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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耸耸她赤裸的双肩。
“我搞不清有多少,”她答。“不过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去睡觉了。”
她被自己的笑话招得笑了。这时迈克尔走到她们跟前,晚礼服口袋里装满了小筹码,手里还拿着许多大筹码。
“你想把它们兑换了吗?”他问。
“好的,请换吧!”
他走到出纳员那儿。伊琳到处找吉蒂。
“我们最好一道回去,”她说。“我想我丈夫不会呆得太久的。”
“他在酒吧间和几个刚才跟我们一块吃晚饭的先生在谈话,”塔里娜说,“要我去叫他吗?”
“好,就说我要回家,”伊琳吩咐她说。
有两个肤色相当黝黑的人和纽百里先生坐在一起。他们都在抽大雪茄烟,在他们旁边有一瓶放在冰块里的香槟酒。塔里娜有点犹豫地在桌子旁边站住了。
“喂,塔里娜,有事吗?”纽百里先生问。
“纽百里太太要回家。”
“正好我也要回去,”他边说边站了起来。
他同他的朋友们握了握手,并和他们用一种塔里娜听不懂的语言讲了几句话。随即挽住她的手臂,穿过赌台,来到站在桌子边的伊琳和迈克尔身旁。
当他们快要走到两人身边时,纽百里先生停下跟一个熟人讲起话来,塔里娜独自向前走去,伊琳和迈克尔都没有看见她走过来。迈克尔这时转身离开桌子,手里拿着一大札钞票。她听见伊琳说:“啊,真讨厌!在我的手提包里还有一个筹码,是一万法郎的。”
“我拿去换了它吧,”迈克尔说。
“不,你留着,”伊琳答。“这是你该得到的,你今晚给我带来了好运气。”
塔里娜觉得迈克尔仿佛犹豫了一会,接着他从伊琳手里接过了筹码,顺手放进他的衣袋。
“谢谢你。”他说。
塔里娜简直不相信她看到和听到的是真的。她踌躇一下,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迈克尔往下讲。她心乱如麻地想道,他一定会讲完这句话:“谢谢你,但是我用不了多少时间就给你换好了,”或者是,“谢谢你,可我真的不能接受这类的礼物。”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把手插在晚礼服的口袋里,他抬起头来,看见塔里娜正在注视着他。
“塔里娜来了,”他对伊琳说。“她把纽百里先生找回来了。”
“现在我们可以走啦,”伊琳打了个哈欠说。
“吉蒂呢?”迈克尔问道。
伊琳回头看了看赌台。
“老实讲,这个孩子太叫人操心了。你找她,她总是不在。”
“我能找到她,”塔里娜勉强开了口,“我去把她找回来。”
她走开了,她觉得没法再看着伊琳和迈克尔,“多么可耻呀!多么丢脸呀!”她想,“一个男人接受女人的礼物和金钱,特别是象伊琳这样的女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个插曲比长期以来发生的任何事件都要使她震惊。她现在明白了吉蒂为什么把迈克尔叫作拆白党,叫作听话的猫。她本以为他会接受汽车、赛马这一类的礼物,显然比利和埃里克就是那样做的。可是塔里娜从没想到他居然会卑躬屈膝接受十镑钱,象小学生或佣人那样接受赏钱。
她还没有走到吉蒂身边就已经开始为迈克尔找借口了。他来到这样的地方,一定有许多东西要他花钱,虽然纽百里先生已经供给他吃和住了。
接受的礼物是实物或是现钱两者有什么区别呢?塔里娜知道其中有很大的和根本的区别,然而她还是不肯用语言把它表达出来。她只知道她痛恨他口袋里的那一万法郎的筹码。
“他们走了吗?”吉蒂来到她身边,问道。“唉!我的运气真糟透了。我输得精光。”
“啊,吉蒂,不会是真的吧!”塔里娜叫道。
“当然,只是输光了我带来的钱。”吉蒂答道。“我想大约有二十五镑吧。但是,我一向讨厌输钱。”
“谁不是这样呢?”塔里娜问道。
她不让自己想这二十五镑用在别的地方该能做多少事呀。
“伊琳赢了吗?”吉蒂在问她。
“我想是的,”塔里娜答。“她说她不耐烦点数。”
“那就是说她赢了一大笔,”吉蒂说。“她在赢钱的时候不敢对钱表示过份的兴趣,害怕这会带来坏运气。因为每当你想赢你反而会输。不过,我高兴她赢钱,这可以让她的脾气好些。”
“听起来你好象特别希望她情绪好些,”塔里娜说。
吉蒂点点头。
“我今晚要去见乔克,”她悄悄地说。
这时塔里娜几乎吐露了她自己的计划,接着她又怀疑她是否会跟迈克尔去。他们怎能偷偷摸摸用这样的方式花伊琳的钱呢,假使她知道了,肯定不会赞同。
“我不去。”就在她们赶上了纽百里夫妇和迈克尔的时候塔里娜对自己说。
“快来吧,吉蒂,”伊琳说。“你老是让你父亲等着你。”
