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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不复归 作者:哲溪(新浪2012.8.7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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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总疑心手机出了问题,甚至用座机拨打了手机,听着铃声响起才放心。有时候又会有幻听,觉着有来电可拿出手机又毫无动静。
  我呆在家看着电视调着台,可一点儿都不记得我究竟看了些什么。中午妈打电话让我去店里一块吃饭,我说不去,没情没绪的下了包方便面,没滋没味的就着泡菜吃了。
  中午阳光扑进客厅,照的人懒懒的,我躺在沙发上,似睡非睡。
  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他也并没说会再约我呀,那个请客什么的谁都会随口说说。他也许并没把我当做相亲对象,只是曾经认识的一个人而已,或许,仅仅是他熟人的朋友。
  我不知道是怎么在熬着时间。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从沙发上跳起,冲向座机,稳稳情绪,拿起话筒。
  “万好,”是女人的声音,我的心又落下,却理智地想起郑朗根本没有我家座机的号码,自己也觉得好笑。
  那女子声音很急促,我缓过神来才听出是刑芳的,却根本没注意她已经说了些什么。
  “你快点过来一趟,快点!”
  我疑惑地问:“什么事呀?”
  刑芳似乎气结:“说了半天你倒是不急,那是你自己爸和你堂哥,来不来随你。”
  她啪的挂了电话。
  我拿着话筒仍在发愣。仔细回想起刚才绕在耳边没有钻进来的只言片语。好像是爸正在堂哥家里要打堂哥还是怎么的。
  心里咯噔一下,爸是暴脾气,堂哥也不是什么温吞水,这两人要闹起来还真不知怎么下台。若不是太严重刑芳怎么可能打这个电话!
  我抓起手机和包就往外冲。
  坐在的士上看着司机通过后视镜看我的目光,突然想起早起之后甚至没有梳头,忙用手指抓了抓头发,略作整理。
  赶到堂哥家,厅里颇为狼藉。有碎玻璃片若干,歪斜的椅子一把,好在没有什么血光。
  爸坐在沙发上,堂哥远远坐在另一头,靠着餐桌,斜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两个女人,刑芳不在这儿,看样子是硝烟暂停。
  我哂笑着喊了声爸又喊了声哥,没一个理我的。我凑近爸,问他怎么了。
  爸爸把拎在手里把弄着镜腿儿的眼镜啪的甩向堂哥,堂哥一闪,眼镜撞在墙上,残破了。我心疼着这估计得要上我一月多的收入。
  以摔眼镜为开端,爸气愤难平地讲述了前因后果,堂哥偶尔插嘴总被怒吼打断,我似乎都看的见爸头上的烟和堂哥渐渐绿了的脸。
  弄清楚原因我也有些郁闷。
  堂哥现在住着的两居室是爸前两年出了首付给他在市中心买的,堂哥自己挣钱每月还贷。可前不久堂哥说他不想呆在这要死不活的小城市了,他想去做北漂。爸恼怒堂哥没按自己设定的路线前行,很是气愤。没想到堂哥居然把房子自作主张托中介去卖,还收了人家定金。这次是中介和买主一起看房子,巧在几乎从不来堂哥家的爸和刑芳路过,上来坐坐,一言不合,立马暴怒了。
  堂哥说房产上是自己的名字,房子是自己的,他可以处理。爸说首付是他出的,虽然没想过要堂哥还,可堂哥不该自作主张招呼都不打一个,更何况他还没同意堂哥辞职北漂。

  难堪

  爸说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着爷爷大伯还有堂哥,结果没一个感谢他的,他甚至顺带着提及我的薄情寡义。堂哥说爸这样都是为着自己的面子,哪里真是为人。
  爸说他年纪轻轻走南闯北不容易,所以给女儿还有侄子都铺好了路希望他们顺利简单一些。堂哥说爸自己都闯过,不管是赚钱亏本甚至坐牢都是自己的,不想他自己现在做好了也被说是拜叔叔所赐。
  爸说他就算是坐牢就算是欺骗别人也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堂哥没资格提他的过去。堂哥说爸和我妈那样也能叫对得起人,何况跟刑芳这么多年也没得到什么其实是爸自己自私。
  我难堪的看着两个女人呆在一边或者兴趣盎然或者鄙夷不屑地在两人的言语对峙中将我家三代底细弄得清清楚楚,看着我自认为无私付出得不到相应回报的父亲和憋屈难受得仿若从未获得过自由人生的堂哥把对方剥落地体无完肤的倾诉。
  年轻的女人大概是买主,她趁着爸和堂哥暂时停火的瞬间,插了一句:“不管您二位怎么打算,可我一万块的定金已经出了,要么您就商量好把房子卖给我,要么您就双倍退还定金。”
  年长的女人温和些,她应该是中介,似乎和买主很熟,她劝过买主,又对爸说:“刚才我说我们先离开,你们商量商量,您说没商量,马上就解决,可现在已经不早了。我看着样,这两天您和侄子在好好谈谈,不管怎样给我个答复,我也好跟买家交代。”
  我觉得年长者有些眼熟,可想想又确实不认识,她年纪和妈差不多,应该也不会是哪个学生家长吧。
  年轻女人临走时回头说了句:“您二位以后做什么先商量好,别浪费了我们的时间,还逼着我们看这样一出戏。”年长者拉了下她,打住了她还想说出的话。
  可她的“看戏”已经让我更难堪:“您放心,不会让您只看这一出不怎么精彩的戏就要花一万买戏票的。虽然看样子您也对这样的戏也感兴趣得紧。”
  年轻女人瞪着我张开嘴,年长者又拉了她一下,她没做声,年长者看我时却有些不悦,那样的眼神让我一顿,我觉出了刚才话语里的刻薄。
  爸和堂哥没有再闹,我陪着爸离开,还没到爸店里,手机响了,是郑朗,我犹豫着看了爸一眼,爸说有事就去吧。我接了电话,郑朗说请我吃饭,要不要到楼下接我。我告诉他我在街上,就直接找个地方碰头好了。
  郑朗说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让我在湖畔等他。
  我和爸道别后走到湖边坐在草地上。郑朗来时我还郁闷着。
  他看着我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又看看我:“我还以为约你出来你会高兴的。”
  “我没有不高兴啦。”我低头拈着裤子上的草屑,陡然发现我今天的装束更糟糕,穿着灰色的运动裤,宽松的格子衬衣,还有我披着的头发,天,我只用手指梳了一下。
  昨天我还想了好久再次见面时我会优雅到让他刮目相待。

