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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炳珍转头看看堂前的病患又对我说:“好吧!不过明天才可以去,今天实在不行!”
我微笑的点点头说:“画扇这就告辞,明日在家中静候大驾。”说着我便快步走出了济世堂······
汴京城南郊的一个偏僻处,这里没有城内街市的喧嚣与繁华,有的只是有些落寞的两座庭院,以及一条清澈异常的小河,三分菜地和几株垂柳。东面的一座庭院已经荒芜,那是若琦的家,现在已经许久没人居住,没人打理了。西面的那座庭院是我生活十七年的家,清一色的砖瓦经过日月的洗礼已经有些发灰,厚重高大的木门也有些腐朽,只有门前的一株颇有年岁的杨柳是那么绿,新奇的绿,绿的耀眼,和我家的庭院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但它确实是我家的,在我家门前长了十六年甚至更长时间的。
“汪汪!汪汪!”我还未走到门前就听到白雪的欢迎的温和叫声,白雪是一只纯白色的番邦牧羊犬,毛很长,很壮硕,颇有灵性,现在已经有我小半身高了,远远地望去像一个大雪人。我推开门,白雪就亲昵的跑过来,摇头摆尾,晃动身体,欢快的往我身上蹭,等待我的爱抚。我生气的白了它一眼,说了一句:“该死的狗!滚开!”说着便要向娘亲的房间走去,谁知那白雪还像往常一样不知死活的依旧挡在我面前。
“呃啊!”白雪被我猝不及防的一脚踢得尖叫了一声,无辜的看了我一眼,夹着尾巴逃走了。我看了一眼白雪离开的背影,脸上挂着一抹冷笑,低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一只蠢得出奇的狗,被我打了这么多次还敢来惹我!”。心里想着,哪天一定和娘亲说了把它买到屠宰场去,可恶的白雪!
“娘!”我推开门叫了一声,并没有回应。我微笑着轻轻进了屋,关上了房门,将药放在那张年代久远但很干净的桌几上,撩开素色的帐帷,走到娘亲的床前坐下。娘亲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就是现在垂暮之年病中的她,还是那样的迷人。娘亲一直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在我心中她是那样的高贵、美丽,如同女神一般。不仅是我,就连若琦的父母何琦放叔叔、胡若施姨娘也对娘亲有一种让我好奇的尊重。我想这是我娘亲高贵灵魂的感召吧?我也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的娘亲、我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死了!这是我娘亲给我的答案。除此之外,再没有了解到关于我父亲的任何消息。不过,我也不在乎,我娘既不愿意提起,我觉得这个父亲也没有什么价值。无论他是真的死了或是活着都与我无关了。
我轻轻的用手撩开娘亲额前有些凌乱的青丝,她灰白的双鬓,布满细纹的额头和眼角都写满了垂暮的风霜。深锁的眉头仿佛聚攒了数不清的痛苦,病态苍白的面孔好像一触即破,使我不忍再看。我原想将她叫起,因为现在已经黄昏,再睡下去晚上一定睡意全无,她恐怕又要一夜无眠了。但是,听着她平静均匀的呼吸,看着她满足的微微扬起的嘴角,睡得如此香甜,我又不忍叫她了。我轻轻地起身准备离开,无意间瞥见榻上娘亲的鞋子,我很是吃惊。娘亲是好洁之人,平生不让一丝污秽沾身,加上生病多日也不曾离家,可为什么鞋子上会有一些新染的灰土,像是许久步行,穿街过市留下的。
“娘!”我轻轻的唤了一声。娘亲动了动眉眼,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我有些吃惊的问:“啊!扇儿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微笑着将她扶起说:“娘亲是昼伏夜出的,现在按你的时辰,离日上三竿还早呢!”我说着将床边微厚的月白缎外衣拿与娘亲穿上,这是不久前盛阳送与娘亲的。我与盛阳一直是君子之交,虽是结拜的金兰,也无物利上的往来。盛阳深知我的习性,也从未以物利与我相交。娘亲初病之时,她来探视,带了好多金银首饰,锦衣缎服,稀奇果品,珍贵药材。当时我怒不可遏,和她大吵了一架,想将她赶出院门与她恩断义绝。
谁知,她却跑到娘亲房里,跪倒在娘亲面前,哭诉了这么一般话:“伯母,我绝不是那炫富弄权之徒,今日之事我着实鲁莽,但请你要看见我那一片赤诚之心啊!昔日,仰慕两位姐姐的非凡人品,才立下誓言,拳拳相交。相处之时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在姐妹们都相互爱抚,处之如贻。我自幼就是孤身一人,从未得到这种温情。今日听说伯母身体欠佳,我们既是八拜之交,虽不能端茶递水侍奉于床前,我也应该略进绵力聊表孝心,也不枉我们相交之谊。况且,今日所带之物具是为伯母一人准备,并不违背当日结拜不以物利相交的初衷啊!”娘亲虽不知缘由,但也听出个大概。看盛阳这样有些哭笑不得的将她扶起,所以哭者,感叹盛阳之情深意重;所以笑者,我们两人对此事是认真的过了。她温言款语的安慰了盛阳,将继而赶来的我训斥了一顿,并接受了盛阳的衣物。我知道娘亲是看出了我素来与盛阳亲厚才这么做的。
娘亲有些憔悴的微笑着穿着衣服边说:“我原来只是想歇一会,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娘亲,你出去了!”
