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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朱棣家的;如果不幸输掉,那便是灭门之祸,以后再无他的血脉传世了。不过以目下的情况看来,胜算居多。
朱棣右手一挥,后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众将军们立即暴喝一声,纷纷掉转马头向本部指挥的部队疾奔而去。不一会,战鼓咚咚响起,朱棣的数十万兵马如海啸般地挟着风云向南京铺天盖地涌去。
当燕军黑鸦鸦地逼近南京的高墙深沟时,西北边的金川门忽然应声而开,守城的明朝大将李景隆和亲王朱穗竟然开城投降。朱棣大喜,燕军立即如同潮水般地灌进这座朱元璋苦心构建的金汤,建文王朗终将告终。
南京城内早已乱成一团,许多文武官员纷纷向燕王朱棣投诚。禁军根本无心抵抗,散兵游勇与难民四处奔散。除了魏国公徐辉祖曾经率军在城中抵挡燕军一阵而溃败之后,南京基本上已落入燕军的手里。现在只等进皇宫里抓建文帝朱允了。
当燕军已经入城的消息火速传抵皇宫时,顿时哭声震天,慌乱成一团。宫人、太监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自寻生路。许多官员携家带眷守在宫中打探消息,希望皇帝出走时能带他们随行。他们想,皇帝出走必定有大队军马同行,跟着皇帝走,路上免受散兵游勇及土匪的侵扰。但也有不少臣子巳忙着穿戴正式的官服准备去迎附燕王,表达效忠之意。
朱允呆坐内殿,身旁围着几个愁眉不展的臣子。此时传来宫中起火的消息,显然有人想趁火打劫。
“万岁爷!事不宜迟,先行移驾,再寻天下忠义之士起兵反攻啊!”一名老臣巍巍战战地说。
年仅二十六岁的朱允两眼无神,不置可否。忽然前殿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众人皆十分惊骇。
一名身披战袍巳多处染血的将军踉踉跄跄地跑上殿来,气喘吁吁地说:“万岁爷!反贼巳攻进前殿来了,微臣的兵力有限,无法久挡,请万岁爷火速移驾。事迟则恐有变啊!”
一般内臣露出惊惶之色,建文帝也急得走来走去,“能去哪呢?能去哪呢?”他从小生活在深宫内院之中,对外界的世界根本无所了解,如今又逢巨变,性命危在旦夕,完全拿不定任何主意。
只听见宫外的杀声震天,火光四起,建文帝在众人簇拥下没命地向宫内跑,但是兵刃相交的铿锵声在周围响起,显然燕兵巳将皇宫围住。一路上许多流箭射来,旁边不时有人哀叫地倒下,鲜血溅了建文帝一身。
忽然有一个人匆匆地追上建文帝叫道:“万岁爷!请留步,这里有救命的东西。”
建文帝赶紧趋上前去,“王钺,你手上这是什么?”
王钺手上拿着一个红色木箧,周围用铁皮封住。他急忙说道:“这是当年太袒高皇帝升天时所留下的遗物,收藏在奉天殿的左侧。据说这是当年太租身旁的大臣刘伯温所制,太祖曾说以后的皇帝如果有遇到大难的话,就把这个木箧打开来看。”
建文帝说:“那赶快打开来看吧!”
可是木箧旁边的铁皮十分牢固,很难开启,众人一时手忙脚乱。
一旁的年轻大臣程济立即取过木箧,也顾不得是太祖的遗物了,鼓起力气握紧拳头,狠狠地朝着木头捶击,只听“叭”一声,木屑飞散,红木箧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众人连忙检视,发现里面竟然放了三张证明和尚身分的度牒,另外还有袈裟、僧鞋、僧帽及剃刀等物。
“难道太祖皇帝要我扮成和尚出城?还是因为太祖皇帝以前当过和尚,所以我扮成和尚,燕王有所顾忌而不敢杀我?”建文帝一头雾水。
程济则面色惨然地哈哈大笑,“这是什么逃命之法?燕王个性凶残,燕兵将至,届时宫中所有人都杀光,再放火烧掉,谁管和尚不和尚?而且太祖如能预知如今非异族入侵而是骨肉相残,也不至于放任朱棣坐大至今啊?”
