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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虽然没外人在,高城也挺尴尬的,“小、小时候的事儿,您怎么还记得啊!”
“王叔老了,可王叔还没糊涂。”王庆瑞又瞪了他一眼,指着桌上的信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找《四十二章经》,人家许三多都知道任务为重,你还在这儿搞什么幺蛾子玩意儿?”
高城不说话了,低下头,郁闷。
“傻小子。”王庆瑞摇摇头,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许三多不过是去老A执行任务,终究是要回702的。等他大功告成、载誉归来,你再弄这些不行啊?这点儿日子都等不得,还真成毛头小子了?”
高城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开腔,眉心却打了个结。
“当初将任务交派给许三多时,他不是要求跟你拜把子做兄弟么。”王庆瑞瞟了高城一眼:“我看啊,这许三多对你,恐怕也有那么点儿意思……何况,以那小子的个性,一旦认准了人,肯定就跟坚持咱们基本国策一样,五十年不动摇的!这样,你还担心啥?”
“我……”高城攥紧拳头,却不知怎么跟王庆瑞说——我就怕他认准的人,不是我。
另一头,老A基地寝室里,成才坐在旁边儿,看着许三多将四封信拿出来,取出信纸,铺在桌上,用手仔细抹平抹匀了,然后一张一张放进文件夹里。
“……太夸张了吧?”成才咂舌。
“会么?”许三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是,信一直折在信封里,时间长了,对折处的字迹会变模糊吧。”
“那也用不着这样吧!”成才从桌上捻起信封晃悠两下,“不过话说回来,连长咋突然开始给你写信了呢?”
“我也不知道。”许三多摇摇头,兀自整理着文件夹,神色专注,“但,这是我从小最崇拜的人写给我的,我一定要好好珍存。”
“还珍存嘞。”成才翻了个白眼儿,“我看,你不如当传家宝流传后世得了。”刚说完,便见许三多露出“对哦!原来还可以这样!”的眼神儿,吓得直摆手,“我随便说的,你别当真啊!”见许三多龇着白牙笑,才恍然大悟,“……好你个臭小子,连成才哥也敢耍!”
冒着成才的“挠痒痒神功”,不屈不挠的许三多同志前进前进前前进,从成才手里捞回信封,小心叠好,再放进抽屉。
“三呆子。”成才注视着许三多的举动,犹豫了会儿,开口,“你……对连长怎么想?”
“怎么想?”许三多有些莫名,“连长是我自小崇拜的大英雄啊。”
“我不是说这个啦。”成才丢给他一个“笨死了”的眼神,继续道,“我是说……说……”手指划着小圈儿,突然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你……是不是……喜欢连长?”
许三多愣了下,然后粲然一笑:“喜欢啊。”
成才瞪大了眼睛,夸张地长叹一声:“你——果然——”
“——我喜欢连长,也喜欢班长、班副,还有小宁、老白。”许三多掰着指头,认真地数,“还有齐桓,吴哲,你……”
“不对啦!”成才连忙打断他,“我是说,特别的那种!”见许三多一副不解其意的样子,摇摇头,站起身来,张开双臂,饱含深情,“我说的,是爱!是伟大的爱情!”说着,食指忽然戳到许三多眼前,“爱情,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不待许三多回答,便摇摇手指,“算了,让成才哥告诉你吧!”重新挺直腰板儿,成才激情澎湃,声音高亢,“爱情!就是心与身的渴望!灵与肉的结合!爱上一个人,你就想占有他!狠狠地占有他!占有他的心!占有他的灵魂!占有他的肉体——”
“——你这个□的家伙,在跟三多传播什么□思想啊!”吴哲刚巧遛过门口,冲进来一脚踹上成才的屁股。
“我是在跟他描述真爱!”成才被踹得踉跄几步,稳住身形,理直气壮,“又不是柳下惠,为啥不能有□?”说着,做茶壶状戳着吴哲的肩膀道,“老子问你,你爱上一个人,你不想得到他?”见吴哲愣了下,更加得意,“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同理可得,不想得到对方肉体和灵魂的,也爱得不够深!”
吴哲愣了半晌,一板脸儿:“歪理。”
“嘿,你还别不信。”成才双手抱臂,鼻孔朝天,“总有一天,在实践的检验中,你们会明白,我这观点是真理!”
房间里安静片刻,吴哲抓挠两下头发:“我该回寝室睡午觉了。”许三多也起身:“对了,我还得去队长办公室搞卫生。”接着两人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留下成才在后面狂吼:“等着瞧吧!实践一定会证明老子是对的!”……
“——报告。”到了袁朗办公室外,许三多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袁朗正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像在敲打敌人的头颅一般:“来啦。”
“嗯。”关上门,许三多从门后拿出扫把,一声不吭地开始扫地。现在每次见到袁朗,自己心跳过快、呼吸急促、脸上发烫的‘症状’都愈发明显,搞得他不敢正眼看自家队长。
袁朗瞟了他一眼,伸个懒腰,揉揉僵硬的脖子:“这几天赶报告,累得慌,我进去躺躺,午休一会儿啊。”
“嗯,队长你去休息吧。我、我做清洁。”许三多低头扫地,手心微颤——又一个查找《四十二章经》的好机会!
