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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一共有七个人,除了郑峰等四人和马巧慧的母亲之外,还有朱所长和邓大娘。所有人都屏声静气。
大家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开门声——是开院门的声音,前面,笔者曾经交代过,辜望弟家的院门上有铁铆钉,门有点分量,所以,在开关的时候会发出比较沉重的声音。这也就是何腊梅在走出马巧慧家院门之前能听到辜望弟家院门打开的声音的原因。
大家听到的第二个声音是东西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声音很清晰,有一点像敲鼓的声音——是敲在鼓边上的声音,有点脆。
“大娘,是这个声音吗?”
老人掏了摇头,同时道:“声音比这大,要不然,我不会被惊醒的。”
大家听到的第三个声音比前一个声音大一些,大家感到了一种振动,很像鼓槌敲在鼓心发出的声音。
不待郑峰发话,老人就开口了:“就是这种声音。我就是被这种声音惊醒的。”
老人的话还没有落地,辜望弟的卧室里面又传来第四种声音,这一声分贝要高许多。
老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第四种声音和老人听到的声音相去甚远。
郑峰站起身:“大娘,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走出厢房,两个老人跟在后面,王萍陪着她们。
辜望弟家的院门口聚集着一些人,整个下午,巷子里面的人气都很旺。
四个人走进院门,进入正屋。
在辜望弟的床前,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盏罩子灯,梳妆台的前面放着一个圆凳子,梳妆台的旁边放着一个老式衣架,在衣架的前面放着一个长着四条腿的洗脚桶。
卞一鸣将发出声音的物件一一拿给四个人看。
大家听到的第二个声音是洗脚桶发出来的,第三个声音是圆凳子发出来的,第四个声音是衣架发出来的。
圆凳子距离大床最近,白天,它应该放在梳妆台前,晚上睡觉的时候,应该放在梳妆台的下面,放在梳妆台的下面,就是担心夜里面起床小解的时候碰倒它,十二点钟,辜望弟应该是呆在床上的,如果是在平时,发出这种声音,不足为奇,关键是这种声音发生在辜望弟失踪之时,郑峰不得不把这种声音和辜望弟的失踪案联系在一起。
如果辜望弟是在南山镇失踪的话,那么,她很可能失踪在自己的家中,辜家就辜望弟一个人,如果辜望弟不在家中的话,家里面怎么会有声音呢?
既然辜望弟自己不会碰倒板凳,那么就是别的什么人碰倒了板凳,要么就是辜望弟被动地碰倒了板凳。
卞一鸣又将圆凳子推到在地板上,圆凳子先是重重地落在地板上,接着在地板上滚了一米左右的距离,发闷的声音就是圆凳子在地板上滚动是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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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神秘人曾现店铺 夜归时两次相遇
如果这个假设能够成立的话,那么,板凳是在辜望弟在和凶手纠缠挣扎的时候碰倒的。
郑峰和李云帆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这和何腊梅和窦大娘所看到的男人应该是同一个男人。
马巧慧的母亲在六月十二号的夜里听到的声音,和邓大娘与静修师太提供的情况构成了一个完整信息链条。郑峰和李云帆有理由相信,辜望弟不是失踪了,而是遭遇到了不测,他不是失踪于南山镇,而是在南山镇遭遇了不测。郑峰和李云帆甚至可以大胆地确认,辜望弟是失踪在自己的家中,在自己的家中遭遇了不测。
按照计划,同志们调查走访了巷子里面的另外两家,119号的黄三姑家和121号的蒋拐子家,黄三姑所知道的东西没有超出前面几个人思维的空间,倒是将拐子提供的情况使刑侦工作又向前挪了一小步,步子小一点,这不要紧,只要能一步一步地接近目标就成。
蒋拐子因为是一个跛脚,他一辈子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营生,摆过摸彩摊子,扭过泥人,还用糖稀在木板上勾勒动物的形状引诱那些既好奇又馋嘴的孩子,平时,他想出摊就出摊,想在家就在家,他是一个比较慵懒的人,当然这和他腿脚不便有些关系,所以,他的摊子一直摆在周师傅家的伞店门口。蒋拐子平时悠闲自在惯了,他经常和一些朋友在一起喝酒,喝醉了,就在朋友家睡上一觉,醒来以后,不管时间早晚,爬起来就往家走。
蒋拐子家住在巷子里面,他又经常深夜回家,所以就有机会和神秘男人在巷子里面相遇。
过去,蒋拐子没有在意这个神秘的男人,加上他经常大醉,所以,他对这个神秘男人的印象只能是粗线条的。平时,他除了白天摆摊子,晚上和一些朋友喝酒,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闲扯张家李家之是非长短,时隔两年多,地区公安局派人到南山镇来调查辜望弟的失踪案,他如果再不将那些在无意中扒拉到脑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亮一亮,那就不合情理了。
在辜望弟搬到南山镇不久,蒋拐子在无意中发现一个男人隔三差四地出现在辜望弟的杂货铺里面,现在想想很奇怪,其他人到杂货铺来买东西,一问一答,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然后走人,可这个男人走进杂货铺以后,和辜望弟几乎不说话。
“蒋师傅,此人的模样和相貌,您还能记得吗?”