娘亲的动作停了半晌,又继续穿衣服说:“嗯!去见了一个老朋友。”
我站在一旁帮娘亲整理衣服有些奇怪的问:“除了田叔田婶,娘在汴京从没有什么朋友呀?他们不是早就离开汴京了吗?”
娘亲并不看我,只是穿衣服,快要下床穿鞋的时候才说:“他是最近才到汴京的。”
我看娘亲不是很想和我提起,我也就不再问这件事了。我蹲下身子边帮她穿鞋边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我今天去拿药的时候,刚好碰见程伯伯。他说明天再来复诊。”
娘亲有些生气的把我正在给她穿鞋的手拿开说:“我这只是偶感的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吃几剂药就好了,为什么又让他来看病?”
我没想到娘亲会那么生气,便有些惊慌的说:“我是看娘亲多日不曾好转,有些担心。”说着上前搂住娘亲的脖颈安慰道:“娘不要生气!如果你不想看病,我明天一早就去回他好吗?”
娘亲抓住我的双臂轻轻地推开我,认真的看着我说:“我并不是讳疾忌医,不想看病。程大夫医术超群,既然已经和我看过病开过药了,我们应该相信他。更何况,现在汴京城里像他这样的有德行的大夫并不多。你何苦又去浪费他的时间,剥夺别人救治的机会做一些无用的事呢?”
我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在厨房,边煎药边想这今天有些奇怪的娘亲。今天她去见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娘亲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今天生气只是为看病吗?我怎么感觉一切都不是我看到的这样简单啊?
我坐在低矮的石凳上,机械的摇着扇子,正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思中,白雪又跑过来了。它欢快的在我身边打转,时而嗅嗅我的衣裙,时而伸出舌头舔我的手,把我以前对他的虐待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平静的心情只要一看到白雪就会掀起愤怒的狂澜,这次也不例外。我心中暗自纳罕,白雪以前的聪慧都到哪去了?为什么每次都傻傻的跑到我面前讨打?
“滚!”我用扇子扇了一下那个白色的大脑袋,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那白雪仿佛与生俱来一种拼命十三郎的精神,依旧不顾后果的在我面前晃悠。这只瞎眼的狗,难道没有看到我眼中的怒火在迅速高涨吗?我恶狠狠的看着它,为什么它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它可以一直这么快乐?我知道我对白雪不只是恨,还有嫉妒,嫉妒它的快乐,这个已经早已离我远去的东西。我看着看着,实在压抑不住内心那邪恶的情感,站起身来,随手拿起灶台上的一个粗瓷小碗重重的向它砸去。正中头部。粗瓷小碗也咣当一声成了碎片。
“呃啊!呃啊!”伴随着一阵凄惨悲痛的叫声,一大片令我厌恶的雪白从我眼前迅速消失。我还没有来得及品尝报复胜利的快感,就听到娘亲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扇儿,怎么了?你打白雪了吗?”
我故作镇定地说:“哪有?刚刚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白雪在旁边,恐怕是吓到了吧?我没事打它干吗?”我一直不敢在娘亲的面前虐待白雪,我知道她很喜欢白雪。这也是我一直不敢把白雪卖了的原因,虽然厌恶至极,我也必须忍受。
娘亲信以为真,便走进来说:“也难怪,你以前那里下过厨房。我生病这些日子难为你做这些了!”
我笑着将娘亲扶到我刚坐的石凳上说:“你女儿又不是大家闺秀,哪有难为之说?而且也是我应该做的,是你宠溺我,这么多年才不让我下厨房的。”
娘亲垂首默默低声道:“可怜的孩子!你本来可以不用承担这些的啊!”
“娘亲,你说什么呢?”我很是不解。
娘亲抬起头看着我问:“扇儿,你想不想换一种生活环境?像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生活?”
我微笑着说:“不想,有人说人生最难得的是闲散和富贵。但对于我来说是一成不变。新的生活充满太多的未知,我无法把握未来的走向,让我觉得很可怕。就像现在多好,能陪在我最爱的人左右,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没有多余的情感和负累,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啊?那时候你怎么办?”
“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可以放心。你看,现在我已经会做饭、煎药照顾你了,而且画扇这个行当也足够养活我自己一辈子了。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没问题的。”
娘亲有些痛苦的摇摇头说:“不,你的一生不该这样!”
我微笑看着娘亲说:“娘亲,你怎么了?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来了不是吗?不要愁眉紧锁的好不好?女儿会向你证明你源启柔的女儿不是等闲之辈的。”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