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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一杯咖啡。”
林樱笑着答应了。
楚迎低下头,慢慢推开总经理室那堵厚重的门,门里的光景与她们昨天匆匆离开时无异,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她却已经有一种历经沧海桑田的错觉。
再也回不到过去。
楚迎没有坐到办公桌后头,而是将包搁在沙发前的矮几上,自己蜷起双腿,侧卧到长沙发上。
办公室里有一座落地钟,钟摆左右晃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楚迎曾经笑话周岩砚在办公室里放钟不吉利,那钟声似催命符般令人不舒服,可周岩砚偏说这样的钟声才能让他安心,因为在他听来,那声音不是催命,而是在提醒他,他终于又老了一秒。
一秒一秒,让这寂寞的人生,一声一声地老去。
楚迎混乱疲惫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所有人。
周邦民临终前在病房里对周岩砚说的话和吴素琴昨晚在房间里哭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像咒符一般在她脑海里飘来荡去,而周岩砚那张肃穆沉静的脸也总是盘旋在她黑暗的视野里。
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吴素琴声嘶力竭的哭喊,她让她不要放弃周岩砚。
脑子里一会儿又闪过秦靳临走前的笑容,他说,迎迎,不要让我等太久。
楚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要爆炸。
尽管她的思绪太混乱,但她的身子太疲惫,所以即使她不觉得自己能睡着,神智却也渐渐模糊起来,直至最后,连呼吸都沉下去了。
她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迷迷蒙蒙中觉得似乎有一只温柔的厚掌正抚摸自己的脸颊,她缩了缩脸,想要说话,双唇却干涩地发苦,只能模模糊糊地发出呢喃似的低语,“水……”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一种温柔的触感抵靠到她唇上,一股暖暖的清水慢慢渗进她苦涩的口腔里,楚迎的神智随着这股沁人心脾的清水的注入渐渐回神,下一秒,她立即反应过来,慌忙伸手要退开身上的人。
谁知手刚刚伸出,就被另一只大手轻柔地握在手心里,她惊讶地睁开眼,却看见秦靳温柔心疼的笑脸。
“明明梦里在叫我的名字,却连我的吻都没认出来,”秦靳微微笑,“我到底是该开心还是伤心呢?”
楚迎还在发怔,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秦靳?”
“嗯,是我。”秦靳笑着轻捏楚迎的脸颊,捏完一下,指尖又温柔地来回抚摸,“为什么哭呢?”
“哭?”楚迎木愣地伸手来摸自己的脸,触手果然一片湿凉。
秦靳拉开她的手,俯身在她湿漉漉的脸颊上亲了又亲,“不要哭……”
楚迎忽然想起许久之前自己看过的一句话,说是在女人哭的时候千万不要劝她不要哭,因为但凡这样做了,那个女人只会哭得更凶。
楚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她也哭了,她紧闭双目,睫毛簌簌颤抖,眼泪在秦靳的温柔抚慰下大颗大颗落下。
秦靳很有耐心,不管楚迎怎么哭,他只是搂着她,静静地亲吻她的面颊。
哭了好一会儿,楚迎总算稍稍平复了心情,她哽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靳用鼻尖亲昵地擦擦楚迎的鼻子,笑道:“周岩砚给我打电话,把你们昨天遇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让我来公司看看你。”
“哦……”楚迎眼睛一眨,又落下两滴泪水,“……我心里很难受……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嘘……”秦靳微微笑,“那就不要说了。”
楚迎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看向秦靳,“可是……”
“迎迎……”秦靳摸着楚迎的脸,他们的唇近在咫尺,呼吸相闻,“你只要感受我就好了……你只要跟着心走就好了。”
楚迎哽咽着点头,她闭上眼,轻轻将双唇凑到秦靳唇边,任由他引导自己进入那短暂的幸福美满幻象。
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楚迎睁开眼,秦靳却还吻着不放,“不要管它……”
电话的铃声响个不停,楚迎索性闭上眼,权当听不见。
办公室的门锁在他们俩瞧不见的视野里无声地转动,一个身影缓慢地推门而入。
“砰!”
物件落地的声响惊动浑然忘我的两个人,楚迎惊慌推开秦靳,抬头朝门边望去,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血色转瞬退得一干二净,“妈妈!”
吴素琴的神情由最初的惊愕转换为失望,紧接着又是满满的震怒,她的脚边落着一个食盒,盖子已经弹开,散出里头喷香的金黄米粒和精致菜点。
楚迎踉跄爬起,脚步跌撞地朝吴素琴走去,“妈……”
“啪。”
一个干净利落的巴掌将楚迎的脸抽得狠偏了过去。
秦靳冲上前,扶住楚迎摇摇欲坠的身体,急道:“阿姨!都是我的错!不怪迎迎!”
“……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吴素琴的身体抖得如风中枯叶,“你们一个个……都不要这个家了吗?”
