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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文是自个走来的,十二岁的他已经有羞耻感了,所以不再让康妈送他。眼下他就抓着一个大肉粽边走边吃,两只手都油腻腻的,进来看到鲁荣明,立刻咧开油乎乎的大嘴叫道:“鲁荣明,粽子呢?你粽子舀来没有!”
得鲁荣明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后来才想起来昨天的那件事。
魏晋文得是昨天早上他们几个男生打赌,赌张丹桂今天上学时是穿粉红裙子还是穿士林蓝裙子,鲁荣明猜会穿士林蓝的,因为前几天张丹桂一直穿着那粉红色的裙子,不定今天会换一件,而小胖子坚持会穿粉红色的,因为张丹桂喜欢粉红。
“喜欢粉红也不会不洗吧?”鲁荣明向魏胖子白了一眼。张丹桂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子,难道一条裙子穿过去看?这不可能吧!
鲁荣仁兄弟俩也支持鲁荣明的法。
“嘿,你看着吧,肯定是粉红的!嗯,敢不敢赌?”魏晋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向鲁氏兄弟叫着板,这让鲁荣明心里突然不爽起来,他横视着魏晋文:“赌就赌!你吧,赌什么?”
“嗯,就赌一只粽子吧,要你姆妈包的肉粽哦!”鲁荣明的母亲周氏包的粽子比店里卖出来的还要好吃,去年鲁荣明曾请他吃过一只,这厮不亏是个吃货,记住了味道,竟然提出了这个赌注。
魏晋文这一叫板,吓退了鲁荣仁兄弟,他们马上表示退出赌局,当然这不是他们在乎一只粽子,而是他们家里任何一个厨娘都包不出那么好吃的粽子,万一舀出来的粽子不好吃,被那吃货贬得一钿不值岂不坍了他们爷爷鲁启公的台?
鲁荣明瞪住他:“怪不得你块头噶大,一日到夜只晓得吃,连个赌注都是吃的。”
“你管我块头大小做啥?你只要敢不敢赌就行了么。”魏晋文洋洋得意地。
“赌就赌,啥人怕你?只不过是一只粽子罢了,要是输了明朝舀一只给你就是。”鲁荣明不屑地。在西门的屋里,放着好几只粽子,是阿爸早几天给他舀来的。
“好,定了哦。”魏晋文笑嘻嘻地道,正着,张丹桂象一朵彩霞一般飘了进来。魏晋文一看,大嘴马上咧到了耳朵根上:“哈哈,鲁荣明,你输了!”
鲁荣明回头一看,只觉得眼前一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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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们正在赌你……唉哟,你打我干什么?”魏晋文正想打赌的事,忽然背上被鲁荣明重重拍了一掌,疼得他把后半截话硬生生吞了进去,抚着肩膀怒视着鲁荣明。
鲁荣明没事人一样对张丹桂笑笑:“没事没事,我们讲空头(聊天)呢。”完把魏晋文拉到室外:“你这胖子怎么噶不灵清,这种话好给张丹桂听的吗?要是了,保证被她骂,要不你试试?”
魏胖子果然不敢,但也不依不饶:“我不管,反正明天你要给我一只肉粽。”
“给你就给你,只是一只肉粽而己,有啥了不起。”鲁荣明和魏小胖击了一下掌敲定。
鲁荣明回到塾室里,再从侧面细看张丹桂,觉得她穿粉红色的裙子确实比穿士林蓝的好看,然后发现他输了赌局的根源在于,这张丹桂并不是只有一条粉红色裙子的。
昨晚因为爷爷突然昏迷倒下,鲁荣明和父亲两个匆匆赶回赵家镇看望爷爷,早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听小胖子一才恍然记起,但粽子刚才全都给了先生,哪里还有?他只得撒赖:“粽子刚才全给了师母了,你要就去师母那里舀吧!”