※ ※ ※
“但据以后的传说,建文帝是靠着装成和尚才逃过燕兵的追杀而躲到城外,至此行踪不明。啊!今天说的题外话太多了,就此结束。”伍唐山教授将明朝的“靖难”说得十分精彩,台下的听众似乎还陪着建文帝陷于起火的皇宫中,竟然足足五秒钟没人吭声。
他笑了一下,向听众鞠个躬,众人才大梦初醒般地爆出如雷的掌声。齐天也拚命地鼓掌,心想这个物理学的知名教授竟然能把历史说得如此精采,简直媲美电视上的说书人。
外面的钟声响起,台下的听众们纷纷离去,但许多年轻学子都挤在伍唐山的身边问东问西。齐天也凑进去听,发现年轻人对伍唐山都很崇拜,简直把他当成万能教师,问的问题从深奥的物理学、玄妙的宇宙,到历史人物甚至感情问题。伍唐山都很有耐心且言简意赅地回答,让学生们十分满意地离去。
在伍唐山回到自己实验室的途中,学生还是穷追不舍,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齐天才有机会和伍教授好好地谈话。
“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伍唐山拍拍身上刚被众人挤得有些凌乱的云白丝绸唐装,这是他的注册标志之一,“刚才扯了一大堆和物理无关的题外话,浪费你不少时间了。”
齐天坐在一张实验室的旋转椅上笑道:“你这是哪儿的话,能听到你对历史如此生动的演讲,真是意外的收获。没想到伍博士对历史如此有研究。”
齐天其实十分清楚伍唐山的资料;五十二岁,拥有三个博士学位,包括太空物理学博士、数学博士、机械工程博上。他长年受邀到世界各知名大学讲学,同时也进行许多尖端的科技研究,在国际上是知名的物理学者。
他曾数次被提名角逐代表学术界顶尖成就的诺贝尔奖。不过他这个人有老顽童之称,望之不似持重深沉的学者,常常会在公开场合发表和身分不相称的话;例如喜欢公开表示支持…些神学上的理论,对灵魂、转世、鬼神之事十分着迷。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对他角逐诺贝尔奖是一大负面影响,这也是他多次角逐失利的重要原因。
但他根本不在乎得不得奖,而只是醉心于自己所爱好的学问和事物。他对历史也十分有研究,更是一个十分专精的考古学家和考证学者。因此伍唐山常常会对学生、听众讲述很多历史故事及他考古的成果,由于内容幽默生动,常常让人陶醉其中。
“听你说历史,实在有令人坠入时光隧道、重返古代的感觉。”齐天继续恭维道。
伍唐山故意皱起眉头,用手指着齐天说:“齐先生,那么年轻就学会往老人家头上戴高帽子,真是少小不学好,老来是块宝啊!哈哈哈……”
齐天也哈哈一笑,接着说:“那可不是什么高帽子,而是恰当的形容。你不是正在研究时光机吗?那就和我刚说的时光隧道不远了嘛……”
伍唐山拿到嘴边的普洱茶还热气腾腾,差点被齐天这句话给震翻了,“你怎么知道?哪来什么时光机?”伍唐山连忙摇手。
齐天头一偏,故意用话激伍唐山,“伍教授,为人师表还说谎,不太好吧?”
伍唐山不置一言,慢条斯理地张口吹气,待茶凉一点再缓缓品啜。齐天也不急,他此番前来就是想知道一下伍唐山这位科学老顽童那个时光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伍唐山终于开口了,“我常有很多怪点子,但时光机的点子不是我的,早在一个世纪以前就有人想到要发明这个机器。你怎会来问我时光机呢?到底时光隧道的存在模式是什么都还没有定论,要如何去发明一种可以在时光中穿梭的工具呢?”
这一番话把齐天给怔住了,但他反应很快,“伍教授,我可是有极可靠的消息来源,说你已投入这项研究好几年了。我知道科学的进展本来就是从很多不可能的假设中大胆尝试,你正是我所知道最大胆的科学家啊!没有像你这样的先锋,人类的文明怎么会进步呢?”又一顶高帽子丢了出去。
这顶高帽显然不偏不倚正好符合伍唐山的脑袋,他不由得喜上心头,有些得意地笑笑,“你这年轻人很有前途,难怪那么年轻就在新闻界有一定的名声。好吧,我承认是有时光机这回事,其实这只是我众多奇怪的研究项目之一,只是这项常被那些老学究型的人批评,我虽不在乎,但有时对我任教的大学却构成一种困扰,所以近几年我绝口不提时光机这回事。”
“那就对丁!”齐大连忙接口道,“其实很多科学家私下还是很推崇你在时间这个四度空间上的研究,也认为如果本世纪有人能发明时光机的话,非你莫属。我的消息就是这些科学家们提供的,当然他们也只敢私下向我表达对你在这方面的尊崇啊!”
伍唐山听得眉毛高高挑起,眼睛发亮,“真的吗?”他嘴角上扬地点点头,“我想科学界里还是有知音嘛!不像那些号称权威的人,都是缺乏创意和不能包容异议雅量的老学究。”
齐天见迷汤灌得十分足了,立即将身体前倾,高兴地说:“那你可以说说时光机的研究和进展了吧?”
伍唐山哈哈笑道:“有人愿意听,我当然十分乐意说。”
齐天拿出迷你录音机按下开关,并准备好笔记本摊在腿卜,准备写下伍唐山的讲话。
伍唐山却一直笑而不语,只是看着齐天,一副长者看后辈的表情。
齐天有些纳闷,“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要事先声明的吗?”他知道这些做事严谨的科学家在正式进入一道题目或研究、报告前,光先前的命题、假设、条件、前题、定义或声明就有一大堆。
伍唐山摇摇头依然保持笑容说:“没什么声明,这又不是很正式的论文报告。只是我想和你交换资讯,彼此长长见识,好吧?”
齐天有些胡涂,“我有什么资讯是你需要的呢?我写的文章范围很杂,大部分都有公开发表在各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