楚迎用力摇头,咬着牙哭道:“我没有……”
“我昨晚和你说的那些话,你是要全当耳边风吗?”吴素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温和的居家老太太,这两天,她似乎把她这一生的火气都用尽了,整个人就像一辆急速前行的火车,不管不顾,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冷静下来,“如果你不把我这个妈妈当妈妈,我也不把你当我女儿了!楚迎!你生来是我们周家的女儿,死也是我们周家的媳妇!”
“妈妈!”楚迎哀恸欲绝,伸手就要去拉吴素琴的手,吴素琴却狠狠甩开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第52章 新旧的交替
第五十二章新旧的交替
周岩砚放下客厅的电话,心里堵得发慌。
电话里,林樱把先前发生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的事详细地报告了一遍,电话已经挂了很久,他还是怔怔地站在电话柜边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像突然被启动开关的机器人,手指头抽了一下,紧接着是手臂的摆动,然后是腿,他就这样机械地走到沙发边,膝盖一屈,屁股坐到柔软的皮层上,眼神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飘动,最后落在客厅角落的神龛上。
那里供奉着周邦民的灵位。
“爸……爸……”他呢喃自语,近乎无声,“你知不知道?我们把迎迎害惨了……”
然后又是长长久久的沉默与孤寂。
就在周岩砚几乎要老死在沙发上时,客厅的大门终于传来轻微的响动,他扭动没有知觉的脖子,目光空洞地望过去。
吴素琴正站在玄关处,也怔怔地朝他望来。
博文总经理办公室楼层的电梯口从早上开始便杵着一位黑脸门神,但凡有工作人员从电梯里出来,无一例外地都被这位门神客气拦下,他的说辞只有一句,“周老板不在,楚老板娘不在,我老婆林樱不在,唐校长更不在,你们有事直接告诉我,没事的直转电梯摁关门键,往下慢走不送。”
整个博文无人不知这位黑脸门神和大秘书长林樱的关系,于是人人听话地转身下楼,居然连多问一句的都没有。
而不远处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自从吴素琴离开后,楚迎便一直蹲在门边的地毯上,一动不动,唯有眼泪汹涌落下,从未间断。
秦靳劝了几句,见实在没有效果,又心疼楚迎越哭越疲惫,最后索性在她身边俯下腰,长臂在她腿弯和肩背部一捞,将人稳稳横抱起来。
楚迎缩在秦靳怀里,双手捂住湿漉漉的脸,连呜咽声都听不见,却惟独有密集的泪从指缝间潺潺流下,浸湿秦靳的整个胸腔。
秦靳抱着楚迎,将她放在沙发上,蹲下身轻抚她被泪水沾湿的额发,苦笑道:“你是打算用眼泪把我淹没,让我从此万劫不复吗?”
楚迎捂着脸摇摇头。
秦靳亲亲她的手背,“迎迎……”
楚迎还是紧捂着脸,但她终于出声了,声音又低又弱,嘶哑地像只被母亲遗弃的小猫,“我妈妈……她不要我了……”
秦靳的眼眶一红,他紧皱眉头,在楚迎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不要再哭了,睡一觉,等你睡醒了,这个噩梦就结束了。”
楚迎在自己的手心底下闭上眼,她努力让自己停止抽噎,然后慢慢地呼吸,秦靳一直蹲在她身边陪着她,即使不出声,她相信他一定在。
一个身体和心灵都达到极度疲惫的人其实很容易入睡,楚迎不过躺了一会儿,便已经昏睡过去,直至失去意识,她的手才慢慢从脸上滑落,秦靳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平放在身侧,又脱下外套替她垫在脑袋后头,这才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
“嘶……”秦靳没有想到腿已经蹲麻了,刚一动,身体重心被歪了一下,幸好身后及时伸来一只手臂,将他托住。
站在秦靳身后的是林樱,她在矮几上放下一杯水,又俯身替楚迎盖上一层薄被。
秦靳苦笑,“谢谢你。”
“你是为刚才扶你的事谢我,还是替她谢我?”林樱站直身,理了理微乱的长发,笑道:“她和老板都是我的朋友。”
“我听说过了,”秦靳也笑,“你是他们患难与共的至交好友。”
林樱淡淡地笑。
他们将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一点也不敢影响到楚迎的睡眠,林樱视线往门外一瞥,说道:“留她在这里休息,我们先出去吧。”
秦靳点头答应,率先往门外走。
门边的地毯上还落着吴素琴带来的食物,狼藉一片,林樱在路过时轻轻叹了口气,“这地毯,怕是不能用了。”
秦靳看她一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林樱若有所思地看向秦靳,“但愿如此。”
门外的长廊边上,黑脸门神正倚着白墙望向这边,一发现林樱看向他,立即大幅度挥手致意。
秦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