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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遗迹内的站点,那个站被人们称为渔夫的古怪建筑。在站点上还有另一个身影。佛雷在风雪中蹒跚着向它迎上去。那是杰丝贝拉,她看上去冻僵了,而且不知所措。
“感谢上帝。”佛雷喃喃,“感谢上帝。萨姆把他的周末旅行者号藏在哪儿?”他摇晃着杰丝贝拉的手肘,“萨姆把他的周末旅行者号藏在哪儿?”
“萨姆死了。”
“他把‘土星周末旅行者’号藏在哪儿?”
“他已经退休了,萨姆退休了。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那艘船在哪儿,杰丝?”
“在灯塔下面的院子里。”
“来吧。”
“哪儿”
“到萨姆的飞船上去。”佛雷把他的大手猛然放到杰丝贝拉的眼前;他的手掌上躺着一串荧光钥匙。“我拿了他的钥匙。来吧。”
“他把它们给你了?”
“我从他尸体上取下来的。”
“盗尸鬼!”她开始大笑,“骗子……色狼……暴徒……盗尸鬼。会走路的癌症……格列·佛雷。”
尽管如此,她还是跟着他穿过雪暴去蒙托克灯塔了。
萨尔·达根汉姆正面对着三个顶着干粉状假发的杂技演员,四个穿着华丽、带着蟒蛇的女人,一个有着金色鬓发和一张愤世嫉俗的嘴巴的孩子,一个穿着中世纪盔甲的专业决斗者和一个有一条中空玻璃腿、腿里还游着金鱼的男人,他说:“好吧,行动结束了。命令剩下的人走吧,告诉他们要打报告回快递中心。”
这班玩杂耍的家伙思动消失了。瑞格斯·夏菲尔德擦擦双眼问:“达根汉姆,那个疯狂的举动到底是要干什么?”
“把你讲逻辑的脑袋难住了,嗯?那是我们FFCC行动的一部分。快乐(FUN),幻想(FANTASY),迷惑(CONFUSION)和悲剧(CATASTROPHE)。”达根汉姆转向普瑞斯特恩,露出他那种骷髅头式的微笑,“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会退回你的酬金,普瑞斯特恩。”
“你要退出了?”
“不,我在享受这个行动的过程。我要免费工作。我从来没和佛雷这个段位的人纠缠过。他是独一无二的。”
“如何?”夏菲尔德追问。
“我为他做了安排,好让他逃出高弗瑞·马特尔。他逃走了,好吧,可用的不是我那招。我混淆视听,制造灾难,努力不让他落入警察的手中。他逃过了警察的追捕,但用的也不是我那招……他自己的招数。我说说笑笑,编造美梦,不让他落入中央情报局的手里。他毫无困难地留了下来……又一次用他自己的招数。我努力想兜圈子把他弄进一艘飞船,那样他就可以自己试着去找诺玛德号了。他不绕弯子,他弄到了他自己的飞船。现在他用自己的方式逃脱了。”
“你跟着他吗?”
“自然。”达根汉姆迟疑了,“但是那时他在贝克的工厂做什么?”
“假面外科手术?”夏菲尔德建议,“一张新面孔?”
“不可能。贝克是很有能耐,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他没法做出一个假面来。那是比较小的外科手术。当时佛雷顶着一个打绷带的脑袋站着。”
“那刺青。”普瑞斯特恩说。
达根汉姆点点头,微笑离开了他的双唇。“那正是让我着急的。你明白吧,普瑞斯特恩,如果贝克清除了那个刺青,我们将永远无法认出佛雷。”
“我亲爱的达根汉姆,他的面孔不会被改变的。”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只有那张面具。”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个人,”夏菲尔德说,“那张面具什么样子?”
“就像只老虎。我和佛雷见过两次,时间挺长。我本应记得他的面孔,但是我没有。我记得的只有那刺青。”
“荒谬。”夏菲尔德直率地说。
“不。看到佛雷你就会相信的。无论如何,那无关紧要。他将带着我们去诺玛德号。他将带着我们到你的金条和派尔那里去,普瑞斯特恩。事情要结束了,我都有些遗憾了。或者是近似遗憾的感觉。就像我说的,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他真的很不寻常。”
《群星,我的归宿》作者:'美' 阿尔弗雷德·贝斯特
第七章
“土星周末旅行者号”建造得像一艘游艇,它足以容纳四个人,对于两个人来说就很宽敞了,但是对于佛雷和杰丝贝拉·麦克昆却还不够大。佛雷睡在主舱,杰丝则一个人独占了特别舱房。
在第七天就要过去的时候,杰丝贝拉第二次和佛雷说话:“让我们把这些绷带拆掉吧,盗尸鬼。”
那时佛雷正闷闷不乐地在厨房里煮咖啡,他跟着杰丝贝拉飘浮着进了浴室,把自己的身体挤进洗脸槽镜前的凹处。杰丝贝拉把自己绑在洗脸槽旁边,打开醚胶囊,开始生硬而充满仇恨地用双手浸泡并拆卸他头部的绷带。纱布一条条被缓慢地拆下来。佛雷因为紧张而受着折磨。“你觉得贝克把活儿干好了吗?”他问。
没有回答。
“他可能漏掉什么地方吗?”
