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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造,是埋置的丝把冰凝固在一起。
“娜娃,”戈比说,“看看这个。”
娜娃把资料台拿到一边,往洞里看。四周很光滑。在底部有串球形的东西,很大。娜娃数了一下,有七个;只有一个没有因为她摔下来弄碎。她捡起这个完好的球体。放在手上转过来。它呈珍珠的灰白色,几乎是半透明的,里面嵌着什么东西,圆盘形,合成的。
戈比的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的,“你和我想的一样吗?”
“是个蛋,”娜娃说,她急切往四周看了看,看了看敞开的坑,这个蛋、雪花的形状。突然她明白了这个情景的含义;好象从冥王星中射出一束光,启发了她。“雪花”代表着生命,她凭直觉知道;它们挖了这些洞,放了这些蛋,现在它们的硅酸钠身体处于休眠状态或者死亡状态,在古老的冰……
“我要下来了,”戈比很坚定地说,“我们必须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什么也不要对内部系统说;等着我回来。这对我们来说可能意味着麻烦,娜娃。”
娜娃把蛋又放回被砸碎的窝里。
7
她和戈比在倒塌的断层处相遇。戈比把氮冰和水冰倒进生命维持舱的原材料加料斗中。她把她自己和娜娃的衣服用钩钩到舱里,为衣服的内部系统重新充电。然后她开始用飞船的船身来刻GUT驱动元件部分。飞船的中心总联合原理室还是很结实的,和一个蓝球差不多大,其余的驱动装置都差不多大。“我敢打赌我能启动这个,”戈比说,“尽管它不能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娜娃坐在一块破碎的船体上,告诉了戈比关于网的事情。
戈比站那儿,手放在臀部上,面对娜娃。娜娃能听到她从头盔里的饮料口吮吸饮料的声音。“冥王星来的蜘蛛?让我想一想。”
“这只是一种类推,”娜娃防御性地说,“我是一个大气专家,不是一个生物学家。”她敲打着资料台的表面。“显然它不是蜘蛛网。但是那种物质如果有和真正的蜘蛛丝相丝的特点,也不是不可能的。”她从资料台上读道,“蜘蛛丝有钢的两倍大的张力,但它的弹性是钢的三十倍。它是和种液体水晶。它被用在商业上——你知道这个吗?”她用手摸着她的衣服,“我们现在都可以穿用蜘蛛丝织成的衣服。”
“那有盖的洞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美国有活动天窗蜘蛛,在地球上。我记得,在我还是个孩子时……蜘蛛挖洞,用丝牵线,用带着链的盖子。”
“为什么在冥王星上挖洞呢?”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这样这些蛋才能度过冬天。也许这些生物,雪花,只有在近日点时期,在大气层扩展和丰富时,才有活跃的生活。”她是经过思考才得出这个结论。“那样才适应。这也是为什么普尔人没有任何东西上作记号的原因。建筑队全在接近上次远日点时到了这里。冥王星的一年很长,所以我们现在只在到下一次近日点的中途上——”
“那他们怎么生活呢?”戈比急促地问,“他们吃什么呢?”
“在生态系统中肯定不止一个种类,”娜娃承认,“雪花——蜘蛛——需要硅酸钠。但是在地表上几乎没有。也许有一种生物圈——植物或掘地动物——从内部把冰和有机物带到地面。”
“这讲不通。水冰上的氮气层很深。”
“那么雪花从哪得到它们的有机物呢?”
“别问我,”戈比说,“这是你的愚蠢的假设。那网又是怎么回事?它的用途是什么——如果它是真的话?”
娜娃停了一下,“我不知道,”她站不住脚地说。尽管冥王星/查伦是系统唯一一个能在世界之间搭起蜘蛛网的地方。
戈比手里玩耍着一个驱动器上的零件。“你对什么人讲过这个没有?我是指,在内部系统。”
“没有。你说过你想谈这件事。”
“是的。”娜娃看见戈比闭上了她的眼睛;她的面部表情因为面板的微光变得不易察觉。“听着,我们要这样说:我们在这里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什么不能用结晶作用来解释的东西。”
娜娃感到不解了。“你在说些什么?蛋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要撒谎?而且,我们还有资料台中的记录。”
“资料台可以丢失,或者抹去,修改内容。”
娜娃希望她能看到戈比的面部表情。“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好想一想,一旦地球知道了这些,你的这些雪花——蜘蛛就会被保护起来,是这样吗?”
“当然,这又有什么不好吗?”
