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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乐双本是冷情之人也不免被白子若的一番言论给气着了:“你便是恨父皇,恨连山也抹不掉你的出身,你的故土也只能是连山,若是连山被这次征战给拖垮了你又怎么可能逍遥自在下去!”
“哼,姐姐这话真是可笑,我有皇上,皇上会对我好,姐姐不要因为自己不会做人失了宠就坏心眼儿地也不盼着我好,今日你言语莽撞我恕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我必定回了皇上处置你,还当自己是在连山时高高在上的正统公主呢?你该醒醒了,只长得美有什么用,冷得像冰硬得像石头能不让皇上倒胃口?竟然让皇上从床上给揪了出去,换作是我羞也羞死了,还有脸出来四处晃荡,姐姐可真是心宽之人!”
穆书榆不知道乌乐双如何承受这番话,但她已经是被气得不行,也忍不下去了,于是快步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站到了乌乐双身边,冷冷地看着白子若:“白昭华所说之言未免过分了吧。”
“今儿可真凉快,两块儿冰杵在这儿,太妃说我过分,那太妃躲在旁边偷听别人说话过不过分呢?”
“我只是路过,也不关心你们说了些什么,不过皇上可是说过白昭华不过是从三品的位份,还让本太妃别失了身份,方才没见白昭华给乌淑仪见礼,现在也未给本太妃见礼,又口口声声以我自称,竟不称嫔妾,这可是以下犯上啊。”
白子若闻言怒瞪穆书榆:“太妃不必急着教训嫔妾,嫔妾位份虽低但却知礼义廉耻,太妃又有何能让嫔妾信服,自己行得正做得端再来逞威风不迟。”
“本太妃无能没办法让白昭华信服,只是品阶位份比昭华高而已,你只管跪下见礼便是。”
穆书榆也不生气,一字一句地呛着白子若,又怕给乌乐双找麻烦于是又说道:“这里没乌淑仪什么事了,淑仪还是回去吧。”
乌乐双自知劝白子若无望,也不想参与什么纷争,点了点头一脸失望地带着秋荷回和雅殿去了。
“太妃逼嫔妾跪下,恕嫔妾不能照做,嫔妾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不想也不愿跪没了礼义廉耻之人,太妃若是怪罪那嫔妾任太妃处置好了,不过这是宫里,太妃外戚若要干预后宫之事也该再三思虑才是,不然去请示淑妃娘娘也可。”
白子若自认并无半点过错,自己与乌乐双说话,这个穆书榆多管闲事跳了出来,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事有多见不得人还敢教训自己,即使是皇上知道了她也不怕,皇上宠爱自己不说,也不可能为一个逆伦的女人徇私!
“哦?既然白昭华这样说了,还请昭华细说到底是哪件事让本太妃没了礼义廉耻?”穆书榆随口问道,态度自在极了。
白子若没想到穆书榆竟然会这样不要脸面地大大方方问自己,还真是不知羞耻。
“太妃献媚于皇上,还用得着嫔妾多说?长辈如此还真是我和羲之耻,更难得是太妃如此张扬不知隐晦。”
穆书榆眯起眼,既然这个白子若从小到大受了不少苦,也应该学会点眉眼高低了,没想到一朝得宠居然这样跋扈,自己不能冲动,必须要忍一时之气,倒不是怕了这个小人得志的白子若,而是怕得罪了秦承释不好办。
“白昭华口出恶毒诬蔑之言,本太妃不想再听。”
“太妃都已经做了还怕别人说?不是要教训嫔妾吗,怎么却要走了,往后太妃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勇为好,否则丢人现眼惹人笑话!”白子若得意极了,太妃又如何,自己不自重还不是抬不起头来。
穆书榆忍着气转身要走,又正碰上急步过来的于忠,只好又停住了脚步。
“于总管,是不是皇上让你过来的,我这便过去,都是太妃话多误了皇上用膳。”
于忠没理会白子若,而是先给穆书榆问了安,他在长宣殿见白子若半天没过来,便派人去问,结果小太监跑回来说白子若与太妃对上了,这还了得,自己只好先过来息事宁人。
“有劳于总管跑了一趟,是我耽误了白昭华,还请于总管带我向皇上恕罪。”
“太妃说哪里话,奴才不知太妃进宫,还请太妃一同去长宣殿面圣。”
“于忠,你糊涂了,你是来请我的,太妃面不面圣要你多嘴!”白子若见于忠来了之后也不给自己请安,只管奉承穆书榆,顿时气恼不已,上次已经被这女人搅了一次自己与皇上独处的机会,难不成还要再来一次!