  郁闷的心

  等我捋干净身上的草屑再抬头,正对上郑朗的笑脸。
  “你说的是哪个有意思的地方?”
  郑朗说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们绕着湖走,渐离最热闹的市中心,这段路我来得很少了。车不多,路也很窄。路的一边,是各色小酒店,小餐馆,看样子生意清淡,快到路的尽头时,一家不起眼的小门脸,匾牌上写着“春天烧烤”,看着倒是格外干净。长达两米多长的炭火炉摆在门前,小桌子小椅子摆在门外空地上,两个年轻男孩正把余下的桌椅搬过马路,摆在湖边空地上。
  郑朗笑着和正在抹桌子的女生打了个招呼。
  女生放下抹布过来:“你都好久没来过了,我打个电话,让彭致远回来时带上一瓶好酒你们喝。”
  郑朗说:“为为呢?”女生说:“我妈来把她接回乡下去住几天,等五一彭致远放假我们一块儿回去,再接她回来。”
  女生笑着看着我:“郑朗,你也不介绍?”
  “万好。”“江春,这儿的老板娘,她老公彭致远是我高中同学。”
  我看着这个容颜家常、笑意随和的女生点点头。她热情地引我们到湖边坐下,说这是最佳位置,远离油烟,还有风景。又拿来菜单,让我点。
  这时还早,我们坐在垂柳边,柳丝挡住了斜斜送过来的阳光。又来了四五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郑朗说:“我们点好了再跟你说,你去忙吧。”
  江春笑着又看了我两眼,过了小马路招呼着那几个年轻人坐下。
  微微的风吹得柳枝轻摇,阳光仿佛在脸上浮动。几条长长的柳枝已垂入水中,这边岸边的湖面上也有迷迷迭迭的荷叶,越往湖心越稀疏,然后露出粼粼的水面。湖边铺上了绿色的石板,草确实稀疏,对面店家都在石板上摆上两桌,想来不少人也愿意这样享受。
  郑朗说彭致远当年在学校的影响力绝对不亚于方鸣海。他说待会看见他我就会明白。
  隔壁一家店里两个女人吵架了,很突然的就对骂起来,可现在人不多,看热闹的也没几个,江春上前劝着什么,一个被劝开,另一个一脸尖酸样的絮叨着。
  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到刚才家里的纠纷,想到我和那买房人的无聊。以渐好的心情又低落了。
  “今天怎么了?”郑朗问。
  我简单的复述了刚才的事,当然省略了许多我并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他问是哪家中介,他说他妈妈认识不少中介,要不要她帮帮忙。我赶快拒绝,我可没胆量让他妈妈去了解我们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想着刚才那年长者的鄙夷,陡然觉得自己原来也是那么粗俗刻薄。
  “你是在郁闷你觉得自己和刚才那女人居然有相似的地方?”郑朗一贯明朗的笑眼里明显有了调侃的意味。
  我想优雅来着,可再看看现在自己的打扮,脚上还拖着一双紫色的拖鞋式无后跟板鞋,我突然有些后悔昨天孔明灯下许的愿,我只许了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愿望:他能再约我至少一次。可这次我就这样面对着他,还一时冲动告诉了他一半的麻烦事。
  江春开始忙碌了,她偶尔会远远的笑一笑,他老公是郑朗的朋友。
  我突然一惊:“我们先走吧,我不想在这儿吃了。”

  出汗的哲学

  郑朗奇怪地看着我,我小声说:“我这个样子,我不想见你的同学。”
  郑朗笑出了声:“没人介意这个的,你这样子也还好吧!”
  “反正我不想在这儿吃了。”我执拗着。
  郑朗笑得让我有些生气。他赶快忍着笑,说:“好吧,要不我们先走。”
  我们过去和江春打招呼时江春说她都跟彭致远打了电话了,郑朗说真是临时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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