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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猛的一震,忍住了挣动。
本想到了会是她安排的,却没料到她也在这里看着这一切。
洪忻坐在角落的箱子上,冷眼看着俊秀的韩飞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全身上下布满了血迹。被血染红了的右手缩在一起,奄奄一息。
她恨韩飞出卖了洪义,出卖了所有人对他的信任。可是在看着打手们折磨韩飞的时候,还是心疼的全身颤抖,泪流不止。
她想起洪义第一次带韩飞来见她时,也是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夜晚。韩飞穿着洁白的衬衫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轻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给人出尘的错觉。他羞涩的开口,轻轻叫了她一声:姐姐。
从那之后,她就没再反对自己的弟弟跟男人交往。因为她也把他当成了弟弟。
洪忻抹了抹脸,对打手点了点头,转过去不忍再看。
噗的一声,刀子从已鲜血淋淋的手掌中拔了出来。韩飞痛哼一声,随即被人拉坐起来。那人半跪在他身后,撑住他无力的身子,把一条绳子缠在了他血迹斑斑的脖子上。
韩飞深深吸了口气,顺从的躺在背后那人怀中。
他并不挣扎,他知道自己即将解脱。
绳锁倏地揪紧,瞬间夺去了氧气。
他的意识模糊了起来,缺氧的大脑拒绝了身体上的疼痛。却让心里的痛更加清晰。
洪义……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24
突然砰的一声,大铁门被人从外踹开。
韩飞在耳中的嗡鸣声里,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住手!」
众人都没料到回有人突然闯近来,都大惊的看向那人。
身后的人松了手中的绳子,韩飞残破的身体摔在地上,他痛呼一声,拼命的呼着气。用颤抖不已的左手慌乱扯下了眼睛上的布,他呆住了。
洪义站在门口,像是刚跑过,还在大口喘着气。他的眼睛紧紧盯在被折磨的浑身是血的韩飞身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韩飞有些涣散的目光也紧锁着他,从惊讶到欣喜,慢慢的眼中涌起了水雾,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他张了张嘴,发出干哑的声音「义……洪义……」
洪义倏地握紧了双拳,咬牙忍住想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他认识的韩飞总是淡淡的,对喜怒哀乐都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他在自己面前流泪,是第一次。
为什么要出卖我!为什么要帮廉风害我!我以为已经得到你的心了,让你从此只看我一个人了,可到最后竟然是你出卖了我!
百般心情涌上心头,像洪水猛兽直扑而来,张着血盆大口要把他撕裂。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右拳狠狠的打上厚重的贴门,嘭然发出巨响。
洪忻冲过去拉住他的手「你怎么找来了?!」
「不是姐夫告诉了我,你就打算在这把他杀了?!」他怒吼。
洪忻扭过头「是。」
洪义急吸了几口气,缓和下自己的情绪来,轻声说「够了。放他走。」
「我不甘心!」
「我不是已经没事了!」他看着全身是血的韩飞,痛的忘了呼吸「姐,请你放他走!」
洪忻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居高临下的看向韩飞「洪家在香港不是软脚虾,七年的徒刑,我只花了一百万买到了人。韩飞,你好自为之。」
韩飞趴在地上,血和眼泪模糊了双眼,他看见洪义转过身打算离去,急的叫了出来「不要走!你听……听我说,我知道我……犯了错,你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洪义的身影猛的一顿,微微颤抖着,告诉自己不要转过头。
韩飞拖着巨痛的身体,双手抠着地上的泥土往前爬着,试图让自己更接近他「原谅……我……义,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他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四周都在晃动着,天旋地转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塌下来。他用仅声的理智跟力气拼命向洪义爬去,可是即使他痛的满身是汗,滑过的地方拖了一地的血,却还是离那高大的身影那么远。
别走,别离开我。他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渐小,最后连自己都听不到。
意识离开前,他恍惚的看到洪义迈开了脚步,却是离他越来越远。
不!别走,我爱你还没说出口,不要走!!