“此人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因为,我在巷子里面遇到他两次,他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瞅他身高和我差不多。”
何腊梅说,此人的身高和他的男人差不多高,而张瑞祥的身高和蒋拐子差不多。所以,何腊梅和蒋拐子见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此人的相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郑峰想直奔主题,在调查走访中,适时对谈话对象的内容做一些引导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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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蒋拐子似有印象 咽喉下一颗黑痣
“此人的咽喉下方有一个西瓜子大小的黑痣,他的皮肤比较白,人长得比较清瘦,。”
“年龄呢?”
“咋看上去,年龄好像比辜望弟小一点。”
“此人在后来——特别是在辜望弟失踪之前,你有没有见过他?”
“这,我大概有两三年没有见到这个人了。”
“此人应该是你们南山镇的人吧!”
“他不会是咱们南山镇的人。”
“您就这么肯定?”
“我在南山镇住了几十年,整天坐在摊子前,镇上的人每天都要在我的眼前晃几遍。这么说吧!前街和后街的人,除了小孩子,没有我不认识的。”
“您和何腊梅,还有窦大娘看到此人的时间都是在夜里,根据这个情况,他住的地方不会太远。”
“要么就是南山镇附近山村的人。”
朱所长说,在南山镇的周边,有大大小小的村庄几十个,最大的村庄有二三十户人家,最小的村庄只有四五户人家,大部分的村庄都在十户上下,因为这里是丘陵地区,村民聚族而居的规模大不可能像平原地区那样大。
“蒋师傅,如果让您再见到此人,您还能认识吗?”
“脸模子记不得了,当时,我没有特别在意,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此人咽喉上像西瓜子一样的黑痣。”
蒋师傅提供的情况成为寻找神秘男人的唯一线索。
很显然,郑峰和李云帆是不会放过这个重要线索的。朱所长决定亲自带人到各个村子去寻觅神秘男人的踪迹。
朱所长做事雷厉风行,他当即决定带两个人到南山镇附近的村庄去转转,朱所长在南山镇派出所工作了二十几年,他对各个村的情况比较熟悉,有一定的群众基础,有这样一个条件,想找到咽喉上有特别黑痣的神秘男人,可能性还是有的。
卞一鸣和谭科长主动要求和朱所长一同前往。
朱所长也是一个急性子,太阳已经落山,时至黄昏,郑峰建议吃过晚饭以后再去,朱所长迫不及待,他认为吃饭时间尚早,先到几个比较近的村子去看看。
五个人走出蒋拐子家的院门。
接下来,郑峰他们又到周师傅,张瑞祥和窦大娘家去了解情况,这是包大伟提出来的,短暂的接触,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调查有不少疏忽和遗漏之处,人们在找一件重要的东西的时候,往往会在一个地方重复几次——而东西很有可能就隐藏在这些地方,一九七一年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时过境迁,左邻右舍会不会有新的说法呢?
因为这一点,郑峰对包大伟有了新的认识,事实证明,包大伟的想法是明智而正确的。
四个人在张瑞祥家有了新的发现,思维像一棵树一样,它的根系在向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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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张阿宝有话要说 三更时黑影闪现
四个人走进张家棉花铺的时候,一个小伙子正在弹棉花,他身上绑着一个很大很长的弓,手上拿着一个木锤子,木锤子打在弓的弦上,发出“嗡嗡——嗡嗡”的声音,板结的棉花,在弓弦的振动下,很快像柳絮一样翩翩起舞。
张瑞祥领着郑峰一行走进店铺的时候,小伙子停下了手上的活。
小伙子就是张瑞祥的儿子阿宝。阿宝的帽子上、身上、口罩上,包括眉毛上都粘了很多棉絮。阿宝取下口罩,解下绑在身上的弓戗在墙边。
张瑞祥搬了两条长板凳,用衣袖擦了擦,让同志们坐下。
“郑局长,你们想问什么?”
“张大爷,这两年多,你们有没有想起什么事情?”包大伟问。
“阿宝,你去泡几杯茶来。”
“不用了。”郑峰拦住了阿宝,“你也坐下。”
阿宝没有坐,他拘束地站在父亲的身后。
“阿宝,郑局长让你坐,你就坐下来。”
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