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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下就软了,顾安年回过身,将他的头抬起来,捧着他的脸,望着那双失了神采的桃花眼,一字一顿认真地问:“为什么不追查清楚就杀了那两个刺客?”
宋祁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而后垂下眼帘,道:“没用的,即便留着也问不出一字半句。”
“你都没有问过,怎会知道?”顾安年不赞同地皱起眉。
宋祁微偏开脸,视线落在桌面上,低声道:“以前都是这样的,没用的。”
以前?都是?
从这两个词里领会到的含义,让顾安年心狠狠一抽,她抿紧嘴角,好一会后抚了抚宋祁的头,道:“那你有线索吗?”
宋祁将头埋在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轻轻点了点头,那脆弱的样子,让顾安年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后面的话顾安年没有多问,既然宋祁有线索,那定是已经想好应对之法了,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权没势,在这种时候根本帮不上他。
拍了拍宋祁的头,她道:“别赖着了,我给你备了些小吃,你快趁热尝尝。”
也只有在生活上,她还能让他顺心一点。
宋祁摇了摇头,只把人抱的更紧,嘟囔:“不想吃。”语气里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顾安年抽了抽嘴角,心一横,道:“我喂你?”
“好。”某人立即点头道好,顾安年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了,不过看在大王爷今天收了刺激,又这么垂头丧气的份上,占了便占了吧。
福禄进来时,便见顾安年正一勺一勺喂宋祁喝糖水,他没有出声,而是脚下一转悄声退了出去,顺带将门也带上了。
逸亲王遇刺,受了伤的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第二日早朝,皇帝铁青着一张脸,粗着脖子把折子往殿上一扔,拍着龙椅厉声大喝:“给朕查!给朕彻查!查出来但凡有牵连的,都要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这还是永成帝登基以来,发的最大的一次火。
群臣垂首低眉,噤若寒蝉。
皇帝的命令下达后,大理寺与刑部便开始着手查办此事,一时之间,朝野中人人自危。
而遇刺的当事人——逸亲王,则告了假在府中休养,将所有烦恼都抛在脑后,日日陪着心上人赏花听琴,悠哉悠哉好不惬意。
至于那些听闻了假消息,当真以为逸亲王受伤的大小官员,眼瞅着机会来了,自然是个个抱着上好的补品和奇珍异宝,打着探访的幌子,上门讨好恭维好了,不过都被福禄四两拨千斤地给打发了,礼是送出去了,人却是连面都没有见着。
宋祁心里很清楚,那些人里,来巴结讨好的不少,来探听虚实的同样不少,至于那少得可怜的真心来探望的,他也懒得费心去应付,便就都不见了。
他也不是任何人都不见,吉贺,宋璟,宋瑜,以及另外几位皇子,他还是见过的。这其中不是没有抱着其他目的的,只是看他们也不全是没有半点关切之心,宋祁也就没有为难。
也有耍小聪明的,想借着走访顾安年为由,进入王府打探虚实,就例如宁秋霜。
只可惜宁秋霜主意打的好,顾安年听了通报却根本不理会,直接将她晾在王府门外,生生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
宁秋霜本来是指望打听到逸亲王受伤的虚实,好到宋璟面前表现表现。
嫁入三皇子府已经一月有余,她即便再坚信宋璟是爱她的,在一个月只见过宋璟两次,还是她自己找上门去的情况下,她也明白自己是受了冷落了。即便她仍旧相信宋璟爱她,却也不得不想法子讨好宋璟了。
她想的美好,结果却是白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
十月中旬的风已经有些凉,宁秋霜这一吹,直接给吹病了,在床上躺了将近半月,才彻底好利索。因此,她对顾安年更是怀恨在心。
宋璟听闻宁秋霜做的蠢事后,直接冷哼一声,给了一句评语:“猪脑子都比她的好使。”
也不怪宋璟如此评价宁秋霜,在猎场时,顾安年便已说过,日后与宁秋霜断绝姐妹情分,明摆着就是不想再与宁秋霜有半点瓜葛,宁秋霜却还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地凑上去,可不就是自找其辱?
宋璟甚至怀疑宁秋霜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做过的事,不然怎的还能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拜访,甚至以为会得到上好的招待?
宋璟真的怀疑宁秋霜的脑子被驴踢过。
逸亲王遇刺一事沸沸扬扬闹了将近半月,最后大理寺揪出了朝中一名不大不小的官员,直接按照永成帝的意思,抄家,灭门,诛九族。
至于那官员为何行刺逸亲王,却是无人知晓。
宋祁休养了半月,再次上朝时,许多同僚上前问候,他噙着笑一一应对,在视线扫到头发花白,满眼冰霜的宰辅莫正德时,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早朝依旧无聊而沉闷,就在宋祁想着自家小七,险些打瞌睡时,永成帝带着丝无奈的声音响起:“逸亲王,西北悍匪为乱,民不聊生,你以为要如何处置?”
