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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是吧。对他来讲,这个钟乳洞印象极为深刻,然而,却在洞里发现了我这个刚才满洲回来的人嘛,哦、嗬、嗬。”
古林彻三发出一阵干哑的笑声。
金田一耕助因而弄清了一个事实:当晚在洞中遇到的人就是古林彻三。当时,金田一耕助已经对木卫老人和由纪子说过,他被神崎署长的身躯所挡,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但是,此刻却弄清了。
不过,当时老人表情中所流露的惊愕神色,仅凭古林彻三刚才那片言只语就能解释清楚吗?其中,会不会另有更深刻的含义呢?金田一耕助自然非如此考虑不可。头一件,古林彻三那末仓而皇之地调头逃跑,不也就有着很深刻的含义吗?固然,杀人凶案当时尚未发生……
金田一耕助所在的第二搜索队与神崎署长指挥的主力部队汇合,是在其后不久的事。
“哟!”
“哟!”
双方热情寒暄。
“怎么样?江藤君,你这一队?”
“第二支队未发现异常情况。”
“唔,是吗?那末,金田一先生在吗?”
“啊,我在这里。”
金田一耕助分开第二支队的人群,走到前面。
“怎么样啊?金田一先生,关键就是前面的迷魂阵喽。这么乱哄哄、闹嚷嚷地蜂拥而上,能行吗?”
“是这话呀。”
金田一耕助照例搔着雀巢一般的蓬蓬乱发,有点不好回答。田代幸彦却在一旁插嘴了:
“那样做,是没有意义的。再往前走,钟乳洞就密如蛛网了。大家再要像金鱼游水一样,你挨我靠、成群结队,可不顶事。最好分头查找吧。”
“是啊,就按田代君说的,两、三个人一组,分头前进,也许可以哪,大家都有地图嘛。”
人们最终采纳了田代幸彦的建议。于是,大家便要各自找好伙伴,分头去搜索一个个错综复杂的洞窟。
金田一耕助和慎一郎结成一组。不久,他俩便和众人分开,进入他们所分担的洞中。
“这个洞,真让人毛骨悚然哪。……一个人,可真没有胆量进来。”
“我们小时候,出进惯了。不过,一个人进洞也有点心里发怵。”
两人默默在这个狭窄、潮湿的洞中走了许久。悬吊在洞顶的蝙蝠,不时被灯光惊飞起来,使得金田一耕助阵阵寒噤不迭。
其他人的脚步声、叫嚷声,已经全都听不到了,周围一片漆黑,一片使人汗毛倒竖的死寂。
“请问,矢部先生。”
稍顷,金田一耕助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嗯。”
“二十三年前,当朋子姑娘失踪以后,您很快就结婚了吗?”
“哦,不,”慎一郎稍事犹豫之后,说:“倒也不是很快。不过,终归拗不过的。这一点,那天晚上宫田哥已经讲过,我的老爷子自己在年轻时,受过宫田岳父大恩。因此,当岳父母双双去世,宫田家破落之后,便把峰子接过来,供他上了女子学校。家父为人守旧,殊重信义,认为让峰子和我成亲,是报答岳父母恩情的最好办法。然而,这分明是家父的一个失算呀。”
“失算……?”
“这个呀,金田一先生。”
“哦。”
“假如打算让一对青年男女将来结为夫妻,那就不能让他们住在一起。因为,他们会对对方的缺点了如指掌,即使相互间交流了类似爱情的感情,那也是兄妹之爱吧。头一条,过分亲昵,就会缺乏异性之间的新奇感。一旦要成夫妻时,就会觉得十分荒唐。”
慎一郎的言外之意是,因此才去接近玉造家的女儿朋子的。
“不错,也有这种情况的。”
金田一耕助只这么随声附和一声,并不穷追穷逼。两个人又默默地在黑暗的洞中朝前走去。
当然,他们俩都不仅仅是迈步走路。他们要对照地图,走进死胡同一般的洞穴之中,挨洞逐穴地查到洞底。在这个钟乳洞里,除了迷魂阵般错综复杂的路径以外,还有星罗棋布似乎钻不过去的袋状洞穴。
当探查此类洞穴时,他们总是一人进洞,一人守在洞口。
“金田一先生,”过了一会儿,慎一郎先开口了。
“嗯。”
“古林君刚才为什么要撒那种谎呢?”
“撒谎……?”
由于听出慎一郎的话里有一种恼火的腔调。金田一耕助不禁回过头去看他。慎一郎的眼中燃烧着一种深感怀疑的怒火。
“矢部先生,古林先生究竟撒了什么谎?”
“是这样:我紧跟在你们背后,无意之中听到古林君自我表白的话。他说,和我家久不通信的理由是,自感有点内疚。并且,他还这样来解释自己的内疚,对吧。说什么,在英二就要冲进洞去时,他遇到了,还问了情况。说什么,内疚的是,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同英二一起进洞……不是吗?”