大家都知道纽百里先生并不在乎等待吉蒂,实际上不高兴的是伊琳自己;可谁也没讲什么,而吉蒂既然处于被动的地位,就得多多少少表示一下歉意。
“好了,我们走吧,”伊琳说。
她带头走出小客厅,穿过正在表演歌舞节目的舞厅。他们走下了通向赌场大门的楼梯。
在门外迈克尔召来一辆纽百里先生私人雇用的大轿车。伊琳一言不发地踏进了汽车,吉蒂跟着过去,纽百里先生绕过去坐在司机旁边。
“半小时以后,”迈克尔在塔里娜走过他身边时悄悄地说。
“我不来。”
没有时间多说了。她跨进汽车挨着伊琳、吉蒂坐在后座上。迈克尔坐在另一个窄一点的座位上。
不到一会车就开到了诺曼底旅馆。当他们到后,伊琳冲了进去,用专横的姿态让大家马上回房睡觉。
“你可别在楼下门厅里闲逛,吉蒂,”她说,“一个年轻姑娘那样做很不合适,希思柯特夫人今天晚上还在对我说,她绝对不让她的女儿没有女伴陪同就到处闲逛。”
“哪怕是让简?希思柯特独个地光着身子呆在皮卡迪利广场的中心,她也会是绝对安全的。”吉蒂答道。
“她是个非常有教养的姑娘,认识许多正派人,”伊琳反驳说。
尽管她决心不看他一眼,塔里娜和迈克尔的目光还是相遇了。
“请一定来,”在他眼色中无疑是带有恳求,这是他想传达的信息。她几乎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
“来呀,来呀。”
伊琳叫他们跟着她走进电梯。没有迈克尔的地方了;电梯关门时,他向他们挥挥手。
“晚安。”
“晚安,迈克尔,明早见,”伊琳叫道。
电梯停在三层楼。他们都迈出电梯,穿过宽宽的走廊走向大套房。这大套间是伊琳和纽百里先生用的。吉蒂和塔里娜的房间在同一条走廊上,两间房换在一起。
“晚安,吉蒂,晚安,塔里娜。”
伊琳不愿多花时间,只是做做样子亲了一下她的继女,然后走进了套房的门。
“晚安,父亲。”
吉蒂吻了吻纽百里先生,比平时更带感情。他跟塔里娜握了握手。
“我希望你今晚过得不太沉闷吧,”他说。“我注意到你没有赌钱。”
“我喜欢看别人玩,”塔里娜很快地回答。
“明天我一定要说服你去小赌一下,”纽百里先生温和地说。“大概我那个会花钱的女儿明天早晨会向我要一张支票。”
“完全正确。”吉蒂答道。
他对她们两人笑了一笑,便走进了套房。吉蒂来到了塔里娜的房间。
“我现在马上就要走了,”她说,“乔克在旅馆外面等着我。”
“假若伊琳要找你说说话,那怎么办呢?”
塔里娜担心地问。
“不会的,”吉蒂乐呵呵地说。“她见到我就厌烦。再说,乔克等了我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我原来希望能象昨晚那样早些离开赌场的。”她轻轻在塔里娜脸上吻了一下,便溜出房间,匆忙穿过了走廊。塔里娜关上房门坐在梳妆台旁。她也想往楼下跑去,她突然急于想见到迈克尔并且和他谈谈话。就在这时她想起了一万法郎的筹码。她的心硬了起来。她为他感到羞愧,可是她心里知道她非常想去找他。
她一想到昨晚他的吻,突然觉得自己全身发热。不论他干了什么,不论他的行为怎样,她无法否认她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
她忽然听见敲门的声音,她朝房门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难道迈克尔竟上楼来和她争论,不顾伊琳差不多就在隔壁房间里的事了吗?假如他们被发现了,这会使她陷进难以忍受的尴尬处境里。
她对他很恼火,急燥地穿过房间,打开房门,准备怒气冲冲地吩咐他立即走开。使她大吃一惊的是:站在门口的是纽百里先生。
“哦,是你呀!”塔里娜喊道。
纽百里先生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几乎是踮着脚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我不愿叫吉蒂听见,”他说。“我是来取她的礼物的,承你的好意帮我收藏了它。”
“啊,好的,当然可以,”塔里娜说。
她整天忙于别的事情几乎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于是她快步走到和卧房相连的浴室里。艾拉已经打开了她的行李,正如她所料到的,这个粉红色海绵袋已经挂在浴室洗脸盆旁的钩子上了,里面装着海绵浴擦,法兰绒面巾和肥皂,是她离开游艇前自己把它们收拾进去的。
她一件一件地把它们扯了出来,最下面是纽百里先生交给她的那个小包。她把它拿进卧室里。
“它在这儿。”她说。“不过有点潮湿,你知道我把它放在海绵袋里了。”
纽百里先生笑了。她觉得他原来有点担心,现在他笑了,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