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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老板说的是事实。民生凋敝,温饱都是问题,挂金戴银,并成为一种社会风尚,只有在太平盛世才有可能。那年月,即使一些人家有些存货,也得藏着掖着,弄不好,就被红卫兵抄家抄走了。
既然如此,闻家为什么还要苦苦撑着呢?
“不瞒你们说,从我父亲那儿,咱们就是靠这种手艺吃饭,除了这点手艺,再也不知道靠什么养家糊口了。”
“您的首饰店主要是靠加工首饰吗?”
“你说对了,那些信得过咱的街坊邻居,拿点金银来,咱们按照人家的要求加工,收一点手工钱,你们看,店铺里面的东西,很少能买的出去的。”
不自意,卞一鸣把话题扯远了,所以及时将话题拉了回来:“老人家,您刚才说彭家被人坑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喝茶,听我慢慢跟你们说。这个彭家首饰店,是一个老字号,市口又好,你们到跟前就明白了——那是一个十字路口,不管什么年代,哪里始终是最热闹的地方,做生意吗?讲究的就是人来人往,人一多,生意就活起来了。”闻老板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当然,彭家的生意之所以做的好,主要是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们主要给别人加工金银首饰,彭家主要靠小路货。”
三个人已经知道什么叫小路货了。欧阳正华家就是靠小路货发的家。敢情彭老板也是靠收购盗墓贼的赃物发的财啊!
“彭大头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可再谨慎的人也经不起人家算计啊!过去他收货只认老面孔,可彭大头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店铺和营生就毁在熟人的手上,杀熟,这你们总该懂吧!”
杀熟就是利用熟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乘其不备,狠狠地宰一刀,现在的传销,玩的就是杀熟的把戏,还有哪些所谓的社会集资,推销金融保险产品,玩的也是杀熟的手法。
“这几年,人心一下子都变了。有几个盗墓贼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宝贝,熟人熟路,彭老板一点戒心都没有,把货全收下来,为了这批货,他借了钱,还抵押了房子和店铺。”
“结果怎么样?”
“那些货全是赝品。彭老板玩了一辈子的老鹰,结果被鹰啄瞎了眼睛。倾家荡产不说,他老婆一时想不开,跳了秦淮河。”
“都是一些什么人,彭老板没有去找他们吗?”
“上哪去找他们?都是一些盗墓贼,来无影去无踪,干上这一票,早就分了钱远走高飞了。”
“这时候,关景荣接手了店铺,是不是。”
“可不是吗?在彭家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姓关的出现了,彭大头就像遇到了救星,关景荣用很少的钱拿下了389号,除了前面的店铺,还有后面七八间房子。”
第七十二章 市口果然不错
“关景荣也收小路货吗?”
关景荣曾经是一个盗墓贼,他做这种生意,应该是轻车熟路。
“那是一定的。要不然,他的生意不会这么大——这么好。”
“关景荣也从事首饰加工吗?”
“他不干这个——他根本就瞧不上这个,咱这门手艺,来钱慢,放在太平盛世,还行,如果遇到现在这个年月,只能慢慢往前熬吧!唉,你们打听关景荣的事情,莫不是——”闻老板已经看出了一点眉目。
告别了闻老板之后,三个人径直来到389号。
闻老板说的没错,389号果然处在一个非常好的市口上,这是一个十字路口。
这里有电影院,有戏院,有茶馆,有澡堂子,有棋社,商店,银行,邮局,杂货铺,应有尽有。在西北角上,还有一个很大的戏台子,戏台子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广场。
三个人路过一些小巷口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两个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搔首弄姿。她们并不到大街上来,只是站在黑暗处。文化大革命,有很多职业以及转移到了地下。
虽然是八点多钟,但街上仍然有很多人。
389号的店铺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文宝斎”,“宝”比较好理解,“文”和文房四宝恐怕没有什么关系,大概和店铺经营的东西有关,我们都知道,关景荣表面上经营首饰,实际上是经营文物。
“文宝斎”坐北朝南,在十字路口的东北角上,整个店铺呈“l”字型,南面和西面各有两扇门,营业的时候,这两扇门应该是开着的。
“文宝斎”的店门还没有关,店铺里面亮着几盏日光灯。
三个人走进南门。
店铺里面有一男一女在柜台前面转悠,旁边跟着一个伙计摸样的人,此人点头哈腰,好像是在给顾客介绍首饰。
此人肯定不是关景荣。因为此人的年龄在二十岁左右。
看到有人进门,伙计朝柜台里面招呼了一声,不一会,便从柜台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来,此人肚大腰圆,身材魁梧,左手上抱着一个紫砂茶壶,右手上夹着一支香烟。
此人朝三个人扫了一眼,他没有走出柜台,因为他看见了三个人身上的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卞一鸣一行不是来买东西的。
卞一鸣径直走到柜台跟前。
卞一鸣已经认出来了,此人正是关景荣,卞一鸣在刘倔头家的相片框里面见过关景荣,关景荣脑门很大,也很亮堂,用相面人的话说,是一脸的富态相。
“请问,哪位是关景荣关老板?”卞一鸣明知故问。
“你们是——”
既然关景荣提出来了,那就以实相告吧:“我们是勤将地区公安局的。”
“勤将地区公安局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您就是关景荣——关老板吗?”
