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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过多久,又有一股消息在城中传起,说是李振武出兵讨伐宥州刺史拓跋思恭,结果天德军和吐谷浑老少赫连部的人却突然出兵,兵不血刃的夺下了呼延关,然后骑兵四百里突袭了振武军的老巢单于都护府。单于都护府中的李振武家眷,还有许多振武军的家眷都已经落入了天德军的手中。
随后又有传言起来,说是李鸦儿在太原兵败,被一路追杀,眼下正往蔚州撤兵。等等。到了后来,还有人说朔州的守将已经反了沙陀,投靠了唐军,而且还出兵帮唐军诈夺了云州,眼下正奔着蔚州而来。
每一个消息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每过一会时间,就马上会有一个新的传言出来。
灵丘城中,虽然关门闭户,甚至是熄灯灭火,可是城中的百姓居民商贩们,却并没有几个真正睡着的。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外面的风吹草动,因为这关系到城中绝大多数人下半生的命运。
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可所有的消息集中在一起,就没有一个是对沙陀人,对李国昌父子有利的消息。这些消息越聚越多,慢慢的,在众人的心中,沙陀人已经四面楚歌,彻底败亡。而各种的唐军,此时似乎正顶盔贯甲向灵丘四面包围而来,仿佛随时要冲破那漆黑的夜幕,从迷雾之中跳出来一样。
“兄弟,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啥的都有,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们谁说的是真的?”一支正由朱邪氏府第走向北门的马队里,一名家将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压低声音问另一名看起来年轻一些的家僮。
“不知道。”被问的那人有些语带茫然的回道,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要是这个时候能下一场大雨,唐军各路大兵也许就难以行军。或者,因为大雨,也许振武和留后便逃不出唐军的追击包围。打仗的事情,变化莫测,谁能知道是个啥结果,就跟赌钱一样,有时完全靠的是运气。打仗再厉害的人,如果运气不好,也没用。”
“打仗还能跟赌钱一样简单?”年纪大些的家将摸不着头脑,“你别哄老哥哥了,赌钱谁都会,这打仗可不见得人人都会吧。”
“赌钱可不是人人都会,除非你不计较输赢。要不然,赌钱也很要本事的。一般来说,赌钱有两种赌法,一种是稳扎稳打,小心算计好了,赢也不会赢太多,输也不至于一下输掉老底。另一种就是完全凭运气,不分青红皂白一下子全押上,是死是活听候老天发落。”年轻一些的家丁控住马头,白马在细雨之中不安地踏着碎步,老家将嘿嘿一笑,摘下皮盔伸手抓了抓头发:“说的是,我就喜欢一下子全押上。”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少年点了点头。“打仗也是一样。当年唐太宗手下有两员大将,一员是李绩,一员是薛万彻,太宗皇帝说,李绩打仗小心谨慎,不会大胜,但也不会大败,薛万彻打仗勇猛急进,要么大胜,要么大败。你说,这打仗,其实不就和赌博是一个道理么。”
老家将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一样。小兄弟有点意思啊,以前我怎么在府中见过你?”
“十四岁了。”年小家丁沉默了片刻,“我刚从直谷关回来,以前我没有姓,现在我姓李,李嗣源。”
“李嗣源?”老家将在马上沉吟着,忽然想起一个传闻来,“李嗣源?你是邈佶烈?留后不久前新收的义子?你父是李霓?”李嗣源在雨中点了点头,说不清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感觉。他家世代是沙陀酋长的部将,李嗣源的父亲李霓,叔父李霆、李雷、李震四兄弟都勇猛善战,是酋长李国昌的重要将领。上月,父亲李霓与叔父李震李雷李霆跟随留后李克用出征遮虏城。那一战,沙陀军再次展现了他们的无敌勇猛,一举连克代、忻、岚三州,直逼太原。不过这几仗也打的很猛烈,他的父亲李霓、叔父李雷李霆李震四人从征,结果最后三叔李霆带回了三位兄弟的尸首。匆匆安葬了三人后,李霆又接令赶往振武军去了,临走前,叔父告诉他,留后已经说议要收他做义子,甚至给他取了一个汉名,李嗣源。
邈佶烈改名李嗣源,成了沙陀少主李克用的义子。虽然父亲死后,他还没见过义父,但李克用已经将他安排到了直谷关去任军校。谁知,他才到达直谷关没一月,直谷关就在前夜被突然攻破了。要不是关上的守将曾是他父亲的部将,派人掩护他突围,他此时早命丧直谷关了。
沙陀反唐,才打了小半年,他父亲和两个叔父就死了,他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骑在马上,他突然在想,他们为什么要反唐呢?
