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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许多事就像同时约好了埋伏在那儿,一件紧随一件而来。他们两终于正式分居,种下日后离异的果子。
“那是恶魔本事大,能令天使堕落。重点是,我们两个人谁是恶魔谁是天使?”罗束这会儿不知该感谢或诅咒老天。
她唯一构得着他时尚标准的,就是她会喷香水。
而她此时身上迷人的香水味,混和她浅浅的鼻息,就像是他们做爱时,她浅浅的颦吟、以及芬芳……意念飘在浮尘的上界,怂恿着他陶陶然;以鼻翼膜拜游巡她脸颊,耳鬓厮磨着慢慢滑近她的唇。
她的美貌,每一根发丝、每一吋雪腻肌肤,都是点燃他的火种;燃烧春夏秋冬,每个日出与黄昏。
见罗束眸染上情欲重霭,华蘅芳也有拟不出的恍如隔世和千言万语,她怔住,咽了下口水,心如擂鼓。“当然我是──”
“舅,妈妈要我找你拿钱钱。”几步开外,罗萝的二儿子罗兴看着这对怪怪男女好一会,决定他再不开口,可能待会儿就会被外边可怖的妈咪痛揍。
“要钱不会找你爸……你爸知道你拿钱要干嘛吗?”罗束硬生生把话转回来,将头无力地靠在华蘅芳肩上。
天外飞来童语,弄得原本朦胧游离的气氛,瞬间宛如彩色汽球被针黥破。明明把话说绝的离异男女,却很诡谲暧昧地差点吻上彼此。
两张唇尴尬匆匆交错而过,只在双方嘴角停留零点一秒,煞时狼狈得从天堂坠入地狱。
“爸不知道。妈咪说找有钱的舅拿钱钱,玩麻将。”小孩子天直,只负责传话。
暧味迷情的时光已过,罗束硬逼自己的身体离开华蘅芳,这并不容易.她穿着平价的衣服,可是看起来却那么动人。
“拿去。叫你妈不要让你们这些小孩在旁边看人打麻将。”他从口袋的皮夹里拿出一万块给罗兴。
“谢谢舅!可是妈咪要我们从小就学,长大可以出国比赛。”
“你妈头脑有问题。”罗束怀疑自己怎会有这样基因出了差错的姊姊!他牵起外甥的手,“走,我们去叫她不要残害国家幼苗。”
“ 舅,什么是国家幼苗?”罗萝的每个儿子都很喜欢罗束,因为他会常带他们去麦当劳,还会很大方买玩具给他们。
“就是像你们这样的小家伙。”对于小孩子的问题,罗束通常都很有耐心回答。
“我懂了。”罗兴回头,朝华蘅芳伸出手,“舅妈,你也一起来。妈咪很凶,但碰上舅就没办法了!”
“你真鬼灵精。”华蘅芳笑了笑,看了一眼罗束,走上前牵起罗兴的手。
“舅也这样夸过我耶!舅还说我们考试第一名没有用,考最后一名才有奖励金。但奶奶和爸蚂都说,不要理舅,要好好用功。”罗兴一被称赞,大方地讲起他的事。
“那你有没有问舅,为什么不要你们考第一名?”话是对着罗兴问,眼却瞪着罗束。他在搞什么,小孩子本来就该用功读书。
“其实是——”罗束要阻止罗兴说下去,天真的罗兴没发现。
“舅说像舅妈你念了那么多书,都是念到卡嚓背去。还是学他画画好。”
“罗束,你这个四处在背后讲人坏话的小人!”真相揭晓!碍于小孩不能看暴力昼面,华蘅芳以锋锐目光,将罗束碎尸万段。
“我哪有四处?而且我说的是事实。”罗束眼神飘移。
华蘅芳再次恶狠狠地瞪了罗束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光,她很用力地烤着肉,听有能烤的东西都被涂上一层辣辣的酱料。因为爱美、怕生痘痘的罗束不敢吃辣。
嗜辣的华蘅芳吃得不亦乐乎。罗束饿着肚子,到附近的超商随便买了东西吃。罗母微笑看着这一幕,觉得这小两口子就算离了婚,吵归吵,终究还是有感情。
罗母拿出喜爱的黄金链子送给华蘅芳,无论她怎么拒绝都没有用。
那厢方城之战进行得如火如荼,这厢烤肉会也热热闹闹、吵吵杂杂地结束。
那一晚,很多人抱怨为什么东西都是辣的,只有罗束晓得真正的原因。
窗外有鸟鸣,伴奏着土风舞的音乐。华家是一幢三层楼的透天厝,虽然位于巷子内,但因邻近公图和学区,早上六、七点就能听见整个大台北城市苏醒过来。
华蘅芳占据着二楼的洗手间,她还没有刷牙洗脸,却已经窝在里面半个钟头,不是肚子痛也不是洗晨澡,只为那镜子里的容颜。
早晨甫醒时,她的心境是不设防的,镜中的自己也是不设防的。她喜欢一面将手浸在水里,一面凝望着自己,她看着镜子里的那一双眼睛,片刻间陡然打了个冷颤。
她不懂那眼神,奇怪而陌生的一双眼,那不太像是她熟悉的华蘅芳,那双眼像是为某种爱情宣告死亡而绝望的眼神。
“孬种!”她骂着,挑衅着镜子里的人。
到美国是眼不见为净,回到台湾,才晓得罗束的徘闻满天飞,一刻也不曾间断过,这个换女人像换衣服的男人,他难道就不会栽跟头?
