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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看着我眉目间的不耐,把正在摇动的山水扇停了下来,开口道:“又是什么事情惹得你不喜欢了?”
我无语地把手中的密报给他,他倒也一愣,因为我从未给他这些东西看。当然,我要更正下,其实不是我不想给,而是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佼佼明月,或者是朗朗晴空,和黑暗肮脏这些东西太不相干,我害怕弄脏他的手。
云岫看了后,脸色苍白,叹了口气道:“稚子无辜。”
密报上是我派手下去搜集来的明华子女的情报,本来我已经和明慧向明络请求赐封明华嫡长女为王,领取薪俸来在王府养活这么一大家人。明络当时也意动了,想放过这些可怜的孩子,但廖那天大闹,引起了明络的怒火与畏惧,不仅没有分封,而且发动酷吏们清洗了帝都的道路。
这些孩子们自然被接到皇宫内。在明络眼皮底下生活,明络每次看见她们都觉得是眼中刺一般,虽然表面谈笑仁慈如春风,但皇宫是什么地方?这块黑色阴暗潮湿的土,能生长开出的都是艳丽却恶毒地花。里面的人最擅长察言观色,揣摩上意,然后为主子们排忧解难来着。所以不用明络特意吩咐。早已有人帮把明络心中那块说不出的暗黑之地,给摸得一清二楚,对待明华的子女们家眷们自然是暗地苛刻之极。不仅吃馊饭,就是病了也任其自生自灭。她们一大家子住在一个庭院内,高高的围墙。很多侍卫持兵器日夜守候。她们住在这里,对外不通音讯,孩子饿的没办法,明华的正夫只好领着侧夫们做针线以期换些饭菜。
云岫眼里有泪光盈盈,低头看着诱人地冰镇酸梅汤道:“要是斩草除根到自己家里人头上。这种皇位坐了又有什么意思?纵使黄袍加身,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母女离心,姐妹相残。现在连子侄也不放过了。”
我看着翠竹浓翠上面宛如生烟,云岫的话使得我沉默不语。我能对云岫说些什么,满嘴苦涩。
云岫又道:“都是那顶冠冕惹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捏着纸张的手有些颤抖。我伸出手去握住他修长美丽的手,出言坚定道:“阿岫,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与我们地孩子陷入这般田地。”
云岫抬起头眼里有簇火光,里面点燃的都是惊喜。喃喃道:“我们的孩子?”
我温柔一笑道:“是的,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很多很多,但是阿岫现在时机不适宜,所以我一直没要孩子。希望你能体谅我。我不想孩子一生下来看见地都是这些丑恶,我想给我们孩子一个崭新的明亮富有生机的王国。”
云岫被我握着地手猛地一颤。然后反握住我的手,紧紧的,甚至让我产生那一种痛与不忍放开的快乐。他感情一向内敛,即使爱我从不保留的时候,但也是默默的,温和的,而不是奔放,热烈的,灼人地。
他把我拥在怀里,紧紧地,嘴里还喃喃道:“阿澈,我们的孩子?”
我心突然有些愧疚了,结婚这么长时间,即使我们同房后也如漆似胶,缠绵于床第之间的鱼水之欢,但我从没有和他说愿意为他生个孩子。
因为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了,忙着汲汲营营,时时刻刻的勾心斗角,劳心劳力地计算,实在没有精力想去要一个孩子。自己都不知明天在哪里,每一步都是没有未来的虚无,所以不肯要一个小生命来陪,来和自己一起过这种担心受怕地日子。但我忽略了云岫为父的焦急之心,眼看我们都年年渐长,别人早就孩子绕其膝下,其乐融融,而我却从未和他提过。不知暗地里他转了多少心思,却从没有在我面前提过,总是温婉而笑,为我做好一切。他不提,我便以为他没有要求,以为所有都好。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有些话我应该说出来宽慰他的心,让他不再暗地摇摆,让他有尘埃落定之感。
我也许早就应该把孩子的事情和他说,让他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的孩子能站在阳光下,享受明亮,而不是承受无休止的黑暗。
我以为我在感情处理上比我的姐姐胜过许多,没有三心二意,却结局一样糟糕,让我身边这个男人不安而惶恐,却不肯开口与我诉说。帝王头上的那个帝冕实在太沉重了,无论你有心还是无心的,到最后都难免会被卷入局内,都会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外面的人却仅仅看见的只是它以及无与伦比的权势光芒。
我把云岫的心结完全解开后,发现他举手投足之间便轻快许多,笑容也多了起来,当我外面抱着他的时候,他不再看着周围而惊慌躲避,而是脸生红晕,颊飞艳霞,却老老实实让我拥着。闺房之趣也多了起来,甚至敢和我调笑几句。不再我睡觉的时候他早已穿戴整齐,而是愿意和我并头在枕上留恋时光,悄悄说些闲话——