“我就是。”关景荣说的是一口的洛阳话——卞一鸣刚从洛阳来,和洛阳人有了比较多的接触,关景荣说话的腔调就是那个味。
第七十三章 景荣脸色突变
关景荣接着道:“我从来没有去过苏北,勤将这个名字,我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大明,你可以上门板了。”此时,一男一女两个顾客已经离开了。
“知道了。”大明将南门旁边一摞门板搬出门外,门板上标着阿拉伯数字。
“他们是谁啊?”一个女人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找我问点事情,忙你的去吧!”关景荣想把女人支开,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要不要我倒茶呀?”女人并不恼,她不紧不慢道。
“大明不是在这里吗?去吧!忙你的去吧?”
这个女人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从关景荣和她说话的口气和眼神来看,他们好像是夫妻关系,难道关景荣在南京又找了一个老婆?
“同志,要不这样吧!我们领你们到对面的茶馆坐下说话。”
“行,我们听你的。”
对卞一鸣来讲,只要能把话谈起来,在哪里谈,这无关紧要,客随主便吗?
“大明,你上好门板,关好橱窗,上好门杆,就先睡吧!我一会就回来。”
“知道了。”
关景荣走进一扇门——在柜台里面的有一扇门,关景荣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件外套和一包香烟。
三个人跟在关景荣的身后走进“文宝斎”对面一个叫“喜来客”茶馆。
关景荣将三个人带上茶馆二楼一个角落,二楼一个人都没有——下午两点至四点之间,是茶馆上生意的时候。
关景荣似乎很配合,态度也很积极,卞一鸣暂时还不知道关景荣是出于什么考虑。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的地址的呢?”
“我们从洛阳洛龙区关邻村和刘家沟来。”
一个服务员小姐端着一个茶盘走了上来,茶盘里面放着一个紫砂茶壶和四个紫砂茶杯。小姐将四个杯茶放在四个人的面前,拿起茶壶将四个茶杯倒满了,然后下楼去了。
关景荣从烟盒里面抽出三支香烟,递给卞一鸣和曹云清,同时按着打火机将三支烟点着了。
关景荣的香烟是牡丹牌香烟,三个人在刘倔头家见过这种牌子的香烟。
“你们是怎么找到刘家沟去的呢?”关景荣的问题有投石问路的意思。
“我们是通过关林村找到刘家沟的。”卞一鸣没有提关景儒的名字。关景荣原本是关林村人,他对关林村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关林村?你们去过关林村?”关景荣圆睁双眼,一脸惊愕。
“对,我们去过关林村。”
“你们见到我堂兄关景儒了吗?”
关景荣的问题让卞一鸣有点迷惑了,难道关景荣不知道关景儒出事吗?要么是他知道,故意装傻充愣,佯装不知道。
“关老板,你不是和堂兄关景儒在一起的吗?我们来找你,就是想通过你找到关景儒。”
“我堂兄——他怎么啦?”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啊!”
“公安同志,你真会说笑,我怎么会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呢?”
“六七年前,你不是跟关景儒在一起干的吗?”
第七十四章 堂兄太贪太狠
“不错,六七年前,我是跟堂兄景儒在一起干,但干了一年多,我就和他分手了。”关景荣换了一支香烟,一口接一口地抽起来。
“关老板,你为什么要和关景儒分手呢?”
卞一鸣坚信,言多必失,卞一鸣一开始就想好了,一定要把关景荣的话匣子打开,卞一鸣希望能从关景荣的口中捕捉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早些年,我爹就让我跟着堂兄干——你们知道我堂兄是干什么的吗?你们应该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干的是挖坟掘墓的营生——他们家就是靠这个发的财,我爹眼馋,就鼓动我跟他干,当时,我入赘到刘家沟,结婚几年,我老婆一个屁没有放,刘家人就给我脸色看,我在刘家度日如年,在这种情况下,我才跟堂兄一块干。可是——”
“可是什么?”
“我堂兄这个人心太贪,也太狠。”
“此话怎么讲?”
“我们跟着他卖命,挖到东西以后,他随便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