穆书榆觉得这个白子若是被突来的光环冲昏头了,先不说于忠是从小儿就贴身服侍秦承释的人,这太监本就最爱记仇,况且于忠还是总管太监,除了皇上这宫里谁见了他不客气三分,偏她居然直呼其名还大加训斥,真是不想好了。
见白子若狂成这样儿,穆书榆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这下不用自己如何,于忠若是想暗地里使个坏可是容易得很。
于忠微微一笑看着白子若:“白昭华息怒,皇上并不曾派人来请昭华,奴才也是听小太监说昭华对太妃口出不逊才赶过来的,皇上可是再三晓谕后宫诸位妃嫔对太妃要以礼厚待,昭华怎么能如此不懂规矩违了圣意,再说恃宠而骄也不大好吧。”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不过是一个奴才就想造反了,等我见了皇上有你好瞧的!”白子若见于忠不给自己面子,更是恼羞成怒转身便走。
“于总管,烦请你回过皇上,往后我也没什么脸面再进宫了,这就回王府去。”
于忠立即躬身说道:“奴才晓得,太妃放心,奴才恭送太妃。”
穆书榆回了王府,想想自己被白子若损成孙子样儿却无力反击既生气也无奈,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也就不再为难自己。
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晚上,赵信书就跑了来:“儿子给太妃请安。”
“这一大早的你跑来是有急事?”
“回太妃,儿子听说太妃在皇上面前已是多为儿子美言,儿子突然想到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今日特意给太妃送些银票过来,也好方便太妃行事,都是儿子的罪过让太妃为难了,若是今后有用银子的地方,太妃只管说与儿子知道,儿子想办法凑钱便是,虽然艰难不过太妃记住宁可多花钱也要打听出是谁拦在里头才好。”
这么说果然是秋荷了,穆书榆心里得意,这样快就将内应揪了出来,自己还真是够聪明。
于是理所应当地将银票收了下来,又让赵信书放心,心里却想着等抽空儿还要让人将银票兑了出来,再换别处存放,省得赵信书起疑心,这样自己也有了私房钱,将来也好防个万一。有了银子穆书榆宽慰不少,自己以后只要好好利用秋荷这个内应传递假消息就能轻松捞银子了。
又隔了半日,宫里来人说皇上有旨让穆书榆进宫面圣,赵信书等人这下更是相信穆书榆确实在尽力做事侍奉皇上,心下都很欢喜。
穆书榆却犹豫了,她很肯定白子若昨日是会告状的,这秦承释不会是想为白子若报仇吧,只是想也没用又不能不去,只好整理一番进宫去了。
进了长宣殿,于忠先迎了出来了,低声儿说道:“太妃,奴才昨日已经是尽力了,只是瞧着皇上心情不大好,太妃警醒些。”他是看不上白子若在自己面前摆主子的谱儿,本想在皇上面前帮穆书榆说上几句好话,没曾想后来出了件事儿惹得皇上大怒,说来也只能惯太妃自己不争气,怕是谁也帮不上忙了。
“多谢于总管美言。”穆书榆深吸口气进了书房旁边的次间儿。
“臣妾给皇上请安。”
“嗯,坐吧,听子若说太妃昨日以身份品阶相压,非要让她跪下认错儿?”秦承释手里拿着书并未抬眼去瞧穆书榆。
“回皇上,臣妾也是因白昭华盛气凌人才说了她几句,并未真要她跪下,但身份品阶也确实是规矩,臣妾也不曾有过分言语。”
“朕还听说,子若之前是与乌淑仪起了争执,太妃是为人打抱不平?”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事儿了,穆书榆反应过来后立即笑道:“皇上,这本是乌淑仪与白昭华姐妹之间的事,只是臣妾实在是看不惯以下犯上之事,昨日若是换作别人臣妾也一样会过问的。”
“你有后宫协理之权?不然你为什么要过问,以什么身份过问,你一向有分寸,如果不是事关乌淑仪你会搅这次的混水?”秦承释的逼问,让穆书榆有些吃不消。
“皇上非要诬赖臣妾出于私心,臣妾无法辩解,随皇上处置好了。”
秦承释将书重重扔在了桌案上,站起身走到穆书榆身边冷笑:“朕诬赖你?那你说说你为何要偷偷给乌淑仪送去二百两黄金,嗯?朕怕你受苦给了你五百两黄金,你倒是真愿意与人有福共享啊。”
什么!秦承释是怎么知道自己给乌乐双送金子的?
穆书榆脑子转不过弯儿了,心中只有一个疑问:这个秋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自己给乌乐双送黄金的事和雅殿里只有秋荷知晓,而自己对乌乐双谎称在秦承释面前为赵家求情,当时也只有乌乐双与秋荷在,所以她很确定是秋荷给赵家传了话,但金子的事为什么会被秦承释知道呢,难不成秋荷给赵信书传消息的同时也给秦承释传了?
那秦承释不是也应该知道了自己编造求情的事吗,可看他这样子又不像知道,难道秋荷是有选择性的传递消息?
穆书榆想不下去了,昨天还自信满满的,如今被秦承释这一问一下子就全乱了套。
“无话可说了?”
秦承释看着一声不吭的穆书榆又沉声说道:“书榆,你太让朕失望了,将朕的心意也都辜负了,乌乐双同样不拿朕的恩典当回事,这次朕不能再顾情面一定是要给惩戒的。”
“求皇上开恩,是臣妾主动去看望乌淑仪的,不关乌淑仪的事,臣妾自愿领罚,求皇上不要罪及无辜。”
“如果她肯拒绝你的馈赠那才是真正的无辜,你当朕不会罚你是不是,你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你知不知道?你是自身难保,还想为别人出头!”秦承释声音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