许三多背对办公桌,听着身后响起懒懒的脚步声,宣告袁朗慢悠悠地进了里间儿,“嘎吱”一声躺上床,然后是蹬落鞋子的声音。
一寸一寸,仔细扫过每个角落,放慢了动作,放轻了手劲儿,良久之后,许三多停下,朝里间儿轻轻唤了声:“……队长?”
没有回音。
许三多弯腰,继续扫地,扫啊扫,就扫进了休息间。低着头,侧眼瞄,瞄到袁朗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呼吸匀净悠长。
是睡着了吧?这么想着,许三多拿出潜伏侦查的水准,猫着腰偷偷接近。到了床边儿,俯身,仔细观察袁朗是否真的睡着了。
目光流连在男人眉眼之间,某种“症状”愈发显著。然后,那观察就渐渐变了味儿……许三多也不知自己在想啥,却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自个儿的唇贴到了袁朗的唇上。此时此刻,紧张到头皮发僵,心跳比击鼓传花还快,但双唇间那柔软却略微干燥的触感,却让他不想移动分毫,眼神儿也开始恍惚起来……
忽然,一个湿热的玩意儿刷过他的唇,许三多一惊,回神,正对上袁朗带着笑意的眼,那舌头还在一点一点顶着自己的唇缝,想往里钻——
许三多霎时惊慌失措,猛地抬起头,正欲逃离“作案现场”,却被袁朗扣住后脑勺,倏地压下,两人的唇再次紧紧相贴!而许三多因为太过震惊,唇间失守;袁朗的舌则趁机攻入,横扫口腔,缠住少年的舌,游动共舞。
本来撑在床沿的手开始发软,多年以后,每当许三多想起此刻一幕,都深深感叹自己肱二头肌锻炼不足——在被吻得头晕眼花之际,许三多终于松了手,整个人趴到了袁朗身上,急促起伏的胸膛相贴,只是让二人体温攀升更快!而袁朗的手则托着许三多的腰,将这骨架子比女人还轻盈的士兵捞上了床,另一只手则遵循着腺上素的指引,攀上了许三多的臀,狠狠掐了一把——
这一掐却把许三多掐醒了,而袁朗还沉醉在索吻的欢愉中,自然松懈了警惕,许三多忽地出手、使尽全力推开对方,然后退退退退退,直退到床尾,屈膝,抱腿,双手做抵抗状拦在胸前,瑟瑟发抖。
袁朗爬梳了把头发:“三多——”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错了!”许三多迅速埋下头,将鸵鸟风范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到现在,还觉得这是一个错误么?”听见男人的问话,许三多抬头,愣住。
“我们接吻时,你是什么样的感觉?”并指按在唇上,示意,袁朗注视着缩在床尾的少年,“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会这样做?”
许三多一怔,脑中忽然浮现成才的论调——爱上一个人,你会想得到他,得到他的心,还有身体——这个想法一出,立时如核爆般,震得许三多呆在那里!
“队长,我……”三魂七魄还未归位,许三多在愣神间,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缓缓溢出喉咙,“我、我大概是想……得到队长的肉体还有灵魂。”
君可想见,此番又黄又暴力的话,从老A公认的纯洁好宝宝口中说出,是具有多么巨大的震撼力啊!然而袁朗,我们A大队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特种部队战士、光荣的三中队队长,中校袁朗同志,却在0。009秒内便恢复了镇定,并充分理解了许三多这番看似摸不着头脑的发言的潜藏真意——
“三多……”伸手握住许三多的脚踝,扒拉下鞋子,袁朗起身,膝盖跪在床上,缓缓爬向床尾的少年,如一头极具攻击性却魅惑人心的狼。将还在晃神的许三多压在身下,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你想要的,尽管拿去。”微微一笑,“而我想要的,你愿意给我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迟钝如许三多,此刻却懂了袁朗的意思——团长曾说,‘想到’和‘得到’之间,还有一个,就是‘做到’——于是,牢记团长教诲、愿意为理想而不懈奋斗的许三多同志,不由自主地探出手,遵循自己的心意,微颤地,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允诺的姿态。
笑意染进眼眸深处,袁朗俯身,再度吻上许三多,然后将他压倒在床上——
第 12 章
下午烈日炎炎,三中队南瓜们整整齐齐站了四排。报数完毕,齐桓转向袁朗:“报告队长,三中队应到56人,实到55人,缺席一人。”说罢,微皱眉头。
“知道了,许三多请假。”袁朗负手而立,笑容透着饱餐一顿后的满足,“不用担心,他现在在我办公室休息。”
话一出口,所有人目光全部齐刷刷地投向袁