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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反击同时,不伤太多人命?毕竟那些士兵,不过也是听命行事……”慕青山有些忐忑,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太为难人。
哪知林洛然却神秘一笑,冲她点点头。
………………
慕家车队的护卫队员在吃过早饭后,都接到一个奇怪的任务。
上头突然发了薄薄几页纸,上面画着些栩栩如生的花草,让他们几个人为一组,满山搜寻这些花花草草。众人心中奇怪,昨夜才遇袭,今天不整该赶路远离此地,怎么还去拔这无用的花儿草儿?
一开始他们还当是慕菲嫱又任性了,哪知后来得知是林武师的要求,他们俱都面有疑惑,行动上却不再迟疑了。昨夜林洛然大发雌威,一身武技让这些平时没少议论林武师只拿钱不干事儿的人羞愧同时,又大为佩服。
这是一个属于强者的时代,实力为尊,武技,就代表着绝对的话语权。
慕家人齐心协力满山寻花草,连慕菲嫱和张大黑都要了几张画纸去。
前者是欠了林洛然的恩情不知如何服软,后者嘛,大抵是被人先利用再灭口的怨恨在支持着他了。
林洛然神识几乎能笼罩一整座小山,压根儿不怕张大黑跑了,放心交给他几张描绘了花草的白纸,她放心了车帘,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张大黑被她这样的信任搞得不知所措,捏着纸张的手指都发白了。
过了一个时辰,慕家的人马陆续回来,每个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拔了不少药草,当中尤以慕菲嫱拔得最多,不顾泥土沾脏了衣襟,用裙摆兜了好一包药草回来。
林洛然看小姑娘别扭的样子暗暗好笑,冲她招了招手。
慕菲嫱神色别扭,心里又被林洛然眼神看得发虚,憋了半天才道:“那个,昨晚谢谢了……”
林洛然依旧面无表情盯着她,慕菲嫱涨红了脸,她都道谢了,这女武师还想她怎样?
她正要转身离开,林洛然憋够了她心性,莞尔一笑:
“昨晚那番羞辱,你不想亲自讨回来了?”
堂堂慕家大小姐,从小像珍宝一样被人宠着长大,这辈子受过的挫折还真是屈指可数。在县城大街上受制于林洛然是她技不如人,慕菲嫱倒也想得通,但昨晚被人下了软筋散又被两个猥琐山匪调戏,慕菲嫱嘴里不说,心里每每想起两个山匪猥亵的目光都恶心得想吐——这仇,她还能亲自报仇吗?
慕菲嫱早忘了先前对林洛然的芥蒂,兴奋点头。
林洛然让人抬来一张大木桶,兑了温热的水,让慕菲嫱将各种草药按照相应的比例捣碎放到热水中。
慕菲嫱屏住了呼吸,林武师难道还是一个药剂师吗?
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懂得这样多。
林洛然看了看慕菲嫱的进度,扭头对旁边一直欲言又止的慕青山说道:
“你可还记得先前上山时,我们经过的一个陡峭峡谷?”
慕青山点头,他已经知道林洛然准备干什么了。那地方狭窄无比,车子只能勉强通过,真要有人骑马来追他们,那是必经之地。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慕青山望着由林洛然吩咐,侄女慕菲嫱亲自调制的一桶药水,实在很难想象,年纪轻轻的林洛然,除了武技惊人,竟还是一名药剂师。
不过,菲嫱这丫头,真的可靠吗——
第三百九十九章 诺,你来选择
“慕家商队就歇在那片山头上,此刻正在修整当中。”
早前奉命沿着车痕追踪上来的士兵,正一脸恭敬对着马上的年轻人禀报。
巳时过半,大约是早上十点种,离开蓬莱西陲渐远,四季也分明起来,春天的尾巴还能瞅见,狭长的峡谷两岸都是一种开在春天里的雏菊,浅粉色的小花随风摇摆,在上午的日头照射下说不出的好看。
当然,像银色面具这样生性凉薄狠辣的人,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是没有心思观赏风景的。
他也是武技不俗之人,耳力出众,听见百丈外人的呼吸声并不困难,隔得这样近,峡谷两边山花烂漫,草丛中也没有什么埋伏。
面具男唇边涌现一抹讥笑,此地最适合设伏,若是他早知慕家商队会更改路线,选择这地方设伏,倒是不用浪费软筋散这样的贵重药剂了,不过嘛——现在也不晚,身份的差异,让慕家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慕家那个小姑娘长得也不差,偏偏看上了九弟么?可惜了,万贯家财送上,也只能做上不了台面的侧室。
一想到目中无人的老九要娶个没有了清白的商家女为侧室,面具男子心情就忍不住大好起来。
“让大家小心些,一有异动,格杀勿论。”“是!”
这队大约有三百人的骑兵,开始纵马穿过峡谷。
一想到情报中多出来的强大女武师,面具男心中有些警惕。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峡谷回荡,并没有什么异常。
一阵风过,那浅粉的雏菊花瓣随风飘落,峡谷中落英缤纷,花瓣上还沾染了不少露水清香扑鼻,这情景让一队铁血士兵也心下柔软起来。
感觉到队伍明显变慢,面具男心中不满,随手结住了几片花瓣。
阳光下露珠晶莹耀眼,花瓣也芳香四溢,此情此景,足可入画也。面具男本已将花瓣扔掉,突然又愣住了。
春日渐远,初夏时分,巳时过半的阳光有些烈了,为何还连小小的露珠都没有晒干呢?
