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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李多萌一边整理画稿,一边抬起头打招呼,“对不起。”
“你呀!”姜薇尔俯身帮她捡起地上的画,“订花能忘了卡片,搬个画也能撒的满地都是。”
李多萌想反驳,想起大老板看到卡片时冷笑的模样,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看来大老板不怎爱这位姜小姐,过生日送了红蔷薇不说,到现在也没向员工介绍自己的这位未婚妻。
姜薇尔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画稿,随手抽出一张鄙夷地说道,“这种态度也能参赛,这明明就是草稿。”说着把画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李多萌本想阻止她,她一个不懂画的人凭什么随便毁掉别人辛苦画出来的作品,可她还没那个胆去得罪大老板未来的老婆。
下午的会议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姜薇尔久等卓煦晨不来,便先回去了,让李多萌等卓煦晨散会后告诉他给自己打电话。李多萌从垃圾桶里翻出那张画,展开来用文件夹压了一下午,可画面还是皱皱巴巴,有些花了。
李多萌叹了口气,“安笙啊安笙,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谁叫你碰到了姜薇尔这个自以为是的主呢?”
卓煦晨回到办公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李多萌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卓煦晨悄悄桌面,她才猛然惊醒,擦擦口水,“卓总,您散会了。”
“还没走?” “给你画稿我就走。”李多萌抽出文件夹里的画纸跟着卓煦晨进了办公室,“这话被姜小姐扔掉了,可我觉得画的很好,虽然画纸粗糙了点,不过可以看得出画家很用心啊。”
“是吗?”
“虽然站在很远的地方,可是仍然可以看到游乐场壮观的轮廓,你看作者真的很用心,椅子上剥落的油漆还有鸽鸣桥下褪色的壁画她都有发现呢……” “你说什么?”卓煦晨一把夺过李多萌手中的画纸,熟悉的画面历历在目,鸽鸣桥,长椅,夕阳,还有他许诺要在那里建造的摩天轮,这是盛夏的画,一定是她的画,卓煦晨欣喜若狂,“这幅画的作者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卓总,她叫夏安笙,是一家花店的小老板,她很会画画,上次订花的卡片就是她画的。”
“不是她,”卓煦晨失望极了,“怎么可能是她?”
“卓总。”李多萌看着失常的大老板,心里七上八下。
“你先回去吧。”卓煦晨转身。
夜幕降临,五彩斑斓的霓虹将这座城市淹没在光海里,办公室里没有开灯,霓虹透过茶色玻璃打在卓煦晨的脸上,异常苍白,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再亮起再熄灭,反反复复十几次,都是姜薇尔打来的。
卓煦晨坐皮质座椅上,眼神游离于夜色之中,还有人去过这个地方,还有人可以画出这样的画面,还有人知道属于他和她的鸽鸣桥,属于她和他的长椅,属于她和他的游乐场。
可那个人不是她。
安盛夏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她的尸骨在那场大火里化作灰烬,深埋地底,十年,墓碑上的照片或许都已经褪色,唯有他不肯接受爱人已经离开的事实。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
可是为什么偏偏有人画出这幅画?为什么让他再次想起她?
卓煦晨拿起那幅已经有些模糊的画,用极其小心的动作拦在胸口,他紧紧地拥抱着那幅画,也紧紧地拥抱住自己,胸口的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到指尖、发梢,他的手搁着画纸抓住胸口的衬衫,因过于用力而指骨泛白。
许久。
当城市陷入沉默。
他终于撕心裂肺地喊出那个名字,“盛夏,安盛夏。”
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不会跟他吵架,不会同他亲吻,也不会说出分手的狠话。
孤寂的夜,卓煦晨拥抱着自己肆无忌惮地流泪,他太多太多年没有哭过了,曾经整夜整夜的失眠,浅面中浮想联翩的梦魇,还有太多太多他无法得知的真相,都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一下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听到心脏裂缝的声音,却任由这敲打继续下去,直到整颗心脏变成碎片,再也无法修复,再也无法愈合。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的盛夏不在了,他挚爱的女人已经化作一坛灰烬,埋在幽暗冰冷的地底,感受不到他此刻的绝望,无法在他悲伤时安慰他。
安盛夏真的不要卓煦晨了。
永远永远,抛弃他了。
chapter 21
安笙一行一行仔细浏览寰宇国际今早在网站上贴出的入围者名单,反复找了三遍确定没有自己的名字,有些失望地垂下脑袋。叶理从阁楼里抱出一大堆素描本摊在安笙面前,“小夏,我要把阁楼腾出来,这些画你打算怎么处理?”
“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了?”安笙整个人扑在画本子上,生怕一不小心走漏了什么高级机密。“我就是随手画画。”
叶理举起双手,示意自己除了搬运什么都没动,“看你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我又没说什么?”
