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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接近商市时,欢笑声,孩童追逐打闹声,食物煮熟的香气一股脑扑了过来。
即墨无白对师雨道:“看来人很多,你要跟紧了我,可别挤丢了。”
师雨双眼粼粼如波,笑语如娇嗔:“我又不是小孩子。”
即墨无白笑了笑,步入大街。
街上果然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几乎一路都是卖哈兰花的人,往前走有杂耍,还有吃食,原本宽阔的道路显得拥挤不堪。深秋的夜晚,凉意深重,可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
即墨无白在长安,在润州,都逛过这样的集市,可与这里大不相同,自然大感新奇。看到前面有几个萨满法师在念念叨叨地围着个人做法事,他便挤过去看了看,不过瞬间,蓦地记起师雨,转头一看,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连忙折返,沿路找过去,但这里女子大多蒙着面,只凭服饰找人,犹如大海捞针,若是直接唤她,又恐怕惊动全城百姓。
找了许久,别说师雨,就连一个侍卫也没见着。他有些后悔,走的时候该劝她带着夙鸢的。
路上有百姓认出他来,叫了他一声,他也无心回应,立即大步走开,在一处边角里站着,用目光数着一个个过去的人。
“哟,这不是……”一个人从他眼前窜出来,话只说了一半,看着他的脸戛然而止。
即墨无白上下打量他一圈,一个白净秀气的青年,有些熟悉,回味了一下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邢先生啊,你还在墨城?见惯了你各种模样,对着你自己的脸反倒不认识了。”
邢越哼哼一声,面有得色:“我已从长安回来了。”
即墨无白的视线仍然在人群里逡巡,随口“嗯”了一声。
邢越抬手在他眼前摇了摇:“你都不问问我去长安做什么?”
“哦,你去做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我顶着你太常少卿的名号……”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凑到他耳边接着道:“混入了宫里,还见到了陛下。少卿大人这张脸委实好用,连令牌都不用就能入宫,不愧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啊!”
“嗯。”即墨无白依然反应平淡。
邢越有些不高兴,冷着脸道:“本来还想告诉你若羌的消息,既然你无心听,那我便走了。”
即墨无白回神,赶紧拦住他:“什么消息?”
邢越这才满意了,清了清嗓子:“若羌那边谣言四起,说你与代城主关系如此和睦,实际上……”他左右看看,又贴到他耳边,“实际上关系不清不楚,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即墨无白皱眉:“此话当真?”
邢越点头如捣蒜:“内子刚从那里回来,知道我认识你,将这消息告诉了我。说若羌国内都已传遍了,西域其他国家也有这传闻,料想不用多久就会传来墨城,然后传去中原咯!”
说完这话,他长叹口气,拍了拍即墨无白的肩膀:“我言尽于此,趁事态未扩大,赶紧想法子遏制一下吧。”
即墨无白问:“如何遏制?”
邢越想了想:“容易,赶紧娶妻就是了。”
“……”
“你与即墨无白一起来的?”街道尽头,几个壮汉团团围着的马车里,传出阿瞻低低的声音。
“嗯,”师雨道:“我带他来见识一下。”
阿瞻语气里染了不甘:“你将我看的好好的,却终日与他朝夕相对。”
师雨笑了一声,“多大人了,尽吃飞醋。”她揭了帘子下车,嘱咐道:“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晚了霍叔叔得着急了。”
阿瞻手扶着帘子,露出半张脸,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会儿,总算听话地坐了回去。
邢越来去如风,趁即墨无白一走神就不见了。他凝神再去找师雨,忽然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一扭头,就见师雨正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
“你去哪儿了?”
师雨垂眼:“贤侄你走地那么快,如何追的上?”
即墨无白看着她双眼,不觉心软,低头见她还捏着自己衣袖,柔声道:“那我走慢些便是了。”
师雨跟着他往前走,因为拥挤,半点身子紧贴着他,笑道:“贤侄以后肯定会对自家夫人宠溺的很。”
“那是自然,世上如我这般疼惜女子的人可不多。”和平常一样厚颜无耻的话,此刻在他口中却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倒是疼惜疼惜姑姑,少与我斗一些啊。”
即墨无白没做声。
走到前面,有个卖哈兰花的摊子摆着。师雨松手走了过去,即墨无白正要跟上,见她只是买了支花,立即就走了回来,一手仍捏住他衣袖,一手将花递给他。
即墨无白一愣:“给我的?”
