壶酒两只小酒杯和两个荷叶包,一包是白切羊肉,另一包是一只烤得焦黄脆嫩,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鸡。
“呀,好东西!”柳衣衣不由惊呼一声,一双粉拳欣喜地在何三官身上轻轻捶了一下,就伸手接过何三官递过来的小酒杯,让他在杯中筛满了酒,两人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各自一饮而尽。
柳衣衣放下酒杯,用两根细长的手指拈起一片羊肉醮了一点盐,很优美地放到樱桃小嘴里,咀嚼了一下细细辩着味,又甩了一个媚眼给男人:“嗯,好吃。这是阿香婆婆家的白切羊肉吧?”
何三官一只大手抓着一只烤鸡腿,大口大口地撕咬着烤鸡,嘴里塞得满满的,唔唔了一声不出话来,就急忙又筛了一杯酒喝下,这才把嘴里的肉送下肚。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在柳衣衣白皙的脸上摸了一把,咧开大嘴呵呵笑了一声:“真是服了你了,连吃一块羊肉都能吃出店家来。”
“戚~在芦花浜,哪一家吃食店我没吃过?”柳衣衣在脸上摸了摸,摸了一手油,嗔道:“看你干的好事,把人家的妆都摸花了。”接着就从袖中抽出一块小丝巾连连擦拭着被何三官摸过的地方。
“别擦了,再擦就把粉全擦光了。”何三官今天心情大好,难得地逗着柳衣衣。
柳衣衣的粉拳又一次落在了何三官健壮的躯体上,惹得何三官发出一阵老鸦叫一般的“呱呱”笑声。
“对了,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何三官又喝光了杯中酒后,问道。
“小丫头?没怎么样啊?怎么了?”柳衣衣故作茫然的回答,边边给何三官的杯子里筛上了酒。
“哦,没事就好。嘿嘿~”何三官干笑两声,又一口干了杯中酒,自己也觉得问这个问题有点唐突了。
“噢对了,记得你以前好象过你欠这家人的一个情?”柳衣衣又拈起一块羊肉往嘴里送,一边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嗯对,是有这回事。”何三官怔了一下,记起自己以前似乎是过这句话,就点了点头。
“能不能你欠的是什么情吗?”柳衣衣又似是无意般地问了一句,但眼睛却盯着何三官的脸。
何三官听出了女人的言外之意,心里不由一惊,眼神一瞬间阴冷无比,嘴角也冷冷地扯了起来:这**,竟敢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