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四十五章 千千结(下)
对于大姐明华子女们的处境,我虽然忧心,却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之过急而使得我埋在宫中的眼线被暴露。可一想起明成软软的小身子趴在我怀里,伸出小胳膊搂住我,可怜兮兮说好怕的表情,那种失去母亲而不知所措的惶恐,使得我心一阵阵发紧。还有美丽精致单薄的明凡倔强地仰着小脸说皇姑我以后也要活得自在像你一样,那神态专注得好像初见神祗打开一扇通向天堂的窗子,看见不曾有过的景致而豁然开朗。另外还有最大的明敏,外貌虽似明华一样柔弱,骨子里却透着自己的坚强,努力伸出自己稚嫩的翅膀张开保护自己弟弟妹妹,柔弱却柔韧。这些可爱的孩子,她们都让我动容,直达我心底最柔软不设防的地方,她们的欢笑与眼泪都能激发我最原始的情绪。
以前看覆巢无完卵的典故,面对孩子的聪慧很是震惊,现在想来不是大人想不到,而是不忍去想,所以才会抱着孩子会安全幻想。斩草除根,一直以为不会发生的有血缘的地方。但明络显然与我的看法,背道而驰。
我为着此事暗中闷闷不乐,心里鲠着个疙瘩,一直想着如何能妥善安排那些孩子。于是在看独孤与云岫下棋的时候,我很多时候都魂不守舍,陷入沉思。皇宫那个地方,是明络心里绝对不容践踏的禁地,如果谁在这片属于她的领土上捋了她的威严,那绝对会惹得她暴怒三丈。盛怒下的明络要是不理智起来,与我鱼死网破,那对凤国绝对不是好事,会有灭国之灾。我左思右想,黛眉双蹙,愁肠百结,却没有一个妥善的法子。
那边听见独孤对云岫笑道:“这招不错。围魏救赵。”一个救字冲击我的耳膜,轰隆隆响,感觉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看着窗外晴空万里,立即兴冲冲从绣塌上爬起来,对他们两个道:“我出去和二姐跑马去。”
独孤与云岫惊愕地看着我,云岫蹙眉道:“外面那么热,会受不了的吧。”
我乐呵呵神采飞扬对云岫摆摆手道:“好久没有和二皇姐聚聚了。听说她骑术精湛,甚至不输三皇姐,我今天见识见识去。再者这个天这么热,疾风而驰,也许会凉爽很多。”
独孤拈着棋子。迟迟不落,冲着我似笑非笑,唇边那朵笑也似落非落,动人心魄,独孤虽然不具稀世俊美。但笑起来却让人惊心动魄,一不小心便陷入笑靥里无法自拔。
我走出门外,看见烟晴与香凝正在聊天。两个女孩子唧唧喳喳说得快活,不外是凤国美男子众多,个个修长俊美,斯文有致,举止温柔,比燕国要懂得宜家宜世的多。
我看着这两个平时沉稳,提起美男就精神百倍眉飞色舞地侍女,真是有的超佩服。当听说我带她们出府的时候。香凝已经眼睛弯成一弯月牙儿,脸上露出两个深深梨涡。烟晴没有她那么夸张,低着头,掩去了自己满眼的欢喜。
回到房中,清愁正在外间窗下喂食雪鹦鹉。晚晴打开一个箱子。取出一件火红色的骑马装,两个人帮我换上。然后又唤外面的人打盆清水洁面。清愁在我们里间换衣服的时候便喂好了鹦鹉,现在他一般都喜欢呆在房间看书,所以不喜出去也不喜说话,很多时候默默出神,眉目沉静气质出众许多。他从外间地梳妆台前,取出一个玉色的盒子,里面放满了梳子,有木的,牛角的,玉的等等,各式各样。他为我仔细把头发束好,用金环固定好,不致疾驰时候散落。
我从镜中发现他沉默地样子,不禁感慨人都有长大的一天。
香凝和晚晴也在清愁帮我束发的时候,各自换好了骑马装。我带着她们两个,出去又挑了几位伶俐的随从,叫上阿娜,便出府骑马向明慧王府奔去。
明慧的王府很远很偏僻,当年她立了大功母皇一时凤颜大开让她自己选址建府邸,她选地这个地方让几个姐妹迷惑不解,暗暗猜测有何深意。明慧解释说自己就是爱清净,当时大家都当场赞她超凡脱俗,但心里却不以为然。我这个二姐实在聪明俊秀,看着温和,放在什么场合既不耀眼也不失色,像水在湖中,树在山中那么自然。
有时我看她的样子,都以为她在韬光养晦,更胜我一筹。也许我是习惯了猜忌,一旦皇家出现明慧这个的人,也不免会疑心,可密探再三汇报地情报,不由得使我信了她三分。
正在马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抬眼一看,前面的道路却被一个五彩辉煌的轿子当中拦住。很多人正在围住轿子,正在说着什么。
我们这行人走到近处只好下马,想示意这些人让路,却见这些下人服饰精美,个个面容俊秀,根本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随从。我一愣,便停住脚步,让香凝前去和这些人好言相商,把路让出来让我们通过。
我们立在道上,只见香凝过去不停和众人说了些话,又见她低头弯腰对着那座五彩辉煌的轿子说了些什么。然后,这丫头,竟然把那群人赶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