“嗯,是这么说的……”
“那是在撒谎!”
慎一郎似在发泄积郁,他的语气尖刻。
“您说的撒谎,是指哪一点……呢?”
“情况是这样的:朋子姑娘和我的计划一暴露,老爷子就勃然大怒,把我关押在西式楼房的二楼上。因为那个房间正对着山崖方向,从窗口望过去,钟乳洞口尽收眼底。我凝望洞口,柔肠寸断,恨不得破窗跳下楼去……可是,窗下有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看守着,又跳楼不得。后来,我看到英二那家伙从家里跑出来,奔向钟乳洞口。彼时彼刻,虽说英二是自己的骨肉同胞,我却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所以,我聚精会神、双目紧盯着英二的背影,英二并未受到任何人的阻拦,……嗨,从楼房到钟乳洞口之间,偏偏一片草丛,所以,英二的身影有一瞬间消失过。不过,很快就又穿过草丛出现了。很难想象他会在眨眼之间遇见了人、还说明了情况的。英二从家里跑出来,并未遇到一个人,就一直跑进钟乳洞了。不,还不仅如此……”
大概是越说越兴奋之故吧,慎一郎的语气慷慨激昂,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英二冲进钟乳洞以后,我的视线也未曾有片刻离开过那里。一想到朋子姑娘将被英二抓获的惨状,我就心痛欲裂。然而,半个多钟头过去了,却还不见英二回家。于是,老爷子大概不放心了,就把仆人们召集到后院里商量办法。这时,古林君才突然回来的。”
“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大概是从后门吧。从那个窗口,看不到后门,不过,我记得他是从那个方向走回家的。”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后来,慎一郎又接着说道:
“古林君以为,这已是23年前的往事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曾在窗口看着,撒那种谎似乎也能蒙混过去。然而,对我来说,那天发生的事,就像在昨天,不,就像在眼前刚刚发生似的,留下了历历在目、惨不忍睹的记忆。”
慎一郎的话语,已不再像刚才那样激烈。他的声音中带着悲切凄楚,讲完后,便深深地、深深地低下头去。
假如慎一郎的话属实,古林彻三就分明是在撒谎。可是,古林彻三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
在金田一耕助的脑海中,浮现出谈及这一问题的前后始末。古林彻三自从该案发生以后,便和矢部家久不通信了。为了对此作出解释,他才撒下如此大谎。这么看来,其久不通信,是否另有原因,而且是重要原因?如果仅仅因为懒于动笔而未通信,就没有必要郑重其事地撒下如此大谎了。
“古林先生总不会是从钟乳洞里出来的吧?”
“不,那绝对不会。刚才已经说过,我的视线片刻也未离开过钟乳洞口嘛。”
“那究竟是几点钟的事呢?”
“傍晚七点左右……所以,周围已经暗下来了。不过,我可以断定,古林君不是从洞中出来的。”
“可是……”
金田一耕助正想问话的时候,洞深处突如其来地传出尖利的怒吼和哀叫……两声、三声,高高地、长长地拖着尾音,搅动了周围的空气,继而消逝在洞窟的黑暗之中。
二十六。 古林丧生
“啊!那是什么声音?”
金田一耕助条件反射似地,将脸转向发声的方向。
“这声音怪刺耳的,简直像垂死挣扎哪……”
慎一郎一语出口,蓦然惊悸地用力摇摇头。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话颇不吉利,而要把那不祥的印象驱散一般。
两个人就那末呆站在洞窟的黑暗之中谛听了好久好久。
但是,怒吼和哀叫全都声断音绝了,只余下凝固般的地下死寂。在那一瞬间,大概整个洞内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紧接而来的反应。后来,发觉那种反应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钟乳洞内的气氛这才顿然活跃起来。
此呼彼应的声音,慌乱跑动的脚步。——种种嘈杂汇成一体,回声在洞中传来传去。
“走,看看去!”
金田一耕助简短地说完,三下两下挽好裤脚,便拔腿跑开。慎一郎也跟着跑去。
“金田一先生,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嗨,我也不明白。”金田一耕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也许是小事一桩哪。有人失足碰到钟乳石啦、滑倒啦之类……”
“如果那样,就好了……”
然而,两个人凭着全身的感觉意识到,刚才的哀叫绝不如此简单。金田一耕助更感觉到,刚才的怒吼和哀叫,与木卫老人遇害时听到的怒吼和哀叫颇为相似。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它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翻腾。
不久,金田一耕助和慎一郎在三岔路口遇到了几名搜索队员。
“啊,金田一先生!刚才,是什么声音?”
康雄和田代幸彦也杂在这几个搜素队员之中,问话的是田代幸彦。
“你们,从哪条路上过来的?”
“我们、是从这边。”
田代幸彦指指左边的大洞。
一个紧系帽带的警察神情激动地补充道,大家都是从那边跑过来的,正在商量着朝金田一耕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