安笙把画本一本一本的摞整齐,锁到柜台的保险柜里,“反正这保险柜一直空着,给它个机会物尽其用吧。”
叶理扫了一眼网页,“怎么?没选上?”
安笙遗憾的点点头。
“不用难过,我们总有一天会把‘碎’买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么做?”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叶理坐到电脑桌前,“真的要建游乐场了,鸽鸣桥那一块视野的确挺好的,离好远都能看见。”
安笙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又神态如常,“是啊,鸽鸣桥的夕阳最美了。”
两人陷入莫名的沉默,关于鸽鸣桥的记忆对于安笙而言同样是禁忌,她已经十年都没去过那里了,为了画出那幅画参加比赛,她苦思冥想好几个夜晚,也不肯回那里看一眼。
下午,一家人去了花圃帮白叔整理草莓田,白少琪修整了废弃的大棚,在里面种起了草莓,如今正值草莓成熟的季节,他索性在花圃外挂了个广告牌搞起了农家乐,客人可以进草莓园随意的采摘草莓吃到饱,这小子从农大毕业后没学会别的本事,种地却是一把好手,整个淮江都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把花种这么好的花农了。
安笙盯着大草帽,不时用围裙擦拭额头的汗水,大棚里向火炉一样闷热,简直快要把人蒸成米粉肉了,白少琪的脑袋上搭着一条浸湿的绿毛巾,远远看上去就像一顶造型怪异的绿帽子。
白叔拎着工具盒盯着大棚顶部看了半天,安笙搓净手上的泥土,走到白叔跟前,“白叔,我去修吧,上次也是我修的。”
白叔乐呵呵地把工具盒递给安笙,嘱咐道,“小夏你小心点啊。”
上个星期刮大风刮来的树枝把大棚刮开了一个大口子,白少琪补上没两天又下了一场雨,口子裂的比之前更大了。安笙顺着梯子爬上去,拿出塑料布和交代沿着大棚骨架仔细地修补着,头顶的骄阳如火,她的汗水顺着脸颊落到大棚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白少琪把宅好的草莓称重标价,在运输车上摆好,仰起头观察安笙的进度,她的脸被塑料布隔着,看得不大真切,却丝毫不影响她精致五官的观赏价值,和叶理的小家碧玉不一样,安笙的模样生的极尽妍丽,犹如出自名家笔下的油墨重彩,每一抹笑意,每一道眼波都如霓虹般溢彩流光,让人过目不忘。
“小夏,怎么样啊?需要帮忙吗?”白少琪仰面喊道。
“不用,快好啦!”安笙摇了摇手中的钳子,用力拧紧骨架上的铁丝网。
“小夏,你猜我爸刚刚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少琪啊,小夏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孝顺就把她娶回家。”
“你说什么?”安笙指指自己的耳朵,“上面风大我听不见。”
白少琪双手括号,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我说,我爸让你把我娶回家。”
回答他的是一声惊恐的惨叫,刚刚修补好的大棚破了一个大约一个人高的大洞,安笙趴在草每田里痛苦地呻吟着,身下的草莓株已经被压得稀巴烂,她落地时啃了一大口泥巴。
“小夏,你没事吧。”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朝安笙这边聚拢。
“我没事。”安笙抬起哭丧的小脸,“白少琪,你是故意的吧,转在我高危作业时给我捣乱。”
白少琪一脸无辜,“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叶理把安笙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泥土,“早知道就我上去,掉下来破的洞还能小点。”
安笙快要哭了,“叶子你太没同情心了。”
“没受伤吧?”谭怀亚捏了捏安笙的胳膊。
安笙痛呼,十有八九是扭伤了。
因祸得福,因为胳膊受伤,安笙接连过了半个月少奶奶的生活,不用做饭打扫,连吃饭都是叶理喂,白少琪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执意要来给安笙做饭,后来因为厨艺实在是差的没边,被叶理用扫把赶了出去。
李多萌把车停在路边,拎着公文包风风火火冲进花店,“安笙,安笙,你在不在?”
安笙从柜台下面抬起头,“在呢,这回又要什么花?”
李多萌找了个小板凳坐到安笙的藤椅旁,“这回不订花,是找你。”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浅绿色的文件袋递给安笙,“‘时光年轮’三期工程正式投建了,设计部需要一个画师负责‘渔夫城堡’和‘叹息墙’的壁画,我就想到你。”
“真的吗?”安笙激动地丢开手里的漫画书,“我可以吗?”
“当然,大老板亲自拍的板。”
“那~”安笙最关心的问题,“会不会有很多工钱?”
“必须啊!”李多萌锤了一下安笙的手臂,看到上面缠着绷带,“你受伤了?”
“没事没事,早就好了。”安笙三两下扯掉绷带,挥舞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我就是想多偷几天懒。”
李多萌掏出合同,“合同我已经帮你看过了,先付佣金的一半,剩下的一半等到完工时再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