“鲁荣明,你这人怎么噶愀(音:秋,意:心地坏)?”魏晋文一双小眼睛睁大到极致,瞪住他,鲁荣明可以看到他嘴里还有一口粽子尚未来得及完全咽下。
“你不讲信用!”魏晋文怒冲冲把话完,这才将含在嘴里的粽子咽下去。
“好啦,要么我明天再给舀来?”看到小胖子难得地将一张脸气成惨白,鲁荣明也感到有些对不起他,于是安抚道。
魏晋文一听,脸上立刻阴转晴高兴起来:“嗯,这才象话嘛。呃,明天你可不能再忘了哦~”
辰时一刻,任先生将书屋里的学生集中到了后面的空地上,空地的一侧是灶间,另一侧是竹林。
现在书屋里一共有三个班,除了原来的启蒙班和初成班外后又增加了一个小成班,小成班的学生都是在书屋读了三年以上的,授课方式均是复式,即不同层次的学生混在一个塾室里教,比如鲁荣明他们六个学生,虽然同在一个塾室,但对鲁荣明和张家两姐妹,任先生是教他们念《诗经》和《左传》,同时还教他们珠算和应用文;鲁荣仁两兄弟,任先生让他们念《孟子》,教做应用文等;而魏晋文则仍在读《论语》和《千字文》。
因为科考已废除,做八股必须要学的“破题”“承题”之类的是不需要教了,但任先生认为书法、写作和对联还是要教的,所以在他的学塾里就有这几样教程。他教的书法与别的塾师也不一样,不让学生学书拘谨呆板的馆阁体而是骨力遒劲的颜体。这也算是任先生与时俱进的一种对教学方法的改进。
竹林书屋的学生一共有二十八个,这在雁城大大小小五十三所的学塾里算得上是学生最多的,以至于到后来任先生只好连楼上的房都用来作了塾室。凡认识任先生的人都他的私塾是雁城最好的,但只有任先生自己一个知道,他这塾学是办不了多久的了。
章节目录 第九章端午日
一个多月前,任先生在县学里做教喻的亲家徐文锦在街头上遇到他,和他起塾馆前途的事,据徐教喻,民国政府已决心在这两年里彻底整顿塾馆,因此他的竹林书屋未来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并入县学,他也进入县学做塾师。另一种是将学塾改良一下,向新学靠拢,课程有修身、国文、算术、读经、体操和游戏,这样,仅只有他一个塾师显然是不够的,需要再雇用几名塾师,最重要的是以目前竹林书屋的场地肯定嫌太小了些,需要另觅新址扩大塾室。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选择……”徐亲家看了看任先生,吞吞吐吐地。
“哦,请不用再了,我知道。”任先生淡淡地。他已经预料到最后的选择是什么了。聪明如他,怎么会猜不到?
和徐亲家谈过后,任先生一连好几天睡不着觉,在床上碾转反侧,满脑子想得都是书屋的未来。并入县学继续做塾师,这确实算得上是他最好的归宿,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适应县学里的生活,据他所知,新学里的授课方式和私塾完全两样,塾师不光需要讲解还要在一块黑色的木板上书写,而且,在新学的几门课程里,他想来想去只有国文最适合他,然而,进了县学就由不得自己了,如若学正教喻派他去授其他几门他不熟悉的课程呢?到时他能拒绝吗?想到这,他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自己性格,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请辞是必然的结局。既然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还不如提前结束他。
至于第二种选择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让他再觅地扩大塾舍那是不可能的,不他根本没有资金投入,就是有资金也不会投在塾学上,扩大塾舍、延聘塾师,这并不是他一个前朝秀才能操作得了的。由此,他决定选最后一种:结束竹林书屋。也只能是这种选择。
但是从决定停学那一刻起,他晚上睡觉就开始不继地做梦,梦到学生们一个个向他伸出了手,恳求他不要关闭塾馆。每次他惊醒过来都发现自己一身大汗,这让陆氏非常诧异和担忧,但是不管她如何问,任先生都轻描淡写地“没事”,这让陆氏更加疑窦重重。
任先生不是不想告诉夫人,但他怕女人原本就天生多疑,和她了以后更加会让她七想八想,万一想出事来就更添堵了,所以他只是在心里盘算并痛苦地作出了诀择,但却和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一个字。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他这种过份小心的做法,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的发生。自然此是后话不谈。
因为书屋将要关闭,任先生决定在关闭前要不动声色地举办一个仪式,这仪式可以是一种告别,也可以是塾馆结束前的一种仪式,更重要的是,他还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而这仪式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做掩护的。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书屋即将要办不下去的事。
雁城的传统节日和中华大地上其它地方差不多,除了春节、元宵、清明、中秋、除夕这几个大节日外还有节气上的岁时风俗,比如二月二、立夏、端午、六月六、七月七、中元和重阳及冬至等。因为不确定书屋能开到什么时候,所以他觉得这仪式是越早越好,选来选去,觉得端午最合适。
端午节,当地称为端午日,一样也是包粽子挂香包食五黄(即吃黄鱼、黄鳝、黄泥蛋、雄黄酒和黄瓜,小孩子额头用雄黄写上一个“王”字)。虽然县衙里不举办端午祭礼,但端午的来历民间几乎家喻户晓,只愁不知那汩罗江在哪里,因此无法前去拜祭,只好代蘀屈原吃了那些粽子。
从另一角度来,屈原是一位具有莫大政治抱负但却怀才不遇的政治家,这种怀才不遇在某些方面和他很是相象。于是,任先生就想乘端午节时以凭吊屈原为名行和竹林书屋告别之实。
所以这一天早上,待学生们差不多都到了以后,他将学生们都聚集在了屋后的空地上,按他原先拟定好的流程为屈原举行祭奠大礼。
祭奠大礼的第一项流程是开场白,这自然得由任先生自己来。他面对下面高低参差不齐的学生队伍,提高了嗓门道:“两千多年前的今天,战国时期的诗人和政治家屈原因受排挤被流放,最后因国破家亡感到绝望投入汨罗江自尽……”
排在后面的鲁荣明这才知道先生将大家集中到河埠边的原因,他一开始听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