“是啊,今日你不是赠了我一支牡丹么?”师雨将花塞进他手心,笑着道:“若是以后有机会再去长安,你给我植一株真牡丹吧,我还没见过真的牡丹呢。”
“好。”即墨无白将那支花仔细纳入袖中,心潮涌动,面色无波。
哈兰节盛大,在墨城甚至胜过春节。如今边界有了禁令,西域方向的外来客少了许多,可即使如此,还是热闹的如同一锅沸粥。
人多了事情就多,师雨如今又事事都要亲自决断,手上事情多如牛毛。
即墨无白无法帮她,他正忙着与若羌交涉,这年头,催款也不易,即使是赔款也一样。其实他知道若羌不会给钱,都已经开始散布谣言分化他和师雨,哪里是要给钱的样子。
全城热闹了好几天后,中原方向来了贵客。
师雨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听夙鸢来报说乔定夜兄妹来了墨城,第一反应便是皱眉。
不出半个时辰,二人就到了府上。师雨命人收拾了一下,就在书房见他们。
乔定夜一袭黑衣,罩了件宽大的披风,大步迈入书房,笑着拱了拱手:“师城主,别来无恙。”
师雨跪坐着没有起身,拱手回了一礼:“多谢大都护关心,诸事安好。”
乔月龄跟在兄长身后进来,今日竟着了大袖当风的襦裙,鲜嫩的鹅黄色,将她脸色也映地好看了许多。她向师雨见了一礼,垂着头一言不发,似有些羞赧。
“乔姑娘这是怎么了?”师雨笑着看向乔定夜:“我还是第一次见乔姑娘这样呢。”
乔定夜哈哈笑着落座,接过夙鸢递来的茶盏:“女大当婚,她这是羞涩呢。”
师雨心思微动:“哦?原来是有喜讯了,不知乔姑娘要嫁的是何人啊?”
乔定夜抿了口茶,注视着她:“实不相瞒,乔某属意子玄,舍妹也心系于他。只不过他说婚姻大事还要经过长辈,我只好厚着脸皮来见师城主了。”
“原来如此。”师雨一手掐着衣角,恨不得是在掐即墨无白的人才好,这种事也好意思推给她!
☆、第二十六章
明白人都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管;双方都不是善茬,怎么管都落不得好。
师雨脸上带着温善的笑意;看向站着一动不动的乔月龄:“乔姑娘;恕我直言;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即墨无白品德不佳;如今怎会愿意嫁给他呢?”
乔月龄张了张嘴,找不出说辞;只能推诿给乔定夜:“这是哥哥的意思。”
“令兄方才不是说你心系于他么?”
乔月龄眼神闪烁,嘀咕了一句:“谁心系于他了……”
师雨转头对乔定夜道:“乔大都护,你看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会?虽说长兄如父,但令妹不是寻常女子,婚姻大事岂好强迫呢?”
乔定夜也不知道妹妹原来说过这种话,笑得有些牵强:“舍妹年轻,说话无状,城主不要误会,姑娘家总是口是心非的。子玄的为人乔某信得过,也放心将妹妹交给他,如今就看您的意思了。”
师雨重重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我与无白毕竟没有血缘,至今也没入即墨族谱,这个长辈当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何能管得了他的亲事?他口中的长辈,大概是指润州的老族长吧。”
乔定夜蹙眉,且不说润州距离此地山高水远,即墨族的老族长脾气古怪天下皆知,如何能说得通道理?
师雨起身走到乔月龄身边,牵住她的手,柔声道:“乔姑娘这样的好姑娘,要嫁什么样的人都是那人的福分。我虽然做不了主,但乔姑娘若当真痴心一片,我一定会好好替你在无白跟前说一说的。”
乔定夜立即起身拱手道谢,乔月龄却仍有些不服气:“我才没有对他痴心一片。”
师雨笑而不语。
即墨无白回来的晚,一进府门就听说了乔氏兄妹到访之事,心中便觉不妙,立即赶去书房见师雨。
沿着回廊走了没多久,忽闻后园之内琵琶铿铿哀怨,走近一看,那坐在亭中的曼妙背影不是师雨是谁。
他不好打扰,在亭外站了许久,直到她一曲弹完才举步迈走入亭内:“姑姑好兴致。”
师雨转头,深陷在曲中的情绪还没缓过来,神色郁郁:“是贤侄啊,你莫要误会,方才是乔姑娘说要学弹琵琶,我教了她一些,她人刚走。”
即墨无白以为他们兄妹惹了她不快,问道:“不知他们兄妹前来,所为何事?”
师雨起身看着他:“为了你与乔姑娘的婚事啊。”
“我和乔月龄?”即墨无白以为自己听错了,蓦然大笑:“乔月龄嫁给我?家还不得给拆了啊!”
师雨神色认真:“可人家真的是对你痴心一片,连琵琶也是为你学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为我学琵琶?”即墨无白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捂住肚子:“我、我就没见过有人痴心到拿着剑朝心上人砍来砍去的,再说她若是对我痴心一片,会到处说我品行不端?”
“这……”师雨无言以对。
远处有下人经过,即墨无白赶紧止住笑,整理仪态,忽而想到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今日像是在做说客呢?”
师雨冷哼:“你对乔大都护说此事须由长辈定夺,这里除了我,谁还是你长辈?”
她这话说得还真有几分长辈的架势,即墨无白移开眼:“我心里可没把你当过长辈看待。”
师雨面有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