韩飞没有死,这个事实让他很失望。
打手们把他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保住了小命。可全身的筋骨断的断,破的破,找不到几处完好的地方。
不知道是洪家两姐弟谁帮他付了住院费,他被照顾的很舒服。
可是自从近来后,就没人来看过他。
这也是正常的,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爱人也失去了。
费力的转过头,看向自己被绷带缠绕的右手,医生说那只手废了,从此只是个样子而已。
他闭上了眼睛,鼻端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有液体从眼角下滑落。
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这具行尸走肉,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他不能死。韩飞苦笑,他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洪义留他一条命,只不过是给他更大的惩罚而已;让他带着心底那股罪恶感一生一世。他注定怀着绝望的心,痛苦的过却残生。
是的,当日你的痛彻心扉,我尝到了。
25
两个星期后的一个夜晚,医院已经过了熄灯的时间,病房里暗暗的,床边的心电图一闪一闪的发出讯号。韩飞紧闭着眼睛,睡的并不踏实,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下一妙就会醒来。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
韩飞猛的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后,他并不惊讶。
廉风微弯下腰,伸过手来抚摸他的脸,看到他突然睁开眼,反被他吓了一跳。
他们相对无语,只是静默的看着彼此。
廉风依然穿着一身的黑,左手臂上缠了满了绷带,印出的血迹异常显眼。
「能走路吗?」他把手伸到韩飞的后背,扶他坐了起来。
韩飞点点头。虽然全身没有一处不痛,连呼吸都像被刀割一样。
「我要带你走。」廉风的脸近在咫尺,既熟悉又陌生。他语气坚定,没有半丝询问的意思「我们离开香港。」
韩飞摇头,开了口,声音几乎发不出来,哑到刺耳「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他在这里。」
他看到廉风眼中的怒气一闪而过,很快被他压了下来。他不再多说,撑起韩飞的身子,扶他下床,把他带离病房。
韩飞没有力气推开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只能静静的任他搀着自己走。
值班的小护士看到满脸严肃的廉风,害怕的把询问的话硬吞了回去。韩飞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安慰她「我先出院了。」
那晚的夜风还算凉快,韩飞躺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那么久都没出来透过气,忍不住贪婪的深深呼吸。
廉风把他塞进停在路边的一辆残久的破车子里,帮他绑好安全带,看着眼前脆弱的不堪一击的韩飞;忍不住放柔了心;倾过身来把他抱在怀里「飞飞……我们就要在一起了……」
韩飞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除了这里,我哪儿都不会去。」
廉风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自顾的道「我太小看洪家那个女人了。呵呵,我费尽心机,最后竟然输在一个女人手上。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你陪着我,去哪里都无所谓。」
「我哪儿都不去。」韩飞依然轻轻的重复着说「廉风,放了我吧。我们的故事早就结束了。」
廉风转过身去,发动车子「那女人玩真的。她花三百万买我的命,现在全香港的黑帮都在四处找我。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
韩飞虚弱的靠在车门上,看着窗外景物迅速掠过。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叫嚣,疼的他直冒冷汗。他的恢复能力出奇的慢,伤处总是不愿意快点结疤,再好的药物用在他身上都成了废物。
廉风扭开了音箱,里面正播放着淡淡的钢琴曲。韩飞记得那首曲子,很老了,他已经忘了是谁写的,却还清楚的记得它的名字,“Once in a Blue Moon”。以前他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找出来听听,虽然少之又少,却总是能记住那哀伤的旋律。他还因为听这个被云亭笑过好几次,说他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实在不适合笼罩在忧郁的气氛中。
云亭……她会弹一首好琴,能轻易吸走所有听众的灵魂。他最爱看她坐在家中那架钢琴旁,窗口吹近来的风扬起她柔顺的长发,唇边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撒娇的唤他哥哥。
他的小公主……
「廉风……我好累……」
「累了就睡吧。」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仿佛一切从不曾改变过。
「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天长地久。」
「世界上没有什么天长地久,」他回的很残酷「为什么你总不相信。」
韩飞刚想讲话,车身猛的从后面被剧烈的撞击,他被安全带勒到了伤口,痛的呼出声来。廉风急打着方向盘,险些躲过尾随在后的黑色轿车的另一番攻击。
「见鬼!」廉风喝骂一声,踩紧油门,企图甩掉紧追在后的敌人。
黑色轿车紧紧的跟在后面,丝毫不肯放松,不时加大马力冲上来撞他们几下。好在夜深了,街道上的车辆并不多,两辆车子时而并排,时而一前一后,谁都不肯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