“这对我们不好,娜娃,你已经看到了普尔人反查伦搞成什么样子了。如果这个系统也有东西居住了,就不会允许一艘快速的GUT飞船来接我们。不会允许它在这里加燃料。如果它意味着进一步破坏这里的生命形式,就不允许。”
娜娃耸了耸肩。“因此我们就不得不等一艘慢一点的飞船。一艘班船,它就不需要在这里吸收更多的反应堆。”
戈比嘲笑她。“你对GUT飞船运输的经济情况不太了解,是吗?由于这个系统是由普尔虫孔交叉往来的,你主为象那样的班船还不多少在运行?我已经查看了舱单。能够往返冥王星的班船还只有两面三刀艘在营运。一艘正在干坞;而另一艘正开往土星——”
“在系统的另一边。”
“对,这两艘船都不可能到我们这里,我是说,用一年时间。”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供给,娜娃的胃里泛起一阵恐慌。
“你弄懂了没有?”戈比心情忧郁地说,“如果营救我们会破坏这里新的生态的话,我们就会成为牺牲品。”
“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戈比耸了耸肩。“有这样的先例。”
她是对的,娜娃知道,有过这样的先例,在这个系统的角落发现了新的生命形式:从水星到遥远的库伯尔物体。一旦生命——或者即使是可能出现的生命——被确认,无论如何这块领地都要用围墙圈好,当地的环境都要受到保护。
戈比说,“机智休再生的多样化,总的环境管理。这是问题的关健;关于保护太阳系所有的特种和栖息地的公众政策,一直到无限的将来。两个人的生命与它相比算不了什么。”
“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们不告诉内部系统这些雪花的事。”
娜娃尽力想恢复几天前的心境;当冥王星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当坠落只是一种不便。现在,突然,我们在谈论对我们生命的威胁,对生态的破坏。
什么样的两难境地:如果我不说雪花的事,在营救我们的过程中,它们的生态会被破坏;但是如果我讲了,GUT飞船不会来救我,我就会丧失生命。
戈比好象在等着一个答案。
娜娃想到了在黎明时,太阳光怎样俯瞰冥王星的冰地。
她决定拖延。“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现在。但是你提出的两种选择我都不能接受。”
戈比笑了,“还不什么别的可能吗?虫孔已经被破坏了;即使是飞船也不能用了。”
“我们还有时间。几天,在GUT飞船预期发射之前。让我们寻找另一个解决办法,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戈比耸了耸肩,脸上是猜疑的神色。
她这样是对的,娜娃想,很惊讶地探究她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后来我完全愿意说出真相,让GUT飞船转向,如果我不得不这样做的话。我会为了这个世界放弃我的生命。
我想。
8
在接下来的几天,戈比在修补GUT的驱动器,也飞到分界面去收集更多关于阿尔科比尔现象的数据。
娜娃在冥王星的表面漫游,让她的资料台处于完全记录状态。她开始喜欢卷云的缭绕,巨大的、薄雾笼罩的查伦,有几个世纪那么长的缓慢的、无边无际的脉冲。
在每个地方她都发现了雪花毫无活力的身体,或者它们出现过的迹象:蛋、有盖的洞。她没有发现其它的生命形式——或者,很可能,她自言自语,她没有作好准备去识别别的生命。
她被吸引回了克里斯蒂,近查伦点,那里的地形最为复杂也最有意思,在那里找到了雪花的最大密度。她想,好象雪花都有聚集在那里,向往它们上面巨大的、难以接近的卫星。但是雪花可能想从查伦那里得到什么呢?它对它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9
娜娃在倒塌的断层处碰到了戈比,正在用生命维持盒为她的衣服系统充电。戈比好象很安静。她一直用面板罩住她的脸,背对着娜娃。娜娃看了她一会儿。“你在逃避,”她最后说道,“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你不想告诉我的事。”
戈比想走开,但是娜娃抓住了她的手。“我认为你找到了第三种可能性,是吗?你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另外一个办法,不用毁灭我们,也不毁坏雪花。”
戈比挣开她的手。“是的。是的,我想我知道一个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
“它很危险,该死的。也许还不可行。致命的。”戈比的手互相搓着。
她被吓着了,娜娃看出。她从戈比那边走过来。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她说,“我们的协议结束了。我马上就告诉内部系统关于雪花的事。就是现在。因此我们就不得不试一试你的新主张,不管它危不危险。”
戈比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戈比在估量娜娃的决定,也许'奇書網整理提供'不有她的体力。娜娃感觉她好象是一个被卸下来的资料台。时间在延伸,娜娃感到胸口很闷,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能够保护自己吗,从身体的角度?自己的意愿真的如此强烈吗?
我已经变了,她想。冥王星改变了我。
最后戈比向别处看去。“发出你该死的信号吧,”她说。
在戈比——或者娜娃自己有机会动摇前,娜娃拿起她的资料台,向内部世界发出了信号。她输出了所有善于雪花的资料:正文、图象、分析以及她自己的观察和假设。
“完了,”最后她说。
“GUT飞船呢?”
“我敢肯定他们会取消的,”娜娃笑了笑,“我也肯定他们不会告诉我们他们这样做了。”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