“你在这里伤心欲绝,谁看得见?如果你爱他,为何要假装无所谓?你以为这么做是洒脱,却痛苦得要死!是自己的个性,把幸福给糊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啊。”她厌恶那绝望的眼神。
猛地扭开水龙头,在十一月的冷冬里用冰凉冷水泼着脸。连泪都省略,泼了再泼,就是要自己清醒振作点。
“姊,你还要在里面多久?”
弟弟的声音将她拉回该进入的日子和秩序。
华沛因在外面敲着门。二楼的浴室爸用着。一楼的厕所,隔壁的表姊说家里马桶坏了,带她的小孩过来梳洗。
“真烦!”华蘅芳猛地拉开门,不悦洗个脸也被打扰。
“我算过,你在里面待了四十分钟。”华沛因小小声地说,不太敢惹面前不悦的华蘅芳。
从小到大,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甚至现在出社会工作了,他的同事都很羡慕他有这一号冷艳的姊姊——就在昨天,他刻意忘记带便当之下,妈妈竟然要姊姊把便当送去公司,于是大家都知道他姊姊是个大美女。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痛苦。
姊姊超会念书,举凡功课或才艺都优异,她的出色无形中增加了他的压力。天才大部分都受不了笨蛋,要不是她,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直到今天,那股压力也没消失过。
别的姊弟会谈心,他们连聊日常话题都很少。不管任何时候,他都没见姊姊软弱过,他们家人总探不着她真实的情绪。
所以他很佩服罗束,他的前姊夫,有勇气敢娶她。
他是旁观者,又是当事者一方的家人,看得很清楚,他们会离婚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两个人除了在坚持自我这点很执着,其余方面都太随性。但罗束又比姊姊好太多.人际关系上,他用心经营,家事方面他也是一手包办。
这桩婚姻里,姊姊扮演的角色是女王、公主,罗束则扮演国王、王子、公关、奴仆、马夫。谁比较幸福,可想而知。
“干嘛那样看着我?有闲算时间,就不要再忘了带便当,免得浪费我时间还要帮你送去。”华蘅芳见到这个弟弗,就想念他几句。已经是某个半导体公司的副总了,居然还忘东忘西,造成别人的负担。
说完,她正想转身进房间,未料他又关口唤她。“姊,你昨天回来晚,这是要找你的留言。”
华蘅芳看了一下华沛因手中递来的纸条。
“妈问安东尼是谁。”华沛因小声地传达。
“一个美国的朋友。”她不太在乎地道,抬首看了一眼挺怕她的弟弟“华沛因,你有没有认识些女性朋友?”
“呃?”华沛因错愕不已,张口目呆半晌。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会问他私事!
“到底有没有?”只不过是一个问题,这小子居然一睑惊弓之鸟的蠢样!直不晓得他是怎么当上副总的,台湾人才如此凋零吗?
“有。你要做什么?”华沛因有些结巴。千万不要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偷偷交了一个,若是姊姊此时问,他一定会招了,任何事都瞒不过她那双火眼金睛。
“大男人讲话干嘛发抖?你在外面是不是惹出了什么祸?”
“是天气太冷了,姊,你还没说要干嘛。”华沛因立即乖乖站好。
“我只是要你帮安东尼介绍一个,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华蘅芳怀疑地看着他,决定暂时放过他。
等到华沛因意识过来时,华蘅芳已将他的沉默视作同意,径自回房。
华沛囚欲哭无泪。看那留言也知道安东尼是要追她,她却要他帮人家介绍对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会落到他头上?
“别假装不在意,我知道你喜欢我。
“你哪只眼瞎了,看见我对你好?”
“不喜欢我,你又何必带我来PUB?”
“因为我不想待在家里,想出来喝点小酒,正巧身边有个跟屁虫,就顺便带他当保镖。”华蘅芳在以前念的大学附近知名的PUB啜着烧酒。太冷天的,除了火锅,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择?
她这个人不爱喝酒,觉得酒很难暍,可是每年的今天,十一月三十号,她就会浅酌一番。
她和罗束就是在这天结婚的。
一个值得追念、感伤的日子。
她不能抗拒的驻留在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分里,觉得有一丝朦胧的黑色快乐。在这时有没有相守在一起就变得极不重要,有回忆这件事,倒是挺重要,别人夺不走。
“华芳,难道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好?”金发蓝眼的安东尼,也不太会念“蘅”。他眼见她神游太虚,眉头蹙皱起来。
向来凭着俊帅外表在女人堆里吃香的他,这回却在华蘅芳这个东方女子身上吃不开。
“我只感受到你想在我身上证明你无往不利的男性魅力!”华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