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纽百里先生笑了。她觉得他原来有点担心,现在他笑了,放心了。
“在你的海绵袋里,”他喊道。“一个非常巧妙的藏东西的地方。挂在那里每个人都看得见,可是没有人会注意。”
“我正是这样想的,”塔里娜说。“我记得有一次读过一本书说要藏好一件东西就应该把它放在找东西的人的鼻子底下。”
“你是个非常有头脑的年轻姑娘,我能看出来,”纽百里先生赞扬她说。“你一定得让我送你一件小礼物,表示我的谢意,因为你能够打败那些好管闲事的海关官员。”
“啊,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来查我的舱房,”塔里娜说。“事实上,从没有人问过我有什么东西要申报海关的。”
“他们检查了他们想看的每件东西,”纽百里先生说。“好啦,吉蒂的礼物会使她非常高兴的。一切都谢谢你啦。”
“后天就是她的生日,是吗?”塔里娜说。
“对了”
“我应该送给她一点东西,”塔里娜说。
“你也应该让我送你一件礼物,”纽百里先生坚持说。
“哦,不必了,谢谢你,”塔里娜说。
他拍拍她的肩膀。
“我一定送一件非常好的东西,”他说。“你最好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我们干得多么巧妙的事,假若传到海关官员耳朵里,下次他们甚至会更仔细地搜查我们。”
“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塔里娜说。
“请不要说出去,”他说。“女人,即使是最好的女人,像我妻子和女儿,也难免爱多讲话。一讲就泄露出去了,你懂得吗?”
“是的,我当然明白,”塔里娜答道。
他又拍拍她的肩膀,走出了房间。塔里娜觉得奇怪,这样魁梧身材的人能有这么轻得出奇的脚步声。
只有她单独一人时,她的思想又闪电式地回到了迈克尔那里。他会等她多久呀?她怀疑。她看了下表。时间刚刚过午夜。
突然电话铃响了,她惊得跳起来,几乎本能地跑去制止这喧闹的铃声。她一拿起话筒就知造是谁在另一头讲话。
“喂!”
“是你吗,塔里娜?”
“是的,迈克尔。”
“我在等着你呀。”
“我告诉过你我不来。”
“可是,为什么呢?”
“哦,我只是想到那会好些。”
“我可要你来,只呆一会儿也行。我们只到特鲁维尔去,我知道那里有许多小的不显眼的地方,不过在晚上这个时候那里总是非常热闹、非常有趣。”
塔里娜有点动心了。
“不,迈克尔!”
“那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因为……啊,我也不能解释是什么原风。”
“听着,”迈克尔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我要见到你。这非常重要,对你我都重要,明白吗?”
“但是,那怎么……那怎么可能呢?”
“那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别那么别扭,下楼来。我保证一切都好。”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塔里娜原是坐在床上的,但现在她站起来了。
“好吧,”她忽然说,“我一定来。”
她拾起一条围巾披在她的肩头上。她身上穿是白色透明硬纱的晚礼服,镶着一大串珊瑚花的边缘,缝着金属小亮片。在她走过房间时,它们不停地闪烁发光。她关上了房门,跑下走廊,好象害怕被人拦住一样。
她没有乘电梯,是走下楼来的。迈克尔站在大厅中间,他以为她是从另一边下来,所以他的背对着她。在他没有提防的时候,她突然一眼看见了他。他那宽宽的肩膀,坚实的头部和他站立的姿态看来似乎可以完全信赖,使人绝对放心。她觉得无论他干什么无论他举动怎样,她都可以信赖他。
她本能地告诉自己他是可以信赖的,尽管她的头脑却不相信这是真的,认为自己是受骗的。然而她知道她的本能是正确的。她到了他的身边。他转过身来,脸上充满了衷心的喜悦。
“你到底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他抓起她的双手举到他的唇边,然后挽着她的胳臂,领着她走出大门,来到户外温暖的黑夜里。他叫来一辆出租汽车,扶她进去,给了司机一个地址,然后上车坐在她的身边。汽车开动后。塔里娜突然感到害羞。她现在是单独和迈克尔在一起。两人单独乘车出游,也算是一种冒险。
“谢谢你来了。”他的活简单而十分诚恳。
“我不应该来的。”
“为什么不呢?你自己能作主。”
“我是纽百里先生和太大的客人。”
“虽然这样,他们并不是你的保护人。假若你愿意出来,有什么不应该的呢?再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讲。我不愿让我的尸体被人在海边的某个海滩上发现。”
“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迈克尔说。“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发生。”
塔里娜听见他自信的语调,不禁微笑了。“听起来你倒象是兰斯络特爵士与贾利古柏两人合二为一啦,”她逗笑说。
“也许我觉得我像他们两个,因为你今晚这么可爱。”
“瞎说。”
“这不是瞎说,你明明知道。你没有注意赌场里所有的人都在看你吗?”
