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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黑子没有太多担心,却在想,这回刘向前回家估计不仅仅摔杯子了,锅碗瓢盆都得砸了买新的。哦,对了,刘奇禄那货,估计正在找人削自己呢,这事儿刘向前不会拦着。
……
刘向前属狗的,生辰八字属狗,脸皮也属狗,一张笑眯眯的脸出了皮料场就黑了。他只觉得这赵七不知死活,螳臂挡车。闷声坐进桑塔纳,缓缓驶向镇府,刘向前将茶杯从车窗砸了出去,怒骂一声娘滴皮。
李秘书等刘向前冷静下来,才敢出声:“奇禄又去镇上找地痞头子刀疤去了,听说纠集了一帮子人,怕是过几天要去对付赵七。您看……”
刘向前挥了挥手:“小孩子打架而已,不出人命就没事,你让人盯着些就是了。奇禄身子弱。”
李秘书点头,琢磨着老板这后半句……是要自己做点什么?算了,还是晚上打电话问问那个神秘的女富豪吧,现在,李秘书眼里的刘向前成了一个土包子,至少在唐小姐几十亿的身家面前,是这样。
刘向前又吩咐道:“听说赵七在赵村是村霸,鱼肉乡里不说,还勾结煤老板王大头,又屡次跟新林村打架斗殴。你去查一查,挑两件靠谱的事情,把他送进去蹲几个月,也算是我帮他爷爷教育教育他。年纪不大,胃口不小!小娃儿不听话,就该打屁股。”
李秘书愣了愣,才道:“要是查不出什么大事……”
“我让你查,那就是有。不然,我让你查什么?我觉得,可以有!当然,太大的事不要有,小事就好,一年半载的就行了。逼急了,兔子也咬人。”刘向前仔细说道。
“是,是。”李秘书点了点头,习惯性地要把事情记在本子上怕忘了。
刘向前伸手盖上了李秘书的笔记本,没让他写:“皮料场的工匠们很苦,他们会不会罢工什么的?”
李秘书抹了抹额上的汗。
刘向前:“热?”
李秘书:“不,冷。”
刘家和赵七的战争才刚刚打响,方才刘向前的退让隐忍,让李秘书不寒而栗,而黑子的贪婪狡诈也让他吃惊。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平息下来,但事实上,真正的暴风雨正在酝酿。李秘书跟了刘向前二十年,深知这老家伙的残忍阴狠。
第十三章做的是情怀
自从黑子吞下皮料场之后,他就搬到了皮料场住,反正家里没啥牵挂,一个人一条狗一个包就完事了。
只是雪丫这丫头哭了鼻子,依依不舍很久,然后笑了。丫头发现黑子哥住家里,每周补课的她只能跟他呆两天,但住镇上她可以一周见他五六次,每天下午放学就来皮料场给黑子哥做饭。
皮料场离学校不远,就在小镇东头。
场子不大,剖层机、去肉机、打光机等机械设备也有几台,远算不上多,大多工艺还是靠收工,仔细说来其实很落后。但是,大黑山的人自古跟皮打交道,手上功夫是了得的,所以,这收工皮反倒挺不错。这些年,皮料场并没有完全停工,只是做做停停没个定数,自然也没啥利润可谈,倒是贴了不少钱进去。当然,真正亏的不多,大多数被刘家想办法吃掉了,比如镇府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据说就贴了不下三十万资金进去。
坏账被割走了,黑子算是轻装上阵,开始派张麻子到处去收皮,准备开工。夏季多野物,寻常山里猎手们也常在农闲进山,这段时间的皮不会少,至少应付一个小小皮料场的货源,是绝对足够的。
但乡里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把皮自己留起来,指不定那天做顶皮帽子,给小狗做个皮项圈什么的,不愿拿去贱卖给张麻子,皮料场这些年也没收什么皮,价格更比张麻子还低。这些留起来的皮,都是农人们自己处理的,粗糙简陋,严格说来是毁了一张张好皮,这种皮收来意义就不大了,最好是收新鲜的。
于是,张麻子走访乡里,宣布皮料场开工,他负责收皮,价格比以前略高,比十年前皮料场刚开工那会儿还高些。大家也就有了积极性,几个村子的人都表示要卖皮给皮料场,其中,当然以赵村最为积极。
皮料场严格来说应该叫制革厂,仅以鞣制皮革为生产目的。
抽空,张麻子还不忘给“老板”黑子补课,让他多了解了解制革的工序,这家伙对制革简直一窍不通就敢吞下皮料场,这让张麻子总是感觉菊花冰凉。张麻子以前收的皮都是卖给城里制革厂,所以猪肉没吃过却见过不少裸奔的大肥猪,理论知识还算丰富。
制革也分两种,轻革和重革。
一般用于鞋面、服装、手套等的革,称为轻革,按面积计量;用于皮鞋内、外底及工业配件等的革称为重革,按重量计量。黑子的皮料场当然是鞣制轻革,轻革鞣制的工艺其实也繁琐,裸皮以最普遍的铬鞣技术鞣制后,要中和、染色和乳液加油,多数品种在中和后还需复鞣、抛光、印花、压褶等。
一番严谨工艺下来,才能成为合格的皮革,或者说,这样的皮革才能卖个好价钱,这也是黑子和张麻子不能收农人们自己粗制滥造的皮革的原因。
再则,那天黑子将熊皮卖给张麻子那天,也算新鲜,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了,皮料场有十多个熟练工匠,这些人都是附近几个村的制革老手,他们熟知制革流程,拿到皮就能开工。张麻子给黑子说这些,主要是对于一个球事不懂的老板不安心。
黑子听的时候很认真,听完就道:“尽量少用机器,多用手工,工艺精致些,咱做手工皮!”