拆绷带的动作在继续。
“两天前它就不疼了。”
没有回答。
“看在卜帝份上,杰丝!我们还在打仗么?”
杰丝贝拉的双手停住了。她憎恶地看着佛雷包纱布的脸。“你怎么认为呢?”
“我在问你。”
“回答是‘对’”
“为什么?”
“你永远不会理解。”
“你让我明白吧。”
“闭嘴。”
“如果这是战争,为什么你和我一起来了?”
“为了得到萨姆和我撞上的那笔货色。”
“钱吗?”
“闭嘴。”
“你不必这个样子。你可以信任我的。”
“信任你?你?”杰丝贝拉大笑起来,笑声里却没有一点愉快的意思,她重新开始拆绷带。佛雷打落她的双手。
“我自己来。”
她冲着他缠着纱布的脸扇了一巴掌。“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老实点儿,盗尸鬼!”
她继续拆解绷带。某一条绷带拉开的时候佛雷的双眼露了出来。它们直瞪着杰丝贝拉,黑色的深思的眼睛。眉毛是干净的,鼻梁是干净的。绷带从佛雷的下领拉开。它是青黑色的。佛雷专注地望着镜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漏了下巴!”他惊叫,“贝克那个蠢——”
“闭嘴,”杰丝简短地回答,“那是胡子。”
最内层的绷带很快拆完了,露出了双颊、嘴和额头。额头是干净的。双眼下方的两颊是干净的。其他部分被七天没刮的青黑色胡子掩盖着。
“剃了。”杰丝命令。
佛雷放水,打湿自己的脸,涂了剃须膏刮胡子,冲掉剃下的胡须。然后他靠近镜子审视自己,没有意识到杰丝贝拉同时也在注视着镜子,她的头靠他很近。刺青的痕迹一道都没剩下。两个人都叹了口气。
“它干净了,”佛雷说,“干净。他干成了。”突然他向前贴得更近,更精密地检查他自己。他自己的脸对他来说挺新鲜,就如同它对于杰丝贝拉一样。“我改变了。我不记得这个模样。他还给我做了外科手术吗?”
“不,”杰丝贝拉说,“是你的内在改变了。那是你看到的盗尸鬼,连带还是说谎者和骗子。”
“看在上帝的份上!省省吧,别管我!”
“盗尸鬼,”杰丝贝拉重复,她闪亮的眼睛直望着佛雷的脸,“撒谎者。骗子。”
他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向外推进船舱间的走廊。她飞快冲向主休息室,抓住一根引路的横栏让自己能扭转身。“盗尸鬼!”她大叫,“撒谎者!骗子!盗尸鬼!色鬼!野兽!”
佛雷追上她,又一次抓住她,粗暴地摇晃她的身体。她的红发从她后颈处的发夹中冲了出来,就像人鱼的鬈发一样在空中飘浮起来。她脸上那燃烧的表情把佛雷的怒火转为热情。他环住她的身体,把自己新生的面孔埋进她的胸脯。
“色狼,”杰丝低声说,“畜生……”
“哦,杰丝……”
“灯。”杰丝轻声哼哼。佛雷头也不回地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下按钮,“土星周末旅行者号”向着小行星带飞去,舷窗黑漆漆的。
他们一起飘浮在船舱里,昏昏欲睡,接连几小时一直喃喃着温柔地互相抚摩。
“可怜的格列,”杰丝贝拉轻声耳语,“可怜的亲爱的格列……”
“我不穷①,”他说,“发财……马上。”
【① 此处杰丝用的说法是“POOR”,意为“可怜”,而佛雷理解为该词的另一个含义“贫穷”。】
“是,富有而空虚。你内心空无一物。格列,亲爱的……除了仇恨和报复心什么都没有。”
“那就够了。”
“现在是够了。但是以后呢?”
“以后?那得到时候看了。”
“那得看你自己了,格列,看你掌握了什么。”
“不。我的未来在于我逃离了什么。”
“格列……为什么你在高弗瑞·马特尔的时候要对我隐瞒呢?为什么在那里你不告诉我诺玛德号上有一笔钱呢?”
“我不能够。”
“你不信任我?”
“不是那样的。我无法控制我自己。那是在我内心的东西……我必须摆脱的。”
“又被控制了,格列?你是被它驱使的。”
“是的,我被它驱使。我无法学会控制,杰丝。我想的,但是我不能。”
“你努力了吗?”
“我努力了。上帝知道我努力了。但是之后发生了一件事,然后……”
“然后你就像一头老虎一样猛扑上去。‘嗜血、好色的混蛋!狠心、奸诈、淫邪、悖逆的恶贼!①’”
【① “Remorseless,lecherous,treacherous,kindlesvillain……”这是莎翁名剧《哈姆莱特》第二幕第二场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