“当然没有,”塔里娜说。“谁也没有看我一眼。他们全都聚精会神地望着轮子或看着牌。我肯定无论哪个女人都没法和命运女神竞争。”
“假如这个女人美得象个女神呢?”
塔里娜感觉到他伸出手来碰了碰她的手。她想他大概要吻她了,便转过脸去。
“不,请不要,”她喃喃说道。
“为什么?”他问道,“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吗?”
她想起了躺在他口袋里的一万法郎筹码,同时也因为她不习惯于撒谎,因而她没法轻率地对待他的问题。
“看起来确实是有的,”他停了一会儿说。
“不,没有什么……我没有……权利,”塔里娜结结巴巴地说。
“你完全有权利,”他低声说道。
他弯身向前推开了和司机隔开的玻璃,用法语对司机讲了些什么。他讲的非常快,塔里娜不十分懂,也没有时间翻译过来,但是,她看见出租汽车改变了方向,转进一条小街,往回开了一段路。
起初她以为迈克尔要送她回家,随后车子停下来,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看见汽车是停在一座教堂门口。
“干什么?”塔里娜问。“我们干嘛到这儿来?”
“你马上就知道了。”迈克尔答道。
他打开车门扶她出去。她惊奇跟着他走,想要问他一些问题,然而不知怎么觉得很难明确地表达出来。她只好沉默不语。
他们走上了教堂的台阶。迈克尔拉开一扇镶有皮革的门,他们走了进去。迎面扑来一阵焚香的气味。教堂里没有点灯,只有几十支腊烛在圣徒神像前燃烧。屋顶和侧廊漆黑一片,只有一闪一闪的烛光和烛光下圣徒慈祥温柔的面孔。
迈克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侧廊。他们来到了右边的圣坛前面,那里有座神像四周的腊烛比任何一座神像都多,有高大的腊烛,也有细小的腊烛;有些快要熄灭了,它们忽闪忽闪地燃着,象是在为一个即将悄悄地进入永恒的灵魂祈祷上帝。
迈克尔停在神像前面,于是塔里娜看出那个耸立在他们前面的神像是圣苦莱莎?利西尤。她穿着黑袍,手臂里捧着一束玫瑰,她那可爱的年轻的脸庞在喜悦地仰望着天国。
他们在那里静默地站了一会,然后迈克尔从口袋里抽出一件东西。他什么也没讲,只是把它拿在手上,让塔里娜好好看个清楚——它就是伊琳给他的那个一万法郎的筹码。
她只好呆呆地注视着它,后来在烛光下她抬起头来,遇上了他的目光。
“献给那位把穷人所需要的微不足道的东西赐给他们的圣徒。”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他伸手把筹码投进神像脚下的捐献箱。只听见扑通一声,接着是一片沉静。
“现在这件事处理完了,”迈克尔平心静气地说。“我们可以无牵无挂了。”
他挽着她的手走下侧廊,经过一座座烛光照亮的神像,穿过镶着皮革的大门,走出了教堂的台阶。
汽车司机在等候他们。他手上拿着便帽,很恭敬地请他们上车,然后他们又上路了。出租汽车再一次向着特鲁维尔方向驶去。
塔里娜没有说话。反正也不需要语言。她只是奇怪他怎么这样清楚地了解她,怎么知道她的想法和她的感受,来取了这样的行动,并且一下子就扫除了她所有的反感,和对他的一切讨厌和憎恶的想法。
“现在我们可以心情舒畅了,”他宁静地说。
他并不打算亲吻她,塔里娜也知道这是他和她之间的一种默契。教堂的气氛,神像前的烛光不知怎么使她沉浸在非常不同的心境里。她对迈克尔的感情不需要用抚摸或者亲吻来表达。这种感情更加深刻、更加辉煌宏大,因此也更加震撼着她的心。
他们过了桥进入特鲁维尔,迈克尔一直没有说活。这时,他说:“我们要去一个十分便宜的地方,是我自己能够出得起钱的地方。”
“那也正是我喜欢的地方,”塔里娜说。
出租汽车驶上小坡,停在一家小小的明亮的餐馆前。塔里娜走出汽车,看见这家餐馆叫“幻想”餐馆。门一开就传出一阵音乐和欢笑的声音——这种欢乐,即使是初次尝试,也使人觉得比美酒还令人陶醉。
餐馆是一间长长的狭窄的屋子,酒吧占了房间的整个一面墙,再过去是阳台,摆着许多张小桌子,可以眺望大海。一对对男女在跳舞,可是更多的男女只是手拉着手坐在桌旁,显然是沉溺在迷恋之中,除了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