“做你妹……”张麻子几乎吐血,当即就反驳了起来,“要是手工能解决效率问题的话,机器拿来干什么?”
黑子就说:“方便面好吃还是收工拉面好吃?”
“当然拉面好吃。”张麻子道。
“那就是了。”黑子解释起自己的想法来,“咱们皮料场本就是半手工半机械生产的,大黑山的人对皮料鞣制都是耳濡目染,多让熟练工匠们带一带,熟能生巧就好,人咱们不缺,机器反倒缺。你说效率,当然是赶不上机械的,但是,即便咱们有钱买机器,你认为大黑山能找出那么多能操作机械的人吗?”
“可以从外面找,从城里的制革厂挖墙角,只是,咱们这穷乡僻野的,估计得多花钱。”
“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是竞争不过城里制革厂的。但咱们的优势在于手工——原生态!多咋呼吆喝一下,形成自己的特点,反而不是坏事。这年头,机械制造已经不如手工制作吃香了。”
张麻子就没话说了,他不是不想坚持机械化,只是没钱没人还没技术,实在很难。现在想想,这也是这些年皮料场渐渐没落的原因,并非刘家故意不好好经营,是难与城里大企业竞争。张麻子就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简直就是鸡肋。”
黑子笑了:“咱们做的是情怀!”
确定了手工制作的道路后,黑子和张麻子就不再愁买机械的事情了,剖层和去肉的机器是有的,其他工序采用人工,只管招人叫熟练工匠们教着,先拿劣质点的皮料练手就好。
……
霍子松给黑子拉的贷款到位,短短几天,皮料场人数多了一倍,达到了四十多人。皮料场开始运转起来,黑子轻轻松松,张麻子累成了狗,他一边跑货源,一边监督加工,完了又去省城联系买家。不怪张麻子命贱,是黑子给他又画了大饼,让张麻子提成,卖得越多提得越多,这货一盘算,比以前收皮多赚几倍,命都不要了。
罗惜梦被拉进来做财务经理,彻底站在了黑子船上。黑子就更轻松,跟个地主老财一样,每天带着大白狗巡视两圈,就回皮料场后边的筒子楼了。
这几天,黑子没闲着,虽然看起来是这样。其实,黑子一直在看书,每天窝在小屋里看《国富论》。
还别说,真让他看出点门道来,如果把大黑山周边村镇比作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的闲置人口实在太多,多得都有空进山打猎,出山抱别人媳妇钻草垛。闲置人口多,就造成一个问题,穷,穷得叮当响,穷导致人工成本极低。
一边看,黑子也一边思考,在这种地方,皮料场走机械化,那是找死,本来就没几个钱,何必?倒是人真的多,招进来几十百来个,也花不了几个钱,算起来,同样生产效果手工制作反而便宜不少,只是场子里的茅房要扩大数倍规模。霍子松的砖厂,王丰良的煤矿,都是以人工为主,机械为辅。
这就是黑子选择手工鞣制皮革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说来就有些诡异了。
不知为什么,从那天从门板上诈尸过后,黑子总觉得脑袋里多了好多东西,又看不真切,偶尔冒出个一鳞半爪,就会叫他惊讶半天。比如这次,一条完整的,关于皮料鞣制到推销的信息,让他琢磨了好久。这思路不是他的,却也是他的。大致是这样,这里人工便宜,便用纯手工,然后开始各种炒作,从大黑山半原始的风土人情到工匠鞣制皮革的工艺,无所不包,甚至还可虚构大黑山制皮历史几百几千年这样的,拿出去宣传一番,皮料价格就能翻倍。
“好嘛,这几天不削苹果了,改篡改历史了?”黑子自嘲地笑了笑,却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也是唯一能跟那些城里技术先进的制革厂竞争的唯一法门了。
第十四章山雨来,风满楼
距离跟李向前约定的交出证词的时间,还有两天,这些日子很平静。罗惜梦说刘家看来是认栽了,黑子却不这样认为,这场争夺注定是你死我活,争夺的焦点,却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皮料场。
张麻子是一个靠得住的伙伴,与交情什么的不挂钩,自然也扯不上什么忠诚义气,黑子对这家伙放心的原因很简单,他爱钱如命,绝不会让自己的投资打水漂。
如果说整个皮料场谁干得最热火朝天,绝对非张麻子莫属。
说起来黑子这个老板反而游手好闲浑浑噩噩到令人发指,他除了偶尔在自己“领地”转一圈,问两句,其余时间都关在皮料场后边的小筒子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用张麻子的话说,把你这狗曰的活活烧死了,都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