宋祁总算打起了点精神,出列躬身道:“臣以为,当剿。”
“逸亲王所言有理。”
“逸亲王所言极是。”
底下立即一片附和之声,宋祁暗地撇了撇嘴,不过一句废话,这些人也忒能奉承了。
“既如此,此事便交由逸亲王来处理。”永成帝更加干脆,直接一摆手,下了定论,听着那高喊着“退朝”的声音,宋祁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退朝后,宋祁直接跑到皇后那里告状去了。当晚,皇帝陛下歇息的时候,被皇后念叨了一个晚上,耳朵都起了茧子。(未完待续。。)
ps:今天出门忘了带钥匙,结果爬墙进家门的,偶觉得偶可以去当蜘蛛侠了,喵哈哈哈,亲们么么哒~~~
第一卷 八十二、议事
西北悍匪一事,已不是第一次在早朝时提起,只是之前悍匪的势力不大,也没有扩张的意图,是以朝中大臣大多进言派当地地方官员沟通,小事化了。
如此一拖再拖,时至今日,一直还算安分的悍匪突然暴动,不过短短时日,势力便急剧扩大,不仅占领了当地好几个城镇,且隐隐有向内部地区进攻的打算。事到如今,朝廷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管。
永成十六年,在宋祁战胜回京之际,他便上奏了永成帝,想做个闲散王爷,然永成帝一直未曾批准,他便只好随意在兵部挂了个名头,每日上朝听政,却并不管事,此次永成帝将剿灭悍匪一事交由他处置,他亦是震惊的,然震惊之余,又有几分感慨。
顾安年听闻永成帝将悍匪之事交由宋祁处理后,心中很是费解。
她以为,正是因着永成帝对宋祁的过于宠信,才会让宋祁招致刺杀之祸。
按理来说,若是永成帝真的看重这个弟弟,就应该知晓如何做才是对宋祁最好的,
然,如今刺杀之事将将平息,永成帝不仅没有适当地表现出对宋祁的冷落,反而再次对他委以重任。简简单单一句话,将西北悍匪之事全权交由宋祁处理,却是将一部分兵权交到了宋祁手中,这不是把宋祁往风头浪尖上推么?
顾安年很是不解永成帝的用意。
在她看来,不管永成帝是否真心对待宋祁这个兄弟,皇后却是真心实意疼爱宋祁的,若是永成帝真心是要害宋祁,皇后不可能坐视不理。
然皇后那里,一派风平浪静。
这愈发让顾安年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顾安年觉着背后定有何她不知晓的隐情。
这般一想,她并不再纠结此事了。
宋祁也没有刻意与顾安年提起此事,这几日他一直在为悍匪一事忙碌,常常是关在书房中议事,一关便是半日,有时甚至连用膳都顾不上,可见西北情况确实迫切。
气氛肃穆凝重的书房内,宋祁敲了敲小叶紫檀木桌面,将西北传送来的折子一扔,抬头对下面一干将领道:“诸位以为如何?”
方才讨论到了派兵镇压之事,只是在领兵的将领方面,众人没有达成一致协议。
“末将以为,小小匪乱,无需大动干戈,实在不必派遣有大将军衔的将领前往,护军将军足矣胜任。”齐大将军齐恺往旁一步出列,虎拳一抱声如洪钟道。
悍匪之事乃是国事,宋祁自然不会专行独断,是以便邀请了不少朝中颇具威名声望的大臣将领前来议事。齐恺作为朝中仅有的三大将军之一,自然是受了邀的。
站在另一边的兵部尚书周胜亦出列拱手道:“臣以为齐大将军所言差矣,悍匪势猛,若无大将出战镇压,以振军威,速战速决。以免拖延战时,消耗军资。且到时寒冬来临,战事怕是会更为艰难。是以,臣以为,当派大将军出战。”
宋祁若有所思地颔首,却并不开口。
齐恺虎目圆瞪望了周胜一眼,周胜淡淡一笑,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安抚。
“周大人所言确实有理,然末将以为,此等小事便派遣大将军前往,怕是要被边境列国传为笑柄,嘲讽我大匡朝中无人了。”
说话的乃是一名唤高焦的将军,正是射猎之时,陆方伯经由齐匀柯认识的高鹤之父。
“高将军言之有理。”宋祁总算开了口。
闻言,齐恺再次开口,道:“王爷,末将以为,此次正是提拔历练人才之时机,当提擢后生晚辈出战!”
周胜沉默不语,站在他右边的兵部侍郎见他面色微沉,便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王爷,臣以为培养人才不急在一时,实不应再此浪费兵力物力。”
“王爷,末将赞同齐大将军所言!”又有齐恺一边的将士出列进言。
“速战速决为好!”有文官拱手进言。
“提擢新人为好!”武官亦不甘落后大声反驳。
左右两方各执己见,眼看就要吵起来,宋祁抬手虚压,制止了两方的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