银色面具覆盖下的年轻面孔一抽,男子恼怒喝斥道:
“退后,全部退回去。”
退回去吗?士兵不解,军令如山,三百余人从前行了一半的峡谷中退出,不见多少慌乱,可见这小队平时纪律的严苛。
没有伏击,也没弩箭,三百余人迅速退出了峡谷,先前走过的地方却也没有异常。
看那纷纷扬扬的花瓣似雨一样没完没了,银色面具男紧抿着薄唇。他肯定自己没有判断错,这峡谷有问题——但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发作?
他眨了一下眼睛,天色似乎变暗了?
其实不是天突然黑了,是银色面具男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天昏地暗间,他听见一个清冷女音在说话:
“你看,这不就是以牙还牙了?”
………………
他醒时觉得脸上有些凉意,迷糊间伸手一摸,发现脸上的银色面具不翼而飞。
这个认知让他豁然惊醒,想起先前在峡谷处中了埋伏。
泉水潺潺,山清水秀的深山中,失去了银色面具的遮盖,林洛然抱着手坐在树上,打量着树下的戎装男人。
尖下巴薄嘴唇,长得几年前靠一部总裁剧走红华夏的莫姓男星。当然,如果眉心没有镌刻一朵青色的鸾鸟,会更有男人味。
此时当然不流行纹身,林洛然检查过,他眉心的青色鸾鸟是天生的。
如此明显的印记,怪不得要戴一个银色面具,想到慕青山见到他时低喃自语的称呼,林洛然饶有兴趣打量树下这个正在茫然中的贵人。
“七皇子。”
七皇子豁然抬头,树枝上坐着的青衫女子,头发被青色绸带扎起来,正俯下身冲他微笑。倒映着绿色的树叶,背景是蓝天白云,宛如山中精灵。
明明是极美的微笑,七皇子却慢慢遍体生寒。
因那女子用不急不缓的声音徐徐道:“帝国七皇子,生母为罪臣之女,后升颖妃,眉有青鸾,术士直言与你父皇想冲,自幼被送出宫,直到两年前颖妃病逝……话说,这样的逆境下你也能升起夺位的心,也算是人才了。”
第四百章 在海上
人活在这世上,每天都会面对不同的选择,你永远不知道此刻的选择会影响到多久远的未来。
慕菲嫱当然没有选择杀了七皇子——不管是从她不算坏的内心,还是站在慕家的利益上来讲,慕大小姐不会蠢到做这样的决定。
七皇子哪怕不受待见,好歹也是蓬莱国的皇子,慕家若是杀了他,露出点点蛛丝马迹,这种谋害皇族的罪足够让慕家崩盘溃散了。
但是,这人做事狠辣阴毒,蓄谋辱人清白,作为商家女的慕菲嫱实在不甘心受辱。
在听说有一种药剂可以让人忘记某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后,慕菲嫱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唔,真的很大胆。
起码让林洛然对慕菲嫱刮目相看;为了报复七皇子对慕家的不轨,慕菲嫱这个受惊吓最严重的人,做主将七皇子暂送给林洛然做了小厮。
林洛然当然不需要贴身小厮,姓桑名曳的七皇子,在被封了全身修为后,大部分时候都在充当着商队养马的工作。
所以他的正职应该是马夫。
慕家商队还有一个新聘请的免薪水马夫,张大黑。
七皇子桑曳的日子,陷入了可以预见难熬中。看着他那憋屈的目光,林洛然冷笑,桑曳应该庆幸她还没有告诉张大黑,他老婆就是被桑曳一刀砍掉脑袋的。
车子在难行的车道上磕磕碰碰,林洛然早已不在马车中。
木狼说,有一种叫搜魂术的秘术,对于拷问修士很有用,林洛然预备研究一下。
当然,美中不足是,拷问凡人时,会因为凡人本体的脆弱,而让被拷问的人整体意识崩溃,变成白痴……这就是妖族术法和人族术法的细微差异之处?林洛然倒是记得白仙子的记忆珠中提到一种搜魂术,虽然同样算不上光明磊落,到底没有这样的后遗症,显得要大气堂皇些。
“不管是什么朝代,辛秘永远掌握在特权阶级手中,掌握了搜魂术,直接从那什么七皇子身上下手,岂不是更好?”木狼循循善诱,就是想叫林洛然学它的搜魂术。
林洛然坐在秋千上吃着草莓,不承认自己有了些心动。
但修真者行事也并非全无禁忌,对没有招惹到修士的凡人下手,最终也会变成进阶的心魔——先且不说此处,林洛然的行事准则,也没有低到这样。
她见木狼劝来劝去,知道它因为后来只顾,总怕在自己心中地位不若火凤和银鱼,得不到重视,所以即提供丹方又要主动教她搜魂术。
木狼缠得烦人,林洛然不得不学了那搜魂术,却并没有对桑曳下手。
面对三位大妖笑她心善,林洛然振振有词:
“那七皇子本身就不受宠,不如找九皇子。”
林洛然说完这话受到了严重鄙视,九皇子势大,终归不如一国之君,她不如找蓬莱国皇帝更好。林洛然狠狠翻了个大白眼,开始在空间中修炼起来。
没过几日,林洛然正在琢磨搜魂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