(未完待续)
第392章 虎妻刘云娘
老家将长叹了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沙陀人还在沙碛的时候就开始给唐朝卖命,后来又给吐蕃人卖过一段时间的命。等重新归附了大唐,沙陀的男子更是一生征战,这似乎是注定了的。
也正因此,沙陀的男子从小几乎不用做别的事情,打小说专门练习骑射枪矛刀剑博杀之术。唐朝的汉人是二十二岁成丁,招募军士也一般是要成丁才行。但沙陀族的男孩,只要满了十四岁便正式算一个战士了。甚至许多人十二三岁就已经从军,如留后李克用,年少之时就已经在代北素有勇名了。等到十四岁,便正式随李振武南下与唐军一起剿灭庞勋之乱。当年,便受封云中守捉使。而十四岁的汉人,是无法和他们相比的。
“你有女人了没?”老军问。
李嗣源有些腼腆的摇了摇头。
老军嘿嘿一笑,“十四岁了,在我们沙陀族可就是战士了。更何况,你现在还成了留后的义子,以后前途不用担心的。你父亲早亡,你便越有责任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沙陀族男人的责任,一是打仗,另一个,就是生儿子。怎么样,你有看上的没?”
李嗣源摇了摇头,他原先呆在神武川,那里是许多沙陀人的聚居地。不过他呆的只是一个小寨子,与他同龄的女孩本来就少,而且由于他父亲不让他读过一点汉人的书,所以他的眼光不免有些和汉人一样,对那些长的五大三粗的沙陀女子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更欣赏的,是那诗书中的窈窕淑女。
“你小子女人的滋味都没偿过,你还什么都不懂呢。汉人的女子有啥好看地,一个个柔柔弱弱,病秧子似的,咱们这塞上的风一吹就能把她们吹跑。这找女人,就得找那些长的粗壮的,得大奶大屁股的那种,要长的壮,那样才能干活,才好生养,特别是得记住一点,奶大将来生娃有奶水,孩子能养大。而屁股大,便能多生养。”
李嗣源突然抬头看到前面一辆马车后面的一个仆妇,约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的真的很壮,有种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的感觉。那胳膊,都快有她的腿粗,而那腰,真的比水桶还粗。特别是那女人的臀部,简直就是一堆肉山,他心想,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她若是争吵起来,直接一屁股坐上去,就能把人给闷死。
“刘夫人可不是你说的那样!”李嗣源突然想到李克用的妻子刘氏,那个如今是他义母的女人。他去直谷关前,来灵丘城见过刘氏一次。刘氏长的一点也不如老兵说的那种样子,反而像是一个温婉的淑女,姣好的面容,阿娜的身姿,修长的腿,婷婷玉立的身影。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大,仿佛就像是他的姐姐一样。
她笑起来很好看,第一次见面时,她便对着他浅浅的面,笑不露齿。特别是她的眼睛,黑漆一般,望着他的时候,仿佛眼睛也会说话一样。当时,他一下子就脸红了。
她怎么会嫁给了李鸦儿呢,少年心里突然有些烦燥想到,他现在还不太习惯称李克用为义父。在他看来,李克用虽然有勇名,可是瞎了一只眼,长的一脸凶相,实在是与刘氏配不上。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突然想起了在直谷关那场惊心动魄的突袭战中,他曾远远见过一面的那个将军。据说,那人便早连天子都曾称赞的镇东军军使李璟。论年纪,听说比李克用还大两岁,可看相貌,李克用反而像是大了李璟十岁。李璟骑在马上纵横驰骋的时候,真是威风啊。
刘氏与李璟倒是很配,他脑中莫名的闪过一个念头。
接着,他突然又想了那四个曾经差点将他留下的年轻将领。那四个风采不下于李璟,正是他们四人带着一支兵马寻小路绕到了直谷关后,突然杀入了关城之中,最后才使得关城失守的。
虽然曾几次差点死在那四人手下,可现在回想起来,他还对那四人左冲右突,势不可挡的风姿所惊叹。他甚至有些羡慕他们,自己要是也有这样的风姿就好了。
老兵在一边说着什么,李嗣源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到自己醒过神来,才听到老兵问他:“那么说来,傍晚入城的那几十骑中就有你了?”
李嗣源点子点头。
“攻直谷关的是哪个,张公素、李茂勋还是李可举,还是李璟?”
“是李璟的镇东军,两万多兵马。不过,妫州的高家将已经归附李璟了。”
老军一阵惊讶,没想到会是这个他认为最不可能的结果,摇了摇头又道:“也不错了,直谷关虽险,可只有一千人马,对方两万兵攻关呢。”
李嗣源感觉脸上火烧似的,连忙解释道:“李璟虽然有两万兵马,可他们只用了一千人就破了直谷关。”
“啊”老军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许久,才又问道:“你说蔚州城守的住么?”
“守不住!”
“为什么?”
“因为这是刘夫人说的。”少年很坚定的道。对于刘夫人的话,他似乎是无条件的信服。“我感觉这次李振武和留后有些太大意了,朝廷的反应太激烈了。刘夫人说留后太冲动了,咱们这回要吃大亏。特别是东西的两路兵马,李璟和于琄,这对师徒很厉害,刘夫人很忌惮他们。说如果没有他们来讨,也许还能打一打,但他们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